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期盼著
走出那道辦公室的門，在走廊里慢騰騰的踱著步。楊玉讓我糊塗著，王曉又讓我疑惑了。是我前面經歷的太坎坷？上天在同情我？周雨霖這麼受人待見！我笑了，笑的有些無奈，笑里含著幾分憂鬱。莫名的，就這樣平息了。在狹長而寂靜的走廊里，只有自己懶散的腳步聲，聽著那麼無力。
站在病房門前，裡面的氣氛又是別具一格。圍著孩子轉的，逗著、贊著的聲音；圍著病床轉的，關心的、贊予的又是不同的聲音。晴子醒了，臉色還有些蒼白。
「晴姨來了！」我轉換心情與表情，微笑的來到床前。晴姨滿意的眯著眼睛，那彎的都不見光芒的眼是多麼喜慶。那雙柳眉濃郁的生在彎起的眉角上面，白熾燈光把眼角的皺紋照射的平和，連髮鬢都顯著和氣。
晴姨拉著我的手「雨霖，我做外婆了！大胖外孫子喲！」她高興的合不弄嘴，連嘴角都沾著一層蜜。「瞧瞧，多可愛的孫子。跟媽媽一個樣！」
劉媽把孩子抱低一點，好讓這個外婆再誇讚一番。「就是，兒子像媽媽有福！」劉媽迎合著，那場面別提有多奪目。
「嗚嗚嗚----」
「怎麼了？怎麼了？」晴姨摸著那突然哭泣的孩子。
晴子眼淚汪汪的看著站一旁的王躍，扯著鼻子喃喃低語：「不是女兒！不是說是個女兒嗎？」她吸著鼻涕，撅起小嘴哪像一個剛剛做了母親的女人。
「兒子也很好啊！你看兒子長的多可愛！」王老五握著她的手，對劉媽懷裡正酣睡的小人兒贊道。
「你不是喜歡公主嗎？買的全是女孩子的東西！」
「誰說就是女兒了？這不就是你生的兒子嘛！你們要是喜歡女兒，過兩年再生一個就是。」晴姨接過劉媽懷裡的孫子，不快的撅起嘴「要是不喜歡，我抱回去養。瞧瞧多好看！」
「誰說要你抱回去了？我生的兒子，我自己養！」晴子忽而又翹著下巴不快的朝著一旁的王老五說道：「下次一定生女兒！」
笑了，大家都笑了。這母親可愛的抱過兒子，那眼神突然的又憐惜起來。「兒子耶，媽媽沒有給你足夠的時間來準備，冷不丁的就把你帶到人世了。你可得乖乖的，吃的飽飽的，長大了好跟著爸爸去賣房去。呵呵---」
沒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的。那憐愛讓人觸動。從醫院出來，手插進肚兜垂著腦袋。依依扯了結婚證，晴子生了兒子。我呢？除了拼上個園長，我的另一個世界還沒有著落。好像突然的被孤立了，此刻倒真是形單影隻。
坐上車子，楞了片刻。醫院裡的路燈倒是很明亮，每個犄角嘎達都照的通明。手機的震動讓腿部顫了一下。伸手摸出一看，老媽打的。一定是知道了外孫子的事情。
「媽，這麼晚了還不睡？」把車鑰匙插進那個孔洞，拍打著方向盤。
「晴子生了？大胖小子？」她這是什麼語氣，說祝賀又帶著幾分嫉妒。
「呵呵---消息挺快。嗯！大胖小子。」靠著後座，我直視著前面盛開的月季花朵。那花朵很小，卻是很密集。一個枝丫就開出了三朵粉紅色的月季花，花兒隨著微風輕輕搖曳，那花香讓飛蛾遠遠的盤繞著不敢靠近，生怕被迷醉之後撞上牆角的蜘蛛網送了性命。
「老晴這回又要拽了！哎，周雨霖---明天你給我用心的去參加那個舞會。不帶個好消息回來，你就---你就不要回來了！駱蕭他收留你就收留你吧，不收留你---自己看著辦！」
喲！女皇今天火氣挺大。居然掛我的電話？什麼叫不要回來？真的不回來看你急---
發動車子，兩道明晃晃的燈光像是兩道鋒利的眼睛直射的那月季花朵都不好意思，被風吹動的低著頭，被燈光照耀的羞澀的泛著紅暈。倒著車頭，我慢悠悠的駛出婦幼的大門。夜已經很深了，街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除了街邊偶爾的燒烤攤子還擺著，那收拾啤酒瓶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耳畔。
放一首輕快的樂曲，是舞娘耶！從車窗竄進的風吹拂的風鈴叮叮噹噹的又響起來。而這會兒的叮叮噹噹沒有之前那麼猙獰，反而很悅耳。隨著舞曲那風鈴搖曳，我的肢體也扭動著。夜沒有那麼黑了，天際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雖然只有寥寥無幾的幾顆星星，可是也使寂寞的夜變得活躍了許多。內側的山巒也不再只是一些黑影，能看到樹木的濃郁。路燈的光線有的煞白的，有的有很黃，反而如給這舞曲做著燈光效應，好舞動那耀眼的紅裙。
紅裙---是的！紅裙沒有舞動好久了。舞會---那個期待的舞會！我不會一個人旋轉吧！風吹拂的髮絲撩撥著脖頸、耳朵還有臉頰，甚至額頭都被撓的酥酥麻麻的。抿著嘴唇，不禁遐想著，期盼著。
我的心突然的變得平靜了，嫉妒、羨慕、恨還是憐惜？不那麼固執了，倔強的非要弄個明白。駛向那條布滿茂盛的樹叢的道路，這夜裡更是不會有什麼鳥的叫聲。車燈晃動在那道牆壁，從左至右，又從右至左的，而後熄滅在院子里。
從車內踏出腳，無聲的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抬頭望去，那窗前的燈還亮著。剛踏上台階，門開了。
「周小姐？少爺還說你今晚不來呢！」朱媽拉著門把手一臉驚愕的看著我。
「怎麼？他不在？」又看向那依然明亮的窗戶。
「少爺剛走，老夫人叫他回去，想必是知道明天以後少爺就有自己的家了，不能經常的回去吧！」
我踏進客廳，朝著那灰色的沙發走去。「怎麼？明天要做什麼？他怎麼就不能回去？我們不是時常回去。就算以後---奶奶也還是要和我們一同住的。」轉身低語，我坐到沙發里。
「真的？周小姐打算以後和少爺結婚也要跟著老夫人一起住？」朱媽為我倒著一杯熱水。
我笑了「那是自然。我怎麼捨得讓他們分開。我自己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