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是時候放手

第四十二章 是時候放手

燭火下的張恆雄顯得尤為慈祥,這讓蔡彩不禁想起了那個毒舌的蔡慕。

不知道爹娘和弟弟現在過得好不好,楊馨一定會幫自己好好照顧他們的。

經歷了這些風風雨雨,蔡彩已經不想再這樣漂泊下去了。

有時候真是覺得世事無常,自己當初為了所謂的原則對封棋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如今,都加倍的換給自己了。

蔡彩,你還真是賤得慌。

「無顏,你沒事吧?」張恆雄看著有些愣神的蔡彩,微微嘆了氣「是爹沒有好好照顧你。」

「這兒終究不是我的家。」蔡彩想得出神,一時間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我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你要去哪?這裡怎麼不是你的家。」張靖榕臉色蒼白的想要拉住蔡彩尋求一個答案。

蔡彩冷冷地推開張靖榕,臉上透著一絲筋疲力盡,她累了,真的累了。

「我和無顏說話,你進來幹什麼?難不成我還能吃了她。」說著,張恆雄在張靖榕的腦袋上使勁戳了戳「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有好日子不過,總是給我找麻煩。不是說任何事情你都能夠處理妥當嗎!有本事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啊!要是無顏走了,你也給我滾出去。」

「你不可以走。」張靖榕壓根不在乎張恆雄說什麼,他執拗地想要蔡彩留下來,哪怕只是嘴上的一句敷衍。

「我已經做錯過一次了。」蔡彩忽然笑了。

笑容轉瞬即逝,隨即露出一個讓人心疼的表情。

蔡彩曾經聽過這麼一句話,笑是哭的不完全表達。

一個人可以開心的哭,也可以傷心地笑。

「我曾經為了自己的執念傷了他的心,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老天爺對我的警示,或許是時候回到…」

「你是我的!求求你不要離開。」張靖榕將蔡彩緊緊地塞進懷裡「就算是天打雷劈,也讓我一個人承擔就好。」

「我已經累了。就此放手吧。」蔡彩低垂著雙手,輕輕地說道。

她很少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張靖榕說話。

可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心間,鮮血淋漓。

他信誓旦旦地說要護她周全。到頭來只是讓她的傷口更深。

「我已經決定了,送凌心兒離開。」張恆雄忽然說道。

蔡彩一怔,有些驚訝的看著張恆雄。

「就算讓張家背負不仁不義的名聲,凌心兒也絕對不能留在這。」

「爹。真的很謝謝你。」蔡彩微微牽起嘴角「謝謝你和四娘讓我再最辛苦的時候體會到了家人的溫暖。可是,這對凌心兒不公平。我還有爹娘可以依靠,她呢?若離開這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她肚子里畢竟有張家的血脈。」

「到這個時候你還在幫她說話。哎!你怎麼這麼傻。」張恆雄使勁嘆了口氣。

「就算你能毫無顧忌的丟下我,也不能舍下可憐的無顏和四娘啊!」張靖榕重新拉住蔡彩的胳膊。

「張靖榕,你不要威脅我。我這個人向來…」

「你這個人向來軟硬不吃。」張靖榕接著蔡彩的話茬,沒由來的大嚷道:「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能被你解釋清楚,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想愛誰就愛誰。而我呢,只能渴望你卑微的施捨。真正下賤的是我才對。」

「難道是我搞大了別人的肚子!」蔡彩氣的漲紅了臉「我能怎麼辦!讓你扔下她們母子?難道你的良心不會受到譴責嗎!如果我認識的張靖榕是這樣一個狠心的人。事情也根本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好!既然你認為我自私自利,我也懶得管你張家的閑事。我也沒有資格再過問冰妍。我走,現在就走!」

蔡彩將多日的委屈全部宣洩出來,眼淚也不知不覺的在眼眶中打轉。她使勁地眨眨眼,捏緊拳頭轉過身去。

反正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根本不用在意多留下一道傷痕。

祠堂的大門忽的被人一腳踹開,熟悉的身影幾乎是跪坐蔡彩的腳邊。

來人緊緊抱著蔡彩的腿,哭的傷心欲絕。

「嫂嫂,你真的要扔下我嗎!錯的是大哥不是我啊!」

時間的流逝早已讓她們之間充滿了羈絆。

唯獨這份情義讓她怎麼都割捨不掉。

「如果你非要走的話,我就死給你看。我向文墨買一大包毒藥毒死自己。」

「他不會賣給你的。」

蔡彩慢慢閉上眼,不想再去看冰妍可憐的模樣。

「那我就去跳河,去撞馬車。找繩子上吊,等我死了之後,我要去求閻王爺,讓我下輩子還做你的小姑子。」

「冰妍,你不要這樣。」

「嫂嫂,如果你非要走的話。能不能帶上我?」冰妍將臉在蔡彩的腿上蹭了蹭「就算和你去要飯我也心滿意足。」

「我和你大哥吵架而已,這些話不當真。」蔡彩在心裡嘆了口氣,瀟洒的說離開,她又何嘗狠得下這顆心。

「真的嗎?」冰妍擦了擦眼角的淚光「不騙我?」

「爹,我先帶冰妍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小輩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自己解決,莫被這些事情擾了神,傷了身子。」

看著蔡彩頭也不回地離開,張靖榕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這一次,他似乎再沒有力氣緊緊握住她了。

可他不想放手,不想再錯過,哪怕最後萬劫不復。

陰鬱的心情讓天氣也變得陰暗起來,午時已過,太陽依舊半掩在烏雲的後面,沉悶的天氣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涼爽,壓抑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爹當真這麼說?」凌心兒攥著桌角的指節微微泛白,嘴唇幾乎都要被她咬出血來。

悶熱的天氣本來就讓孕婦不好受,突如其來的打擊更是讓她渾身發麻,一陣陣的噁心從胃部鑽到心口。

「可不是嗎!」三娘輕輕嘆了口氣,卻掩蓋不了她臉上的那絲得意「出了這檔子事我心裡也不好受,想去看看老爺有什麼要幫忙的,沒想到聽見他這麼說。哎!真不知道無顏這個狐媚子給他們父子倆吃什麼迷藥了。」

「就算我肚子里懷的是張家的骨肉他們也毫不在乎嗎!」

「心兒,你也別生氣。他們可能也就是安慰無顏。」

「根本就不是。張靖榕從來沒有將我放在眼裡。即使我丟掉自尊,付出所有的一切,他依舊對我視而不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凌心兒崩潰地哭嚷道。

「就是。那個無顏有什麼好!一頭白髮的妖怪。」

「三娘,求求你幫幫我!」凌心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三娘,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求求你。」

「你這是幹什麼呀。」元綉假惺惺的將凌心兒扶起來「你也知道,老爺被無顏那個小賤人灌了*湯,我說話也不管用啊!更何況無顏是個聰明人,不付出一點代價是不可能扳倒她的。」

「什麼代價?」凌心兒失神地看著元綉。

元綉收斂起臉上意味不明的笑容,指了指凌心兒的肚子。

「不可以!」凌心兒嚇得向後退了一步,緊緊捂住了肚子「虎毒不食子,我不能這麼做。」

「就算讓你將孩子生下來又如何?」元綉哼了哼「三娘醜話說在前面,說不定你這孩子生下來就得喊別人做娘了!到時候你的下場會比現在還要凄慘。」

凌心兒跌跌撞撞地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

她做了這麼多錯事,到頭來還是將自己推入無盡的深淵。

這一切都是無顏害得,如果沒有她,靖榕就不會對自己如此絕情。三娘說得對,就算自己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又能如何呢!

他們母子還不是落得一個身如柳絮隨風擺的下場。

凌心兒咬緊下唇。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所有人都知道無顏是個謀害張家血脈的惡婦,就不會有人再幫她了吧。」

元綉嘴角挑了挑,微微搖頭。

「傻孩子,你以為你是無顏的對手?你這些把戲她才不屑於放在眼裡。我們要做的是逼走張冰妍。張冰妍走了,無顏自然不會再留在張家。」

元綉早就將一切都盤算好了。

她絕對不能允許任何人搶走屬於她兒女的那份好處。

張家的長子嫡孫只能是她兒子生的;而張冰妍這個丫頭也絕對不能留在這,否則自己的冰韻將會被一直踩在腳下。

凌心兒,別怪我狠心。

用你孩子的命換取我們的兩個的利益已經很值得了。事成之後。你會謝謝我的。

暴風雨前的天氣總是平靜的。

張家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祥和景象。

凌心兒不再來找麻煩,蔡彩也不再提離開的事情。

可張冰妍依舊錶現出一副緊張的模樣,她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粘著蔡彩,連睡覺都要緊緊抱著。

要不是文墨來找冰妍玩,恐怕蔡彩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嫂嫂去哪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張冰妍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忽的又站了起來。

「冰妍!」文墨趕忙抓住冰妍的手「你不要這樣。」

溫暖的小手讓文墨不覺得面上一紅。像觸電似的鬆開,羞澀地低下了頭。

「嫂嫂真的會離開。」冰妍雙目無神地坐在椅子上,無力的搖搖頭。

平日的冰妍總是嘴角含笑,水汪汪的眼睛透著說不出的神采。可最近的冰妍總是悶悶不樂,好像充滿了心事。

看著這樣的冰妍。文墨會覺得心疼。

「如果嫂嫂走了,我又變成一個人。」說著,冰妍抽泣起來「我不想再一個人。」

「不會的,你怎麼會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啊!」文墨激動地說道:「我會保護你的。」

「文墨。」

冰妍糯糯的聲音讓文墨面臉通紅,自己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那個,我的意思是,還有你大哥和你爹啊!我們都會保護你的。」文墨舒了口氣,在心裡嘆著自己沒用。

「可我不想嫂嫂離開。」說著,冰妍輕輕拉住文墨的胳膊「好文墨,你幫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文墨的臉就像煮熟的蝦子,連續呼了好幾口氣,才囁嚅地說道:「其實,我也仔細想過,你大哥和大嫂之間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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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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