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白秀蘭看顧釗一會兒,俯身貼近他的臉頰,她清楚看到顧釗的表情越來越沉,嘴唇輕動輕嘆道:「……吸煙有害健康,我也是為督軍好啊。」

顧釗有瞬間的失神,黑眸越加深邃。

白秀蘭一眨眼,身子剛剛要直起,顧釗抬手就朝她的手臂抓來。她身子後仰,然後腿忽然碰到一處堅硬物體,顧釗動作頓住,黑眸佈滿濃郁情緒。

握住白秀蘭的手,嗓音沙啞:「夫人,你想要在今晚辦事?」

白秀蘭微微垂頭沉默片刻,掙脫顧釗的手翻身而下躺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督軍,晚安。」

閉上了眼。

顧釗抓她的手僵在空中,他已經確定自己是抓不到了。

恨得咬牙。

「白秀蘭!」

白秀蘭抿了抿唇:「督軍,何事?」

「很好!」

裝的一手好傻!

翌日清晨,白秀蘭醒來在顧釗懷裏。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白秀蘭的頭頂抵著顧釗的下巴,他一隻手搭在白秀蘭的腰上。白秀蘭鼻子都碰上了他結實的胸膛,他依舊沉睡,呼吸沉穩,白秀蘭微微皺眉,想拉開些距離。

顧釗就醒了,他眼睛都沒睜,緊了緊手臂,頭在枕頭上蹭了個位置。

「早。」

聲音粗糲低啞帶着惺忪。

白秀蘭皺眉,她仰臉,看到顧釗下巴上的鬍子已經冒頭。短短的黑髮,小麥色肌膚,視線往下,被子已經滑下,他的上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丟下了床。裸著上身肌肉勻稱,十分好的身材。

低頭一看,自己的睡衣都快卷到了腋下,連忙掙脫顧釗的手臂去整理。

床鋪晃動了一下,白秀蘭抬頭,然後就對上了顧釗眯著的眼睛。

他挑了下眉,眼睛依舊未睜開。

「幾點?」

白秀蘭整理好睡衣,下床看了看屏風處放置的鐘錶,時針已經指向八點。

「八點了。」

「嗯。」

顧釗一頭扎在枕頭上。

白秀蘭:「……」

片刻后,他翻身下床。

站在床前脫衣服,頭都沒抬說道:「秀蘭,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白秀蘭打算去二樓換衣服,聞言回頭看他一眼,隨後往門口去:「我去叫下人進來。」

顧釗一皺眉,臉色不悅,掃了她一眼,聲音不大的說着。

「拿個衣服還要去叫外人。」

直接脫了睡褲扔在床上,只著四角內褲往衣櫃那裏去。

白秀蘭往外走的步子頓了一下。

呦!這還氣上了?

反正之前都撕破臉皮了,白秀蘭也沒伺候人的嗜好。

直接往外走,顧釗聲音突然沉了下午。

「站住。」

白秀蘭站住,沒回頭。

「督軍有何吩咐?」

顧釗光着身子去找衣服,身材魁梧,五官生的又強硬,是白秀蘭不討厭的類型。

「去那裏?」

白秀蘭回頭看他,顧釗正在穿褲子。

這一幕,突然很像以前看的電視劇中渣男吃飽就走的場面。

摸了摸下巴,眸光深了下來。

「回去換衣服。」

「換衣服?」

顧釗穿着襯衣,抬眸看過來。

「回去?那裏?」

白秀蘭想了想,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衣服在二樓房間里。」

顧釗抬手一粒一粒的系扣子,說道:「原來二樓房間才是「回去」?」

濃眉微揚,扣上袖扣,襯衣下擺系在皮帶里。

打開旁邊的衣櫃:「我記得這裏才是主卧,不是嗎?」

三樓只有一個房間,寬敞的空間,古色風味的裝潢。

原木的衣櫃,打開顯出裏面的女士衣物。

「你還想回去那裏?」

白秀蘭:「……」

一時間,在走和不走之間徘徊。

顧釗穿戴整齊,抬步往外面走。

步伐沉穩,走到白秀蘭面前的時候,停下腳步,抬手攬過白秀蘭親了一口額頭。

「傻什麼?穿衣服下樓吃飯。」

他勾起唇角,低沉笑聲過後,鬆開白秀蘭推了她一下。

「速度快些。」

他的下巴上胡茬依舊,高高大大的身材,寸板格外精神。

滄桑老男人模樣,笑的時候露出牙齒。

白秀蘭覺得自己那裏變了。

「快去。」

白秀蘭移開視線。

顧釗大步下樓。

顧恆鬧了一整夜,顧釗坐在餐桌前拿着報紙在看,樓上又響起砸東西的聲音。

顧釗穩如泰山,翻了一頁,隨口問道。

「三少爺什麼都沒吃?」

「是。」管家憂心忡忡,十分不安。「一直在喊,一晚上什麼都沒吃,也沒睡。」

絕食?很好!

「那就別再送飯了。」

顧釗視線落在報紙上,一篇報道映入,用詞尖銳的指責當今政府的*黑暗,北平官員批判了個遍,最後峰迴路轉國家需要改革才能生存。

這人文采不錯,膽子也大,看待問題的點也犀利。這青年性格激進,雖然有些看法,但在現在的局勢,出風頭的人往往活不長。

顧釗看了眼下面的署名,正是顧恆的字,頓時怒從心生,摔了報紙。

一旁管家也被嚇了一跳。

顧釗面色深沉,指著報紙說。

「去查查這家報紙的主編是誰?」

「是。」

管家小心翼翼去了。

顧釗獨自生悶氣,真想去二樓一槍打死顧恆。老三年紀不小,竟辦些不靠譜的事,從來不會考慮大局。

顧恆之前在臨城跟着辦報社的朋友混過他是知道一二,可沒想到,一段時間沒管顧恆,他竟在徽州做出這種事。顧釗身在其位,自然知道政治圈遠比他們看上去的殘酷。

顧家三少爺,竟然被人這麼拿着當槍使。

怒火正旺,剛要起身上樓。

徐德成就成外面小跑進來。

「督軍。」

他行禮。

顧釗住了腳步,昨日裏他讓人去查最近顧恆在做什麼。

「……少爺一直在報社,和一名姓郝的先生在一起,當初他從家中逃跑也是為了去北平救郝先生……」

「郝?」顧釗皺眉。「說下去。」

「白小姐是歌廳新捧的角,最近風頭大盛,不過,確實是從臨城來,不過。」他的聲音頓了下,繼續說道:「傳聞,這位白小姐好像是葉三爺捧起來的。」

顧釗表沉靜下來,陰陰沉沉十分難看。父親的死絕對和葉柏有關,可是葉柏卻跑了。

白秀珠是何人與他無關,當初娘在世的時候和他說過白家的事。後來顧家派了下人跟着白秀蘭一家到底徽州這事母親也提過,想想也是,當初白秀蘭一家在白家要是不艱難怎麼會需要外人援助。母親向來做事有分寸識大體,不會辦出什麼離譜的事。

顧釗眉頭緊蹙,這個白秀珠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還能勾上顧恆,她是什麼來頭?正想着,就聽門口一串腳步聲,抬眸看過去。

白秀蘭穿着一件深色旗袍,頭髮盤起,露出纖細脖頸。飾品都未佩戴,表情平靜,好似感受到顧釗的目光,她也抬頭看過來,對視顧釗的眼睛后,彎起唇露出個笑。

「督軍,早安。」

她說。

顧釗心頭陰霾稍稍驅除一點,朝她點點頭。

「過來,吃飯吧。」

又對徐德成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

白秀蘭視線在顧釗和徐德成身上打量,兩人是在謀划什麼?

顧釗坐在餐桌前,下人送上來熱氣騰騰的早餐。顧釗不說話,表情深沉,既然他什麼都不說,白秀蘭也不會問。

早餐清淡,白秀蘭正喝着粥,樓上又是一聲巨響。

顧釗眉頭一皺,筷子往碗上一砸,聲音很大,眉頭緊皺。

起身拉開椅子直接往樓上走,表情冷冽渾身帶着殺氣,一旁管家連忙上前憂心忡忡,「夫人,你勸勸督軍,如今督軍也就聽你的話了。親兄弟那裏有隔夜的仇,這要是出個什麼事,我可怎麼和老夫人交代……」

他急的不行。

顧釗已經怒氣沖衝上了二樓,表情狠厲。徐德成心裏也有些隱隱擔憂,連忙走到白秀蘭面前,勸說道:「夫人,你且勸勸督軍吧。」他頓了頓,說道:「我怕督軍會殺了三少爺。」

若是此時衝動殺了顧恆,到時候,後悔的不還是督軍!

白秀蘭放下湯匙,表情沉下去,看着徐德成。

「剛剛你和督軍說了什麼?」

徐德成正在猶豫,白秀蘭黑眸一動,話兒也嚴肅下來。

「什麼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勸?」

二樓,顧釗一腳踹開了門板。

碰得一聲巨響,他進了屋子。

門板濺起的灰塵揚了起來。

「昨日裏督軍讓屬下查了三少爺近況。」

白秀蘭心思飛轉,說道:「當初,三少爺去北平找誰?」

「郝榮。」

徐德成說:「應當是北平人士。」

「女的?」白秀蘭挑眉。

徐德成表情有些扭曲:「……男的。」

白秀蘭上樓,她覺得自己根本勸不了顧釗。

也不想勸,為了個男人讓自己的父母擔心,最後喪命。

二樓,顧恆不佔優勢,一天一夜的折騰,沒吃任何東西。

顧釗一拳就把他砸翻在地。

「特別有理是不是?顧恆,說說你都辦了些什麼?不顧爹娘安危,往北平跑!當初我走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男子漢大丈夫,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顧恆有些懵,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你什麼都不懂,你就是莽夫!爹娘還不是被你牽扯,別為自己開脫罪名!屁事不懂的武將,當今國家都是毀在你這種人手裏,軍閥做派早晚被消滅!」

顧釗怒極,抬腳踢過去,顧恆摔出半米遠,表情扭曲滾倒在地上。

顧釗的食指點了點顧恆,吐出一口氣:「我倒台,第一個死的是你!」

顧恆吐出一口血絲,疼的咬牙切齒,表情倔強:「有你這樣的軍閥大哥,真是恥辱,不如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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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妻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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