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頗為蹊蹺

第52章 頗為蹊蹺

「明月,我為什麼要活着呢?」

就在刀尖對上柳清燕後背的剎那,柳清燕開口了,她的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直衝他的心口,「所有人都想要我死,我為什麼還要活着呢?」

明月涯凝視她彷彿崩潰的摸樣,自己拚命的擦拭眼淚,但是這淚水越來越多,到最後根本無法控制的流淌下來。

到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柳清燕的身體內藏着這麼多眼淚。

最開始,她堅強又聰明,很多事情都能夠考慮清楚,然後一步步的向前走,即使前面有銅牆鐵壁,她也能昂首挺胸的向前。

那個時候,他是羨慕的,至少她知道該狠什麼人,該向那邊走。

但是他不行,年幼時的記憶已經遺忘的差不多,甚至太后來找他猜測他的身份,他都沒有興趣。

對於遊盪自由慣了的明月涯來說,能找到一件拼盡全力想要做的事,顯得額外的珍貴。

柳清燕哭着哭着,手卻慢慢的摸到明月涯的白髮上,「跟雪一樣,明月,我們看過雪嗎?」

「看過,在你昏迷的時候。」明月涯也抬起手拇指溫柔的撫摸她沾滿淚水的臉頰,珍惜著這個難得的相處時間。

好像他們這一路,一直都在逃命、誤會、分離。沒有什麼機會,能夠像現在平心靜氣的,在葯香味環繞的地方,挨得這麼近的講話。

「雪漂亮嗎?」柳清燕收回手,眼神茫然的望着他,「比你的頭髮還漂亮嗎?」

「恩,很漂亮。比我的頭髮還要漂亮。」

「為什麼你躺在這裏?」

「因為我累了。」

「很累嗎?」

「恩。」

柳清燕連忙起來,小跑步到牢獄的角落裏,怯生生的看着他,「還累嗎?」

「不累了。」明月涯快步上前把柳清燕摟在懷裏,她的雙手是冰冷的,也許沒到下一秒又會變得聲嘶揭底,但是沒關係,如果他們能夠出去的話,即使柳清燕一輩子是這樣也無所謂。

他小心的將牢房外的飯菜端進來,正準備喂柳清燕。

不遠處突然傳來敲欄桿的聲音。

明月涯皺眉沒吭聲,繼續喂飯,但耳朵卻向聲源處靠過去。

下一刻,又傳來了敲欄桿的聲音。

現在明月涯懷疑那是找他們的人了,可是珂珂他們應該不會那麼早來,那會是誰?

「你,是柳清燕的誰?」

聽起來,像是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但卻難言疲憊。

明月涯想了想,道:「我是她專門的大夫。」

那邊動靜立刻大起來。

「你說你是大夫,那你什麼病都可以治對不對?」

不等明月涯回答,那邊又道:「長老的病,你也能夠治的,是嗎?」

就在明月涯和不知名的人交談的同時,太子等人也被肖小侯爺大張旗鼓的從客棧接走到了侯爺府。

身處驛站的三皇子司徒乾馬上就領着一百鐵騎來到侯爺府門口,不等同傳翻身下馬之後徑直朝大堂走去。

太子正在和老侯爺寒暄,司徒乾就闖進來,如同小山般的身體堵在門口,將所有的光芒都掩蓋在他背後,那彪悍的臉上堆滿笑容,珠子般大的眼睛裏滿是欣喜,兩三步就來到太子面前,激動的喊道:「殿下!」

聲音氣若洪鐘,似是把他們所坐的椅子都震了震。

太子依舊斯文儒雅道:「三皇弟。」

「哈哈,殿下能夠凱旋而歸,做弟弟的也高興萬分,忍不住就要來跟殿下討論路上的遭遇,不等老侯爺通傳就闖進來,還希望侯爺能夠見諒。」司徒乾隨意找個地方坐下。

那瀟灑自若的摸樣,老侯爺只能幹笑道:「哪裏哪裏,是微臣考慮不周。」

肖小侯爺卻忍不住了,「素聞正陽帝以禮治天下,想必皇子們不懂其精髓也該懂皮毛。」

這話即是說司徒乾腦筋遲鈍不算,還連祖宗的東西都忘了本,實實在在的中看不中用,讓人極為失望。

若是先前那個為情所困的司徒乾也許還要跟肖小侯爺辯駁一二,如今他卻只是爽朗一笑,「小侯爺說的是,本王被父皇養在宮外,無人引領也無人教導,養成如今這五大三粗的樣子,就當博大家一笑吧!」

「哪裏,三弟性格率真,父王也相當的喜歡。」太子好歹也是司徒乾的兄長,自然要為他挽回點顏面。

司徒乾立刻順勢而下道:「那不過是父王說說而已。」

太子淡笑品茗,任由帶點苦味的茶水蔓延味蕾,若正陽帝只是說說而已,就不會大張旗鼓的把司徒乾送過來歷練!

畢竟相比與籌謀多年的司徒南來說,無權無勢的司徒乾更沒有威脅,適合掌控。

看來他那心性多疑的父王,不到死的那一刻是不會把手中的權勢給交出來的。

老侯爺見氣氛凝結,笑了下,道:「三皇子和太子一同來隴西,想來也是為了官銀的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護送官銀的船被擊沉的地方?」

司徒乾還如同在京城一般,率先詢問太子道:「殿下覺得?」

「三弟乃是父王欽點的欽差,負責此等大案,本宮則是陪同,斷是不能決定的。」太子笑得和煦,司徒乾明明知道這個規定還要問他,明擺着也是要他明確自己的身份,不要趁機興風作浪。

既然他弟弟這般忌憚他,那他就做個好哥哥,來個聽不懂,也不會說吧。

司徒乾適當的推讓了下,最後勉為其難的說道:「那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老侯爺,我們出發吧。」

老侯爺點頭道:「備馬!」

下人立刻準備好。

以司徒乾為首,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隴西的碼頭走去。

隴西位於司徒皇朝極西的位置,四面環繞着海洋,無論是運貨還是商貿交易都是用的船隻。臨近隴西的,則是北國的一個以瓷器為主的城鎮,他們中間的那海就叫做東亞海。

而隴西和那城鎮的最右邊則是個孤島,那裏生存的就是靠海洋為生的海盜。因為地勢險要的關係,所以那個島並沒有派兵圍剿。

而運送官銀的船被擊沉的位置,就是在從左往右數第二個碼頭,再向前五十米,相當於東亞海的中間地方被擊沉。

等司徒乾他們一行人來到碼頭的時候,負責官銀的官員早就在碼頭等候了,一瞧見老侯爺再看前面兩個人的行頭,心裏立刻有了主意,諂媚的走上前,先對太子行禮,再向司徒乾行禮,最後則是老侯爺。

老侯爺率先為他們介紹,「這就是那官船的負責人,孫知府。」

孫知府連忙笑笑。

按道理運送這官銀的事,都是正陽帝欽點的欽差來辦,知府通常是不管這事,但問題是這油水多啊!所以我孫知府那是說破了嘴皮,買足了人情才討到這等美差,沒想到這差事一下給搞砸了,讓他叫苦不迭。

司徒乾顯然對孫知府的來歷沒什麼興趣,問道:「那時候你在船上沒?」

「在的。」

「詳細的說明下當時發生的情況。」

「是。」孫知府仔細回憶了下,道:「那時候下官和典儀去船艙清點官銀,突然聽見外面大叫着火了,我們本來想把官銀搬走,但是數量太多。無奈,只能去上面找人,沒想到我們剛出去的時候,就遇到了殺手。」

「等等。」李景承插嘴道:「你說了殺手。」

「是啊!」孫知府有點奇怪的問道:「這句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司徒乾瞥了李景承一眼道:「你為什麼確定是殺手而不是我海盜?」

「這個老臣可以來解釋。」老侯爺開口道:「近年來海盜都在東亞海活動,但是他們無論是打劫還是什麼,有幾條原則,一是朝廷賑災的銀不搶,二是善心人的銀不搶,三是老弱婦孺的銀不搶。所以孫知府才會說不是海盜。」

司徒乾更不明白了,「既然是殺手的話,為什麼要留你一條命讓我們知道官銀下沉的位置?」

「這……」孫知府也不清楚。

司徒乾皺緊眉頭,問向一邊默不吭聲的太子,「殿下覺得呢?」

太子從容一笑道:「也許我們也該問問侯爺,是否派人在孫知府指定的地方打撈。」

老侯爺忙道:「孫知府被救起之後,老臣就派人去打撈了,但是一無所獲。」

「這樣的話,會不會是孫知府說謊呢?」

「太子殿下!」孫知府嚇得跪下痛哭流涕道:「微臣官職卑微,哪敢拿這種事情說謊啊?」

司徒乾爽朗笑道:「孫知府這意思,是不是若官職大的話,那就能拿這件事說謊了?」

「這、這……」孫知府眼睛滴溜溜的轉,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只敢叫冤。

太子許是聽得煩了,對司徒乾道:「三皇弟,既然賊人已經抓到了,那本宮就先行回府休息了。」

司徒乾似笑非笑道:「那殿下可要好好休息。」

太子帶着李景承,按照原路騎馬往侯爺府上走。

一直沒吭聲的六月騎馬到太子身旁,輕聲道:「此事蹊蹺,還望太子能夠仔細斟酌一番。」

太子輕笑道:「不守株待兔,怎麼知道這兔子不會往陷阱里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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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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