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起

第十五章 風起

自那日年宴過後,直到過了十五,皇上都沒有在進入後宮,而因有孕新進的郭貴人,更如同人間蒸發了般消失在鳳兮宮偏殿,如果不是晨間偶爾能看見照顧她的嬤嬤來代替她請安,柳青元都已經她被皇后*毀滅了呢。

雖然是普天同慶的新年,但久不入後宮的皇帝,臉色慘白的皇后,宮中莫名詭異的氣氛,都讓宮妃們小心翼翼起來,就連請安時慣有的刀光劍影都難見了。

見到這樣的情景,柳青元也莫名的緊張起來,打發了來竄到她出去打聽情況的柳青惠,柳青元乖乖的呆在錦繡閣里,除了請安,不出門一步。她的系統警覺總給她帶來一種淡淡的危險感覺,雖然不像危極自身般的心臟抽痛,但她還是謹慎的選擇不出門。

果然,才過正月,宮中開始大批的放出宮人,宮女,太監,就連一些老嬤嬤都被放出去,顯帝說這是加恩,可是綵綢還是用她極專業的情報素養,從滿宮的流言中分析說,被放出的宮,起碼有十分之一不明去向,不知道是不是被秘密處置了?

記憶里,原著中也有過一次皇宮大清洗,那是因為柳女主的所生的五皇子之死,皇上震怒,查抄後宮,查出許出陰私之事,自那后,皇上便借柳女主之手掌握了後宮,直至柳女主封后。

而這次之事,明顯比提前了很久,或許是因為年宴下藥的事觸動了皇上某根脆弱的神經吧。

不過,她到是佔了大便宜,她進宮不久,暗中收籠的人也只是些粗使小吏,那上頭牌的一個也沒有,這次放宮人,她幾乎沒什麼損失。

但別人就慘了啊,太后,皇后這些人,大概都想吐血了吧。還有安婕妤,她姑姑曾為先帝寵妃,雖然已隨先帝而去,但卻給她留下了一批得用的人手,靠著這些人,安婕妤才能在後宮進退自如,這一下,起碼去了大半,安婕妤以後可能沒有原著中那麼自在了。

柳青元敏著嘴笑,就這一下,她起碼可以少努力三年。

是夜,烏雲籠罩著整個皇宮。

惠妃倚在床頭,抬眼便見二公主睡在雕花的梨木床上,似乎睡的不是太安穩,便上前輕輕的拍著二公主的背,輕怕唱著歌謠哄著。

「這小魔星兒,今兒瘋玩了一天,連睡覺都不安生,哪裡像個女孩子。」見二公主已經睡熟,惠妃按著腰走進內殿,對著迎過來的奶嬤嬤趙氏訴苦道。

「娘娘,公主被您關在奉賢宮裡半個月了,今好不容易才得出門,玩兒的鬧些也不為過啊。」趙嬤嬤心知惠妃不過是隨口說說,便笑著回,一邊上前侍候惠妃更衣。

「也是,這宮裡,真是越來越亂了,連出宮門都得加倍小心。」惠妃伸手任趙嬤嬤寬衣,口中報怨道。

「娘娘,看現在這局事,那位……似乎不太穩當了。」

「穩當?她!真不是我看不上她,她從來都沒穩當過!」惠妃萬般看不上眼的哼。

「那,娘娘,您是不是能在進一步?」趙嬤嬤低聲說,她是心疼自己奶大的孩子,當初,憑娘娘的家世人品,不論嫁到哪家,都是正頭娘子,偏先帝指婚,給了當初還是三皇子的當今為側妃,在那正室面前,硬生生的矮了一頭,雖說現在已經成了四妃之一,可,娘娘不差在哪,怎麼就不能在進一步?

「嬤嬤,你糊塗了,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白家軍功起家,父親哥哥都在軍中掌權,這皇后,安婕妤當得,許妃當得,就連宋淑儀都當的,就是我,絕對當不得。」

「可,娘娘,老奴也是心疼您,您比誰都不差……」

「嬤嬤,你快別這樣兒了,我在這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皇上是中正之君,只要父親和哥哥忠心,不管誰當皇后,都得禮讓我三分,我又有了端明,哪兒就委屈了!」惠妃說的真心話,她自得知自己被賜給諸君為側妃時,就早有了一生無子的準備,可誰知,皇上竟然還能給她一個孩子,便是她偶有囂張,皇上也不曾藉機打壓過她。

對皇上,她是真的感激,進皇宮,父兄得重用,她也不後悔。

「娘娘說是,是老奴著相了。那,後宮兒這事……?」趙嬤嬤也只不過是心疼惠妃,才如此說話,現在,被惠妃一勸,到也反應了過來。

「後宮這事,後宮這事,跟我什麼關係,咱們啊,就坐山觀虎鬥吧!」

「可安,對郭貴人懷胎的事,年宴的事,你有什麼看法?你覺得這是皇后做的嗎?」慈心宮中,宋太后高坐在點金案椅上,看著下面亭亭玉立的侄女,溫和的問。

「姑姑,郭貴人懷胎與否,不影響大局,郭貴人家世份位不高,算不得什麼大事,年宴的事,侄女覺得,應該不是皇后做的,不過,無論是不是她做的,這黑鍋,她背定了!」宋淑儀是宋家唯一的嫡女,自幼嬌慣長大,早年也常常進宮陪著沒有過女兒的宋太后。所以,對著宋太后親近,卻不敬畏。

「不錯,你到清醒的很。日後,你若登上高位,必不可如皇后般視短。」宋太后對安淑儀的態度也很滿意。不過,也提點了兩句。

「侄女明白,不過,這事,到底是誰出的手呢?」宋淑儀在永和宮思想良久,也沒有什麼頭緒。

「惠妃,許妃,安婕妤,都有可能。這次的事,太過突然,牽扯又多,一時間想找出來人,太不容易了,不過,她既然出手了,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到時候,一切就會分明。耐心等待就是」顯帝雖然清理了後宮里各宮妃的人,但對太后的人,卻手下留情,保留了大部分人手的宋太后自然信心十足。

「是,姑姑。」宋淑儀點頭。忽然,像想起什麼的似的,道:「姑姑,柳小儀抄了九十九部長生經,說是要供奉給姑姑呢。」

「柳小儀,她是住在你宮裡的吧,哀家記得她純嬪的姐姐?」宋太后對柳小儀到是有些印象的,只不過不深而已,只記得是個行事周全,能說會道的。

「不錯,她住在偏殿里,是純嬪的嫡姐,而且,她與蘭貴儀的私交也很好。」宋淑儀對柳青惠的感觀一般,不過,看在她人脈的份兒上,到是願意說上一句。

「九十九部長生經!到是個有心的,即如此,你就提攜她一下,帶她來讓哀家瞧瞧吧。如是個好的,你就收在身邊吧,你身邊也得有幾個得用的人。」蘭貴儀與純嬪俱是得寵得妃子,份位也不算低,柳小儀雖然還有些上不得檯面,不過,記憶里似乎也是個絕色的。到也有些用處。

「是,姑姑。」

建章宮裡,許妃有些怔愣的坐在椅子上,心裡想著惠妃白日里刺她的話,她不是沒有生養過,記得那時,她還不是正二品的許妃,只是三皇子府里的許側妃,在她剛進府的時候,她是懷過胎的,只不過,五月流產了,她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個成型的男胎。小手小腳都全了。

她抱著那死胎,整整哭了三天,自那之後,她就在沒有懷過孕,無論用什麼法子,吃多少葯,都不曾懷過,難不成,這是報應,報應她曾出手害過懷孕著,還是白側妃的惠妃嗎?

可是,不是沒有成功嗎?惠妃已經生了二公主了啊!

遠處,「梆,梆,梆!」不甚清楚的打更聲清醒的許妃有些迷糊的神志。

自從確定自己不能懷胎,許妃便打算抱養一個,去母留子,可皇后的手段,別的不行,掌握子嗣到是一等一的厲害,這三,四年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宮妃懷孕。

許妃在心裡暗想,皇后可能使了更絕的手段,舊府里的人,怕是不能用了,所以,這屆選秀,她藉機籠了幾個人在手中,最後推出了自己宮裡的夏答應,這夏答應到是有些本事,能籠住皇上,可誰知,這頻頻得寵的幾人沒懷上,竟讓個只得過一,兩次聖恩的郭貴人懷上了。

想著現住在鳳兮宮偏殿的郭貴人,許妃暗暗轉著心思,郭貴人雖然因為養胎不曾露面,可也不能一直

養到生產,到了胎位穩定的時候,總是要出來,到時候,說不定她可以藉機謀劃一下。

皇后,皇后,許妃咬牙切齒,殺子之仇她是不會忘的,如果皇后將郭貴人養的一屍兩命,不知皇上會是什麼的心情?是否還會如往常一般?

被宮中眾妃念叨的皇后此時正坐在鳳椅上端著一碗漆黑的葯汗,在孫嬤嬤的淚眼中,咬著牙嘴一把慣進嘴裡,那苦澀到極點的滋味從舌尖一直到胃中,皇后不由放下碗,乾嘔起來。

「娘娘,您放棄吧,這葯,這葯太傷身了!」因為皇后久不有孕,候府也是著急,這藥方便是伅夫人從民間行的,說是極有用的,候夫人便尋了幾對久婚未孕的夫妻,用了這藥方,用了幾個月,倒真是都懷上了,可生產時四個女子俱都難產,有一個直接一屍兩命,一個生了個體弱的女兒便離了人世,那女孩兒養了半年也沒成活,最後兩個,一個養活了個病弱的小公子,但那女子卻在床上躺了一年,一個生下了個烏青的死孩子。

因為這葯太兇險,候夫人也不敢給皇後用上,可皇后卻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卻將這葯留在了宮裡。

「嬤嬤,沒有退路了,皇上連初一,十五都懶的做樣子了,父親與皇上早年政見不合,現在早已不受重視了,哥哥們也沒什麼本事,如果本宮被廢了,王家還有什麼活路!」

「本宮堂堂一國之母,娘家若因本宮而敗,那本宮還有什麼臉面活著?」王皇后紅著眼眶,緊握著葯碗的手青筋暴流,一口將葯汗灌進嘴裡,看著空碗,王皇后慢慢的閉上眼睛,淚水隨之落下。

鳳兮宮,奉賢宮,永和宮,儲秀宮,還有那許許多多的大殿小閣里,都有那麼一個或幾個女子,或傷心,或不安,或懼怕,或圖謀,這是後宮里永遠的主旋律,只要後宮還有女人存在,那麼,這樣的夜晚便永遠不會結束。

不過,有一處所在,卻有些不同,那不是各宮中那種帶著絲絲不安的『謀定後動』,而是,計謀得成的切喜,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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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之後宮女配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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