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茶話會談

天涯論壇的召開日期臨近了，天涯論壇的召開地是在碟凹平原中心位置的武功城裡。這個地方是經武林各方勢力、各個幫派通過協商最終確立的。碟凹平原有著「八百里平川」的美譽，人煙稠密，物產豐饒，最重要的是與武林王國之間還隔著一座小須彌山和一條松江大河。為了召開天涯論壇，武功城經過了一場擴建。如今城裡城外都像趕集似的，熱鬧非凡，中原各個幫派，四方人士都提前來到這裡打點。天鷹幫賀環山也是如此，他來此一月有餘，拜訪了許多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打聽到了許多消息。這天他應邀參加一個小團體的茶話會。

一家莊園裡的一座閣樓，主人嚴令二百米範圍內不許任何人靠近。閣樓里坐了八個人，人人心情複雜，表情嚴峻，這八個人交情匪淺，關聯著八個幫派團結一心。每個人的面前的几案上只擺放著水果、點心和茶，他們在茶話會上的談話不許第九個人知道。

做東的主人是佔據碟凹平原之地的逍遙派掌門人宇文放，他掃視了一下在坐的各位，看到賀環山問：「環山哪！怎麼你的父親還沒有到嗎？」

「他是打算不來參加天涯論壇了吧？」天蠶教教主白眉插話說。

「噢，哪裡？勞各位叔伯關心了。我父親已經在路上了，過兩日就到了。這麼重大的事他怎麼會不參加呢？怎麼，江湖上有人不參加天涯論壇嗎？」賀環山故作驚訝地問。

「我們得到消息，武林王國的意圖是把這次的天涯論壇變成幫派合併大會，自此終結江湖各幫派分據的局面……」天蠶教主白眉說。

「那怎麼可以？」太湖幫的幫主胡大海拍起了桌子，「讓我們把家底交出去，也要先說通了我們，讓我們得到好處。若是想拿個虛名和那三瓜倆棗的打發我們，奪走我們的幫派，那可不行！」

「那要是硬來呢？」賀環山突然冒出一句。

眾人驚訝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眉問：「賢侄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些什麼？」

「噢，沒有。」賀環山故作輕鬆地笑了說，「我只是猜測朝廷的實力，胡亂說了一句罷了。」

「依你看朝廷有這個實力嗎？」白眉問。

「小侄我也不敢妄下斷言，所以想和各位叔伯交流一下。先說江湖人心所向，武林王國一向以正義自居，且有三**寶籠絡人心，一者金銀財帛，二者高官厚祿，三者安定山羅武庫里的武功，三者皆是以利誘人。反對的人理由各不相同，講大道義的人少，更多的人是在計較自己的權勢利益。由此看來大趨勢是贊成合併的。再說武力強弱，很明顯我們這些零散的江湖小幫小派根本就不是朝廷的對手。武林王國的對前一段時間終結者闖明堂的事大家都聽說了吧。」賀環山說到這裡看眾人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終結者自出江湖做了很多出名的事情，江湖傳言他們的武功神乎其神，可是竟被朝廷打敗了，據說是被朝廷的神機營打敗的。」

「神機營？」

「對！」賀環山點了一下頭說，「據說朝廷的精銳武士分為八個營，有兩個營最為神秘，輕易不會出動。他們是由左國務卿親自負責的，其中一個就是神機營。」

眾人默然。

「不知各位叔伯有沒有偵察過朝廷兵力這段時間有沒有往這邊滲透的跡象呢？」賀環山問。

「你是怕朝廷會在天涯論壇上脅迫我們？」白眉輕揚兩道白色的眉毛問。

「雖說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正是因為大家有這種顧慮，所以地點才被確定到這裡的嘛。」

「放心，環山。這是在我的地盤上，我絕不會讓大家吃虧的。」白眉道，「我已做了嚴密的部署，並沒有發現異常。」

「我們也暗地裡都小心勘察過，確實看不到什麼異樣。賢侄你多慮了。」另一人說。

「其實我也沒有發現異常情形，那我就繼續說了。」賀環山道，「雖說大趨勢是合併，但是不跟我們商量細節，倉促間就把我們收編，這顯然是不尊重我們。我們要儘力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眾人點頭，連聲說是。

「所以」賀環山說，「我們小幫派要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這樣我們才能在天涯論壇中顯出我們的實力，讓朝廷重視我們，不敢小覷我們。」

「對，對，對！」眾人連聲說好。

「其實很多幫派都提前想好了自己的希望和要求，打算在收編時提出來，只是各幫派的都不盡相同。要是我們把他們的意見都整理一下，呈給朝廷，既讓朝廷知道了我們的底線，也讓朝廷明白了我們的決心。各位叔伯覺得如何？」

「這是個好辦法，我們就這麼辦！」

「賢侄說得在理，我贊成！」

「同意！我們分頭負責，儘快整理！」

……

「不知紅花會到時候會不會出來搗亂呢？」有人突然說道，「我們要不要先打探紅花會的意思，畢竟我們與朝廷的實力相差懸殊，萬一局勢緊張……」

「萬萬不可！」賀環山說，「我們最好不要和朝廷鬧僵，那樣只會讓江湖更加混亂。」

「我們也不能光考慮眼前的利益，我們要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你們知道武林王國統一江湖后，天下是個什麼樣子的嗎？誰敢保證朝廷和我們會永遠和諧呢？」

「正是這樣，江湖一統之後會是個什麼樣子，大家心裡都沒底。朝廷給我們的，會不會在以後穩定的時候收了去，誰也說不定。如今江湖上反對合併的人也不少，像紅花會還是很有實力的。我們也不能武斷地否定，完全捨棄了他們。」

「對！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我們也不能把後路堵死了。」

……

賀環山對其他七家幫派染指紅花會很不滿。

白眉看到了說：「環山哪，你是不是還在為與紅花會的過節而耿耿於懷？」

其他幾家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胡大海說：「樹大有枯枝嘛！你不要因為紅花會裡出了幾個爛性的潑才，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凡事不要太較真了。」

「是啊。再說把武林合併與男女之間的事攪合在一起不大好吧。」有人說，「要是你能拋開個人恩怨，我們替你去說和。」

「各位叔伯！」賀環山突然站起來，拱手說，「我並不是因為與紅花會有私怨，才拒絕紅花會的。大家試想一下，紅花會是明著反對朝廷的，暗裡使壞的，至今也沒有在明處與朝廷打過一仗。他的實力究竟怎麼樣？除了在中原各地都有分舵，波及的範圍廣之外，我們一無所知。我們貿然與他攪合，且不說朝廷知道后的態度，就說我們，要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怎麼辦？」

眾人陷入了沉思。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朝廷決不會允許我們腳踩兩隻船。打擊紅花會的政令朝廷已經下了，要是我們還跟紅花會有來往，這不是擺明了反朝廷、反統一嗎？在武林合併這個緊要關頭，我們可不能出一點點差錯，讓人抓到把柄啊！」賀環山懇切地說。

眾人聽了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