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初次入朝

父子三人騎馬而去，父親和母親商量好了，等會兒，母親操持完，帶領其他姐姐弟弟妹妹一起進皇宮……

楊廣早把香囊的事兒丟在腦後了，第一次上朝堂，偷眼觀察，只見皇宮裡，到處銀裝素裹，金碧輝煌的廊柱已經被白綾包裹，楊廣甚至覺得，白綾裝飾的皇宮，十分好看……

皇宮正殿中央停放著先皇的巨大梓宮，梓宮正上方是宮廷畫師給先皇畫好的遺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先皇畫像此時此刻正用那雙威嚴的眼睛俯視群臣，那些跟隨他東征西討，一統天下，改革求榮的群臣，和他的皇族親戚和子女及各國使臣肅立朝堂……

文武百官，先皇皇后，妃嬪，宮女，以及姐姐這個現任皇后，妃嬪，宮女，朝廷命婦，也都嚴陣以待，皇宮裡，人人悲情肅穆，如喪考妣，鴉雀無聲……

百官依次拜見先皇靈柩，姐夫做太子時的寵臣鄭譯現在已經是開府義同大將軍、內史大夫了，聽說姐夫把朝政也一併交給了他，今天的葬儀也是鄭譯主持，楊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鄭譯個子不高，今天一身孝服，國孝之後，他似乎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出乎意料，姐夫沒有穿孝服，一身光鮮的龍袍依然如故在身，好像剛剛穿上要過足癮一樣，楊廣跟父親進皇宮的時候，他正被幾個大臣圍個水泄不通，亂鬨哄地也不知道在爭論些什麼？他也沒有看到父親進來……

在路上，騎馬的楊廣在馬蹄踏踏聲中，猜想姐夫一定會悲愴呼號，至少在人前裝個悲慟的樣子，沒想到，來到皇宮，發現自己的姐夫，現今的皇上，臉上一臉平靜似水，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悲痛傷感……

姐夫宇文贇即位前，他父親武帝對他管教極為嚴格，曾派人監視他的言行舉止，甚至只要犯錯就會嚴厲懲罰，楊廣猜測著姐夫的怪異舉止，心說，難道他會因此懷恨先皇嗎？

姐夫終於離開正殿，被群臣拉到偏殿去了，過了很久都沒出來……

正在狐疑，抬眼看到父親嚴厲的目光和命婦那側，剛剛到達的母親期待的眼神兒，恰在此時，楊廣聽到了鄭譯指揮祭樂聲響起，頓時緊張起來，聚精會神地盯著先皇的靈位，準備隨百官一起拜祭了……

國喪之禮殊為隆重，儘管有新皇帝姐夫宇文贇的荒唐無稽之舉，但儀式還是十分隆重的，號角聲聲，哀樂低回，聞者悲傷……

權臣宇文憲宣讀了先皇遺詔，太子宇文贇襲統大寶，證實了宇文贇即位的合法性，新皇誦讀了大臣寫好的《追思表》，給先皇謚號為武帝，最有才華的權臣楊素念了《武帝功勛頌》，「先帝英明神武，計殺佞臣，一統北方，志在高遠，大業將成，猝然崩逝……」

楊廣對文字很有天賦，能迅速抓住它的主旨，他發覺這篇頌文，文詞華美，概括了武帝的一生功績，但對武帝滅佛，隻字未提，看來，楊素也認為，武帝滅佛的做法有偏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