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亂世之梟
「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們的『老大』。」
江寒嘴角抽搐，聲音卻依舊平靜，但韓筱爽三人還是聽出了他的不悅之意。
不過他們倒也理解，畢竟……無論是誰遇到這種事情，反應恐怕和江寒差不了多少。
此時，江寒正站在一塊人形的石頭面前，渾身散發寒氣。
雖然這塊石頭很像一個人，但它確實只是個石頭，這三個傢伙拿這玩意就想打發自己？
江寒心中愈發的不爽了，漆黑的冰層在其腳下蔓延，凜冽寒意瞬間充斥這個密室。
「冰魔。」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讓江寒愣住了。
他扭頭看了身後韓筱爽三人一眼，又有些遲疑的看向那塊人形的石頭。
「剛才，是你在說話？」江寒有點發暈，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在那石頭上拍了拍，但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妥，訕訕的收回手。
「你們先出去吧。」石頭再次發出聲音。
江寒很確定，他沒有聽錯，這聲音就是從這塊人形石頭傳出來的。
「是！」
韓筱爽三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你就是老大？」
江寒打量了人形石頭好一會兒，才有些糾結的開口。
他很是費解，這塊人形石頭沒有絲毫生靈的感覺，分明是一件死物。
可是偏偏又有著元力波動！
難道是石頭成精？江寒心中嘀咕。
「無需多想。此石僅為媒介，非我真身。」似是猜出了江寒心中所想，石頭再次出聲了。
江寒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但很快他瞳孔就猛然收縮，能夠依靠一塊石頭，就將意念跨越不知多遠而與人交流，這等修為，當真恐怖之極！
「在此也無外人，我就叫你的真名了。」
這石頭分明只有一縷意念降臨，但江寒卻彷彿感覺一個人站在他面前。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哦。」江寒下意識的點頭。
「江寒。我知你身份來歷，包括你成為『人族叛徒』的原因。」石頭第一句話就將江寒愣住了。
要知道，他成為『人族叛徒』的原因，應當僅有聖宗與四大家族中的核心弟子才知道。那麼豈不是說，魅影已經連七大勢力都已經滲透進去？
一瞬間，江寒想到了許多。
他甚至猜測，這「老大」就是七大勢力中的某個強者。
如果真是如此，那這「老大」的圖謀，恐怕會震驚世間！
一番天人交戰，江寒還是決定保持沉默，想要聽聽石頭還會說些什麼。
「當今世上，天武不存。聖者稱尊！天武大陸，分五域四海，貌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然我人族，仍舊內鬥不休，渾不顧諸族環伺，此……乃我人族之哀！」
石頭話題忽轉，聲含無奈，儘管沒有面對其真身。但江寒仍能感覺到一股悲涼之意。
「你乃亂世之子，生於人族。此為人族之幸，亦為人族之悲！」
江寒皺眉，「此言何解？」
「你可知，何謂亂世之子？」石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江寒沉吟半晌，道：「難道不是指，開啟亂世之人嗎？」
他一直是如此認為的，雲老曾言：亂世不啟，永不收徒！
所以在雲老收徒之日，則為亂世開啟之時。
換而言之，江寒是開啟亂世的一個契機。
「沒有這般簡單！」石頭長嘆道，「所謂亂世之子，亦為亂世之梟！你這一生，命不由己，在你被雲九霄收為徒弟那一刻，你就註定要征戰這世間，別無選擇！」
江寒瞳孔劇烈收縮，卻是沒有言語。
「你生於人族，為亂世之梟，故人族不滅！此為命之償！」
「你生於人族，故人族之亂，在種族之首！此為命之劫！」
「故，人族之幸於此，悲亦於此。」
「經此一劫，武道倒退幾萬年！」
江寒挑眉，眸中光芒閃爍不定。
事實上，他對石頭所說的話是持半信半疑態度的，什麼亂世之梟，命之償，命之劫……還有那所謂的命不由己，在江寒看來，可信度不高。
這世間有上天，這一點江寒很確信。
然而他心中並沒有絲毫的敬畏，經過神魔秘境一行，他發現，「天」的身份並非如世人所想的那般神秘偉大，也許那只是一種高層次的生靈。
就譬如神魔之於人族。
那是一種血脈上的差異！
「哎，我知你心中懷疑。」石頭髮出一聲長嘆，卻是沉默了下來。
江寒目光閃爍不定，也一句話不說。
一時之間，石室靜寂下來，落針可聞。
「罷了！」忽然，石頭苦笑一聲，「不久之後，一切便可明了！我的身份應當是你最為感興趣的，不過很可惜，如今你還不能知曉，否則……」
話音漸低，最終徹底消失無聲。
江寒默立半晌，搖了搖頭，他知道那「老大」已經離去了，因為已經沒有被注視的感覺。
「怎麼忽然感覺，我像一枚棋子？」
他自嘲一笑，眸中卻有冷芒一閃而逝。
「你們下你們的棋也便罷了，偏偏要來招惹我……當真以為，我就那般容易拿捏嗎？」
……
轟！
石門打開，江寒邁步而出。
「感覺老大這個人怎麼樣？」
紫色妖姬韓筱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其身側。
「還好，挺和善的。」江寒隨意敷衍道。
「和善？」
一旁，青衣和病癆鬼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眸中的驚詫和疑惑。
在他們的印象中，老大雖然人很好，但與「和善」一詞，卻是不著邊。
韓筱爽眸中異色閃爍，正欲再問，江寒卻已經朝著出口走去，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只剩下一道背影。
「紫妖大人……」青衣探尋的看向她。
「叫我做什麼？去跟著他啊！」韓筱爽秀眉一擰，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是！」青衣與病癆鬼一抱拳，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哼！」
韓筱爽盯著江寒愈來愈遠的背影，恨恨的一跺腳，而後面色忽然一冷，「關注冰魔一切動作，不允許絲毫遺漏！」微微停頓，她又補充道，「無論以何種方式！」
言罷，她踏入黑暗，漸漸消失。
在其走後，兩道身影緩緩浮現而出，對視一眼，又緩緩消失，仿若消融於黑暗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