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我們都是傻瓜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李馨手捧兩杯熱騰騰的奶茶，坐在董悅的身旁，「小心變成石塑雕像。」

董悅白了她一樣，「你的後半句話有時候真是意外的讓人討厭！明明只說前半句會讓你變得更加溫婉賢淑一點。」

「那我可真該謝謝你的誇獎。」

「不客氣。」她接過李馨遞過來的奶茶，「香草味，我的最愛。」

李馨笑了笑，「我還是喜歡抹茶味的，苦中帶甜，雖然，味道不正宗。」

董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歹顧及一下我在喝奶茶，別讓我噴出來好不好。」

「說吧，這麼冷的夜晚把我喊出來幹嘛。該不會，只是想要為了和我一起喝奶茶吧？真沒情趣。」

「那我應該選一個美女才對，那樣才養眼。你——省省吧！」

「我的確不是美女，我哪裡像你一樣有著勾人的臉蛋還有前凸后翹的魔鬼身材，甘拜下風行了吧？行了，我不是來跟你開玩笑的。說吧，誰惹你哭了？」

「才沒有人能惹我哭呢！」

「下次你再說這句話之前，麻煩先把眼角的淚痕擦乾淨。我離得這麼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董悅急忙伸出手去擦。

「果然是哭過了，我剛才是猜的。」李馨喝了一口奶茶，「是梁飛那傢伙把你惹哭的吧。」董悅沒有回答，雙手捧著奶茶杯發獃。

李馨也沒有再接著問下去，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只會讓董悅更加難過。可能她的下一句話，就會成為董悅眼淚決堤的導火線。

「『我差點就喜歡上你了』這是他最後跟我說過的話，你說好笑不好笑？不是『我喜歡你』，也不是『我不喜歡你』。差點……我究竟是差哪一點他才沒有喜歡我？他知不知道我喜歡了他那麼久……他不知道……」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到她的衣服上，抬起頭，卻看見李馨伸手遞過來的一張紙手帕。

李馨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夠安慰到眼前這個哭得慘不忍睹的女孩，她的毒舌也許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這無疑是雪上加霜，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她選擇了默默地陪在董悅的身邊直到她的心情變得稍微好點。

董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了李馨的懷抱中。李馨也只能任憑她在自己的懷中哭泣，她只是感覺到深深的無奈。

實際上，她的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去。薛宇峰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跟她聯繫了，她心裡本來就已經充滿了不安，現在看到董悅這個樣子，她的不安又被無限地放大並且膨脹。她隱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董悅的樣子才更讓人擔心，她不能丟下董悅一個人難過而去平復自己複雜的心情。

「我們都是傻瓜，」她輕輕地呢喃道，「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她不知道董悅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當然，這句話其實是她說給自己聽的。她們兩個，現在居然都為了男生而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不堪，不是傻瓜是什麼？也許後來再回憶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可能甚至還會覺得不值得吧。

李馨苦笑，原來戀愛，是這麼苦澀的味道，就好像手中的抹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