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劫

第二百二十章 劫

如山般堆疊的威壓重重的壓在秦天寶體上,那看似嬌柔的玉手,卻可以輕而易舉的顛覆乾坤,在千鈞一髮之際,不滅再一次將力量借於了秦天。

「破!」秦天狂吼。

鏗!

宛若金石相碰,又如錘落鐵上,秦天強行掙開水神的束縛,並以龍尺奮力劈砍在水神的柔荑上。但是,縱然不滅將力量借於了他,他的戰力也依舊不能與水神匹肩,境界差距太大了,並非簡單的魔化便能彌合,秦天嘴角溢血,盡顯狼狽。

「那位的氣息?」水神輕咦,盯著龍尺的眸子有些閃爍。

眼下秦天有兩種選擇,一是徹底放棄自己的意志,讓不滅掌控身體與水神灑血一戰,另一種,則是逃。

秦天果斷選擇了後者,徹底魔化的代價太大了,他承受不起,不過,逃也不容易,是個技術活,若單憑速度,恐怕難以逃脫,他必須出其不意方能逃出生天。

「即使他曾經睥睨天下,但如今已是一捧黃土,龍尺落在你手裡,有些浪費了。」水神輕語。她揮手,水袖婉轉,向著秦天席捲而來。

「想奪龍尺?有種下來一戰!」秦天大笑。他猛然一個千斤墜,身子便極速下沉,如同隕落的星辰一般,還帶出了長長的光弧。

「你……」水神驚愕。下方是數以萬計的鯤鵬群,就這樣毫無準備的跳下去,這不是找死么?

頓時間,吼聲震天。鯤鵬群開始騷亂起來。它們翻江倒海。欲將來人就地扼殺。風影之舞運轉到極致,秦天左搖右晃的在萬千鯤鵬中穿針插縫,雖然有好幾次險葬魚腹,但結果還算沒有白費功夫,經過近距離的觀察,鯤鵬被束的緣由迎刃而解。

在鯤鵬的背鰭上,都有一條五彩神鏈貫穿而過,正是如此。它們的活動區域才會被限制,既然找到了原因,那一切也就變得簡單了。

五彩神鏈固然堅不可摧,但龍尺擁有絕世鋒銳,再加上那幾乎將身體撐到爆的魔力,秦天有十足的把握將神鐵斬斷。黑髮狂舞,火力全開,他嘴角挑笑。

嗡嗡嗡!

龍尺錚鳴,湖泊倒卷,秦天抓住一個空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落在了一頭鯤鵬的背上,他高舉龍尺。而後奮力劈下,所幸鯤鵬還算配合,或許說還尚未反應過來,最終龍尺準確無誤的砍在了神鐵上。

「鏗」的一聲,鯤鵬那龐大的身軀似乎都顫動起來,在秦天的注目下,神鐵漸漸開裂,數息之後,他嘴角上揚,五彩神鏈徹底報廢。

天高任鳥飛,黑色怪魚脫困后,沒有恩將仇報,亦沒有感激涕零,它徑直躍出湖泊化作了大鵬,振翅間,一道青色匹練橫貫蒼宇,再看虛空,鯤鵬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剩下的黑色怪魚集體安靜了下來,它們不再狂暴,變得極為溫順,且環繞於秦天的周身,發出一種討好似的音波,秦天揮手,示意鯤鵬群稍安勿躁,而後仰首看著高高在上的水神,調侃道。「秦某在這裡恭候神靈的懲罰,就是不知,神靈是否有這個膽量?」

俯仰之間,四目相對,一股冷冽的肅殺之氣瞬間將天穹充斥滿,說來也奇怪,秦天分明是仰望,卻給人一種垂首俯視的感覺。這是帝皇之勢,集天地氣運於身,從而足以俯瞰蒼宇。

「走進死胡同了還在那裡自以為是,真是可笑。」水神撇嘴,以憐憫的眼神看著秦天。她神格為水,天地間的水元素都在她的掌控之下,秦天藉助鯤鵬確是一招好棋,但他卻忽略了湖泊的存在。

「封!」

冷叱聲頓起,在水神的一念之間,剛剛恢復平靜的湖泊再次洶湧澎湃起來,僅是浪潮,便足有萬丈高,比之鯤鵬群的暴動,威力更甚。

「該死,一心想著遁離,居然忘了水這個關鍵問題!」秦天怒拍額頭。

好在,他有著鯤鵬群這個強大的盟友,一切還不算太遲。

「給我破!」秦天歇斯底里的咆哮。龍尺錚錚而鳴,無量光激射而出,在浪潮掀起萬丈高的間隙里,他斬碎了所有神鐵。

哧!哧!哧……

不出所料,當五彩神鏈毀於一旦時,黑色怪魚爭先恐後的躍上長空,然後化作鵬形絕塵而去,頓時間,青色匹練遮天蔽日將天穹充斥滿,而眼疾手快的秦天,在鯤鵬群撐開雙翼展翅翱翔的剎那,便早已緊緊抓住了一隻鯤鵬的利爪。

太混亂了,成千上萬的鯤鵬向著四面八方疾遁而行,宛若一輪輪青色大日划裂長空,讓人眼花繚亂。即使水神神通廣大,在此時也是微蹙粉黛,她能感覺到,秦天的氣息正在以極速消失。

嗖!

宛若光線傳播,秦天只感覺靈魂都被拉扯出來,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他已經脫離了水神的鎖定。

「鵬兄,多謝了!」

感覺景色發生了變化,秦天就此撒手,舉目望去,白色霧靄涌動,一座座空中樓閣若隱若現,而在雲霧輕繞的建築群中,一方萬丈高**領風騷,天上金日不再懸空,而是坐落於高台之上。

「唔……不落神壇么?」秦天仰首,輕聲低喃。

神壇上,人影綽綽,不時會有仙光劃過,那是有人駕馭著絕世寶器亦或是神禽仙獸在神壇與樓閣間穿行,秦天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騷亂,以鯤鵬代步,想低調都難。

「兄台好大的手筆啊,在下飄火,能否交個朋友?」

聲音從後方傳來,秦天回首,一名氣宇軒昂的金髮少年隨即映入眼帘,少年嘴角噙笑,踩著一頭白色寶獅,正向秦天移來。

「在下秦天。」秦天溫和的笑。他的魔氣已漸漸褪去,否則必會被視為異端。

「我看秦兄風塵僕僕而來,不會也是為了月宗天女吧?」飄火挑眉。

「月宗天女?」秦天蹙眉。

「莫非秦兄不知道月宗天女最近從塵域歸來的消息?」飄火詫異。

「塵域?」秦天瞳孔緊縮。無需遲疑,月宗天女就是夏!

毫無徵兆,一股莫名的哀痛突然在他的心田蔓延開來,秦天慌神,到了他這個境界,有些事情就算並未發生在面前也可以隱約的預見,此時突如其來的悲切感,讓他有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而不詳預感的源頭,便是那矗立億萬年從未動搖絲毫的不落神壇!

元力暴涌,秦天眼眸漸紅,黑色衣袂獵獵作響,他的身形瞬間消失在軟玉鋪地的陸壤上。

「不知禮數,還以為是哪域的少域主呢,但這等風度,實在不敢恭維,好在月宗天女的婚期還未拉開序幕,他定要撲個空了。」飄火冷哼。被人遺忘,這讓身為神子的他很是憤懣。

神壇雖高,但終有盡頭,越接近終點,秦天便越發的不安起來,心臟不爭氣的怦怦狂跳,仿若要爆裂開來一般。撥開雲霧,目的地近在咫尺,他深吸一口氣,而後猛然一躍!

神壇上很熱鬧,有人切磋,有人悟道,亦有人圍觀,正如雷被所說,這裡是神界最為繁盛的地段。目光越過萬千浮華,最終定格在不落神壇的最高處,在那裡,有著九根天柱。

天柱不知有多高,仿若戳破蒼穹延伸到了另外一個神秘世界,而在古樸粗獷的柱壁上,則銘刻著各種堪稱末日的場景,神靈喋血,仙隕神泣,妖魔屠龍,每副畫面都那般真實,引人深思。

然而,在正中間的那根天柱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這般映入了秦天的眼帘,秦天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口腔,卻只有幾道嘶啞的「啊啊」聲傳出來。

那件寬鬆的黑袍,那清香四溢的面紗,以及直覺,秦天可以肯定,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夏。但是,夏似乎睡著了,而且一定正做著妙不可言的美夢,否則,他來了夏怎麼會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呢?

邁開僵硬的下肢,秦天面無表情的走向天柱,一路上,怒罵冷喝聲不絕於耳,他置若罔聞,一直輕柔渡步,路過神子間的戰圈,他身受重創,打擾了至尊者的悟道,他元神破裂,百般刁難后,他終是來到了漆黑如墨泛著冰冷光澤的台階上。

九十九層的台階,他用了三個時辰才爬到頂點,狂妄北風呼嘯而過,一方薄紗從上方飄落下來,他仰首,凝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絕世仙顏。

時間仿若靜止,天地陷入死寂,秦天整理一番儀錶,而後嘴角噙著溫和的笑將夏擁入懷中。夏的肌體有些冰涼,他褪下自己的戰衣,將夏緊緊裹住,夏的膚色有些灰暗,他催動最強神力為其滋潤,夏的明眸一直緊閉,而他的雙眸,淌下兩行血淚。

你說,夜淺燈深伴君夜話,後來,一地月華寂了天涯。你說,花前攜手此生不換,後來,花落黃泉墨涼酒暖。你說,收攏紅線緊握指間,後來,玉頰模糊好似雲煙。我說,我是你朝聖路上最虔誠的信徒,路過你的眼,即走完我一生,然而,當我披荊斬棘來到你身畔時,你卻已經轟然倒塌!

「啊啊啊啊!月姬,滾出來!」秦天仰天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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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狐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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