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錄音

「讓你丫沒誠意拍撈錢電影亂消費F&Q……啪！」

「讓你丫跑美國亂飛不老實寫歌……啪！」

「讓你丫有了小可還想要小喬……啪！」

「讓你丫……啪！」

7月28日下午，在開往寶樂錄音室的路途中，方曉坐在防彈SUV舒適的後座上，拿着平板瀏覽Eye&Me上的四格漫畫，哭笑不得。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無線網絡和智能手機無處不在的2014年，他一回國就遭遇血光之災的八卦第一時間傳遍了天涯海角，經過幾天的發酵，互聯網上出現了各種惡搞和調侃的段子，其中最流行的就是這個「酒瓶爆頭」的四格漫畫，不僅原版大受歡迎，還出現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衍生版，什麼加班版，分手版，超市版，足球版，旅遊版等等，層出不窮，漫畫中那個頭破血流卻又神似方曉的苦逼大頭娃也成了Eye&Me上引用次數最多的圖片之一。

擦！

沒當成MJ，反而先做了一回姚明……

不過這不是壞事，出現能帶動網絡風潮的優質內容，是Eye&Me生態環境日益成熟、用戶黏性和影響力日益增強的標誌，方曉摸了摸光禿禿的後腦勺，在漫畫下面點了個贊，然後關掉Eye&Me，打開「新鮮日報」的APP，看起了新聞。

合理的收購是最有效率的擴張方式，在松江和麥清心商討Eye&Me未來的商業計劃時，方曉提到了四種盈利模塊——電商導購、向前收費、向後收費以及新聞廣告。

電商導購要和易趣商城融合，這個模塊涉及線上線下以及多方合作，只能自己慢慢做。

向前收費是面向普通用戶收VIP服務會員費，這個急不來，得先開發出吸引人交錢的功能。

向後收費是對那些在Eye&Me上搞營銷的認證商家和搞自媒體的大V收費，這個也需要先開發配套的管理程序，同樣急不來。

所以唯一能用收購的方式快速拓展的，只有新聞模塊，收購一家現成的互聯網新聞媒體，把采編團隊整合進Eye&Me即可，這個「新鮮日報」是方曉最近幾天研究的重點之一，界面美觀，設計合理，更新速度快，團隊精幹，口碑良好，有一定的知名度但又不是特別知名，是比較合適的收購對象。

打開APP，第一條新聞就是「總裁退位，股價暴跌，嘉石未來何去何從？」

Party上的意外，對方曉而言，只是受了點皮肉之苦，耽誤了幾天工作，影響並不大，而對沈山博來說就不一樣了，當時許可打電話給他，剛一接通，李承紅就衝進病房亂吼亂叫，把手機摔壞之前的言辭聽的一清二楚，自家夫人宛如潑婦，子女和諧成了泡影，一直寄予厚望的兒子又不爭氣，於是從外地回來之後沒幾天，就以健康原因辭去了嘉石集團總裁兼CEO的職務，只保留了一個董事會主席的名頭。

嘉石集團是在美國上市的企業，巔峰時期市值超過400億美元，最近幾個月因為「內部腐敗」以及丟掉Avlaon部分訂單的不利消息，導致股價低迷，但市值仍然在300億美元左右徘徊，折算成人民幣差不多有2000億，比方曉前世國內地產業龍頭老大萬科的市值高一倍，再加上近百萬的員工，是貨真價實的巨頭企業。

沈山博只持有嘉石集團9.8%的股份，在所有股東里甚至排不上前三，但他是創始人，又擔任了20多年的總裁，各種榮譽一大堆，是公司的標誌性人物，在國內國外都有很大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因此離職公告一發出去，股票應聲暴跌13.2%，一夜之間市值縮水近40億美元。

「……俞敏鋒接替沈山博擔任總裁併不讓人意外，他93年就進了嘉石，從基層做起，兢兢業業幹了20多年，是沈山博的股肱之臣……不過外聘楊昊擔任CEO就值得玩味了，眾所周知，楊昊以前是景華地產的CEO，業務和嘉石並無關聯，如此任命，似乎預示嘉石未來將要進軍房地產業？……」

方曉看完報道，微微搖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是有內幕消息的，沈山博其實並不想從嘉石退休，他出差回來后，和李承紅攤牌，要結束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利益婚姻，李承紅同樣是公司董事，手上持有大量股票，她的報復心極強，左手簽完離婚協議，右手就要沈山博下台，沈山博之前搞內部反腐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有大股東對他一直堅持只做電子代工業的經營策略不滿，幾方聯合逼宮，沈山博心灰意冷，大起英雄遲暮之感，只好退下來了。

離婚不僅讓沈山博失去了嘉石的控制權，個人財產也縮水了不少，他把在美國、澳大利亞以及國內的幾套總價超過7000萬美元的房產都給了李承紅，此外還給了2000萬美元的現金和一部分股票，算上嘉石股價大跌的損失，沈山博總共少了大概4.5億美元的財富，在中國富豪榜上跌出了前50名。

4.5億美元換個自由身，不知道是喜是悲……

不知道日後我是不是也會被資本家們趕出谷歌……

方曉正在胡思亂想，SUV穩穩的停了下來，司機回頭提醒道：「方總，到了。」

「好。」

這位司機是秦鳳儀從一家大型國企里幫方曉挖過來的保鏢，名叫甘宏盛，38多歲，名字相貌都很普通，不過來歷不小，曾在中央警衛團服役過，今天是第一次上班。

「盛哥，其實你不用跟着我的，這裏都是熟人。」在下車之前，方曉說道：「你可以去忙點自己的事。」

「跟着方先生就是我的事。」

方曉正想再勸，手機響了，是施麗琳。

「老大，你來了沒有呀？」

「在樓下，馬上就上來了。」

「快一點，我的鼓槌已經饑渴難耐了。」

「你一個女明星，學我說這種話不合適吧？容易讓人誤解啊。」

「老大你又開始亂講話了，小心我也用酒瓶K你……我和小溪在寶叔的辦公室里，麥子說她幾分鐘就到。」

「知道了。」

寶樂設施齊全，除了錄音樂專輯之外，也做電影配樂和配音，《F&Q大電影》昨天剛殺青，剪輯還沒做好，所以方曉今天來不是配樂和配音，而是錄電影宣傳歌的——F&Q有六個人，每人一首，今天先錄藍小溪和麥潔心的，順便讓玩瘋了的施麗琳也過來找找狀態。

剛走進錄音室所在的大廈，方曉就遇到了個熟人，「花花」孟芳菲，花花綠綠的顏色，刺蝟一樣的髮型，誇張的黑眼圈，紫色的唇膏，怪異的服飾，特立獨行，奪人眼球，後面還跟着一個戴眼鏡的女助理。

「花花，夠酷啊。」

孟芳菲咬着口香糖，連個點頭的招呼都不打，徑直從方曉身邊走過。

這樣子，似乎對我有意見？

「不好意思方先生，花花姐心情不好。」那個女助理說了兩句道歉的話，然後快步追上孟芳菲，離開了大廈。

真大牌！

海鮮被前樂隊主唱打傷了之後，就和孟芳菲退出了《原創新人王》，以「花海樂隊」的名義和蜻蜓音樂簽約了，不過只簽了數字音樂合同，經紀合同和線下演出合同則簽給了王海潮的海韻唱片——那一期內訌節目播出后，他們倆名聲大噪，方曉中意的《不不不》也得到很多樂評人的稱讚，多家唱片公司都來哄搶，朱琳琳也曾想和他們簽像Queen樂團一樣的全面合同，但被許可阻止了，她的理由是谷歌剛剛組建，缺乏有經驗的演藝管理人才，而孟芳菲桀驁不馴，隨時都會惹麻煩。

才紅了一個月就這麼拽，果然是個刺頭……

不過無所謂了，谷歌只要音樂，又不管藝人，讓王海潮頭疼去吧……

方曉撇了撇嘴，把孟芳菲拋之腦後，坐進電梯，去了寶叔的辦公室，甘宏盛則留在了辦公室對面的休息區，沒有進去。

一進去，施麗琳就跳起來，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觀察了一下他的額頭，問道：「怎麼還沒好？會不會留疤痕？」

還是自家嫡系暖心啊……

「過幾天就好了，不會留疤。」方曉也打量了一下施麗琳，笑着說道：「出去玩了大半個月，黑了不少。」

「還好吧，沒你黑。」

方曉一邊和寶叔還有藍小溪打聲招呼，一邊笑着調侃道：「大劉瘦了不少，都快相思成疾了。」

「那是你壓榨的太厲害好吧！」

等兩人慣例鬥了幾句嘴之後，寶叔笑呵呵的說道：「小方啊，你趕緊把電影弄完，然後專心錄新專輯吧，Kenneth-Edwards都快發瘋了。」

「是么？」方曉也笑，他在沙發上坐下，問道：「怎麼個瘋法？」

「天天神神叨叨的，連睡覺都不安穩，昨天晚上半夜爬起來打鼓，惹的鄰居都投訴了。」寶叔揉了揉太陽穴，感嘆道：「不僅是他，連我也繞進去了……你啊你！把人從美國請來，又寫出來了這麼好的音樂，卻不急著錄，吊人胃口，太折磨人。」

「老大要錄專輯？」施麗琳昨天才從老家回香港，不明所以，她一連串的追問道：「什麼專輯？Kenneth-Edwards又是誰？老大你不是不發專輯的嗎？」

「阿琳，你出去玩把心都玩丟了吧。」藍小溪從寶叔辦公桌上的紫砂壺裏倒了一杯茶，遞給方曉，然後解釋道：「Kenneth-Edwards就是Mr-Caviar呀，魚子醬先生，拿過10次格萊美獎的超級音樂製作人，《My-Lover》不是你最愛的歌么？」

施麗琳大大的哦了一聲，埋怨道：「寶叔你直接說魚子醬的外號不就好了，提原名誰知道。」

她又轉頭說道：「老大，你可以啊，居然把這樣的大神請來了，要發什麼專輯？」

「你們這個老大啊，要發一張驚世駭俗的專輯。」寶叔用一種說書人的語氣問施麗琳：「阿琳，你說寫一首歌要幾個和弦？」

「啊？」施麗琳一愣，說道：「那哪說的准，少則三五個，多了幾十個唄。」

寶叔帶着孩子一般的笑容，說道：「小方最近寫了一些英文歌，其中有一首歌7分多鐘，你猜用了幾個和弦？」

「十個？」

「不對。」

「二十個？」

「哪有那麼多。」

「寶叔！老大喜歡故弄玄虛，怎麼你也學他，到底幾個？」

寶叔呵呵而笑，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兩個，而且很好聽。」

和弦是樂理上的一個概念，指的是有一定音程關係的一組聲音，將三個或者三個以上的音，按三度疊置的關係在縱向上加以結合，就成為和弦，三個音組成的就叫三和弦，四個音組成的叫七和弦，五個音組成的叫九和弦，但很少有流行音樂會用到九和弦。

7分鐘的歌曲，只用了兩個和弦……

兩個和弦來來回回，就像「1234」「4321」翻來覆去喊口號一樣，太單調了，別說七分鐘，一分鐘就讓人厭煩了……

施麗琳大為驚詫，側頭看方曉，懷疑道：「老大，是真的嗎？」

「你還不信老大的才華？」藍小溪竊笑，八卦道：「Mr-Caviar剛來香港的時候，排場特別大，不把老大放在眼裏，聽了兩首歌之後，立刻把老大當上帝看，god、god喊個不停，好搞笑。」

「老外看不起中國音樂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小方給我們長臉了。」寶叔也笑，說道：「別說小溪看着解氣，我這老頭都與有榮焉。」

「英文歌其實還是老外的東西，什麼時候老外聽中文歌了，才算真長臉。」

「老大你的兩和弦歌在哪？給我聽聽。」

「我只弄了個demo，還沒開始錄。」

幾個人閑聊了幾分鐘之後，麥潔心也來了，方曉於是站起來，擺着手驅趕道：「走了走了，去錄音，錄好了我還要回去剪電影。」

「老大你到底把電影拍成啥樣了？我聽小喬說連她也不知道你在拍什麼。」

「過兩天你們就知道了，絕對好電影。」

F&Q和寶樂是老關係戶了，錄音間早就準備好了，進去之後，稍作準備就可以錄了，麥潔心最近天天泡在這邊，狀態最好，她先錄，錄完之後是藍小溪，她們倆都沒啥問題，幾遍就過了，最後又讓施麗琳試了試，曲不離口是至理名言，施麗琳明顯不在狀態，唱了幾遍都不過關。

「給你三天時間練，8月1號之前唱好，到時候我要發宣傳MV。」

「知道了。」施麗琳哭喪著臉，發狠道：「我不睡覺也要把它唱好。」

「那最好。」方曉不僅不安慰，反而加壓力，說道：「你要是真不行，我到時候就讓小溪代唱。」

「老大你不是吧！這麼看不起我？」

方曉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靠近一點，然後正色說道：「我給你提前透過風，小可很忙，有可能要退出Queen樂團，讓你接任團長，別掉鏈子，我看好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