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姒離應對

直到身子被刺穿時,身下之人一聲痛吟,鳳棄靈才想起這一世姒離還是處子之身,強忍慾念頓住了身形，吻落在她耳邊暗啞道：「離兒,是寡人急切了，且忍一忍。」

正意亂情迷的姒歡恍然睜開了眼,「離兒？」

完全與姒離不同的聲音入耳,鳳棄靈本還慾念瀰漫的眸子突然一震，清醒過來，一看身下的人竟然是姒歡,心頭所有的情動倏然消散無蹤,全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失望,冷靜垂下了眼帘掩飾轉低頭吻在了她唇上做着戲吻著,待她意識徹底陷入情潮，身子亦軟了下來，身下便開始毫無顧忌得動作。

一個時辰后，他抱着昏迷過去的姒歡放在床上睡着，命宮婢給她清理了身子。

走到大廳后，在外等候隨侍的宦臣恭敬問道：「陛下，可讓如夫人留子？」

鳳棄靈步子一頓，冷漠道：「不留！」說完便邁步離開。

宦臣領命，對身後的兩名內侍一個手勢，一同進入了寢宮。

裏面宮婢正在手勢軟榻上鳳棄靈寵幸后，留下的痕迹，宦臣餘光掃見上面甚多的血跡，暗有計較在心，收回視線繼續向床邊走去。看來得給這位如夫人上些葯了，陛下並未憐惜這位私奔而來的如夫人，否則不會是這種情形。

姒歡這一昏睡到了黃昏晚膳時才醒過來，睜開眼時便見鳳棄靈在床邊坐着，眸光溫和凝視着她，似是未曾料到她突然睜開了眼，他一一怔，隨即便微微笑道：「醒了？」

姒歡見他眸底寵溺，面頰暈紅，想起中午時發生的事情，移開視線避開他的眼，輕輕「嗯」了一聲，隨即起身欲要坐起，卻不料周身酸軟疼痛異常，支撐的胳膊一軟，竟坐不起來。

鳳棄靈急忙俯身扶住她，讓她小心躺了回去：「再歇歇。」

姒歡臉紅著，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他。她這是怎麼了？

鳳棄靈發現低頭貼在她耳邊私語了幾句，看着姒歡聽后越來越紅的面頰，低沉道：「這次是寡人情不自禁孟浪了，日後再也不會了，一會兒晚膳，寡人喂你，你就在床上躺着吧。」

姒歡聽到此驟然羞得徹底闔住了眼。

半個時辰後到了用膳時間，鳳棄靈照顧她用了些許，才自己吃，最後下令今夜歇在如夫人宮裏。

晚上躺在一處，他對姒歡道：「昨日收到了商王發的會盟邀帖，時間在明年五月，寡人有意帶你前去，你可願意？」

姒歡怔了一怔，會盟？姒國與商國是盟約之國，屆時姐姐必然要去。

鳳棄靈將她摟在懷中，柔和凝視她道：「屆時姒王必然會在場，你也可以見一見，寡人曉得你思念她，姒王雖對你不聞不問，大概是在為寡人忘恩負義將你拐走的事生氣，可寡人如今亦算是他的妹夫，再者還有她相助歸國之恩，為了你為了此恩，也做不到如此無情，不說話，我們見上一面也是極好的。」

姒歡竟不知他為她考慮了這麼多，而她白天卻那般想他，眼底澀然複雜笑着點了點頭：「嗯。」

姒歡睡着后，鳳棄靈悄然起身回了自己寢殿丹陽宮。

裏面狐衰和陳晏正等著，見他回來行禮：「臣等見過王上。」

鳳棄靈入坐王座一擺手讓他們起來，看向狐衰笑道：「你所言不錯，姒歡還不是廢子，寡人不該動了將她放棄之心，否則現在她被送回姒國，這次商玄派人送來了會盟邀帖，寡人便要少一顆好棋子使用了。」

近半年時間，姒離當真對姒歡生死毫不在意，他也不禁開始懷疑她對姒歡的態度，上一世她雖執念於未能護得姒歡，可如今只怕她真如姒歡所言，一切皆是為了姒國，於其他都要以對姒國有利為前提，所以姒歡如今在他手中為質，她絕不能讓自己和姒國受威脅，自然不在意這個妹妹的境況。

他如此想，險些便要將姒歡送回姒國，比起現在毫無用處，至少還能緩解和姒國的關係。

這般做了，他便當真是中了姒離以退為進之計，讓她得償所願，幸好他尚未動作，昨日便收到了商玄的國書。

狐衰見他想通其中關竅，笑道：「陛下明白就好，姒歡這顆棋子若用得好，能事半功倍，留下時機合適了，總能有些用處。」

鳳棄靈笑點了點頭，贊同他所言：「狐先生所言極是。」

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陳晏這才道：「王上接下來打算如何？」

鳳棄靈意味不明笑道：「將寡人求娶姒歡為如夫人的國書，和已經冊封的詔書派使臣送往姒國。姒王是否答應已經不重要了，寡人要的是她知曉，姒歡已經是孤的人，與其等待她動作，孤再應對，不如孤來掌握這主動權，讓她慌於應付。」

如今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她縱使因此憎惡他也不重要了，日後得了天下，自然能得到她的人，屆時他有的是時間和手段令她愛上他。

半個月後，姒國王宮，辰啟殿中，姒離聽着入殿覲見的鳳國使臣之言，看着手中國書和冊封詔書，強忍急怒的手背上青筋畢露，面色鐵青，啪的一聲將國書和詔書扔到了他面前，厲色打斷了他的話：「鳳王好手段，將寡人的小妹拐帶出姒國，竟是以冊封為一個小小的如夫人，來報答寡人的相助之恩是么？他以為吾姒國如此好欺！」

使臣有鳳棄靈提醒，早已料到會有情形，急忙恭敬道：「還請王上暫息雷霆，聽臣說完，吾王本欲要立公主為王后，不敢如此怠慢陛下和公主，怎奈朝中局勢不穩，各方勢力制衡，如今又因公主的事情與姒國陷入對立，姒王不再是公主的後盾，導致公主在鳳國隻身一人，背後無人支撐，若是冒然立為王后，反而是置公主於風口浪尖，後宮中陰謀權詐從未曾少過，對公主極為不利。

王上愛惜公主，只能如此安排保護，日後等和緩了與姒國的關係，朝廷完全在他掌控之中，公主亦誕下王子后，便可為公主晉位為王后，無人能威脅她。」

姒離聞言面色雖還冷沉不郁，但卻是比方才緩和了些許。

使臣繼續道：「但現在，王上也不能讓公主太過委屈，亦要讓眾人明白公主在王上心中的地位，便折中冊了公主為如夫人，後宮中現無王后，她便是位分最高的人。只是如今左右夫人有百里氏和高氏在背後支持，公主一人終究勢單力薄了些。孤吾王派遣臣來姒國，想要向姒王賠罪，讓姒王莫因他之過錯，遷怒公主，而與公主老死不相往來……」

姒離聽到這裏手指攥緊，微眯眼打斷了他的話：「歡兒現在情況如何？」

使臣欲言又止，姒離冷沉皺了眉：「說！」

使臣這才斟酌道：「如夫人雖有王上疼愛，但終究心有鬱結，思親思鄉，如今日漸消瘦，這也是王上不惜冒着與陛下關係可能徹底惡化的危險，亦要讓臣來姒國的原因。王上言，只要陛下能原諒他，重新接納公主，成為公主的後盾，陛下有何要求，只要在他能力範圍內，王上都可以答應。」

姒離聽到這裏轉眸望向了姒歡的鸞棲殿，冷漠地沉默著。

使臣單膝跪在地上，恭順垂著頭，等待她給個答覆。

良久后，姒離才啟唇：「回去告訴鳳王，若是歡兒在鳳國受了委屈，寡人會不惜一切代價討伐鳳國。」頓了頓，收回視線凝視他冷冷道：「包括與商國合作。」

使臣聞言頓時面露喜色：「是。」

姒離隨後寫了國書交予使臣：「寡人要為王妹備些陪嫁，你在姒國行館先住上數日。」

使臣恭敬領命：「臣遵旨。」

他告退後，一旁佇立的楚高恭敬下去重新將國書和詔書撿了起來，放在漆案上。

姒離讓他去傳了大司禮和鳳蘇入宮，將使臣來的事情說了，吩咐大司禮去為姒歡準備出嫁之物，大司禮領命離開后。

鳳蘇面露詫異，凝視她道：「你為何又答應了鳳棄靈？」

姒離凝沉冷冷道：「鳳棄靈現如今是要徹底將讓歡兒身心都變成他的人，不論寡人是何態度，都影響不到他的決定，要達此目的，最好的辦法便是徹底斷絕她和孤之間的關係，寡人今日若不緩和，反倒中了鳳棄靈的下懷，將歡兒徹底推向了他。

如今她身子被鳳棄靈所佔，山高水遠，寡人若再不行牽制，她只會越陷越深。只有寡人在她心中還有一席之地，日後才能又機會影響她。

往日縱使在外，她心中仍還是有吾這個兄長，在意吾對她的態度，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知曉真相后痛心，不顧一切與鳳棄靈私奔。寡人方敢以靜制動，聲東擊西，秘密在鳳國王宮安□□去了人要乘亂救她，可惜……」說到這裏她再沒有說下去，只沉黯嘆了口氣。

鳳蘇曉得她想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眸光暗閃，輕輕嘆息。事情並不能完全由誰掌控。

姒離隨後抿唇不語。

本來已經打探到了鳳棄靈冷落歡兒，已有放棄之意，卻不料他突然間又改了主意，她的人根本來不及動作，他又要如何利用歡兒？

鳳蘇曉得她此時心緒波動，鬆了面色安慰道：「是福不是禍，日後會有辦法的。公主涉世未深，根本不可能輕易識破他鳳棄靈的真面目。」

姒離苦笑垂下了眼帘：「都是孤太寵她，如今反而害了她！」

上一世滅國她慘死，這一世她本以為要護得她周全，不讓她受任何苦痛煩擾，對鳳棄靈秘查監視不足，竟是又造成了如此惡果。未來，歡兒的未來，她究竟該如何守護？

鳳蘇看她隱忍自責，暗嘆了口氣，未再說話。

姒離平復心緒后，凝向他道：「你代孤傳話予丞相，命他寫文書將公主出嫁到鳳國的消息散播出去，讓各國人都知道最好，陪嫁要風風光光派人送往鳳國。」

她這是要讓姒歡曉得她重視她，無法讓鳳棄靈從中作梗再繼續影響她們的關係，鳳蘇一笑：「我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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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商國，未辰宮，商玄看着分別從姒國和鳳國傳來的消息，面色沉暗，雙眸一動不動凝着手中的細絹。

旁邊的趙庸暗捏了把汗，小心翼翼道：「姒王與鳳王聯姻，定是逼不得已的，王上你也知道鳳王不是個好人，拐帶了人家小妹，還□□成婚，如今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姒王又最是疼愛這個妹妹，不答應也不行，答應了總還能護著些，不然那就是徹底把她小妹推入了火坑，見死不救了，如此無情無義，也不是王上你愛的王后了不是……王上你為了王子，也得想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