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驕（二）
「拜見大祭司！」
在場的水月族族人齊齊向著大祭司一鞠躬，大祭司也略微一點頭，向族人回禮。
「吾族試煉自古有之，試煉成功有天地玄黃四階，玄階之上可獲先祖真靈，黃階可獲先祖賜福，此次試煉，吾族有黃階十一人，玄階八人，地階一人，天階一人！此二十一人皆為吾族天驕！」
大祭司，族中少有人知其姓甚名誰，在族中威望極高僅次於族長，在大祭司開口之下，在場的族人都是向著祭壇上的十人望去。
「試煉失敗者，倒也無妨，其後或許自有機緣，吾水月一族族人一生飄渺不定，便如水中之月，故而，這些族人之命無人可定，亦是吾族天驕！」
大祭司右手一指，祭壇之上光芒閃爍，數十個少年從其中陸續走出，大祭司說出的話語他們也聽到，原本因為心情沮喪的眾位少年，在聽到大祭司的話之後，再次昂首挺胸，鬥志昂揚。
這些少年都是試煉失敗者，試煉成功，潛力不足未獲賜先祖真靈的族人也是在其中，海長老在其中細細看著，似乎想從中尋找出程雲的身影，在搜索了數次之後，海長老已經面色如土。
「在吾族中，尚有一位族人，他血脈濃度高達三成，修為已至啟元九境，距離凝星，唯有一線之差！此次試煉是他的第二次試煉，在吾族守護靈獸評定之下，此位族人潛力超越天階，為傳說之中的荒階，獲賜。」
說到此時，大祭司停頓了片刻，數息之後才再度開口說出了「無畏真靈」四字。
在大祭司說出的同時，祭壇之上降下一道五彩光柱，在光柱的照耀之下，從虛無之中走出一人，此人正是默非！
此刻，便是楚暮雲，也是睜開了眼，看著默非的眼神有了不同，在他看來，默非已經有資格讓他動容。
「八種真靈之中，以永恆真靈為最，無畏真靈其次，隨後便是追風真靈和欺詐真靈，此四種真靈尚還可入目，其餘四種真靈不值一提，默非能獲賜無畏真靈，倒也不凡。」楚暮雲在今日出現之後，第一次的說出了讚賞之言，他身旁的幾位長老看向楚暮雲，面色上有了一絲驚愕。
海長老則是長嘆一口氣，大祭司所指天驕之人是默非，雖然不知道程云為何還沒有出現，但他絕不相信程雲會比默非更為優秀。
「海長老，明日日升之前，將海寂和海虹送往雲弟住所，你輸了。」
楚暮雲轉過身去，淡淡的留下了這一句話，飄然離去。
「楚暮雲！你這是何意！程雲他......」海長老看著離去的楚暮雲，怒不可遏，雙手結印要將楚暮雲留下，他身旁的海寂拉了拉他的衣袖，打斷了他的動作。
海長老正要喝問海寂，只見海寂右手遙遙指向了祭壇的方向，海長老的心中湧起一陣不祥之感，他順著海寂的右手往祭壇處看去。
祭壇之上，所銘刻的符文全部漂浮至半空之中，不停的環繞著祭壇，從夜空之中，更是降臨下了一道九彩光柱，比之默非出現之時的五彩光柱更要恢宏壯闊，在這光柱之中，一個少年的身影漸漸出現，赫然正是身著獸皮小衫的程雲。
「九彩！這是九彩！」祭壇之上站立的諸位長老都是為之一振，在他們的記憶之中，光柱顏色越多，日後的成就往往也就越大！
在場的長老目露讚賞之色，齊齊向著程雲看去，他們此生所見的九彩光柱只有兩次，其一是楚暮雲完成試煉之後，在萬眾矚目之中歸來，其二便是今日程雲在九彩光芒照耀之下，從祭壇之中走出。
程雲走出的瞬間，祭壇之下的族人齊聲叫出了「程雲」，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息衝天而起，一道幻影在無數次重疊之下，落在大祭司的身邊，和大祭司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出了「承運」二字。
「吾族之中，另一天驕，便是程雲！」說出此話的，不是大祭司，而是剛才落在大祭司身旁的男子，族長楚逸。
「族長！大祭司！此人憑何稱之為吾族天驕！」發出質疑之聲的，正是海長老，他雖然被程雲出現之時的異象所震懾，但他依舊是不相信程雲的潛力大過海虹，所以他出言問道。
只是話一出口，海長老便已經後悔，他偷偷的看向楚逸，他看到楚逸面色日常，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心驚膽戰，楚逸不經意間閃過的一絲寒芒更是讓他頭皮發麻，他此時只恨自己被楚暮雲的言語刺激到口不擇言的地步。
楚逸向前一步，對著程雲說道：「程雲，將你之血脈、修為、以及權力等階說出。」
程雲剛從祭壇中走出，神情還有些恍惚，他聽到楚逸的話語，走下祭壇，大聲說道：「我先祖血脈不及一成，修為啟元六境，潛力為元階。」
祭壇之下一片嘩然，程雲此刻的血脈濃度極低，他的血脈已經被墨魂抽出，凝聚成了血脈分身，身體之中唯一最後一絲血脈之力，故而一成都不到，但讓眾人驚訝的，不是他的血脈和修為，而是他的潛力被墨魂獸評定為元階，天地玄黃四大階之下，便是元階。
海長老原本以為楚逸讓程雲說出這些是因為程雲的血脈、修為極為驚人，沒想到程雲的血脈如此之低，修為只是平平，而潛力更是不如族中大多數的族人，此刻他倒是沉默了，在他想來，楚逸此舉大有深意，他選擇靜觀其變。
「再說出你所獲得的先祖真靈之力！」楚逸彷彿看不到祭壇下族人的疑惑之色，接著問道。
程雲看著楚逸，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在試煉之中獲賜的先祖真靈是，永恆真靈！」
他話語一出，讓眾人再次震撼，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向程雲看來，其中也包括了海長老。
帶領族人試煉的韓長老聽到程雲的話語，似乎欲言又止，楚逸遙遙看了他一眼，大有深意的一笑，韓長老會意的點頭，不再有所動作。
楚逸和大祭司又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是沒有揭破程雲的謊言，他們身為一族權力的巔峰，自然有辦法和護族靈獸溝通，程雲獲得八種真靈之力的事情，他們早已一清二楚。
「能獲得我族最寶貴的永恆真靈之力，程雲自然是我水月族的天驕了，海長老，你可還有意見？」楚逸看著海長老，微微一笑。
海長老立刻回道：「程雲能得永恆真靈之力，自是他的機緣，族長的話，我沒有意見。」
「小兒暮雲和海長老似乎有個賭約，如今程雲的潛力不如海寂，更不如海虹，是暮雲輸了，明日我就叫小兒來登門造訪向海長老道歉。」楚逸繼續說道。
海長老的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他如何聽不出楚逸是嘲諷自己，程雲的潛力品階雖然不如海寂和海虹，但僅憑他獲得的永恆真靈之力，就足以勝過海寂和海虹了。
若是為了此事得罪族長，此後在族中行事便是舉步維艱，更何況若是真的讓楚暮雲道了歉，恐怕他這一生都會生活在痛苦之中，同族之中嚴禁廝殺，但楚暮雲乃是出名的難纏，一來二去，海長老已經將其中的利害想的一清二楚，他立刻對著楚逸回道：「方才我和少族的賭約不過是玩笑罷了，更何況程雲之潛力遠遠勝過海寂、海虹，試煉之時的評定做不得準的。」
程雲聽著楚逸和海長老的話，心中也猜測出了事情的大概只是不知楚暮云為何要以自己之事和海長老打賭，他心中記下此事，日後有機會須向楚暮雲詢問清楚。
楚逸見海長老識趣，也不再為難，而是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此番試煉，我水月族湧現了大批的優秀族人，韓長老功不可沒，我代表部族，賜韓長老聖器一件，緣石一塊，諸位族人日後若是對部族有所貢獻，部族絕不吝嗇！韓長老，你隨我去部族大殿領取獎勵，其他族人，都各自散去吧。」
「程雲，你和默非前往部族大殿等候。」程雲的心神之中傳來了一陣極為熟悉的聲音，這聲音，來自楚逸。
默非顯然也是收到了同樣的傳音，他和程雲相視一眼，離開了祭壇之後，兩人一同前往部族的議事大殿之中。
祭壇周圍的族人漸漸散去，只有一人在原地傻笑不停，此人正是和韓長老交好的趙長老。
「趙步義，你如此喜悅，莫非你有弟子晚輩參與了試煉不成？」趙長老身旁的幾位長老不解他為何傻笑，不禁問道。
趙長老神秘的一笑，搖頭說道：「不可言！不可言！」說完之後轉身飛離了祭壇，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幾位長老。
「哈哈哈，發了！發了！韓老頭的火靈酒歸我了！寒靈酒也歸我了！還有雷靈酒、風靈酒！哈哈哈！」趙長老在半空之中爽朗的笑了起來。
而跟隨著楚逸離去的韓長老，身子莫名的一顫，心中湧起了一種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