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妙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妙

被人盯上的感覺消失,溫柔心知是燕文北的意思。大門半敞,出來一個老人。褐色的麵皮,銳利的鷹眸,花白的頭髮,面含和善的笑意,可溫柔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風藤紀一步步走來,他的心跳得很快,眼角滾燙,這種眾里尋她千百度,那人卻在門外的感覺,令他古井般的情緒終於泛起了漣漪。許多年前,他擔負起家主交代的任務,多年找尋無果,他打算湊合的時候,這人出現了。

他按捺下激動,面上神色穩重,努力扮演好管家的角色。「請問是溫柔小姐嗎?」他語氣透著熟絡,神情卻是敬意十足,使得溫柔有些不自在。

「你好,我是溫柔」,溫柔勾唇一笑,「請問,燕先生在家嗎?冒昧來訪,倒是我的不是了。」

「少爺回來多時,近鄉情怯,見你們這些朋友更不敢了」,風藤紀話語里把燕文北當成一個孩子,包容著燕文北所有的缺點,「溫小姐能來正好,省得我去問少爺要你們的聯絡電話。」

大門緩緩打開,她的前方是個噴泉,水流分成數十股,彷彿天女散花,這噴泉到了晚上,還會發光,但如今燕宅蕭索離條,已無人欣賞這美景了。

跟著管家進入燕宅,溫柔微微皺眉,兩根瑰麗的盤龍石柱,柱子上兩條雌雄飛龍交頸環繞,腳下祥雲朵朵,顯得大氣高貴。她垂眸,燕家怎麼會弄這種東西,是嫌不夠招搖嗎?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燕家已敗落,只是燕文北的一個休憩地,何談什麼招搖呢?風藤紀暗中觀察身後的人,見她似乎不喜盤龍柱子,便解釋道,「這兩條飛龍,乃是風藤家的徽章,放在燕家,也名正言順。」

他變相承認燕文北身份了嗎?溫柔眨眼,神情淡淡,漠然道,「燕家用什麼柱子,關我何事,我只是一個上門拜訪的客人,主人家的事,我不好評論。」

請她在沙發上坐下,風藤紀去廚房準備茶點。他原是姓岡藤,祖上被收為風藤家的家臣,又蒙家主信任,改姓風藤。到他這輩,一直照顧家主的起居,和替久病的家主招待來訪的客人,即使換了家主,也是一樣。

燕文北站在鏡子前,一身白色的西服,使得他的氣質越發儒雅,面帶溫柔的笑容,很容易令小姐們陷入他的表象里,一如前世的溫柔。

突然,門被人-大力推開,木門撞上牆壁,反彈也厲害,將來人遮擋住。容宋推門而入,她面上帶著怒氣,眼尾也帶上了潮紅。她氣勢洶洶走到燕文北面前,勾唇一笑,諷刺道,「怎麼是去見你朝思暮想的人?可你忘了嗎,是她害得你坐牢,為了生存摺腰。」

燕文北收斂笑容,語氣透著警告,神情不悅,「不必你提醒我,我記得所有的事,包括她的背叛。」

容宋面色緩和,語氣也軟了,主動挽上燕文北的手臂,嗔怪道,「既然如此,你幹嘛去見她。她如今是謝寧楓的心頭肉,何不把她抓起來,威脅謝寧楓呢!」

「我自有打算」,燕文北一寸寸捋下她的手臂,語氣暗含著不喜歡,「你就不用插手好了,回房等著出國好了。」

他的身影翩翩離去,容宋落寞的身影被光線拉長,分外孤寂。不行,她也要去看看,她和文北的婚約還在,作為未婚妻和文北一起招待客人,是件很正常的事。

可……想到風藤紀,容宋遲疑了。自她住進燕宅后,風藤紀明裡暗裡看不上她,當她面,宣稱要給文北找個能配得上風藤家夫人,這尊貴稱號的人,她去了,會不會給風藤紀留下日後攻訐的借口呢?

容宋煩惱地皺眉,她已不是容家不諳世事的公主,她學會辦事前考量,步步籌劃,生怕惹得燕文北不高興。今日,是她氣昏頭了,才會故態萌發,呆會她要好好給燕文北賠罪。

思索五分鐘后,容宋決定下樓,溫柔是她老朋友了,她自然要與相見,日後怕是再也沒機會了。

客廳里,燕文北是個好客的主人,親自給客人倒茶,熱情地邀請溫柔一塊品嘗風藤紀做的甜點。溫柔端著琺琅勾絲杯,白色的內里,紅色的茶湯,煞是好看。熱氣氤氳,模糊了視線,恰好躲避了燕文北探尋的視線。

「如何?紀叔的手藝,連爺爺也稱道呢!」燕文北語氣欣喜,面上微帶著篤定,仿若像個求肯定地孩子,心思單純得很,一眼就能看透。

「很好喝」,溫柔讚揚道,語氣真誠,嘴角翹起,帶著得體的笑容。她沖站在燕文北身後的風藤紀頷首,「辛苦您了。」

「小姐能喜歡,是我的榮幸。」風藤紀欠身,「溫小姐,快嘗嘗甜點,冷了就不好吃了。」

溫柔咬了一口,杏眸里儘是笑意。三人暗藏心思,你來我往,試探著對方。

樓梯上,容宋忍不住捶了一把欄杆,疼痛頓時傳遍整隻手掌。五指紅通通的,映在她覆了一層冰雪的眸子里,顯得無關緊要了。

溫柔早已感應到容宋的氣息,她裝作隨意一瞥,臉上表情訝異,語氣激動,「容宋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裝,你還裝,既然你裝,我就陪你裝到底。容宋面上洋溢笑容,慢慢走下樓。「你來了,我怎麼能不出現呢?是吧,文北。」她晶亮的眸子閃現光彩,側身期待地望向燕文北。

燕文北點頭,容宋開心地把溫柔按在沙發上,嗔道,「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幹嘛起身迎接我呢?」「迎接」二字她加重語氣,倒平白令溫柔的身份矮了一截。

「容宋姐,你說錯了」,溫柔笑著指出錯誤,「你是主,我是客,論理也是你迎接我,難不成容宋姐是厭了主人家的身份,想與我換回身份嗎?」她不給容宋辯駁的機會,「我心裡倒願意,燕先生和紀叔恐怕要嫌棄我不懂事了。」

她全程皆是笑意,容宋卻忍不下這股鬱悶,她剛要開口說話,紀叔打斷了她,「這甜點還是要熱的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容小姐可別耽誤客人吃東西。」

燕文北念著容真卿給他的人脈,好脾氣地不跟容宋計較,可風藤紀不一樣,他在風藤紀主事多年,不管多耀武揚威的人物,在他面前,都要鞠躬稱一聲「紀總管」,故而對不上道的容宋不會給與好臉色的,從不會考慮了容宋的面子。

容宋雙手刺著手心,疼痛上來,堪堪制止她的怒氣,她坐到燕文北身邊,笑著與溫柔交談。

這邊,暗潮洶湧;那邊,氣氛像凝固了,有種窒息的感覺。

審訊室內,古隊長親自審問謝寧楓。緊閉的門外,局副局滿頭大汗,走來走去,心裡不住埋怨古隊長的膽大妄為,居然把謝部長抓了,盛老若知道了,非撐著病體跑來警局大鬧一場。

這古隊長原來是重案組的副組長,是姚隊長的好幫手,性子也和姚隊長分外相似,耿直、較真,有姚局護著,他們一路順風順水,可姚局沒了,警局是他當家,他不能看著自己前途毀在一個莽漢手上。

「開門,給我開門」,這門是鋼鐵做的,最是結實,而且裡面上鎖,光有鑰匙也沒用。「古治,你給我開門啊!」

「副局,這人可是殺了容老啊!」旁邊有人勸道,「即使有盛老出馬,怕也難了。」

「放屁,容老已經過氣,盛家卻風頭正盛」,副局生氣之下,動起手來,打在下屬身上,下屬護著腦袋,左躲右閃,後悔自己的多嘴,把這炸-葯桶點燃了。

過了一會兒,古隊長揉著太陽穴從裡面出來,副局推他到一邊,擠進門裡。只見謝寧楓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模樣,副局鬆了口氣,還算古治識相,沒給謝部長弄些下作的手段。

他諂媚一笑,「謝部長,真不好意思,我手下不懂事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計較了。」他瞧著謝寧楓手上刺眼的手銬,催促下屬向古治去要鑰匙。

「什麼部長,你可不要亂說」,謝寧楓瞪大眼睛,眼裡的警惕很明顯,他忽然恍然大悟,拍著桌子狂笑,「你被我騙了,我一直想見識局是什麼樣子的,就跟著郁元進來。你叫我部長,有文件證明嗎?傻逼!」

副局珊珊笑著,心裡卻惱怒「傻逼」二字。難道是他弄錯了,副局快速想了一遍,的確沒有文件,那麼就算公事公辦,盛老和謝家也不好多說了。

「謝少爺這麼喜歡警局,那就好好嘗嘗滋味吧!」副局拂袖而去,叮囑了古隊幾聲,古隊精神振奮地走進來,開始新一輪的審問。

盛老握著手機,心裡一緊,打電話給郁元,讓他和老左來家裡一趟。郁元放下電話,立刻通知老左,他已收到消息,容老死了,寧楓是殺容老的兇手。

二人趕到別墅里,郁元環顧四周,大家都在,溫柔去哪裡了?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呆在家裡,與他們商討對策的嗎?

上了樓,推開門,盛老扶額,擔心著寧楓的事情。「盛老,寧楓不會有事的」,郁元連忙保證道,「憑一個女傭的話,定不了寧楓的罪。」

「怕得是寧楓也說不清,你知道老容怎麼死的嗎?」盛老比較關心這個,「寧楓會古武,殺人很容易,若有人往這上面引導,所有的一切皆有可能了。」

「屍檢報告還沒出來」,郁元搖頭,「出來了或許可以證明寧楓的清白。」

老左喟嘆,「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就像梁玲的事一樣,容老的事或許只是個引子,燕文北要對付的人在後面。」

是我嗎?盛老沉思,鬥倒了我,安排他的人上去,不對。

「盛老,怎麼不見溫柔,她去警局了嗎?」郁元道,「她不在樓下。」

「她出門了,跟寧楓前後腳走的」,謝老出聲道,「出去有要事辦吧!」

盛老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去找燕文北了吧?

「你們趕緊去趟燕宅,我懷疑溫柔去殺燕文北了」,盛老面露焦急,使得三人一愣,隨即匆忙下樓。

一定要阻止溫柔,盛老暗忖。殺了燕文北,倭國會以此借口,挑起戰爭,好不容易休養生息百年,再次遭受戰火的屠戮,盛家就成千古罪人了。

燕宅,一如既往的安靜。

溫柔手邊的甜點已經吃了不少,風藤紀很欣賞溫柔大膽的性子,便經常插話,使得容宋的耐心逐漸告罄。

「溫柔,你還沒來過這裡吧,我陪你出去轉轉。」燕文北的提議得到風藤紀的響應,溫柔暗暗高興。

燕文北,你終究要死在我手上。

------題外話------

一更完畢,大大們晚安,還有十多幾萬字,這文就要完結了,謝謝訂閱正版的大大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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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踹了渣男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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