章九 我是你的妻，怎會嫌棄你
「你贏了，不過能否告訴本王，你所見過的最恐怖的東西是什麼？有什麼比本王的面容還要恐怖的讓你見識過了，所以才會在第一次見到本王的時候，如此平淡，不驚不呼，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皇普君雲雙手繞在卿玉的腰間，饒有興緻地問道，看來那日府門口寒的一言果真命中，這女人，自己未來的王妃，果真是越來越引起自己的興趣了。
「或許你不相信，但是，我接下來說的都是事實。」卿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撒謊，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謊言極有可能會被身後的人看穿，他那雙眸子猶如能貫徹世間萬物一般，就連自己的心彷彿都能看穿，自己的一舉一動，在他面前做不到隱瞞，哪怕自己的表現已經超越了他的預料之外。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變態的存在，他們喜歡jian殺女性后將女性的面容用刀子毀容，一刀一刀，就跟切肉片一樣，而我在短短的幾年中，也見過不少這種屍體的面容了，我也見過在車下被活活輾壓致死，血肉模糊的人，也見過自小被虐待致死，瘦骨嶙峋，猶如骨架的皮囊……。」
卿玉回想著法醫生涯中所見過的那些面容，而這些早已讓卿玉磨練出了處驚不變的性格，最後無奈地笑了笑：「其實，鬼神並不可怕，只是我們從小到大在安全的環境中長大，從來不知道真正比鬼神可怕的是人心，鬼神若要殺人，一刀了斷，甚至不會讓人有痛苦可言，但人心卻能夠將這黑暗面無限放大，哪怕他們表面上再怎麼風光無限，但心底里卻住著一個恐懼的惡魔。」
「所以，若你說你擁有鬼神之容的人，而我則是擁有人心的人類，換一種解釋，我比你更可怕，你信嗎？」卿玉的這番解釋，讓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沉靜了下來，唯有那男子嘴角上的弧度，越發擴大，眸光中散發著異樣的色彩，看不穿，望不透。
「本王相信，不過有一點你錯了。」皇普君雲如玉的指尖輕輕將卿玉手中的喜帕勾走，聲如輕音：「本王並非真正的鬼神，也是擁有人心之人，依你所言，我們一樣的可怕，但這樣湊在一起也不錯，你說的這一番話很有意思，卿玉。」
「最後一個問題，現在你最懼怕的是什麼？念在你的回答和反應讓本王感到滿意的情況下，本王可以考慮滿足你一個願望。」
皇普君雲的這句話極具誘惑性，他給出的東西，正是目前卿玉所需要的。
「我現在最怕的是，你會殺我。」卿玉的話如風輕雲淡般，彷彿說的並不是自己一樣，她仰頭，他俯瞰，兩人眸子直視，倒映著彼此的身影，清澈明凈，那一刻，世間萬物不復存在，只剩下眼中的彼此，以及那飄渺的話音：「我希望活下去，因為我有很多事情想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殺我。」
「卿玉，你可知道，你說的這句話又超過了本王的預料之中，在短短的時間內，讓本王感覺如此峰迴路轉的人，你可是第一個。」
皇普君雲笑了，他的笑聲真的很好聽，帶著一種磁性，帶著一種溫潤，就連他臉上的痕迹看起來也緩了許多，如流水般，直直衝進了卿玉的心弦，她緊張，不知道是為了皇普君雲的承諾，還是因為他的音。
「本王許你，做本王的王妃了。」皇普君雲接下來的這句話，是一句承諾，他說過，若新來的王妃讓他感覺有趣，他便讓她坐上王府的王妃之位，哪怕她是相府的人，所以，本王准了，你坐在本王的王妃之位，與本王一起共享本王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本王。
喜帕再次輕輕蓋在了卿玉的頭上，只是這一次，是藉由皇普君雲之手，她未來的夫君，只聽他的音如弦樂：「該上路了，莫讓賓客們等急了。」
卿玉在喜帕之中的嘴角抿起笑意，她知道她賭贏了，至少不必擔心會死在這男人的手下，能活著便是好，繼續活下去，總有一天，她會開創屬於自己的一切，同時也會向丞相府的那些人要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皇普君雲，我們，來日方長！
到了王府後，在門口的寒和紅霞早已等候多時了，見皇普君雲帶著卿玉過來，寒先一步上前；「王爺，您可算來了，什麼事情耽擱了這麼久。」
「沒什麼，就是和新王妃好好聊了聊，她很有趣。」皇普君雲的話中帶著另外一番意思，寒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皇普君雲，看來那個賭約是我贏了。(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小姐……」紅霞看著皇普君雲將卿玉從馬上抱了下來，咬了咬嘴唇，終是戰勝了內心的恐懼，小跑上前，想要看看卿玉到底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進去吧。」卿玉的聲音如往常一樣，讓紅霞總算是安心了些許，但想到若是等下洞房的時候卿玉見到皇普君雲的臉，臉色又是蒼白了些，只是她沒有想到早在來的路上卿玉已經和皇普君雲面對面交鋒過了。
紅霞剛想上去攙扶著卿玉，卻不料皇普君雲先一步伸手，挽住了卿玉的肩膀。
「本王帶你進吧，怕你們不熟路。」皇普君雲這個理由天衣無縫，紅霞堪堪收回了手，不敢去直視著皇普君雲，只能低聲說道：「是。」
「我不認為剛剛那番談話會讓你這種人對我這個陌生人，還是來自丞相府的人會這麼體貼，王爺，您如此睿智，應該明白我們這場婚姻是藏有陰謀的，而我可能就是卿塵派來對付你的棋子，你到底想要什麼？」
在進府的路上，卿玉看到了無數燈光星雲，稀稀落落的僕人賓客，自己在皇普君雲的帶領下，禁不住她想如此問。
「在頒布聖旨的那一天，有位好友曾經跟本王說，本王算起來年歲也已高，是時候娶妻了。」皇普君雲的話穿過喜帕飄來，伴隨著淡淡笑音：「而本王說，只要這新來的王妃能取悅本王，那麼本王就將這王妃之位送給她，而本王認為你能夠取悅本王，所以本王就將這王妃之位送給你了，並答應，不會殺你，哪怕你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是卿塵派來對付本王的棋子。」
「聽起來好像一個遊戲，婚姻大事，在你眼裡，不過就是一場過往雲煙的玩意嗎？而你又有這麼大的自信，一定能夠在這場遊戲中做一個贏家？」卿玉發出輕微的笑聲，她的這番話只是出自於她對皇普君雲這個人感興趣，所以才會如朋友那般隨意問著。
「剛開始是，但現在似乎已經變味了，脫離本王的掌控之中了。」頓了一會兒后，皇普君雲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只是這一次有些沉悶，帶著不一樣的音調：「你是第一個見到本王的面容，卻沒有嫌棄本王的人。」
那一剎那，卿玉彷彿從他的音，感受到了他身上曾經經歷了多少白眼和鄙夷，那股滄桑，若非從小一直孤單一人，是發不出來的，至少不可能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會擁有的音調。
古人那落後的觀念，不僅僅在紅霞身上擁有了一個縮影，就連皇普君雲這樣身份如此尊貴的人……天煞孤星，鬼神之容，這些傳聞一直糾纏在皇普君雲的身上，就算他表面豁達，但至少曾幾何時在心裡，也是會為這些而難過的吧。
「雖然你我並無情意，但至少我即將是你的妻，怎會嫌棄你？」卿玉的話並未帶有一絲的同情，對這樣的男人，無需同情，否則他怎麼可能在那些孤苦伶仃的歲月中成長為一頭巨龍？她只需要在他面前陳述事實，不需要隱瞞便足夠了。
皇普君雲握住卿玉的肩膀一頓，緊接著，他薄唇輕抿，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微微垂頭，輕聲道：「那謝謝你了，本王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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