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還活著

第一章 我還活著

這是一座充滿古老氣息的巨殿,歲月的滄桑並沒有掩蓋巨殿的威嚴,並且給它帶來了磅礴的氣息,彷彿它要為所有人講述千年以來每一段神奇的歷史,然而不需要任何人的話語。從每一個擎天巨柱,每一塊堅厚的磚瓦,甚至是它周圍縈繞的每一息空氣,撿來一看,都能讀出一段番茄的歷史。

巨殿外,跪著一個淚流滿面的女子,她黑衣佩劍,目冷色急,但也卻非常無奈。她十分安靜,清秀,透著淡然的氣質,雖然在傷心流淚但依舊楚楚動人。她已經在這裡跪了兩天了,並且誰也勸不走,她的眼中飽含自責與內疚,臉上雖顯得蒼白,但依舊堅定而不悔。

現在她的希望只有寄托在這裡,寄托在這位守護大人的身上。儘管守護大人已經答應尋找,但至今仍無音訊。她,她只有跪在這裡,以她的行動,希望給她那可憐的孩子帶來一絲生機。

「一日找不到,一日我就不起來」,這是她的承諾,說給一個聽不見的人。

殿中,佇立著一位藍袍黑髮老人,他使人看不透,矗立著像一股深厚的氣,但卻鋒利無比。老人面對著一幅巨大的石刻而立,上面刻著一個巨大的「天」字,它的每一筆都刻的剛勁,好像有著無窮和廣闊之意。老人雙眼緊閉,在思索著,彷彿就是它的化身。

前幾天,就在這裡,他還震怒過,為的是一個丟失的孩子,為此,他嚴厲的呵斥了他的兒子。他有點悲傷,作為天藍帝國的守護,連保護一個孩子的能力都沒有。情何以堪?

何又為守護呢?

自從那天他再也沒有離開過大殿。

儘管他非常明白,明白這背後的「故事」。

這次他不能沉默了,如果那個孩子一旦有事,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現在,有的人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巨殿之外,正有一個人朝這裡奔襲而來,所經之處,守衛並無覺察。在他看到殿外依舊的女子時,並未停留,只是多了一聲嘆息。

他一路悄無聲息,快若閃電。等來到殿內,只是充滿尊崇與敬意。

就在他進入殿內之時,老人的眼睛緩緩睜開,那深邃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說吧」,老人似乎並不願意開口,但又好像已經知道答案。

「啟稟父親,還沒找到」,身後的年輕人恭敬地又無奈的回答道。「派出去的人,還正在尋找,一有消息便會馬上報告。」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聽了老人的斷然的口吻,年輕人遲疑了一下,說道。

「可是,父親......」年輕人似乎還有話說,只見老人向他擺擺了手。年輕人沉默了,瞬間消失於殿中。

殿門外站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他已經來好長時間,只是不敢進。他從來沒見過爺爺生氣過,不,應該是發怒,而且是那樣使他害怕。就在前幾天,為了一個丟失的孩子,一個他見過幾面的好朋友。不,應該是親人吧!

「是天澤嗎?」突然想起老人的聲音。

「是,爺爺」。歐陽天澤快步走進來,十分恭敬又有些膽怯回答道。

歐陽天澤,天藍帝國守護歐陽盡的孫子。

「爺爺,懷他?」歐陽天澤有些害怕的問道。

「他會回來的,祝福他吧!」歐陽盡摸著天澤的頭說道。

「嗯,我會的,他永遠都會是我的兄弟」。

歐陽天澤找到了此行的目的,所以也就不再說話,躬身離開。

沉默,半響沒有聲音。

「老傢伙,我已經儘力了,」歐陽盡無奈的在石刻前自責道,似乎它能聽懂。

一個平靜的湖,沒有一點點漣漪和波動。但在中央卻發現一個黑點,赫然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少年,他像趴在地面一樣浮在水上,又像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托起。睡的又如此安詳。

其實他已經在這裡昏睡了兩天兩夜。

他就是懷。

其實像個乞丐,一身黑衣破爛不堪,垢頭蓬髮,身上好幾處還受著傷,甚至可以看到滲出的已經凝固了的血跡,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困苦,又像是受了什麼襲擊。但又是誰對這樣小的小孩下手呢?

突然,懷的手指動了一下,水面失去了平靜,一圈圈鼓動的波紋逐漸遠方,像是在宣示一方的失敗。

他的呼吸越來越明朗,體內的微弱的氣,也緩慢的運轉起來,白皙的臉還是很白。不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微弱的眼神,透出對生存的渴望。

「這是哪裡?」

水很清澈,懷緊貼著湖面,看著映照著的另一個自己,睜圓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

「我還活著嗎?」他心裡問著自己。微弱的眼光斜視了一下周圍,全然一個陌生的世界。

懷努力地攥起拳頭,艱難的撐起胳膊想要起來。但他每次稍稍一動,受傷的胳膊都會給他帶來刺骨的疼痛,失敗了,第一次重重的趴會了原地。

「該死的,」懷狠狠的罵道,心中的怒氣一下子湧上心頭。本來離家出走還好好的,誰知半路哪裡來的瘋傢伙,追著他不放,最後一不小心,摔下山崖,掉到這裡。

至今他還很不明白,我跟你們有什麼仇?

懷現在很憤怒,憤怒老天為什麼對他不公,爺爺沒見著,母親又走了,好運沒見著一個,不幸接一連二的碰面。

但他又是幸運的,幸運的是他還沒有死,現在他雖然受了傷,躺在這裡,但他還能活下去,去尋找她的爺爺,而且一定會找到。

希望,呵呵,就是力量。

其實懷也很會自我安慰。

總是一個人和他的影,誰又會對他說這些呢?

現在的他就像一盞快要熄滅的燈,又重新燃燒起了希望,而且會越來越充滿希望。

也許生存,生活都是要先苦后甜吧!

這難道就是天命嗎?

「呵呵,不用怕,好好努力等有一天長的了,有實力了,想我了,就到北方來找我,我們一家人都會在那裡。」「好」,在少年的腦海浮現出一幅和藹可親的老人,摸著他的頭對他所說的話。那個坐在老人懷裡的小孩也快樂的答應著。

這是他兒時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

每當他被人欺負,遇到困難,垂頭喪氣,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的腦海響會想起這句話。

懷又努力的撐起來倒下,倒下又繼續撐起。來回十幾次,終於喘著大氣,虛弱的坐起來。

他抬頭望了望天,這是他的希望。他的爺爺曾經告訴他的。天還是藍的,但已不是原來的天。

「我真的還活著嗎?」少年這一次出聲的問自己,也像是在問天,而天也好像在看著他。

他也發現了水中的自己,也為自己為什麼能浮在水面上而奇怪。但他卻沒有太多的驚訝和不解,因為他是實在沒有太多的力氣蹦起,話又說回來,現在的他又有什麼事比他能活下來更高興呢?

湖很大,周圍很靜,懷也漸漸平靜,他不用四種張望,就知道周圍無人。湖的半徑有一公里長,他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湖邊的樹,聽見湖面掠過的鳥叫,偶爾從湖的周圍蹦出幾聲使人心悸的叫聲。這裡就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死寂,但秀麗。

「我還活著。」

「我真的還活著。」

「我沒有死,對,我還不能死,我還要好好的活著,我還要去找我的爺爺,找我的父親和母親,我出來就是為了這些,我還沒有做到,怎麼能這麼容易死呢?」他終於忍不住,徹底的喊了出來,眼睛也流出了淚水,流的那麼真切。

這正是他要活下去的理由。

很簡單,卻很真摯。

他要活下去,去和他的親人團聚,彷彿眼前他所說的一切已經深深印入他的靈魂。

「該死的東西,還妄想殺死我,等我找到了爺爺,一定讓你們生不如死......不,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親自去報仇。你們給我的痛我一定要加你們倍的償還,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們。」他竭力的大喊著,眼裡透出憤恨,彷彿已經壓抑了幾十年,彷彿這個世界只有他,而他卻要讓自己銘記,刻骨銘記。

人都是健忘的,但有些卻要牢記。

這時的他,已經不需要沉默,儘管以前並不知道母親讓自己沉默的原因,甚至去偽裝,去欺騙周圍的人。他已經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麼需要問爺爺,父親和母親。

「小小年紀,心腸卻如此毒辣,這可不好啊,」少年剛剛喊完,一句遒勁有力聲音響徹天空,其中不乏一些嚴厲。

「是誰?」懷驚慌虛弱的抬頭張望,只見一位紅衣老者,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老者負手而立,水面並沒有任何波動。

懷不知道是福是禍,想竭力的嘶喊,這時卻怎麼也喊不出來。本能的伸出手想要老者救自己。

懷伸呀,伸呀,發現怎麼也動不了,只覺得自己腦袋漸漸歸於寂靜,眼睛陷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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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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