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少羽連忙上前，道：「這次我們村莊遭受秦國鷹爪攻擊，幸好這位前輩，出手相助，擊退強敵。不過前輩也因此受了重傷，所以才來請醫仙蓉姑娘救治。」

端木蓉沒有回答，只是轉頭對項梁說：「我這裡三不救，梁叔應該知道吧。」

項梁聽這種口氣就知道端木蓉並不想救蓋聶，也不好直接開口，遲疑了片刻才開口：「……知道。」

端木蓉繼續發問：「你可看到過有過例外嗎？」

「額……這個……」項梁的額角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面無表情地觀察著項梁的神情，端木蓉續道：「這個人是不是用劍的？」

「這個……嗯……」

少羽忍不住了，向端木蓉發問：「蓉姑娘何以斷定他是用劍的？」

這次介面的，卻是慕離。

「學醫的人一看便知，蓋聶的手以及手臂上的肌肉，骨骼，都是常年練劍才會有的特點。」她看著自己手上同樣擁有的薄繭，語氣淡靜如初。

「可這位前輩是為了救楚家才身受重傷的！」少羽握拳，想讓端木蓉破這次例。

「哼，又在撒謊。」端木蓉拂袖轉身，「你們其他人身上都是淤青，並無劍傷，可見，襲擊楚家的敵人用的是鈍器，而非利器。這個人身上沒有一處淤青，卻有二三十處利器的傷痕，如果他是為了救你們而受的傷，我可以治療。可惜，他身上的傷都是在此之前受的。把人抬出去吧。」

「等等！」項少羽拱手，儘管急切，還是維持著語氣重的溫文有禮，「墨家巨子提倡兼愛天下，六國豪傑莫不景仰，蓉姑娘身為墨家弟子，難道見死不救？」

端木蓉不為所動：「月兒，送各位大哥出去。」

天明這時候掙脫了慕離的桎梏，」雙手叉腰破口大罵。「你這個，」

端木蓉的聲音徹底冷下來了：「我還有其他病人，你們可以滾了。」

「救他。」慕離上前擋在天明身前，抬眸看著端木蓉，表情和聲音依舊是標誌性的淡定與冷然，「我說，救他。」

周圍的世界好像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女孩子仰起頭來，紫眸一如往昔清澈冷淡，卻有著任何人都無法逆轉的堅定，「蓉姐姐，我讓你救他，就當是我求你，可以嗎？」

她的臉上滿是堅決，那是在那張精緻冷清的面容上鮮少出現的神情。

看著難得請求她的慕離，端木蓉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理由，我想聽一聽，你一定要救這個人的理由。」

握住卻邪劍柄的手指驀然收緊，指節處泛出蒼白的顏色。

她低頭，額前的碎發垂下來擋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只有帶著淡淡冷意的聲音，響在靜得可怕的空氣里。

「他是……淵虹的主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淵虹的前身，殘虹。

主人，荊軻。

萬年不變冷清漠然的眼中，第一次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端木蓉緩緩點頭，「好，我答應救他。」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慕離臉上並沒有多少欣喜的神色，閉目深呼吸，睜開眼睛后，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推開木門時正巧碰到班老頭走了進來，慕離面無表情地繞過擋路的人，向鏡湖畔走去。

「月兒，慕離怎麼了？」班老頭撓著頭走進來，問月兒。

「……不知道。」月兒咬了咬嘴唇，不安地看著慕離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