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
聖丹樓樓主幾人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從連珏五人的身上，他們清楚的感覺到了濃濃的敵意。
看來，蘭君卿大人閉關是假，不想見他們才是真啊。
按理來說，到了這會，但凡有些自知之明的人，都該告辭離開，可是他們不能，不管面上多麼的難堪，心中多麼的羞恥，他們都不能離開！
當奪靈第一次血洗了他們總部的時候，他們雖然感到驚詫，卻也沒有多想什麼，只覺得那是因為他們和門中精英不在，所以才讓奪靈得了手。可是後來，當奪靈以風捲殘雲之勢血洗了他們一個又一個分支，他們儘管做出了防備，但卻無濟於事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奪靈很強大，他們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
所以，他們只能或者說必須厚著臉皮留下來，求得蘭君卿大人的幫助。否則很快，天外天就會再也找不到他們幾個勢力了。
聖丹樓樓主掩去眸中複雜的情緒，站起身，笑着對妖蓮說道：「蓮公子，秋水樓樓主不善言辭，說錯了話，您別介意，大家都是自己人，還請您多多包涵。」說着，他一個勁的沖着秋水樓樓主使眼色。
秋水樓樓主會意，立刻道：「是啊，蓮公子，都怪我太過心急，所以說錯了話，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計較了！」
「蓮公子你看，秋水樓樓主都已經認錯了，您是不是——」聖丹樓樓主各種伏低做小，以求緩解雙方的關係。
「妖蓮，我看秋水樓樓主也不是故意的，這一次就算了吧。」對面，連珏輕呷一口香茶，淡淡的說道。
「好吧，既然你都開口替他求情了，那我就饒了他。不過，要是再有下次——」妖蓮眯起眸子，幽幽冷光乍現。
「不會了不會了，您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種話了。」秋水樓樓主連連保證。
妖蓮身形微動，下一秒，就已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強烈的窒息感消失，秋水樓樓主長舒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回去。只是籠在衣袖裏的雙手，還在不住的顫抖著。
氣氛又一次僵硬了下來。
聖丹樓樓主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願意自己開口。最終，他們齊齊將視線投到了芙蓉閣閣主身上，怎麼說她是個女人，對面那五位應該不會太過為難一個女人吧？
芙蓉閣閣主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這幾個男人，這種時候將她一個女人推出來，真是十足的窩囊廢！不過現在大局為重，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斷刀閣閣主。」她沉聲道，連珏和她也算是舊識，現在她只希望他能顧念著昔日的情分，幫她一把，「我們都看得出來，奪靈野心不小，它現在對付的是我們，等我們覆滅之後，它恐怕就會集中全力對付明邪宮了。那樣的情景，我想你們也不想看到吧？」
「所以呢？」連珏挑眉看着她。
「所以——」對上他漆黑深沉的雙眼，芙蓉閣閣主微微有些慌神，這個男人啊，曾經和她離得那麼近，近到她都以為他絕對會是她的，卻沒想到居然被蘭君卿後來者居上，搶走了。
「咳咳~」就在這時，一道咳嗽聲傳來。原來是坐在芙蓉閣閣主身旁的聖丹樓樓主見她神情不對，再聯想到她和連珏之間的舊事，不由得開口提醒道。
芙蓉閣閣主這才回過神來，快速調整了一下情緒，道：「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嗎？我們幾大勢力和明邪宮，就好比拴在一起的幾條船，我們覆滅了，明邪宮恐怕也無法獨善其身吧？所以我們何不團結一致，共同對敵呢？」
「團結一致，共同對敵？」連珏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芙蓉閣閣主被他的笑容弄得心裏發毛，不由的提高了聲量。
「你不知道我在笑什麼嗎？」連珏面容瞬間就冷了下來，「你們幾個勢力，說好聽點，是君卿的依附者，說難聽點，就是她的下屬！你見過有那個下屬口口聲聲要求自己的主人和自己團結一致，共同對敵嗎？！」
他聲音低沉，但落在芙蓉閣閣主等人耳中，卻是無異於驚雷！
的確，他們早就不是以前說一不二、高高在上的各大勢力的主人了，如今的他們，頭上還壓着一個蘭君卿。可是他們總是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再加之蘭君卿也沒有要求過什麼，他們就自然而然的認為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他們對蘭君卿也算恭敬，但是骨子裏，他們並沒有將自己當做是她的下屬，而是把自己擺在和她同等的位置。
難怪連珏五人一直對他們懷有敵意，難怪蘭君卿不願意見他們，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裏！
看來，他們今天若是不徹底的俯首稱臣，那麼就休想得到幫助！
幾乎沒有過多的思考，幾人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們全都站了起來，然後朝着最上首的位置跪了下去，匍匐在地，異常恭敬：「屬下等人求見蘭君卿大人！」
看着這一幕，連珏五人相視一眼，齊齊笑了。
「幾位快起來吧。」連珏走上前，親自將聖丹樓樓主扶了起來，「幾位的誠意，我們都已經看到了。現在，就讓我們詳細談一談該如何對付奪靈吧！」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聖丹樓樓主幾人非但沒有憤怒，反而覺得受寵若驚。當下，趕緊在自己位置上坐好，畢恭畢敬的和連珏幾人談了起來。
……
等到一切談好，時辰已經不早了。聖丹樓樓主幾人就要告辭，卻是被冷如火留住了。
「幾位稍等。」冷如火道，「關於奪靈，幾位就不覺得奇怪嗎？」
「冷公子這話怎麼說？」玲瓏閣閣主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手中的暗線幾乎可以說是遍佈整個天外天，可是在奪靈第一次偷襲之前，好像誰都沒有得到過任何有關它的信息。」冷如火道。
「的確如此。」秋水樓樓主道，「它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這段日子以來，我們派出了大量人手查找，卻始終都找不出它在哪裏。」
「是啊。」聖丹樓樓主點了點頭，突然，他神色一變，「你們說，這奪靈，有沒有可能並不屬於天外天？」
「什麼意思？」眾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奪靈其實是從另一個位面來的，而不是天外天本來就有的。」聖丹樓樓主道。
「這，應該，不可能吧？」風箏坊坊主皺着眉頭喃喃道，像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自然知道這世界不僅僅只是一個天外天，還有着其他的位面。
「怎麼不可能？」芙蓉閣閣主媚眼一挑，「聖丹樓樓主所說的，我也想到過，奪靈的實力究竟如何，我們並不清楚，但就以目前它所展示出來的看，它絕對要強於我們幾大勢力。這樣的一個存在，如果真的是天外天本來就有的，怎麼可能一直默默無聞，而我們又從來都沒有察覺到呢？」
她這話落下，眾人再度沉默了。
連珏看着這一幕，視線不由得在她和聖丹樓樓主身上頓了頓，這才開口道：「各位，不管奪靈來自於哪裏，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重要。我們只要知道它現在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就足夠了。」
「不錯。」冷如火贊同的點了點頭，「奪靈已經蹦躂的夠久了，如果再讓它繼續囂張下去，豈不是顯得我們太過無能？從即日起，以明邪宮的名義傳令各城、各鎮、各村，但凡舉報奪靈線索者，若查證屬實，賞十金。我倒是要看看，他們還能躲到哪裏去！」
冷如火這話一出口，聖丹樓樓主幾人眸中露出明顯的欣喜來。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用過這個辦法，只是他們幾大勢力在天外天的威望畢竟有限，所以命令發出去，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有明邪宮擺在那裏，再加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奪靈，很快就會被揪出來了。
「我這邊命令是傳下去了，但你們幾個也不要閑着。」冷如火說着，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方捲軸來，待他打開，眾人才發現原來是一副天外天的地圖。他將地圖放在身邊的桌子上，道：「你們幾個，用不同顏色的筆把奪靈襲擊過的分支的位置標註出來。」
風箏坊坊主有些不解的看向身邊幾人，卻見聖丹樓樓主和芙蓉閣閣主已經站了起來。他一把扯住聖丹樓樓主的衣袖，用眼神詢問他。
真是個傻子啊。聖丹樓樓主在心裏嘆了一口聲，不著痕迹的將自己的衣袖抽了出來，小聲道：「照做，一會你就明白了。」說着，他便走向了冷如火。
就這麼一會功夫，芙蓉閣閣主已經標註完了。聖丹樓樓主取過另一種顏色的筆，也快速標註了起來。緊接着，是玲瓏閣閣主、秋水樓樓主、白家家主、戴家家主，最後，才是風箏坊坊主。
「各位發現什麼了嗎？」指著已經被標註七種顏色的地圖，冷如火道。
「啊！」玲瓏閣閣主驚呼一聲，「原來如此！這些被襲擊的分支，聽上去毫無相干，可是如今一看，卻發現他們都集中在這三個地方——」說着，他拿起一支筆，在地圖上畫下三個圓，而那三個圓，剛好就將所有被襲擊的分支圈了進去。
「我也懂了！」秋水樓樓主雙眼一亮，拿起另一隻筆，將那三個圓連了起來，在地圖上畫出一個三角形，「就是這裏！幾位公子請放心，回去之後我們立刻親自帶人搜查這塊區域。」
「很好。」冷如火點了點頭，有明邪宮掌控全局，再加之幾大勢力搜查重點區域，不出幾天，那位聰明的黃堂堂主恐怕又會上門了吧？果然啊，一切都逃不出她的手掌。
風箏坊坊主眼中疑惑雖然還未消減，但也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他並沒有開口，而是和聖丹樓樓主等人一起告辭離開了。
卧房內。
聽着冷如火幾人講完剛才的事情，君卿眉眼彎彎，由衷地稱讚道：「這件事，你們處理的比我想的還要好。」
「真的嗎？」妖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撲過來趴在床邊，目光灼灼地仰頭看着她，那模樣，像極了一隻等待主人撫摸的小狗。
君卿也順着他的意，伸出手輕輕的摸着他如雪緞般順滑的頭髮，「我並不需要他們成為我對抗奪靈的主力，他們只要能替我守住天外天就可以了。」
「可是以他們的實力，能守得住嗎？」雪聽樓道。
「呵呵，雖然他們的實力遠遠弱於奪靈，但是晝無為和我一樣，並沒有把天外天看得太重。因為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們的戰場，在璇璣大陸，所以他不會派太多人來天外天。那幾大勢力就算實力不濟，還可以用人海戰術。」君卿道。更何況，她其實還給他們找了幫手。
人海戰術就意味着大量的死亡，但是沒有辦法，世間改朝換代都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上的，更何況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又豈是一個改朝換代？簡直就是偷天換日，斗轉乾坤。
「嗯。」夜滄璕點了點頭，「璇璣大陸上有璇族和璣族，再加之那些早就被收服了的異族高手，算一算，也差不多足夠了。」
他口中的異族高手，就是指那些魂獸化形和靈植化形的高手。畢竟奪靈的實力擺在那裏，普通的人類高手又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當初妖蓮和焚天留在璇璣大陸，憑藉着兩人自身的血脈號召力和實力，替君卿收服了一千多名異族高手。後來到了天外天，二人也想着將這份事業繼續發展下去，可是誰知道，天外天竟是詭異的沒有多少魂獸，就算有，實力也很一般，無奈之下，二人只能作罷。不過即便如此，那一千多人的實力，也絕不容小覷。
「是啊，是足夠了呢。」君卿眸光不由得深了幾分，最後的決戰，顯然已經越來越近了。
三天後。
「大小姐，有人求見您，還給了我這個。」管家站在院子裏，恭敬的將一方玉牌雙手遞給君卿。
君卿接過玉牌，卻見那上面空空如也。她心念一動，將一縷魂力灌了進入。
霎時間，就見那玉牌瑩光四射，有兩個字如晃動的水波一般顯現了出來：黃堂。
「他果然來了。」君卿笑笑，「去請他進來吧。」
黃堂堂主進到院子裏的時候，發現君卿正仰著頭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陽。她側臉的線條在明媚的陽光中有些虛無，美的不真實。
他不由得有些失神，不過下一秒就回復了過來。他走近她，沉聲道：「見過大人。」
他說的是「見過大人」而不是「大人，我們又見面了」，也就是說，他知道如今這一切都是她一手操控。
「黃堂堂主請坐。」君卿笑着說道，並且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喝喝看，這是他們新找來的茶，味道還不錯。」
他們是誰，她沒有明說，但黃堂堂主也是知道的。蘭君卿大人有着數個如神仙一般的伴侶，這在天外天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黃堂堂主接過茶杯，細細的品著，片刻后，道：「果真是好茶。」
「既然是好茶，那就多喝一些。」君卿說着，再次拿起茶壺要替他續杯。
看着她雲淡風輕、慢條斯理的模樣，黃堂堂主咬了咬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君卿看着他，雖然是疑問的語句，但語氣卻平淡的像是在陳述一般。
「我的來意，大人應該明白。」黃堂堂主抬頭仰視着她，「還請大人成全！」
他背叛了晝無為，晝無為一定饒不了他。他要想活得長久一些，就只能找一個新的靠山。這個靠山不僅僅要有能和晝無為對立的勇氣，還要有能和晝無為對立的實力。
普天之下，滿足這兩點的，就只有面前的這個女人了。
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他之所以那個時候並沒有選擇歸順她，只不過是他內心的小情緒在作祟罷了。他生來就是別人的屬下，所以他想過一段自由自在、沒有人壓在頭上的日子，然後再歸順於她。
現在，他的心愿已了，雖然日子短了一些，但已經足夠了。
「奪靈剩下的那些人，應該都已經歸順你了吧？」君卿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是。」黃堂堂主點頭，當初他們兵分兩路，一千多人偷襲明邪宮，最後只剩下他手中二百多人，還有一千人偷襲各大勢力，最後卻是毫髮未傷。他用了幾天的時間找到這一千人，然後讓他們歸順了他。
「你是個聰明人。」她再次說道。
「我是。」黃堂堂主點頭，「所以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這天外天換了主人！」
也就是說，他會替她守好天外天了。
「好。」君卿點頭，然後拿起桌上那枚玉佩，「這東西，我收下了。」
幾大勢力在明，黃堂堂主在暗，明暗配合，如果這樣她還會失了天外天，那也只能怪她運氣不好了。至於那幾大勢力想要找出奪靈來狠狠收拾，她相信以黃堂堂主的聰明，很容易就能擺平。
送走了黃堂堂主，她起身，往後院的竹林走去。
當初在府內建這一片竹林，不過是圖個風雅罷了，並沒有想着要做什麼。不過現在，這裏卻成了一個人的居所。
看着蹲在小小的竹屋外面，不知道在做什麼的男人，君卿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你心裏還在怪我？」
戰雲正忙着雕刻，猛然聽到她的聲音，他心中一驚，刻刀劃破了他的拇指，鮮血頓時就涌了出來。不過他顧不得這些，他無比僵硬的轉過了脖子，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她。
真的是她！不是他在做夢，也不是他有了幻覺，而是真真實實的她。
這段日子以來，他其實早就已經想通了。他一點都不怪她，而且當初，她還曾不止一次的提醒他，是他沒有把握好，是他辜負了她，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想通了之後，緊接着而來的就是濃濃的恐懼。他好怕她會就此而放棄他，好怕自己再也沒有辦法追隨在她的身後，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出去，不敢直面她，只想着呆在這裏裝鴕鳥。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親自來找他！手指上血流的更厲害了，將手中的竹片都染紅了，可是他還是呆愣著，定定的看着她。
面對這樣的情景，心中不由得再次嘆了一口氣。他對她的心意她真的知道，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只是她對他真的沒有別的念想，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可能有。
她來這裏，只是因為他是最早追隨她的人，既是他的屬下，也是她的朋友，那一份忠心和輕易，讓她無法輕易拋棄。是，他確實做錯了事，可是現在，他已經受到懲罰了不是嗎？
「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嗎？」她看着他，開口道。
「出——去？」戰雲終於開了口，聲音中有着清晰的晦澀和嘶啞，他站起身，真正的面朝向她。
君卿這才看清楚他受傷的手指，下一秒，光芒一閃，一個物體向著他飛去。
他趕緊伸出手接住，原來是一個小玉瓶。他打開，捏碎一顆丹藥灑在自己的拇指上。只是幾息的功夫，拇指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就已經完好如初。
他感受到了她的關心，也感受到了她的距離。若是以前，她極有可能會親自替他上藥，而現在——
她是在用這種方式讓他明白，不要再抱有那些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只是，人心豈是這麼容易就能控制的？戰雲嘴角揚起一抹苦笑，他搖了搖頭，「我想再在這裏呆一段時間。」
「也好。」君卿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管家。」說完，她就直接轉身揚長而去。
戰雲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
又是幾天過去。
這一日，君卿剛剛醒來，就聽見一陣清脆的鳥鳴自窗外傳來。
她微微一愣，對着進來伺候她的妙語和妙悟道：「這是什麼鳥？」
妙語湊到窗外看了一眼，回過頭來喜滋滋的說道：「小姐，是喜鵲呢，估計要有什麼喜事發生了。」
「是嗎？」君卿也被這好氣氛感染的笑了起來。
只是，一直到了中午，這喜事也沒有發生，君卿自然也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後。
下午，她剛剛看完蘭碩和沈星出來，就有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來人一把抓住她的手，二話不說就扯着她往外奔去。
「妖蓮，你這是做什麼？」君卿一邊跟着他狂奔，一邊問道。
「漓清出來了！」妖蓮頭也不回的答道。
「什麼？漓清出來了？」君卿心中頓時湧出了滔天的喜悅，不過很快，那喜悅就徹底的消失了。她手中用力，狠狠一扯妖蓮，使得妖蓮不得不停下來。
「怎麼了？」妖蓮不解的看着她。
「我有些害怕。」她眨了眨眼睛，誠實的說道。這一次，漓清閉關是因為得到了虛源魂玉。如果他成了，那皆大歡喜；可若是他沒有成，那她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寶貝可以幫助他成功。
「你怕什麼？」妖蓮挑眉，突然，他反應了過來，「我知道了。不過，你的害怕恐怕是多餘的哦！」
「你的意思是——」君卿的心因為他這句話而在此雀躍了起來，「你是說，他，他——」
「他成了。」妖蓮笑着說出三個字來。
這三個字落到君卿耳中，無異於仙音。他成了，他真的成了！心裏的喜悅已經漫過了全身，她狠狠咬了一下嘴唇，然後一把扯過妖蓮，飛掠而去。
密室的門口，早已被聞訊趕來的夜滄璕等人站的滿滿的，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君卿一下子沖了過來，看着站在那裏安靜的就像是雨後青竹一般的曲漓清，她只覺得喉嚨發緊，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幸不辱使命。」看她愣在那裏，曲漓清主動走了過來，笑着說道。為了將虛源魂玉給他，她受的苦他雖然沒有看見，卻也已經猜到了不少。所以這次閉關，他告訴自己，他只能成功，決不能失敗。
「你很好，真的很好。」君卿這才開口，一雙鳳眸光彩熠熠，攝人心魄。
「你小子，君卿總算沒有白受罪。」眾男這時也走了過來，焚天拍了曲漓清一把，笑道。
「是啊，不過你小子現在可是咱們的大功臣了。」万俟珍道，說着，他還走過來很是殷勤的替他虛捏了幾下肩膀，「來來，我給功臣捏捏肩，解解乏。」
「去你的。」曲漓清一把打開了他的手。
「哈哈哈哈。」眾人全都大笑了起來，橫在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片刻后。
「既然漓清已經出關了，那咱們——」夜滄璕開口，看向君卿。所有的準備他們都已經做好，之所以大家還呆在天外天，就是為了等曲漓清，現在曲漓清成功出關——
「咱們後日出發，前往璇璣大陸！」君卿看着眾男，鏗鏘有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