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江湖

初出江湖

果然不出所料,李雲天起程三天後,突厥率軍八萬,回迄五萬,羅、奚各兩萬共十七萬大軍匯合在大唐邊境,突厥西利可汗親自為主帥,回迄可汗為副帥,和各部落酋長領軍分三路南下,三戰三捷,動驚朝野。

唐玄宗驚慌上朝,商議兵將之事,李林甫力陳要害,推舉已黨武將牛仙客為主帥,宰相姚崇等忠士力推大將哥舒翰為帥,最後李林甫拉攏楊國忠進言唐玄宗,遂以牛仙客為主帥,哥舒翰為副帥,火速趕往邊關抗敵。

由於突厥騎兵精良,訓練有素,兇悍無比勢如破竹。而唐軍平日疏於操練,久日未訓,動作散漫,指揮不靈,剛一交鋒就節節敗退。

同時李林甫,楊國忠等此擴大自己的勢力,排除異己,對罷官的忠儀之臣亦不放過,趕盡殺絕。

邊境告急,朝野動蕩,唐玄宗李隆基在萬分火急之下想起了振守河西的節度使、天下第一劍的李雲天於是夜裏慌忙下昭,喚李雲天入京待封。

李子儀接到聖旨后,收拾好行李,與梅花四劍,春夏秋冬梅一起上京,這是李子儀第一次下情劍山莊,由於心裏挂念著天下百姓的安危和乃父的比武,所以心情並沒有多大的興奮,

趕路三天,到達離長安不遠的洛陽,天已入黑,李子儀與四女投宿雲來客棧。這一路上每經過城市的街道,因李子儀俊秀蕭灑的外表和與生俱來的氣質所打動的少女不計其數,累得李子儀半路頭戴斗笠,以防惹深麻煩。

終於可以輕鬆歇息,李子儀在四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洗下了路上的塵土,換上一身黑白相間、刺繡金綾的仕服,頭配花翎,風流倜儻。用過晚膳,閑來無事,吩咐四女各自回房休息后,自己一個人來到客棧的房頂處,躺在房上仰望月空,有感而發:

憂心醉眼看月劍銀光皓渺惹群仙

少年壯志平天下金戈鐵馬玉門關

只聽有聲從樓下傳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鄉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李子儀在客棧房檐上,尋聲望去,只見一位四十多歲男子,坐在客棧院子的石桌前,方面大耳,相貌堂堂,一身書生之氣,腰間持一配劍,顯得文武全才,格外氣宇不凡,另人想到此人定是博學多才,學富五車之士,詩詞飄逸凝練,造詣非凡,李子儀心中一動道:

賦詩無意上碧空只將愁思寄露紅

雲淡月明秋色好漫灑天下情香濃

「哈哈……房上的小兄弟可否下來一敘,痛飲無酒友,可謂人生一大憾事啊!」那個男子舉杯向著李子儀說道。

李子儀站起身來道:「相請不如偶遇,晚輩就卻之不恭了。」說完飛身而下,輕鬆地落在石桌前。

李子儀抱拳行禮道:「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相逢何必曾相識,來小兄弟,看你的詩賦不凡,理應有個好酒量,所以我才忍不住冒昧相約。」說着便取出一酒杯,放在李子儀面前並斟滿了酒。

李子儀微一驚愕下,坐在那男子對面笑道:「不瞞前輩,家父對我自幼管教嚴格,所以在下酒量實不過三杯。」

「呵呵,酒不醉人人自醉,來小兄弟,幹了這杯。」

「前輩請」

一杯喝盡后,那位男子放下酒杯,輕嘆一聲。

李子儀仔細望去,發覺他有種難以形容的傲骨,整個面額上刻滿了歲月的滄桑,顯然經過長期壓抑和不稱心的生活所致,便相問道:「前輩是不是有心事。」

那個男子抬頭遙望明月,輕聲嘆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樓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憂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此首詩乃流傳千古的佳作,道盡了詩人懷才不遇的惆悵,文筆行雲流水,沁人心脾,蕩氣迴腸。

李子儀若有所感,不斷沉思點頭。

忽然,秋風瑟瑟,院內落葉輕舞,明月浮遊在水天上,月光靜靜灑在地上,一片片,一條條,彷彿湖泊,又如河流;月下的小橋流水,清輝淡泊,遠山寺里的鐘聲敲響着寂寞的夜,震碎了瘦西湖的碧波,喋得晶瑩。

兩人還在沉醉,突然李子儀兩耳顫動,聽到在遠處房頂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在六七人間,雖然縱有身輕如燕,踏雪無痕之能,也逃不出李子儀的靈耳,更逃不出他的靈覺。

李子儀站起身來,施禮道:「前輩,在下出去片刻,一會再來與前輩把酒言歡。」

那男子淺笑道:「知己難遇,不如一同去吧!」

李子儀愕然相對,旋又微笑點了點頭。

兩人尋聲銜尾跟去,追過幾條街道,前面幾個黑衣人翻牆飛身落入一宅大院內,房屋破舊簡陋,好像是座無人居住的宅院。

李子儀兩人悄悄地趴在房檐處,觀察院內的一切。瞬間從房裏走出十多人,其中捆綁着三人,一位中年的男子,文人打扮,一面憤然,另外兩位,可能是他的家眷。一位中年貴婦,面容慈善,只是此時因被捆而臉色蒼白;身旁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花容月貌,皮膚肌白,冰清玉潔,好像出水的芙蓉,小女孩緊閉雙眼,俏臉上淌著熱淚,顯然非常害怕。

「是張賢弟。」李子儀身旁的男子低聲道:「我要去救他們。」

李子儀拉住男子的手臂輕聲道:「先看看情況再說。」

就在這時,從西面的牆處又飛出十餘人,落在院內,其中一個帶頭著道:「在下黑面手周林,奉家師之命前來,不知鐵掌幫究竟有何要事?」

站在身邊的黑衣人道:「叫你們來定有要事,問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你……」周林氣憤道。

黑衣人道:「怎麼不服氣嗎?上次你們五毒門毒害了我們組織幾個殺手,還沒找你們算清呢!」

「哼,你們黑網殺手組織也刺殺了我們派的多名弟子,這又怎麼算?」

一聲乾咳從房裏傳來,打破二人的爭論,這時由屋內走出一人,骨骼粗大,身體魁梧,一雙猶如熊掌的大手背在身後,環顧一周道:「我們三派結盟,叫你們來做事不是算帳來了」又道「宰相李林甫與我們交情甚厚,他讓我們幫他剷除異己,而我幫正好昨日抓到剛剛罷官歸隱的張九齡所以叫你們前來。」

周林不解道:「尹幫主,既然抓到張九齡,把他殺了不就一了百了,那叫我們來又做什麼?」

在黑衣人中間傳出一嬌細的聲音:「我看沒那麼簡單,尹幫主是想用他們做誘餌來對付武林的名門正派吧。」

「哈……還是薛兄的徒弟了得,一言即中了我的想法,不過要先給他們服下藥,將他們失去記憶,只聽從我們的,哈……」尹幫主大笑道。

「好歹毒的計謀,不過你們無法實現了。」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空而落,站在了院子中央,此人三十齣頭,英偉冷俊,一雙冷目高深莫測,背後持着一把青色的厚刀。

「是關中刀客!」院子裏眾人都不禁懼怕起來,紛紛後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出現這種情況也是理所當然,關中刀客乃武林正派中十大高手排行榜名列第二,血刀八式少有敵手,在江湖上很少出頭,今夜來此定會令人震驚懼怕。

鐵掌幫幫主、催心掌尹繼善,臉色微變,因為關中刀的出現卻是始料未及,接着鎮定道:「原來是關中刀宋燁,尹某有禮了。」

宋燁面無表情,目不凝視,冷俊道:「在我沒有動怒前放開張兄一家,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孤燈提單刀,漂泊獨自傲;醉心闖江湖,天涯任長嘯。宋大俠果然名不虛傳快人快語,不過也太小視我們黑道之人了吧,如不留下一手讓我們怎能心服呢?」說完揮手示意。

院內的黑道三門的人一起蜂擁而上,圍攻關中刀客。宋燁揮起背後的血飲刀,揮舞刀式,刀光過處,非死既傷,剩下的人都退往一旁不敢冒昧攻擊。

宋燁傲然挺立道:「還不滾!」

「哈哈……」一陣長嘯聲從前方的房頂處傳來,只見兩人雄姿不凡;一位整頭散發迎風飄舞,眼神似槍劍似,低默沉穩,左手持着一把金鈎劍;另一位滿頭捲髮,相貌不凡,凝思俯望,雙手握著兩短戟。

前者道「久違了宋兄,不若由我們神月左右使來陪你玩玩吧!」

宋燁把刀一橫,一種君臨天下之勢道:「來者不拒,一起上吧!」

神月左使蕭乾、神月右使謝坤,提升內力,迎風而下,雄鷹展翅,一起向宋燁攻去。

宋燁雙手握刀,踏地而起,揮刀相迎,刀光大盛,橫掃千軍。

蕭乾、謝坤乃神月教的乾坤左右使,得邪帝親傳最高心法,在黑榜中名列第五、六位,兩人各有所長,互相配合更是威力大增;與刀客剛一交手,只見血飲刀凌厲致極、森寒無比,兩使魔功變化莫測、邪氣衝天;刀劍交擊震絕於耳,宛如大海中驟起的驚濤駭浪衝擊拍打着岩石,捲起的風暴粉碎了夜的安詳和寧靜。

還趴在遠處屋檐上的李子儀呆了一會,見時機已到,對着身旁的男子道「我去救人,前輩擋在後面。見機行事。」

男子輕輕點頭道:「小心了小兄弟,回去不醉不歸。」

話剛落下,李子儀已向張九齡處飛去。那男子也翻身落在院子裏正和毒面手周林打個照面,雙雙出手決不留情。

李子儀劍不出鞘,右手相握,向催心掌尹繼善攻去。尹繼善見來者不凡,不敢大意,運用內力於手掌間,全力出擊,雙掌正擊在李子儀的寶劍上,兩人內力交鋒,自以為內功深厚的鐵掌幫幫主怎麼會怕一個十五六歲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不過剛一回合便知此子並非一般毛孩,內功猶在他之上,就在胡思亂想的一剎那,兩人均被震退。

李子儀退了兩步后,揮起劍式,施出「戰龍在野」攻向尹繼善。尹繼善退後五步方停住腳,見對方又攻來,忙使出最高本領「鐵掌無痕」。

這次交手又各自退後,不過李子儀是順掌推力來到被捆綁的張九齡身旁,這時幾個黑衣殺手拔劍刺來。李子儀依然劍不出鞘,以指代劍,強大的劍氣從手指射出,幾個黑衣人當場斃命,只有一個身形嬌弱的殺手躲過,凌空飛起,揮劍刺向李子儀。

李子儀左手夾住攻來的寶劍,運用內力,劍被雙指夾斷,然後左手一抖,手指間的殘劍立刻飛向那黑衣人,並同時一掌推去。

那黑衣人暗吃一驚,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剛一失神,殘劍已飛來,於是轉頭躲閃,劍從耳邊飛過,割斷了蒙在臉夾的黑面巾,瞬間露出了修長的粉頸,一雙水汪汪的秀眸,射出怨恨和野性,怎能不叫人心動。

此時,李子儀掌已到她的胸前,急忙收回內力,手掌只輕輕地怕在她的胸前,落在她那已趨漸成熟豐滿的雙峰上。

那姑娘「啊……」地叫了一聲,順勢飛退,姑娘站穩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立即雙手捂住,臉色三分羞紅七分氣憤道:「你這個無賴,不要讓我方碧雲再遇到你,否則一定把你手砍下來。」說完消失在夜空中。

李子儀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從小品正不惡,氣質不凡,怎麼下山剛行俠仗義就變成無賴了;搖搖頭后忙去為張九齡鬆綁。

尹繼善退後運足內力於手掌中,看準時機向李子儀攻去,道「無掌無我,小子受死吧。」掌未到掌風來臨,氣勁深厚足可斷石。

李子儀急忙推開張九齡,用盡內功,左手與之對掌,這是今晚兩人的第三次交手。尹繼善自詡自己修鍊了三十年的內功,怎麼會輸給一個十五六的少年。他哪知道上乘武功和心法的修鍊在於天分,有的人到了平常人的極限便不能再有突破,幾年如一日,而天份高的人是一日如幾年的修為,是他始料不及的,當然他更想不到的是與他對掌交手的少年可是天資絕頂,情劍山莊的少莊主。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掠起張九齡的女兒,落在房頂,看着抱在懷中的小姑娘道:「小美人,既然沒人照顧你,那麼從今晚開始由我來疼你。」

小姑娘淚流滿面,無奈身子被綁,無論怎麼掙扎也都於是無補,逃不出魔掌,無助的喊著爹娘。

張九齡痛喊道:「曉月……快放開我的女兒啊!」

張夫人也淚流千行,不停的喚著月兒。

李子儀此時挂念著那姑娘的安危,突然心血來潮,氣脈上涌,潛在內力突破未曾打開的穴道,血液循環加劇,內力倍增。就在尹繼善吃驚的剎那,已被對方強大的內力震退數丈,口吐鮮血。

尹繼善臉色蒼白,呆望着他道:「好,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走着瞧。」說罷穿窗而出,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李子儀提劍來到房頂處與那人對面而視,此人年許三十五六間,風流瀟灑,英偉俊朗,深深的濃眉下,一雙異閃的眼睛,神采詭異,一分入聖二分脫俗三分向魔四分好色。腰間別着一把鐵扇,面帶微笑,懷裏抱着張九齡之女,張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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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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