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亂穢滿宮闈5

宇文贇已經等不及了，他看到可兒等先皇的妃嬪夫人穿著喪服的模樣，總是會想起父親嚴厲的面容和聲音，他需要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要鮮艷的衣裝來襯托，他放浪的時候，總是讓可兒等人偷偷穿上南梁進貢的淡粉色桑蠶絲綃紗，這讓他視覺滿足，對於五彩繽紛世界的渴盼，讓他已經等不及了……

楊堅是個極有主見的人，雖然沒有封賞，他卻不著急，也不參加各種各樣的辱罵皇上的行為。一方面，他繼續和鄭譯等人處好關係，每天都是坦然自若地上朝，下朝，對於宇文贇的荒淫無道，他並不是沒有耳聞，只不過，他處理得很好！

轉眼，己未（二十三日），皇上分封完宇文家族的王，將武皇帝埋葬在孝陵，廟號高祖。

楊堅也參加了。

葬儀之前，很多大臣都紛紛議論說，「葬儀太草率了，天子停靈應該是三年啊！」

「既然當今皇上要把先皇下葬，那就下葬吧！」

武帝的葬禮剛結束，宣帝迫不及待下詔，「朝廷內外脫去喪服！」

朝臣議論皇帝和皇后、妃嬪換穿吉服，大罵特罵，「當今皇帝和皇後有違人倫！這麼不孝！北周不幸啊！」

京兆郡丞樂運向周宣帝啟奏，「當今聖上是飽讀史書子集的學者，當知世上君臣父子之大義，武皇帝葬期已經很匆促，葬禮剛完就不穿喪服，太焦急了。」

宣帝大怒，「生者可以死，死者長已矣，怎麼不能除去喪服？尋常百姓人家，三年不結婚，人家的孫子都耽擱了，朕為天子，就是要體恤入微！臣下之子可以娶妻……」

樂運又說，「皇上，尋常百姓家喪也有三年守孝，您是天下表率，讓天下人怎麼看您啊！我是為陛下著想啊！」

宇文贇大吼一聲，「好了！朕意已決，執意強奏，格殺勿論！」

宇文孝伯，宇文憲等大臣急忙勸阻說，「陛下，樂運天性強直，請陛下以海納百川的心胸原諒他。」

「如果殺了樂運，您就堵塞了言路啊！」

宇文贇斟酌再三，饒了樂運。

月黑風高夜，宇文贇喝得酩酊大醉，在大臣的一再打擊下，他第一次感覺做皇帝不能隨心所欲的痛苦，他已經一個月沒有去月霞宮了，也許，得到的對他來說已經不稀奇，最初的新鮮刺激，如今已經平淡，他開始隨便抓宮女，夫人們取樂，他穿著睡＊衣，從秋媧宮到春熙殿，醉醉熏熏地在先皇妃嬪夫人中胡鬧，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瘋瘋癲癲，痴痴傻傻地鬧了一夜，一群太監宮女跑得腿都軟了。

第二天上朝，宇文贇依然昏昏沉沉，不知大臣所奏何事？

宿衛宮伯下士楊文佑便在周宣帝的面前歌曰，「朝亦醉，暮亦醉，日日恆亦醉，政事日無次」。

周宣帝宇文贇突然睜開雙目，歇斯底里地吼道，「左右人等，御林軍，將這個犯上作亂的逆賊給朕賞一百二十天杖！」

宇文贇氣得臉色鐵青，跺著腳，大吼，「不，賞他二百四十天杖……」

聲音在金碧輝煌的大殿里回蕩著，大臣們紛紛求情，跪了一片，宣帝不準，盛怒地在大殿里群臣前走來走去，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擊打聲，直到活活把楊文佑打死，他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