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活大爆炸

搬來新居的第五天夜晚，林笙躺在自己家中卧室里的單人小床上整合瀏覽自己的記憶。

她把大腦知識儲存部分分作了一個大型博物館，所有日常生活中汲取到的知識都容納於此。三個倖存下來並成為她的好友的女孩子便是這座博物館天頂懸挂的三串明艷風鈴，BAU小組成員們則是令這幽靜陰暗地帶煥發明亮的落地大窗，三個物理學天才鄰居是位於角落的一把舒適椅子——

而謝爾頓和Reid，林笙把他兩人的肖像單獨懸挂在了博物館一面牆壁上；那是她很想接近並繼續得到無限新知的人，也是目前唯二的讓她最為欣賞崇拜的人物。

相信未來這面牆上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物存在——

想到這裡，林笙心跳加快；她閉上眼睛，著迷的感受琢磨著這不熟悉的心率悸動，類似書中和電影上描述的「熱血沸騰」的感覺。這種感覺無關男女，甚至更無關種族，她在感到自己的手指微微顫抖的時候，停止了思索。

她睜開雙眼，看向近在咫尺的不速之客。

暗金色的短髮融於深夜形成一抹流光，歐洲人特有的深邃眼眶中，栗色雙眼不沾絲毫瘋狂和血腥。

林笙覺得自己現在的眼睛一定也亮的嚇人，不然怎麼可能會在這樣漆黑的夜晚從他的眼睛中卻映照出了自己的臉龐？

雷伯恩，他在她的博物館里也有一面牆壁，和Reid謝爾頓遙遙正對。

……只怕這面牆壁今後會增長的更快。

「好久不見，康妮。」雷伯恩的語氣溫柔至極，不知道的人恐怕真的會認為這是一個驕縱妹妹的好哥哥：「你和你的新鄰居們相處還愉快嗎？」

「我們似乎一周前剛見過面；至於我的新鄰居，他們很好。」

「跟我描述一下他們。」雷伯恩單手撐著自己的臉，側躺在林笙旁邊：「以前我太不關心你的生活了，那時候工作實在太忙，不過現在好了；以後這些我都會改的。」

如果雷伯恩是對「林笙」詢問和她關係密切的人的話，那林笙一定會想方設法岔開話題；但他用了「哥哥」這個身份詢問，那至少作為「妹妹」朋友的存在，謝爾頓他們並不會成為又一個福斯特。

林笙權衡了下說真話和說假話的後果，最終還是說了實話：「拉傑至今還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但能看出他是一個很喜歡看星星的浪漫主義者。霍華德雖然外表輕浮但內心非常敏感並期待著屬於自己的愛情，我認為成熟穩重的媽媽型女孩會很適合他。外婆……不萊納德是個非常體貼並樂於照顧他人的人，他雖然目前單戀著對門的金髮女孩，但我從那女孩注視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我曾經在愛情電影里看過的眼神……至於謝爾頓，他集合了另外三個人的全部優點，待人友善又有風度；不管是學識還是性格都好極了。」

在提到謝爾頓時雷伯恩跳動了下眉頭：「你很喜歡他們？」

「我希望他們能夠平安喜樂。」

「為什麼搬來這裡？別告訴我你開始就知道他們的存在。」

「這裡很便宜。」

「……」

雷伯恩此刻完全就是一個正在跟心愛妹妹談心的好哥哥，他專註的盯著林笙的一舉一動，卻發現女孩眼睛根本沒往自己這裡看過一眼。

「從很久前就想問了……」雷伯恩嘆了口氣：「作為17歲的小姑娘你冷靜的太過分了，我瞞過希倫科特派來的四個監視者進入你的房間，卻沒能欣賞到你驚慌失措的眼神，這令我十分失望。」

林笙這才偏了偏腦袋，看向身側的人：「我從你的眼神中只能看到愉悅而不是所謂的失望，說起來……原來是四個監視者嗎？我一直以為只有兩個。」

雷伯恩低聲笑著，順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髮：「你畢竟年紀太小，而且沒受過專業訓練。」

「間諜的基礎是什麼？殺人的訓練嗎？」林笙好奇。

「殺人的手段成百上千；救人的手法更是不計其數。我們這種人學習的所有科目都不會單純，我也質疑過其中意義，甚至質疑自身存在；但長年累月的工作中我卻發現，其實目的出奇簡單——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

蕭索寂寥的語氣是在那個兇殘執行火刑的雷伯恩身上不曾見到的，林笙思索了一下，在雷伯恩的注視之下半坐起身子，伸出手同樣摸亂了雷伯恩的頭髮。

他愣住了，從沒想過女孩會對他有如此親切的表現。

「只要是為了生存，什麼都可以做嗎？」林笙問。

雷伯恩望著林笙的臉，被封存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沉溺在這種久違的「親情」假象中。

即使只是虛假的親情，但在長久失去親人同伴、體會刻骨孤寂的雷伯恩心中，也是彌足珍貴值得用一切去捍衛。

「是啊。」他回答。

話音剛落，雷伯恩猛然聽到床邊一陣異動。

沒有絲毫猶豫的敏捷躍起，單膝跪在床中間，雙手撐在林笙身側；他微微偏頭躲過了耳邊一根正在急速抽離的鋼絲——

挑動眉毛，他扭頭看著她：「真要被它划傷也是很疼的啊，看位置似乎瞄準的是我的腿部；目的是為使我喪失行動能力——這是你那四個新鄰居的傑作？」

龐大的陰影在林笙身上籠罩下來，聽到他的問話，林笙反而安了心：「你果然事先調查過他們，那是你威脅我的另一個籌碼嗎？」

「我剛才還奇怪你為什麼把謝爾頓說成和事實完全相反的樣子，原來是為了試探我……」雷伯恩伸出手指輕撫著林笙嘴唇：「康妮，你這樣跟哥哥開玩笑很不可取。」

「腿部的鋼絲是萊納德的主意，我本來的想法是對準你脖子的。」

「你在為了他們而挑釁我？」唇上手指慢慢下滑，停在了女孩纖細的脖頸上。

「這不是挑釁……」女孩伸舌舔了舔被輕撫后微微發癢的嘴唇，在雷伯恩緊緊盯著的目光下微微含笑：「而是宣戰。」

說完女孩立刻雙手抓住雷伯恩的手臂，這雙手正緊緊扼著她的脖子——

雷伯恩瞳孔緊縮，因為他感到女孩並不是在試圖推開他令他停止，而是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放開！

但女孩的力氣畢竟太小，雷伯恩當然可以輕鬆的反絞掙脫；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身下某種機械被啟動了，隨後傳來沉悶的擊打聲……

重物落地——那是雷伯恩被打下了床。

即便是久經磨礪的超級間諜，也有無法鍛煉的部位。

雷伯恩疼的滿臉冷汗，大腦一片空白。

「你的力氣雖然比我大上很多；但你的弱點也很明顯。」

林笙咳嗽著翻身坐起，花了幾秒鐘順了順呼吸，然後收起莫名從被掏空的一塊床板上彈出來的機械手拿著的小鐵鎚。

「讓一個男人喪失行動能力的方式有很多，這個才是我的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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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聲音！」

已經好幾天晚上沒睡好覺，就等著拯救地球（？）的謝爾頓激動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抄起手機，林笙給他的電話號碼早被設置了快速撥號，幾乎半秒鐘都沒被浪費，電話被接通了。

「Dr.SpencerReid？」

最近已經被騷擾過很多次的Reid對於這個號碼再熟悉不過：「Sheldon？」

謝爾頓語氣相當激動：「我聽到了！是重物落地聲！」

對方卻很猶豫：「這次不是你又在做夢了吧？要知道關於夢境中……」

「嘿我保證這次是真的！」謝爾頓不滿的打斷他：「根據康妮的房間大小、聲場迴音的傳遞速度物理測算結果表明，有一個人就在剛剛掉到了我頭頂的天花板另一面！」

「好吧，我們馬上就到。」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說法，Reid說完后掛掉了電話。

謝爾頓放下手機心情無比輕鬆愉快：「現在我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