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暗潮洶湧(10)

63暗潮洶湧(10)

楊溪走出殿門,便看到了獃獃站在門口的羅世傑。於是他輕手輕腳地上前,想要逗他玩玩。

「嘿!」楊溪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羅世傑的身後,大喊了一句。

羅世傑身子一傾,接着幾個踉蹌,趴在了地上。

「楊溪!」羅世傑一手捂著自己的臀部,一手指著笑趴了的楊溪,一副齜牙咧嘴的面目。在無人的時候,羅世傑便不會稱呼楊溪為「賢君大人」,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我看你愣愣地站在門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你說,你在發什麼呆呀?」楊溪走到了羅世傑的身旁,蹲了下來。他眉眼彎彎,如初月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得羅世傑一愣一愣的。

嗯,眼睛真好看,難怪皇上喜歡。

「怎麼了?又呆了?」楊溪伸出手在一臉獃氣的羅世傑眼前揮了揮,讓他回神。

「你嚇死我了。」羅世傑這才恢復了正常,開始揉着自己的臀部。「真疼!」

「我猜,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鐘哥哥了?」楊溪擠眉弄眼地對着羅世傑,一副「我很清楚,我什麼都知道,你不用隱瞞了,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其實,楊溪對於鍾林和羅世傑之間的事情並不是特別的清楚,但是通過兩世的一些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果不其然,一聽到鍾林這個名字,羅世傑就變得不自然起來。

他那陽光帥氣的臉開始泛紅,嘴裏哆嗦著,半天吱不出一聲,很是窘迫。

看羅世傑這副樣子,楊溪也不逗弄他了。

「起來吧。」楊溪伸手拉了一把羅世傑,說道。「我想去逛逛御花園,你去么?」

羅世傑就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我能說不么?賢君大人。」語氣倒是恭敬,但卻能讓人聽出一種不情願來。

楊溪一個沒忍住,笑了出聲。「不能,走吧。」

「小安子,嚴公公,拿好包袱,我們出發!」楊溪朝着殿內喊了一聲,然後提腳先行。

此時正處深秋,本應是冷風蕭瑟、百花凋零的時刻。不過此時的御花園中,被匠人們移植了許多種菊花,據說那些花兒什麼顏色、什麼形態都有,稱得上是百花爭艷了。

於是楊溪動了去賞花的心思。他這人很奇怪,並不愛其他的花,只是偏愛菊。也許,在他的心中,他把自己比作那閑雲野鶴的隱士,嚮往田園生活的詩人吧。

楊溪搖了搖頭,心裏莫名地升起一股子哀思。

真是一個憂傷的季節。楊溪嘆道。

不過,憂傷總是伴隨着快樂的。比如,此時的楊溪遇到了一個人。

皇后。

「參見皇後娘娘。」楊溪上前一步,朝着皇後行了個半禮。

「起來吧。」皇后看見楊溪那笑意盈盈的臉,一股氣差點沒閉過去。

本來趁著天氣晴朗、氣溫不低,跑出來賞賞菊花。卻沒想到直接就碰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皇后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瞬間變得陰霾陣陣。

「說起來,本宮也許久未見賢君了。本來本宮作為皇后,理應在你入宮時過去見見。不過東西二宮分而治之,規矩甚嚴,平日裏無事也無法走動。再加上皇上一直宿在你宮裏,本宮過去也不方便。賢君別怪本宮才是。也不知道賢君進宮來可住得習慣?有什麼短缺的儘管來告訴本宮就是。本宮是一宮之主,定能給你做主。」皇后輕撫了一下胸口,她上前一步,熟絡地和楊溪說着話,好似一副見到熟人的姿態。

楊溪卻也不多話,只是笑了笑,說道:「謝娘娘挂念。」

喲,翅膀硬了還是怎地?這般愛理不理的,有沒有把我這個皇後放在眼裏?皇后的面上不動,心裏卻燃起了怒火。

由於楊溪的不接話,便兩人陷入了沉默的尷尬之中,氣氛很是詭異。

楊溪自是感覺到了皇后內心的不爽,不過他卻不戳破。看見仇人不爽,他才爽。於是楊溪爽完了,準備告辭。

「既然皇後娘娘無事,臣先告退了。」楊溪拱了拱手,轉身準備離去。

他實在不善於跟女人磨嘴皮子,反正他的存在就已經能膈應到皇后了,就沒必要費什麼口舌去添油加醋的,多浪費體力?

「慢著!」皇后的語氣稍稍提高,她伸出了一隻手,長長的護甲看看擋住了楊溪欲要離開的路。「賢君這是做什麼?本宮能吃了你不成?」

皇后嘴上雖然說着客套的話,但是那語氣卻是冒着絲絲涼意,讓人背脊發涼。

楊溪這才轉過頭看向皇后,說道:「娘娘說笑了。娘娘又不是怪物,怎麼會吃了臣呢?再說,娘娘可是臣的恩人!若不是娘娘出力,臣哪裏能進得宮來,伺候皇上?臣在這裏謝過娘娘了。」說着,楊溪雙手握住,深深地作揖。

皇后聽罷,牙齒都開始打起了顫。那「吭哧吭哧」的聲音微微作響,讓近處的楊溪聽得很是清楚。

本不想說什麼的,你偏要我說。這下氣著了?楊溪心裏暗道。

皇后此時不是一般的氣。本來見着楊溪就有氣,尤其這廝還沒禮貌,一句話也不願多說,轉身就要走。這是要置她這個皇後於何地?最可氣的是,這死小子還說出這般話來,這不是往她心窩子裏邊捅刀子么?

這些天過去,皇后隱隱覺出了不同的味道。她覺得好似這一切都是楊溪和皇上的預謀,他們算好的。於是鎮南王府費了這般大的力氣,卻是給敵人作嫁了,你說氣不氣人?

皇后的手開始縮緊,護甲被捏得「咔咔」作響。

「哎,瞧我這記性。」楊溪突然拍著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些天皇上天天讓臣伺候,昨天又太過用力,到現在臣還疼著呢!臣先告退,得去找太醫來看看了。」

楊溪說完,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

疼死你!皇后內心的小人張牙舞爪地說道。

她此時的心絞痛著,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死狐狸,騷狐狸。叫你惹了太子,又勾走皇上的心。真是個禍害。活該被疼死!

不過罵歸罵,皇后表面上卻是另一幅神情。

只見皇后眉頭輕蹙,一副擔憂的神態。

「這可不能馬虎,要好好找太醫看看!」皇后語重心長地說道,好似一個母親正在交代自己的小兒子。「皇上寵幸那是福氣,你也要惜福才是。養好了身子,才能更好地承恩,不是么?」

皇后越說就越覺得彆扭。你說對一個女子這麼說也就罷了,生個皇子公主什麼的的確是福氣。但是對一個男人說這些話卻是尷尬得很。

「謝娘娘,臣告退。」楊溪是一刻也不想多呆。於是他告別了皇后,便匆匆離去了。

「這下好了,菊花沒看成,白跑了一趟。」楊溪抬腳踢了一下地上的枯枝,悶悶地說道。

「那個,皇上在床上真那麼厲害?他年歲也不輕了啊。」羅世傑湊近楊溪,在他的耳邊小聲地問道。

楊溪聽完,哈哈大笑。的確,在別人看來,「皇上」可是很老了呢!不過李晨霖非彼「皇上」,他現在正值壯年,體力特好。

這麼一想,楊溪的臉色開始泛紅,一直蔓延到了耳根,紅霞一片。

「還行。」良久,羅世傑還以為楊溪不會回到了,卻沒想到等到了這麼一句,弄得兩人都有些尷尬了。

「找你的鐘哥哥去!」楊溪擺手,快步跨了出去。

「我跟他沒關係!」羅世傑也跟着跑了過去。他的腳下不停,嘴裏還一邊嚷嚷着。這下,可是搞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

嚴公公和小安子正走在他們的後邊。他倆互相看了一眼,眼裏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嘴邊也笑開了花兒。

不管楊溪在宮中如何,李光容卻是在太子府里過着神仙般的日子。

由於皇后怕他情傷想不開,所以也沒管他,讓他放養著。於是李光容沒事就往賀樂那邊跑,兩人的夫夫生活也過得和諧。

李光容特地將賀樂移到了自己院子中居住,與他自己的男寵完全隔開,免得哪個男寵春心萌動的,要勾引自家夫君。

一提到「夫君」兩字,李光容便覺得有些臉紅。他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自己會願意躺在別的男人身下。但是這事,卻是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李光容稍稍側頭看向身旁的英俊男人,眼裏的溫柔傾瀉而出,止也止不住。

「怎麼?」賀樂將目光從書中移了出來,看向一邊倚著自己的李光榮。

「沒,沒什麼。」李光容慌張地將視線挪開,避開了賀樂的深邃的眼神。

好緊張!為何在他的面前,自己變得如此的小心翼翼?變得患得患失?難道,是因為在乎?難道,這就是作為男妻的心態?

「怎麼了?又悶悶不樂的。」賀樂長臂一伸,將李光容摟在了懷中,輕聲問著。

「沒有。我只是在想,你為何會喜歡我這樣的。其實,像柳世靖那種長相清秀的,不是更討人喜歡么?」李光容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他的目光直視着賀樂,那裏滿含期待。

「傻瓜。」賀樂不由得輕笑出聲。他一面笑着一面緊了緊懷裏的人,說道:「愛就愛了,我哪裏說得出什麼道理?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比他好上太多!」

賀樂的話平平淡淡,語氣誠誠懇懇,讓李光容覺得異常的感動。也正是這簡單的表白,最能夠打動人心。

「賀樂。」李光容動容不已,連語氣都打着顫兒。他難以自持,將自己的頭輕輕地埋在了賀樂的懷裏。一室溫馨。

但是,卻總有人來打斷這滿屋的粉紅泡泡,終結這美好的時光。

只見一個纖細的人影從殿門處走了進來。那身段,那步伐,正是李光容之前所說的「柳世靖般的人兒」。原來是柳世康來送湯了。

比起柳世靖,柳世康的容貌更甚一籌,不僅僅因着他年輕,更是因為他繼承了生母的美貌,眉目間要精緻上許多。

「參見太子殿下。」柳世康拜了下來,一副弱柳扶風之態。

李光容本在含羞,因為他一向在柳世康面前扮演着「男人」的角色,現在卻甘願為賀樂的「男妻」。這角色上的變化讓他生出一種尷尬的感覺。

但是當他看到柳世康行禮的姿勢,瞬間將什麼尷尬啊、含羞啊拋到了一邊。他不知為何,以前看來賞心悅目的男子,今日來看,卻是令人煩心得很。

嬌滴滴的,跟個女人一樣!李光容心裏暗道,眼裏也充滿了嫉妒的神色。

沒錯,是嫉妒。在當今,男人們就喜歡這號的。

李光容的眼神又「情不自禁」地移到了賀樂的臉上,果然在那裏看到了驚艷的神色。

「唔。」賀樂那裏傳來了一聲悶哼。原來是李光容心裏不忿,用手擰住了賀樂的腰。

看什麼看?瞧你那眼睛都直了!李光容惡狠狠地盯着賀樂,滿面怒容。

賀樂悻悻地收回目光,討好著看回李光容。

夫人彆氣。賀樂的眼神溫柔繾綣,好似在說這樣的話。

「你來做什麼?」李光容冷冷地開口問道。他仍舊依偎在賀樂的懷中,絲毫不見剛才的窘迫。

此時的李光容有一種奇怪的自豪感,他高傲地看着地上的柳世康,那神情好似在說:看吧,長得那般清秀又如何?賀樂的心裏只有我!

然而,賀樂的表現卻讓李光容大跌眼鏡。臉色都綳不住了。

「康兒怎麼來了?快起來,這地上涼。」賀樂鬆開了李光容的肩膀,起身朝着柳世康而去,且溫柔地扶起了他。

「謝謝賀公子。」柳世康禮貌地對着賀樂說了一聲,然後拿餘光瞟向李光容,一副擔心受怕的樣子。

你別陷害我啊!柳世康心裏吶喊著,可惜賀樂卻是聽不到他的心聲。

「這些日子不見,康兒清瘦了。」賀樂有些心疼地說道。他抬手撫上了柳世康尖削的側臉,一臉哀痛的表情。

康兒什麼啊!清瘦什麼啊!跟你很熟么?只見過幾次面而已!柳世康的臉有些綳不住了,因為他發現,李光容的頭頂已經開始冒煙了。

「咳咳。」李光容的聲音適時地插了進來,賀樂連忙鬆開了柳世康的衣袖。

賀樂轉身看向李光容,一臉的尷尬。好似現在才發現自己剛才好似太過激動了點。

「阿容,你別誤會。」賀樂走到了李光容的身邊,執起了他的手,一臉真摯地說道。

李光容並不看他,只是將眼神掃向了一邊的柳世康,然後才轉過臉看向賀樂,面無表情。

「你來做什麼。」李光容看着賀樂,問的卻是柳世康。

「奴才許久未見太子了,今天在廚房做了一盅湯,希望太子殿下嘗嘗。」柳世康舉起手中的盅,說道。

「放桌上吧,你先下去。」李光容點了點頭,便讓柳世康退下了。

柳世康深深看了兩人一眼,這才放下手中的盅,轉身離去。

待到柳世康的背影消失在門后,李光容再次看向賀樂,問道:「你和他真的沒什麼?」

「真沒什麼。」賀樂連忙擺手,一臉的坦然。

實際上也沒什麼,就是做做樣子,看能不能膈應到你而已。賀樂心裏暗道。

「賀樂。」李光容雙后捧著賀樂的頭,深深地望向他的眼中。「我相信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了,希望你以後不會令我失望。」

賀樂臉上顯露出很是感動的神情,他雙后一伸,將懷裏並不嬌小的男人給緊緊抱住。「不會的,放心。」

賀樂輕輕地在李光容的側臉印上一個吻,輕輕摩挲著。

屋裏的溫情在繼續,屋外的柳世康卻是亂了陣腳。他所求的不過是榮華富貴,他所擁有的不過是他那還算清秀可人的容貌。不過現在,他感到前途堪憂。

他是一個心細的人,從剛才的一幕他能夠感受得出,太子殿下怕是對那個賀樂動了真情。若只是這樣吧並不可怕,索性自己還在太子府,還有機會。

但是他隱隱感覺到,太子在兩人關係中,似乎不是在上面,而是變成下面那個人了!

若是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希望?柳世康心裏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性別不同可以談戀愛,但是屬性一樣就沒法談啊!都是躺在下面的,誰動一下呢?

柳世康的手指深深地掐進了肉里,勒出了一道道明顯的紅痕。

這是不是代表,這一後院的人都得守活寡了?自己升遷無望了?

若是這樣,看來自己得找那一條後路了!柳世康的眼底暗芒一閃而逝,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只能這樣了。柳世康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步伐也不禁快上了幾分。

李晨霖在勤政殿中批閱奏摺,一忙就是一整個下午。一般這個時間,楊溪不會去打攪他。而是在接近晚膳的時候,如果李晨霖還沒有回來,楊溪會親自去勤政殿把人給揪回來吃飯。

比如此時,日頭已經落下山了,可還是不見李晨霖的蹤影。

「去勤政殿。」楊溪坐上了步輦,然後吩咐宮人道。

從棲鳳宮到勤政殿的路途並不遙遠,楊溪很快便到了勤政殿的門口。

此時,宮人們都安靜地站在殿外守着,門口還站着御前總管羅公公。

羅德明一看到楊溪的到來,立刻小跑了過來,向著正在下輦的楊溪行禮。

「賢君主子安好。」還是那般尖細的聲音。

「起身吧,皇上可在裏邊?」楊溪理了理身上被風吹凌亂了的衣服,問道。

「在呢。賢君主子,這邊請。」羅公公連忙彎腰,殷勤地為楊溪開道。

「羅公公可是病好了?前些日子聽人說你染了風寒,很是嚴重。又有人傳言,說你是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給嚇的。」楊溪一邊走着一邊說,語氣很是平靜。「本宮派人給你送去的安神香,可好用么?照我說,這世間哪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死了不就是一了百了,只剩一具屍體了?不過那活着的人,卻還得繼續活下去!」

楊溪前邊說的話倒沒什麼問題,最後一句聽着卻是讓人納悶的。

什麼意思啊?小安子心想着。

羅公公自是聽懂了楊溪的話中話,於是恭敬地彎腰說道:「謝賢君大人的賞賜。那安神香好用極了,這不,才過了幾天,奴才便大好了,再也沒有見過什麼鬼鬼神神的東西。奴才這一好,便馬上來御前伺候,好好服侍皇上和大人!」

「嗯,你明白就好。」楊溪已經走到了殿門口,他朝着羅公公深深看了一眼,然後提腳走了進去。

羅公公看着隱入殿內的楊溪的身影,微微嘆了口氣,臉色不復剛才的那般嬉鬧。

楊溪見李晨霖並未處理掉羅德明,想必已經是收服了,所以他也不多說什麼。只是順勢敲打一下,向羅公公表示「我也是『皇上』的同夥哦,你若心懷不軌,我不會手軟的」這類意思。

楊溪熟練地轉了幾道彎,便來到了書房。

此時的房間內靜悄悄的,楊溪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伏案,奮筆疾書。

明亮的燭火將那男人的身形映在了牆上,搖搖晃晃的。

楊溪並沒有出聲,也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就地站在那裏,看着案前的男人。

那是自己心愛之人!楊溪心裏微微升騰起一股子自豪來。

「俗語」有云:認真的男人最迷人。

這話用在此時最是恰當。楊溪看着眉頭微微皺起,一臉認真的李晨霖,覺得自己的眼睛快要不會轉動了。

怎麼這般的有魅力呢?楊溪內心的小人捂著自己的臉,在地上滾來滾去。

李晨霖好似有所感,他不經意間地抬起頭,一道灼熱的目光便穿進了他的眼裏。

「溪兒,你怎麼來了?」李晨霖連忙放下筆起身,語氣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股溫柔,和他冷峻的外表很是不搭。

「叫你回家吃飯。」楊溪還處在花心階段,來了一句沒頭沒尾的回答。

李晨霖嘴角微微勾起,冷硬的面部線條開始變得柔和。他三步作兩步地來到了楊溪的面前,身子一傾,雙手一伸,便來了個公主抱。

不顧楊溪在懷裏劇烈的掙扎,李晨霖「哈哈」幾聲,抱着楊溪走到了書房后的寢殿內,一把將楊溪扔到了大床上,自己也跟着壓了上去。

「來,給老公抱抱。」李晨霖高大的身體直接將楊溪整個給罩住了,不留一絲間隙。

「嗯,好香。」李晨霖的鼻子在楊溪的頸間游移,惹得楊溪痒痒的。

楊溪的手一揮,「啪」的一聲,擊中了李晨霖的臉部。

嗯,皮膚不錯。楊溪感受着手下的觸覺,暗道。

「膽兒飛了,啊?打壞了怎麼辦?」李晨霖故作兇惡,朝着楊溪惡狠狠地說道。

「打壞了再去找個唄!」楊溪剛說完,就勢一滾,脫離了李晨霖的懷抱。

「好啊你。夫君還沒死你就盼著紅杏出牆了?」李晨霖被楊溪給逗笑了,於是他再也裝不下去,直接上手腳,想要將那惹火的「小妖精」給制服了。

楊溪自小練武,當然不會那麼容易給他逮住。

於是兩人在寢殿內上演了一場武打戲。

李晨霖出手飛快,眼看着就要擒住楊溪的肩膀。但楊溪卻是不急,他突然肩頭一松,整個人歪斜了一個角度,恰恰錯開了李晨霖那一手。

李晨霖心裏暗道。喲,不錯哦。

於是他更加猛烈地上前,動作快了許多。

楊溪並不是上竄下跳的亂跑,而是在有限的空間內進行閃躲。他的反應極為靈敏,身體也夠靈活,能夠輕易地閃避李晨霖的擒拿。

兩人你來我往這麼一陣子,愣是玩起了勁兒。

「看我抓到后怎麼收拾你!」李晨霖放狠話了。

「要是你能抓到我,任由你處置!」楊溪一邊微喘著,一邊回應着。

這話本沒什麼問題,但是聽在李晨霖的耳朵里,卻像是某種暗示。

「來嘛,來嘛,快來抓我,抓到我之後隨便你怎麼樣。請憐惜,相公!」艾瑪,不能再想了。李晨霖穩住心神,成功止住了鼻頭的酥癢。

有了戰利品,李晨霖下手更加狠了,速度比剛才快了許多。

只聽一陣風聲呼嘯,李晨霖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楊溪的領子。

「呵呵。怎麼隨我處置呢?」李晨霖邪笑着,一副見着小媳婦的流氓樣。

楊溪微微一笑,那一口小白牙晃花了李晨霖的雙眼。

時間就那麼一會兒,瞬息萬變。

只見楊溪的身子朝着身後一滾,他的手往自己衣扣上一揮。然後整個人便橫著飛了出去,只剩下一件衣服在李晨霖的手裏。

李晨霖怔愣了一下,無語中。

「妖精。」李晨霖暗罵着。腳步也跟着向前,繼續追趕那個「磨人的小妖精」。

又是一陣你來我往。

此時,李晨霖還是衣冠不亂,楊溪卻是只剩下一條里褲了。

不是楊溪故意想脫,而是李晨霖自己心裏有小心思,於是在後來的進攻中,不抓人,只抓衣服。於是便出現了這種狀況。

「你,你流氓!」楊溪也不逃了,他雙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里褲,不讓李晨霖給撤掉。

「難道不是你想誘.惑我,故意弄成這樣?」李晨霖一隻手還在扯著楊溪的里褲,另一隻手按上了楊溪那稍稍隆起的胸肌,輕輕揉捏著。唔,手感真好。

「好像大了些,據說多揉揉會變大。」李晨霖一臉壞笑,全然不復在人前的威嚴霸氣,一副流氓地痞樣。

「不是說被窩抓到就任由我處置么?可是要兌現承諾了?」

楊溪這才鬆手,不繼續跟自己的褲子作鬥爭。

李晨霖看着楊溪放棄了反抗,心情大好。在他的腦里,已經在幻想着接下來的畫面了。

楊溪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朝着自己拋著媚眼。那筆直白皙的腿直勾勾地朝着自己伸過來,勾住了自己的腰帶。

「來嘛,上我。」楊溪那魅惑人的聲音傳來,讓自己下面忍不住又脹大了幾分。

當然,現實卻不是這樣。

楊溪在停頓了幾秒后,突然抬腿,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將腳踢到了李晨霖的下巴。

李晨霖還沉浸在幻想之中,一時不查,便感到下顎一陣劇痛,然後整個人便倒在了床上。

「唔。」李晨霖捂著自己的下巴,眼神控訴地看着楊溪。

楊溪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勢看着躺着的李晨霖,說道:「你輸了。」

不過,楊溪卻是不知道,他這副模樣在李晨霖看來多麼誘人。那平坦的腹部、纖細的腰肢正對着李晨霖的眼,白皙的皮膚晃花了眼睛。稍稍往上,便是拿初具形狀的山巒胸膛,還有那殷虹如血的點兒,正誘著人去舔一口。

楊溪此時正坐在李晨霖的腰腹處,他本來一臉自豪地盯着李晨霖,不過緊接着,他的臉色變得不自然了。

因為他明顯得感覺到,身後的某物正頂住了自己的臀部,而且愈來愈硬、越來越大。

「溪兒,我想要。」李晨霖一臉委屈地朝着楊溪說着,像極了一隻溫順的大狗。

當然,李晨霖可不會放過挑.逗楊溪的機會。他一邊說着,一邊用自己的那物去蹭楊溪的股縫,自己哼哼唧唧起來了。

楊溪在這事情上從不扭捏,既然愛人想要,自己也有些動情了,何不享受呢?非得嬌羞地推開愛人,欲拒還迎?於是楊溪只是微微嘆了口氣,自覺地撫上了李晨霖的那物。

「請享用,我的夫君。」

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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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遇見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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