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大費周章招惹來的小妖魔
章節名:51.大費周章招惹來的小妖魔
京南凱撒大酒店外,圍着不少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
剛下飛機便坐着雲仲的車趕到的容晚,隔着擋光玻璃看向凱撒的大門。
長長的紅地毯自正門一直往外鋪了數十米,大門兩旁站着足有十個保全人員。
再往裏,通徹明亮的燈光,閃耀着無限光芒,張揚的昭告著所有人,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個殺青宴就隆重到這種程度,雲仲果然藏了不少私房錢。」
編劇兼製片人,雲仲這個圈內出名的散財童子,賺錢的速度永遠比花錢快上數倍。
文淵跟着附和:「當初美人心謀的殺青宴,也就是在臨海大酒店吃了幾桌而已。」
隨手往身上披了一條質地柔軟的紗巾,容晚開口:「難得還沒開播就有機會走紅地毯,倒也沒有白來。」
說話間,便看到身穿純白西裝,長發梳理在腦後,英俊儒雅得完全看不出一絲爛桃花氣質的雲仲,出現在凱撒的大門前。
金邊眼鏡內的眼睛一掃,低調純黑的CLA正停在前面,他跨步往前走。
正因他的出現,兩眼發光彷彿嗅到肉香的記者,齊刷刷將鏡頭對準這個在京城娛樂圈風頭搶眼的傳奇式人物。
隨着他的腳步,一眾人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竟然停著一輛不怎麼起眼的CLA。
「咦,我記得女主角陳雨嘉已經進去了,什麼人還要雲仲親自迎接?」奮力從擁擠的人堆里掙扎到前排的一個女記者,臉上滿是不解,眼裏卻閃著興奮。
裏面到底坐着什麼人?
幾乎所有人的腦中,同時閃過巨大的疑問。
與此同時,後座左側的車門率先打開,自上面下來一個長得乾淨清秀的男人。
「這人沒見過啊?」有人奇怪。
「看着有點眼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又有人說道。
只見男人自車后繞道右側,動作輕緩的打開車門,雲仲的步子也恰好站定在門前,極其紳士的彎下腰,伸出手。
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搭在雲仲那隻五指修長十分好看的大手上。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屏息。
淡金色系帶高跟落在地上,車裏的人彎腰鑽出來。
一頭如瀑的墨發垂至腰間,發頂側邊帶着一頂淡金色的小紗帽。
寬大的白色披巾下,純黑色的小禮服嬌俏又不失優雅。
當她抬起頭的一剎那,場中片刻安靜。
有人驚呼:「是她!」
「容晚!」「小R!」「RW!」手舉著話筒的人群,響起大片呼聲。
一窩蜂的人往前湧向還站在車門前的三人,文淵反應不及,頓時被圍上來的記者擠到一邊。
見勢不對的小七急忙從駕駛座出來,只是他還來不及繞過車子,容晚和雲仲已經被人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
「請問容晚小姐,你和雲編劇是什麼關係?」
「三月初,RW傳媒連着挖走炎黃影視兩個演員,容晚小姐能否透露一下其中的細節?」
「容晚小姐沒參加顧明棧的簽約發佈會,是為了淡化你和顧明棧之間的緋聞嗎?」
連珠帶炮的提問,一個個往容晚身上砸著,完全沒料到場面會變成這樣的雲仲,一邊將容晚護在身邊,一邊擋着不斷伸過來的話筒,神色少了分和氣,多了些冷然。
「各位,今天是天下若如的殺青宴,如果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容晚的話,最好先聯繫她的經紀人。」
雲仲的話音剛落下,那些記者非但沒有退開,反而將矛頭轉向他。
「雲編劇和容晚的關係是否如傳聞說的,是世交?還是未婚夫妻?」
「容晚小姐這麼小的年紀,成立娛樂公司,其中是否有雲家的幫助?」
「雲編劇挑選演員的要求出了名的苛刻,您讓容晚參演新劇是處於私交還是私情?」
出口的問題越來越尖銳,圍着的記者彷彿打不死的小強,十幾個保全人員剛把外圍幾個拉開,另外幾個又趁機纏上去,竟然拿這些人毫無辦法。
站在最外圍的小七,沉着臉,雙拳緊握,心急如焚。
他不能貿然出手,不說這些是普通人,就是異能者他也不能亂來。
似是察覺到小七的焦灼,一直低着頭的容晚,側轉過去,淡淡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風輕雲淡,彷彿她置身的不是擁擠的人群,而是孤高的王座之上。
小七臉上的沉冷緩緩收起,這種時候,武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三小姐要是連這樣的仗都打不贏,那就不是三小姐!
「各位,殺青宴馬上開始,請配合一下!」
雲仲沉着臉,居然敢在京城地頭圍攻他,看來那些雜誌報社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習慣了雲仲儒雅斯文的做派,這些記者聽到他暗含怒氣的話,不自覺停了幾秒。
忽然,站在他身側的少女抬起小臉,仿若脂粉未施的白皙肌膚,眼角揚起淡淡的金色。
稚氣與妖嬈的矛盾存在。
清澈淡然的聲音,被面前橫亘的數只話筒放大:「我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我是天下若如劇組的一員。而你們問的這些和電視劇無關的問題,讓我很為難。」
清清淡淡的回答,令所有人為之一愣。
這似乎是容晚第一次在媒體前說話,如此淡定的姿態,沉穩又不失俏皮的回答,煞得在場的眾人,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卻聽她繼續說:「而且,我剛下飛機,午餐連着晚餐都沒吃,有點餓了。」
眾人面面相覷。
她這是在對他們這些八卦第一位的記者撒嬌?
理由是她餓了?
於是,他們再次傻了。
容晚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人群,亂糟糟的情況,並不適合說話,現在這樣就好多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女孩牽着鼻子走,眾多記者竟然沒有一個反應過來。
雲仲低頭看了一眼穩如泰山的某個小丫頭,暗自感慨,容小么這份臨危不懼的功力,到底是在哪裏修鍊的?
還沒等雲仲感慨完,容晚再次開口:「雖然覺得指出各位的語病是件不禮貌的事情,但是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首先呢,各位都提到我的年紀小,至於多小,大家多少都應該知道些。所以,關於和顧明棧之間的緋聞,邏輯上是說不通,從某種程度而言,這樣的輿論會對我造成極深的傷害。」
「……」眾人默。
這麼說起來,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畢竟只是十四五歲的女孩,就是再出眾,也只是沒張開的孩子。
顧明棧怎麼也比容晚大了近十歲,要是再過十年,還能炒出話題。
擺在現在,實在不是好時候。
「其次呢,我和雲仲確實是世交,但不是什麼未婚夫妻。至於是不是因為私交才拿到角色,各位不如期待一下天下若如的開播。我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
一片嘩然。
一個十五歲的女孩,竟然當着媒體說出如此自大自傲的話。
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是真的演技夠好,就是後台夠硬,不怕他們這些人報道。
顯然,從各方面而言,這些記者直接跳過前一個,直接將容晚按在後台強硬的猜測上。
有雲仲這樣的京城世家子弟保駕護航,小小年紀就敢拉大旗開娛樂公司,說她沒有後台誰信?
容晚自己也不信。
將所有人的想法看在眼裏,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任何問題,繼續道:「最後,如果各位想要我的第一個獨家,請讓一下。」
就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站在容晚正對面的一個酒紅頭髮的女記者,猛的往後退了一步,惹得她身後的人,連連往後倒退。
容晚抬手,將雲仲攬著自己的手放回去,往前走向那名女記者,就在所有人默默其名的時候,她拿起女記者胸前的工作證。
上面寫着:「京城星聞」雜誌記者,吳玲。
抬眸淺笑,「吳記者,我的經紀人在那邊,稍後請跟他預約時間。」
就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名叫做吳玲的記者,平凡的臉上欣喜不已,「我可以獨家採訪?」
容晚點頭,挽上雲仲的手,淡定自若:「宴會要開始了,我們先走一步。」
幾乎是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所有記者齊齊往後退了一步,外圍那幾個保安見狀,快速將這些人擋開。
目送著那個在雲仲身旁,更顯嬌小的身影,記者群里爆發出一陣嘆氣。
有人埋怨:「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獨家啊獨家!沉寂一個多月的小R女神的獨家啊!」
「剛剛是哪家拿到獨家的?」
「好像是個叫『京城星聞』的小雜誌社。」
「哎,居然讓這種小雜誌社做獨家採訪,這個容晚到底是怎麼想的?」
各式各樣的言論,輪番從這些人嘴巴里跑出來。
羨慕也罷,嫉妒也好,許多年後,當他們回想起這一刻的時候,無不感慨,有些人一出現,便註定了一生大氣磅礴!
從此刻起,容晚才真真正正出現在媒體面前,踏出登頂大小熒幕的第一步。
文淵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身邊是一頭酒紅色頭髮的吳玲和她的攝像師搭檔。
「文哥,我們真的能採訪容晚嗎?」
文淵低頭划拉着平板電腦,翻出容晚在京城的日程安排,面色平靜的點點頭:「明天上午十點,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小時的採訪時間。」
聽到文淵的答覆,吳玲興奮的點頭,自己所在的「京城星聞」一直以來都是娛樂新聞圈裏的吊車尾,沒想到今天能夠搶到這麼一個大獨家。
雖說容晚不是紅得發紫的大明星,可像她這樣身世成謎,小小年紀居然開娛樂公司,並且自己還經常以圈內人的身份出現在公眾視線內。
這大半年,容晚,或者說小R,RW這幾個名字,如颶風般席捲長期佔據熱議話題榜前幾位。
傳說中的話題女王也不外乎如此!
……
隨着容晚和雲仲進入凱撒第七層的宴會大廳,場中的人第一時間看向高挑醒目,一身白西裝的雲仲。
只是這些人的目光還沒在他身上多待幾秒,便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向站在他身旁,黑裙白披肩的少女。
懶懶坐在沙發上的,一身淡灰色西裝的顧明棧眼前一亮,手中的酒杯立放,站起身快步朝兩人走去。
「小R!」顧明棧眼眸明亮,驚喜道:「不是說最近都沒空嗎?」
雲仲瞅了眼面前這個跳槽的前同事,心裏嘀咕,這小子什麼時候跟小么的關係這麼好?
容晚瞥了一眼雲仲,無奈的回答:「不來不行。」
那意思好像在說,自己是被雲仲這傢伙威逼過來的。
雲仲也不介意,笑着颳了一下容晚的小鼻子,看見自己的助理朝自己打手勢,便將容晚的手放在顧明棧臂彎上,囑咐道:「我還有些事,麻煩顧少爺替我照顧一下小晚。」
「樂意之至。」顧明棧笑着點頭,心中暗爽,挽著容晚的手。
跟着進來的小七,見容晚身邊有人,便默不作聲的靠牆,立在一旁,密切關注著會場中的各種動靜。
「驅魔人的戲拍完了?」顧明棧伸手從侍者手裏端過一杯色澤碧藍的雞尾酒,邊遞給她,邊問。
「拍完了。」答完,容晚搖搖頭,「我不能喝。」
十五六歲的年紀,如果被爆出喝酒,怎麼也是個污點。
顧明棧表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道:「忘了你還沒成年。」
「除了年紀,其他地方可沒有未成年的自覺,」背後傳來一個清越舒朗的聲音。
容晚笑着轉身,看向來人,「鄧越哥。」
深藍西裝,明黃的胸袋巾,俊雅的面容,不是鄧越是誰?
「有些日子沒見,似乎長高了?」鄧越笑着說,語氣調侃,將手上的玻璃杯遞給容晚,「雲大編劇遣我來送熱牛奶。」
瞧着她大大方方的接過牛奶,小臉上沒有一絲羞赧,鄧越失笑。
早料到眼前的女孩會是這個反應,不知怎麼,真看到她這樣的做派,心情竟然也跟着愉悅不已。
被兩人晾了一會兒的顧明棧,吃味的把容晚帶到自己身旁,「我說鄧越,你跟我們家小BOSS靠這麼近,小心何大總裁炒你魷魚。」
「那正好,我也跟你一樣,跳槽去RW怎麼?」鄧越一臉揶揄。
顧明棧瞪眼:「別啊,我還想混個RW一哥噹噹,你要是來了,這一山不容二虎,我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對你痛下殺手!」
容晚左右各看兩人一眼,最後朝着顧明棧慢悠悠的說:「死的肯定是你。」
鄧越聽言不客氣的笑出聲,明棧少爺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埋怨道:「好歹我才是你的人,你居然幫着外人希望我這個好員工。」
「確實是好員工。」容晚輕飄飄的看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點頭附和。
她人在洛城,可不代表不管RW的事情,公司安排的通告不上,配合西嶽的廣告不接,真當她一點不知道?
只因,鄧越在旁邊,這裏也不是說事的地方,便沒繼續說下去。
三個人沒聊幾句,鄧越便被他那個圈子裏的人叫了過去,留下聽到容晚那句話后,隱隱有些心虛的顧明棧。
容晚瞅了她一眼,也不揭穿,只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望着容晚離開的身影,顧明棧眼眸閃了兩下,搖了搖手中的雞尾酒,輕抿一口。
拐過一個圓柱,正欲走進洗手間的容晚,猛然停下腳步。
「我這裏有容晚跟顧明棧的親密照。」
「什麼?雲仲跟她的那張不是已經發給你了嗎?」
熟悉的八點檔劇情。
頓住的腳步重新抬起,一步一響,走進洗手間。
正站在裏面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露背禮服,秀美的臉上畫着淡妝,如果不是她一早就認識,說不定還會贊上一句,漂亮。
女人看到容晚的一剎那,拿着手機的手明顯僵了片刻,表情有些試探笑着朝她打招呼:「小晚,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於絡心小姐。」容晚坦然的朝她點點頭,不出所料的從她眼裏捕捉到一絲焦急。
於絡心臉上有些忐忑,看似清澈如泉的雙眸,似是想要分辨容晚此時的想法。
她問:「你……剛剛有沒有聽到……」
「聽到什麼?」容晚歪著腦袋,狀似無辜的問。
「就,就是我在打電話。」於絡心的表情有些躲閃,心中卻閃過一絲不解,明明看她朝這邊走來,她才提前先進洗手間。
似乎是為了配合她,容晚也不繞彎子,不怎麼在意的點頭說:「聽到了,你說拍了我和別人的照片?」
正常人聽到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對着她生氣嗎?
於絡心心中的疑惑更甚,面上則表現出緊張心虛的表情,斷斷續續的說:「對,對不起,我,我只是……」
「你暗戀雲仲?還是顧明棧?」容晚直截了當的問。
於絡心慌忙擺手,「不是的,我沒有暗戀他們。」她怎麼也想不到,容晚得知自己偷拍她的照片后,不是生氣,更不是驚怒。
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反應,將於絡心打的陣腳大亂,她也不準備按照之前想的走,直接開口道:「其實我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容晚挑眉,雙手環胸,往後靠着牆。
「我聽說東方娛樂的吳編劇正在寫《紅河》的劇本。」
「那又如何?」
於絡心深吸一口氣,沉着聲說道:「我想讓你推我做《紅河》的女主。」
「一部還沒開始籌備的戲,至於這麼着急?何況,RW已經把華夏地區的影視版權賣給東方娛樂,這是,再怎麼樣也輪不到我做主。」
早料到於絡心剛剛那通電話另有目的,不過,還真令她意外,她居然是為了《紅河》女主的事情。
於絡心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我讓人探過吳琛的話,他說女主想讓你選。」
想讓自己選?容晚暗自挑眉。
這於絡心的路子倒是廣,連吳琛的口風都能探到。
可惜,她弄錯了一個關鍵問題。
吳琛口中讓她做主選汐梨的角色,其實並不完全是字面的意思。
這其中牽扯到即將舉行的COS比賽,吳琛的想法其實是希望,通過這場與《紅河》相關的COS比賽,找一個符合汐梨形象和個性的演員。
當然,出於COS比賽的保密性和《紅河》也還在劇本創作期,這個事情並沒有完全確定下來。
她斜靠着牆,姿態悠然,語氣卻帶着一絲挑釁:「如果我不答應呢?」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跟雲仲和顧明棧的親密照片,發給經常各大娛樂雜誌。」於絡心這才揚起手機,搖了搖,「你自己想想,一旦你一腳踏兩船的緋聞爆出去,你的名聲會怎麼樣?RW傳媒也會收到你的牽連!」
「我好怕呀!」嘴上沒什麼誠意的說着害怕,臉上的表情輕描淡寫,「特地在這裏等我,恐怕不止是為了這件事吧?」
說着,身子一晃,人已經欺身到於絡心面前,單手一捏她的手腕,手機啪的掉進容晚的手掌。
再一眨眼,人又回到方才她靠着的牆壁旁,手裏晃着於絡心的手機,我看看這裏面有什麼好東西。
她的動作極快,划拉了一下手機屏幕,瞥見出現在屏幕中的一號,輕蔑一笑:「於小姐的演技不錯,可惜碰到的是我。」
隨手將手機丟向她,懶得再跟她糾纏,洗手補妝。
正準備轉身出門之際,於絡心怒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那些照片,還有在劇組的那些事情爆料出去?!」
收回抓着門把的手,容晚慢慢轉過頭,眸光儘是譏笑:「你覺得,是你的路子廣,還是我的手段多?」
「你以為我怕你?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於絡心急紅眼,想起在天下若如劇組的時候,自己本來滿懷期待,想從她手裏搶走小若如的戲份,最後卻處處受她鉗制。
憑什麼受各方優待的永遠是她容晚,而不是自己!
明明自己並不比她差!
望着於絡心那副要死大家一起死的表情,容晚冷笑一聲,凌厲的眉角,揚起一抹暗色。
「你的演不錯,不過也只是不錯。如果你真想跟我同歸於盡,直接把照片發出去豈不是更輕鬆。」
「在洗手間打電話也不怕被人聽到?還是你根本就是想讓我聽到?」
「雲仲你惹不起,顧明棧你也不想惹,至於我嘛,拿發照片威脅一下,就能拿到女主角的資格,簡直一本萬利。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你……」於絡心震驚的望着她。
自己明明掩飾的很好,即便被打亂了第一個計劃,但是第二個計劃卻……
於絡心猛的驚醒,她根本就是在跟她演戲!
容晚見她如此,懶懶看她一眼,「最後警告你一次,哪怕得罪雲仲,也不要得罪我。」
雲仲頂多雪藏你,我卻能封殺你!
即便RW傳媒剛起步,從炎黃買個小演員,永世不讓她出鏡,也不過是她跟何青崖的一個交易。
於絡心整個人彷彿脫水的魚,癱軟的靠在牆壁上,心中滿是不安。
她不是不知道容晚和雲仲的關係,雖然沒聽過京城有那個姓容的大世家,但憑容晚這樣的年紀,背後必然有着龐大的背景。
江明哥說過這件事不會有問題,可現在……難倒,自己這條路真的走到頭了?
「如果真想要那個角色,那就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
於絡心猛的抬頭,只看到洗手間的門輕輕掩上。
原以為容晚說完那句話,自己連娛樂圈都混不下去,卻沒想到她最後又說出這樣一句話。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
走出洗手間的容晚,可沒義務告訴她,自己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什麼好人,做不來白蓮花那悲天憫人的事,對於一個剛剛威脅過自己的人,能說出那句話,只能說明,她是個足夠有修養的人。
以及,於絡心在她眼裏,其實和當年自己在娛樂圈遇到的大部分人,何其相似。
各方面條件不錯,有心機,對事執著,就是少了些善念。
心緒閃過幾分,剛一抬頭,便對上一個身穿身穿黑色西裝,內里的白襯衫散開三顆扣子,露出古銅色光滑胸膛的成熟男人。
男人的目光,專註地落在容晚身上,彷彿想看清楚,這小小的身體里,到底住着什麼妖魔。
容晚笑着朝男人打招呼,「想不到何總也在這裏。」
眼前的男人,她知道,卻不認識。
炎黃娛樂的總裁,何青崖。一個月前,因為顧明棧的事,自己似乎還從雲仲那裏接到過他的一句口信。
說的什麼來着?
「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何青崖意味不明的笑了兩下,雙手往後捋了一把微卷的長發,「容小姐比我想像中可愛。」
「何總比我想像中年輕。」
近三十的年紀,成熟,又不失率性,除了是個花心大少,絕對是炎黃影視最想嫁的男人之一。
容晚客套的點點頭,從他面前走過的瞬間,手腕一緊。
「外頭正真跳舞,不如容小姐陪青崖跳一支?」何青崖一把抬起她的手腕,順勢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容晚面無表情的抬頭,聲音冷然:「我不會跳舞。」
「姚蘭的親傳弟子居然說自己不會跳舞?」何青崖低頭,湊近她,眼前的女孩,小小的,彷彿一隻惹人可愛的貓兒。只那身上絕對冷傲的氣質,又似傲立懸崖的花,唯有歷經艱難險阻,方能靠近幾分。
「還是你想讓我捧紅裏面那個小可憐?」威脅的語氣脫口而出,何青崖說完,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容晚倒是不以為意的望着他,「這句話你可以跟裏面的人說,受寵若驚的小白花應該會更合你的胃口。」
生生被容晚的話,噎的不知道怎麼開口,捏在手裏的柔軟小手又不捨得放。
硬是蹦出一句:「你別忘了,顧明棧的事,我還沒跟你好好算一算呢!」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聲突然自拐角處響起,何青崖話音一收,手上的動作極快,右手將容晚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臂彎上,姿態親昵的望着她。
對面來的人,乍一看到兩人,明顯一怔,看向何青崖的眼神閃過一絲黯然,柔和溫軟的嗓音,朝兩人點頭:「何總,容小姐。」
容晚看清來人,正想打招呼,何青崖態度溫文,低頭對自己說:「雨嘉,你應該認識吧?」
容晚也不好揭他面子,無語的點點,朝陳雨嘉問好:「雨嘉姐,好幾不見。」
陳雨嘉笑得勉強,「好久不見。」
看着陳雨嘉推門進洗手間,容晚側頭,語氣揶揄:「愛過?」
何青崖臉色不變,笑得溫和大度,一邊帶着容晚往前走,一邊聳著肩說:「炎黃那麼多女星,我一個怎麼夠她們愛。」
輕嗤一聲,「果然和傳聞說的一樣,薄情薄倖何青崖。」
何青崖欣然接受:「過獎,過獎。」
有君晏在前,何青崖的不要臉,也只能堪堪和他打個平手。
容晚也沒太多大驚小怪,只是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到底打着什麼主意?
「跳個舞?」
兩人一走進會場,數十雙眼睛跟鐳射光似的直接照射過來,本來只是天下若如的殺青宴,這會場里竟然到處都是炎黃影視的大小明星。
「這麼多紅顏知己虎視眈眈,何總真要跟我這個小姑娘跳舞?」容晚仰頭,為什麼這些男人都長那麼高。
何青崖有些意外的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彆扭,雖然不明白她在彆扭什麼,心裏去湧起一種想要寵愛的念頭。
小獅子不帶攻擊性的時刻,總會讓人誤以為是指可愛的貓兒,可惜獅子終究是獅子。
「自然是要跟你跳,這場中,除了你,還有誰能跟我跳舞?」抬手將她的小手搭在腰上,何青崖大言不慚道。
容晚默。
隨着悠然的曲子,兩人動作輕緩的轉入舞池,容晚漫不經心道:「今天這殺青宴,殺氣重重呢。」
「哦?」何青崖低頭。
「先是讓雲仲出面,把我請到這裏,再是安排一堆記者在門口攔着我,沒把我問得哭着找媽媽,是不是讓人很失望?」容晚驀地抬頭,眼眸晝亮。
何青崖驚訝之餘,依舊不如聲色,眼眸閃著名為無辜的光。
無辜嗎?
騙鬼!
容晚橫了他一眼,「我思來想去,能從吳琛那裏拿到《紅河》消息的,也就只有你何青崖這種奸商。不但知道我跟劇組裏的於絡心關係不佳,還要安排一處怎麼都跟你搭不上邊的好戲。何總,你也是蠻拼的。」
何青崖的胸膛起伏了兩下,眼底的笑意染上俊容,輕笑着感慨:「雲二說的沒錯,你真的很聰明。」
「那他也一定跟你說過,這件事被我知道之後,他死定了。」容晚涼涼的開口。
何青崖再次笑出聲,望着容晚的目光愈加璀璨,「他確實說過,所以,我答應他,萬一被你拆穿,我就送他一個大紅包。」
「哦?」容晚挑眉,「那就多謝何總了。」
「嗯?」何青崖莫名所以。
「你覺得這個大紅包能在他那裏待多久?」
何青崖失笑,手上動作一收,將人拉近,「真想摘掉你臉上的面具,看看人後的容家小么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費周章請我過來,就為這個?」
「當然不是,」何青崖笑得曖昧,「我這麼大費周章,一是為了看一看能讓殷家大少費心的容小么,二呢,是想試一試,能不能從他手裏把你搶過去。」
容晚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慢悠悠吐出一句:「你太老了。」
「……」何青崖臉頰抽搐,突然有些明白,自己讓雲仲騙她過來的時候,那小子臉上欲仙欲死的表情。
不是因為殷弈,而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妖魔!
這麼魔性的打開方式,我也是醉了!
我家小屁股最近特別喜歡吃小黃魚,快被吃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