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封棋病重

第三章 封棋病重

蔡彩心裡很清楚,封棋對她的感情一點都不輸給張靖榕。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蔡彩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鑽牛角尖。

每個人愛的方式都不同,她不應該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封棋身上。

他找了這麼久,念了這麼久。

無論如何,他付出的已經足夠多了。

「阿彩?」

「恩?」

蔡彩有些遲鈍的看向張靖榕,因為心事重重,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迷離。

「我們來數數今天收到的禮金吧?」

「啊?」

張靖榕拉過蔡彩,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紅布兜。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數數錢就會開心了。」

張靖榕,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蔡彩看著興沖沖地張靖榕,無奈的笑了笑。

儘管你總是讓我生氣,總是讓我不滿意,總是讓我心煩意亂。

但愛上你這件事情,我從不後悔。

張靖榕是個實誠人,真的拉著蔡彩開始清點這次親事收回來的的禮金。

看在白花花的銀子和銀票的份上,蔡彩多日來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

張靖榕,你果然是了解你家媳婦啊!

忙活了一個晚上,蔡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將屋子灑滿了。

起身後發現張靖榕不在屋子,她便隨手拿了件外衣,打著呵欠走出了房間。

「大少奶奶。」

出門的時候,剛巧碰到準備進屋的管家。

「正準備喚您用早膳呢!」

「湯叔真會說話,是準備喊我吃午飯吧!」蔡彩毫無形象可言的伸了伸懶腰。

「少爺早上出門的時候特地囑咐的,說是讓您好好睡上一覺,沒事不要來叨擾。可二小姐早上起身後沒看見你,也哭著鬧著不肯吃飯。這不,姑爺還在那哄著呢。」

「那便準備準備一起吃午飯吧!記得喊上張恆飛和晴思。」

「二爺和晴思夫人還沒起呢!聽下人說。昨晚鬧騰了一宿。」

管家說的認真,像是在彙報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或許他認為她這個當家主母有義務提醒家裡的主子們,房事也要有所節制。

這樣反倒是戳中了蔡彩的笑點,咯咯咯笑了半天。

「少奶奶。沒事吧?」

「沒事!」蔡彩笑著搖搖頭「他們倆的事情咱們就別管了。明日派人收拾間偏僻的屋子讓他們慢慢折騰去。對了,待會你替我查查昨天來的那些人住在哪!」

「這事大少爺已經派老奴去查探過了。」管家趕忙說道:「這兒縣官不是被咱們姑爺抓到通州府受審了嗎,新的縣官又沒來上任。所以他們便住在了空置的衙門裡。深居簡出,沒什麼太大的動靜。」

「那孔大人的事情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這倒是沒聽說!上次那些官兵來了之後,也沒人再提起這件事情。咱們送去給表舅老爺的那封信遲遲還沒有答覆。」

「午膳之後我要出去一趟,若是少爺回來,你就告訴他我去看文墨。」

其實,蔡彩是要去一趟衙門。

該來的總會來,怎麼也逃避不掉。

衙門很安靜,只有一兩個衙差打掃著院落里樹葉。看見蔡彩來。只是禮貌的點點頭,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皇後娘娘!」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過蔡彩並沒有回頭。

過了好半晌,身後的人才輕聲道:「蔡小姐!」

蔡彩依舊沒有轉過身,只是安靜的站著。

她心裡很清楚。冷鋒從看見她的那一刻起便確認了她的身份。

「非要叫你一聲張夫人,你才願意回頭看看我嗎!」

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蔡彩的胸口,她緊緊攥住衣角,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他的聲音啞的令人害怕,就好像突破了重重困難才能開口說出這樣一句令人心碎的語言。

她曾經想象過無數次再見面的可能,她覺得自己能夠坦然的去面對他。

可現在才知道,有些話根本說不出口。

「這一生。我只有兩件事情永遠不會忘記,第一件是你答應嫁給我,第二件,是你狠心的離我而去。蔡彩,我這輩子終究是欠了你的。」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蔡彩根本沒有勇氣回頭看他。

她閉上眼睛又用力的睜開,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我該用什麼向老天爺交換,才能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他的聲音好似一把鋒利的刀,一刀刀的割開蔡彩的心。

她虧欠他,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千里迢迢跑到這。是為了張靖榕嗎!」

「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蔡彩脫口而出。

「我在問你是不是!」

「我已嫁作他人婦,前塵往事又何必再提。你好好保重身子。」

蔡彩始終不敢回頭。

始終不敢再看他一眼。

咬牙跑到門口,就聽見冷鋒驚慌失措的大喊道:「皇上!皇上!」

蔡彩,不可以心軟。

你已經嫁給張靖榕了,絕對不可以搖擺不定。

蔡彩的腦海里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激烈的拉扯著她的理智。

那一刻,她真的快要崩潰了。

「快去喊大夫。」

蔡彩還是狠不下這顆心。

於情於理,她都不該草草扔下幾句話便走了。

他們之間糾纏了這麼多年,她也不能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轉過身,才赫然發現封棋已經倒在了院子里。

長發隨風飄散,千絲萬縷的糾纏在一起,掩住了他的半張臉。

一別數年,他清瘦了,憔悴了,即使不省人事也依舊眉頭緊皺,不肯鬆開。

曾幾何時。他是那樣的容光煥發,眉宇間也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鮮血如同一朵牡丹綻放在純白的薄衫上,血跡順著嘴角緩緩地流出,蔡彩從中看到了很多。他的悲傷、無奈和痛楚。

她曾經嘗過這樣刻骨銘心的傷痛,卻想象不到眼前的男人為她痛心了多少年。

「怎麼會這樣!」蔡彩半跪在他的面前,輕輕捧起他的頭髮。

每一縷頭髮都那樣觸目驚心。

它們在蔡彩的手心中慢慢滑過,訴說著這些年來的心酸。

「你離開沒多久,他就變成這樣了。」

冷鋒安靜的跪在一邊,慢慢地說道:「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說過話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快樂,卻沒有一個人能讓他開心起來。大江南北,能去的,能找的,但凡只有你的一絲消息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趕去。最後也總是失望而回。這些年,朝廷若不是還有那些老臣撐著早就垮了;這些年,皇上若不是還有你撐著也早就不行了。」

「娶了芙蓉之後,你開始會說話了。」

「屬下沒有騙你。太醫說,他的心病無葯可治。再這樣下去,活不過五年。」

「封棋!」

蔡彩終是沒忍住心裡那強烈的酸澀和不安,趴在他身上痛哭起來。

文墨也不知縣衙里的這人有多大的牌場,他只知道那些官兵將縣裡所有的大夫都一同請了去。

說是請,恐怕也不恰當。

自己只不過說了聲另請高明,就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文墨和所有大夫跪在縣衙院子中間,等著那群凶神惡煞的官兵發話。

「行了。文墨大夫留下,其他都回去吧!」

官兵在跪了滿地的大夫中選中了自己,真不知是喜還是憂。

當生死攸關的那一刻,文墨突然看開了。

他不該這麼自暴自棄下去,否則冰妍更加不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文墨大夫,有勞了!」

「定當全力以赴。」

文墨有些緊張的跟著幾個兵大哥進屋。抬頭便看見雙眸通紅的蔡彩和躺在床上那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文墨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該怎麼形容呢!可是說是這麼特別的男子。

俊朗不凡,淡定優雅,可骨子裡那種器宇軒昂,不怒自威又不是人人可以學來的。

文墨盯著床上那人看了許久。一時竟忘了來的目的。

「大膽,萬金之軀豈容你…」

「別嚇了文大夫。」冷鋒依舊是冷臉冷麵,可說話還算得上客氣「有勞大夫先斷症。」

「無顏姐?」文墨小心翼翼的向蔡彩遞了個眼色。

蔡彩微微點頭,突然又暗自垂淚。

文墨拿出脈枕,小心翼翼的把起脈來。

看著文墨的眉頭慢慢皺起,蔡彩的心又懸了起來。

「他怎麼樣了?」

「無顏姐,這位是你什麼人?」

「故人!」

「恕我直言,你這位故人的病若再這麼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他的脈象澀難疏通,細遲短散不成形,來往濕滯似刮竹,定是思虛交愁里積久,損血又傷精。你再瞧瞧他的頭髮,和你當初一模一樣。說句難聽點的,心病還須心藥醫,若是找不到病根,他的病就藥石無靈。」

蔡彩猛地一怔,驚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連太醫都沒辦法嗎!」蔡彩猛地拉住冷鋒「你們有沒有找賽大夫?」

「該看的都看了。他連話都不肯說,怎麼還會吃藥。」

你為什麼這麼傻!

可這句話蔡彩根本問不出口,若不是她,封棋根本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無顏姐,若是能幫你這位故人解了心結,再輔以針灸和葯湯,我倒是有信心能將他救回來。只不過他會元氣大傷,暫時受不得刺激。」

文墨邊說著,邊仔細觀察著男子和無顏。

床上的男子連不省人事都要緊緊抓著無顏姐,他們的關係應該不簡單。

難不成是舊愛?

那就糟了!這個男子不能受刺激,那以後受刺激的就是靖榕哥了!

不會的,無顏姐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

「無論如何,先治好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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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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