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見到張琴

孟念雪想過會是春藥，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虎狼之葯！她想起張琴，那個以往總是溫溫懦懦的女孩子，她真的會按照岳江陵的吩咐，把這個葯下在給顧裄之的酒裡面嗎？孟念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她連整容都可以，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帶我去見見她吧。」孟念雪輕輕地道。

感覺到孟念雪話語中暗含的一縷愁色，顧裄之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輕輕拍了拍，對著韓忠祥道：「韓叔，那我們就先走了。」

韓忠祥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畢竟是見過許多世間險惡的老人了，此刻也感受到了陰謀的味道，不由得擔憂道：「門主，小心些。」

顧裄之輕笑，這點小把戲，他還不放在眼裡，不過面對韓忠祥的關心，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孟念雪也含著真誠的笑道：「韓院長，又麻煩你了。」

韓忠祥搖了搖頭，「孟小姐客氣了，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出了這棟辦公樓，顧裄之卻並沒有帶著孟念雪離開博海醫院，而是轉了幾個彎，穿過了一個小花園，從一個小鐵門去到了另一處院落。這裡一應設施都與博海醫院一樣，景緻也並無二致，只是卻有些說不出的陰鬱感覺。「這是哪裡？」孟念雪問道。

「精神病醫院。」顧裄之笑著道，他又帶著孟念雪走了幾步，到了一棟大樓的前面，孟念雪抬頭看去，見門口極高的頂上用紅字寫著「住院部4號樓」幾個大字，往下看去，牆上還掛著好幾個榮譽鐵書，上面寫著「國家一級精神科實驗基地」、「國家一級醫院」等金色的字，看著就高冷得很。

孟念雪有些無語，「她在這裡？」

「你不覺得很合適嗎？」顧裄之輕笑，隨即又道：「剛才與你和古月分了手后，方清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秘密將她抓到了，我想著你可能會想見她，就將她暫時關在了這裡。」

孟念雪點了點頭，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其實很大，只是天色暗了有些看不清楚，不過看這周遭的環境，應是這精神病醫院的後門無疑了。看孟念雪似乎有些疑惑，顧裄之解釋道：「這是博海醫院的精神病分院。對了，秦箏現在也在這裡，你想不想見她？」

想到那個活潑的姑娘，孟念雪心裡一暖，「她應該和方清結婚了吧？」她記得箏兒之前對她說過，她不想離開雲城，除非是跟著另一半一起離開。

「嗯。」顧裄之一邊應著，一邊牽著孟念雪的手往樓里走去。醫院的夜晚總是安靜得過分，似乎連空氣也是清寂的，電梯一直到了第091章。

「我沒有那個意思。」

「歆妍就算了，當我變成了你，和伊婷相處的時候，我這才知道，她對你比跟我親近一千倍，一萬倍。憑什麼！憑什麼老師，同學，他們都喜歡你。他們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呢。」張琴一邊笑著，眼淚也流出來，灑到她的笑渦里，顯得愈發詭異。忽然，她的聲音卻變得有些低弱起來，「可是為什麼，他也喜歡你……為什麼……你有什麼好的……」

張琴的聲音含著哭腔，有些斷斷續續，孟念雪卻還是聽清了。她心裡猛地一驚，「你喜歡他嗎？」

張琴自嘲地笑起來，「你不知道吧？連歆妍也看出來了呢，她還勸我不要做非分之想，呵呵。怎麼你卻不知道呢，你不是自詡是我的好朋友嗎？」

孟念雪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忽然想起在很早很早以前，她們剛認識的時候，張琴好像就時不時地在寢室里說，有一個很年輕的企業家，他有多棒，年紀輕輕的就成就非凡。那個人，竟然是顧裄之嗎？她又想起，當她和顧裄之在華雲大學門口的照片被發到帖子上，張琴望向她那種複雜的眼神，原本她以為那只是一種擔憂，擔心顧裄之不能給她幸福，現在想起來……

「對不起。」孟念雪聲音輕弱地道。作為朋友，自己對張琴的關心確實少了，她有了心儀的男孩子，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

「呵呵，『對不起』，這有什麼用！」張琴的眼淚止了，渾身癱軟地坐在了床上。忽然，她似想到了什麼，神秘地笑了起來，「你來找我，是想問我我幕後的人吧？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你不會嗎？」孟念雪平靜地道。

張琴嘴角噙著一抹嘲笑，「你少自以為是了。你不會以為，我還把你當好姐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所以要告訴你，來補償我的良心嗎？可是你知道嗎，我的良心就算是被狗吃了，也不會留給你。」

孟念雪靜靜地看著她，調節好情緒，努力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你好好休息吧。」說完，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箏兒和方清已經沒在那裡了，只有顧裄之一個人坐在廊道長椅上。見到孟念雪出來，他站了起來，走到病房前將門鎖上了，轉過頭，卻見孟念雪眼神複雜地看向自己。

「怎麼了？」他問。孟念雪笑著搖了搖頭，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一起往電梯處下樓去了。

「我們一起走走吧，我想晚些再去魏家。」她現在是魏氏集團的孟經理，是董事長魏雲坤的女兒了，下了班，得回家才行。

「嗯。」顧裄之笑著道。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還從未與她一起悠閑地散過步呢。

博海醫院建在近郊，附近的環境很好，出了醫院，孟念雪和顧裄之牽著手，沿著街道走著，路邊街燈暖黃，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你都聽到了吧。」孟念雪忽然開口說道。他習武多年，聽力自然比旁人好些。

「嗯。」顧裄之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來沒有想到，那個女孩居然是喜歡自己的。

孟念雪忽然停下，雙手拉住他的兩隻手，聲音柔軟，「你呀，真是個藍顏禍水。」

顧裄之順勢將她拉住自己懷中緊緊擁著，「念雪，我愛你。」

孟念雪一愣，輕輕「嗯」了一聲，卻聽顧裄之又道：「說出來很怕你笑話，我總覺得我們像是前世就見過似的。」

聽了他的這句話，孟念雪身子猛地一顫，從他懷裡揚起腦袋，「你說什麼？」

顧裄之暗自赧然，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說出這樣一句話，難怪她反應這麼大。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分開的這三年，他曾有好幾次在夢裡見過她，那個她，分明是她，可又好像不是她。這種感覺很奇怪，倒真像前世里就見過了似的。

「你相信人有前世嗎？」她的聲音里有點顫抖。

「如果有，上一世，你必定也是我的愛人。不然，怎麼會見了你那一次，我就鬼迷心竅了呢。」他未曾察覺，依舊擁緊了她。今生有你，別無所求。

這句話雖是顧裄之的甜蜜戲言，卻入了孟念雪的心。想起這幾年的種種，從與他相遇，相知，再到如今的相愛，過程雖有頗多坎坷，卻也已苦盡甘來了。她甚至覺得，今生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可是，這樣的一個人，上一世竟然在她的生命里一點痕迹也沒有，這究竟是上天的玩笑，還是命運的捉弄？現在離她前世死去的那天越來越近了，她忽然有點害怕，會不會到了那天，命運的軌跡無法逆轉，一切都會逝去？

「焰，吻我。」她突然抱緊了他，抬起小臉在他耳邊輕語。

顧裄之只覺得自己的耳朵痒痒的，似被一隻聖女之手撫過，身子也變得緊繃起來，他輕輕地放開孟念雪，微微低下頭朝著她的紅唇吻去，一下，兩下，繼而深入。兩個人的身子緊貼在一起，孟念雪的雙手繞上他的脖子，也微微回應著。感受到她的反應，他身子一僵，更加動情。

……

一吻結束，雙唇分開連起一縷銀絲，孟念雪的臉紅了紅。顧裄之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臉，柔聲道：「念雪，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孟念雪看見他認真的神色，眼中又好似含著某種期待，點了點頭。頭點了之後，卻有些抬不起來，剛才他們的身體那麼緊貼著，她自然感覺到了他下身某處的越來越硬。

見孟念雪應了，顧裄之心裡湧出一股狂喜，他輕輕喘著氣，將孟念雪攔腰抱起，就往停車的那處走去。依舊是那輛不知顧裄之從哪兒弄來的普通計程車，顧裄之將孟念雪輕放在副駕駛座上，又為她系好了安全帶，才去開車了。

車子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便到了顧裄之在北都的住處。這是一棟很宏大的莊園，在夜色的印襯下，顯出一種鬼魅的氣質。孟念雪懷著心事，也沒心思細心觀察，只覺得過往之處都是潔凈華榮之氣，看起來很舒服。

進了屋，顧裄之卻有些愣住了，儘管他還是很想做那件事，可是在車裡也吹了這麼一會兒風，冷靜了一些了，他怕自己表現得太猴急，孟念雪會不喜歡。

「我先去洗澡吧。」孟念雪也有些羞赧，卻鼓足了勇氣說道。她知道他的心思，他肯定一方面又想，可是又怕她不高興。

顧裄之牽著孟念雪走在紅木室內樓梯上，看著孟念雪微紅的面色中卻暗含了一絲愁意，猛地心裡一怔，他正要說什麼，卻聽孟念雪道：「你這裡還是有我穿的衣服嗎？」

他想起三年前那天晚上的事，一笑，「有，我這就帶你去。」

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孟念雪推開門，見到裡面這些很女生的布置，朝著顧裄之微微一笑，「謝謝。」隨後便走到衣櫥處，打開了衣櫥的門，裡面依舊如三年前那樣，各種款式的衣服，一應顏色都有。孟念雪挑了一件紅色的無袖裙，便去了浴室了。

半個小時后，她裊裊婷婷地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卻見顧裄之正站在窗前吸煙。她一愣，「你怎麼了？」

顧裄之轉過身來，看見孟念雪穿著一身紅色裙子，長發沒有裝飾順垂下來，一雙小腳未著鞋襪，裸露在外，肌膚似雪，身子頓時又起了反應，他猛吸了一口煙，頭又轉向窗外。

孟念雪不解他的意思，輕輕地走了過去，環住他的腰，「你不要了嗎？」

顧裄之反身將孟念雪摟進懷裡，努力繃住身子，「秋家畢竟是你的外祖家，你遲早是要和他們相認的。我不想因為我的私慾，讓你遭受你母親那樣的痛苦。我想擁有你一世，而不只是一時。」

孟念雪心裡一暖，輕聲道：「傻瓜，我不會離開你的。」話出了口，她心裡卻有些擔憂，今年的9月27日，便是她前世喪生之日，那一天，會發生什麼？

「今天累了一天了，你好好休息。」顧裄之柔聲道。隨後將她抱到床上，自己卻逃一般地離開了這間特意為她準備的卧室。

孟念雪臉上輕輕笑著，心裡湧起一股溫柔。她躺在鋪了淡紫色床單的大床上，想起了許多事，前世的，今生的，它們交織在一起，陪伴著她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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