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對弟弟的回憶（二）

好漂亮的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白皙如玉的瓜子臉上，微卷的黑色及肩長發微微凌亂地散落在黑色的運動服上，映襯的臉色格外白皙，唇紅齒白，美人如玉啊！她削瘦的身子站在黑壓壓跪成一片的人群中微微顫抖，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卻倔強地盯著寶座上的人，眼中恨意滔天，潔白的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一句話都不說。

受傷了還逞強，那身黑衣雖然很好的掩飾了她身上的血跡，但氣味卻無法掩蓋。

我自小鼻子就比別人好使些，每次母親做了好吃的，不管藏在哪裡我都能第一時間找到，那時候弟弟老是一邊吃著我偷出來的美食，一邊笑著說我是狗鼻子。

記憶是那樣清晰，那時我也就五六歲，第一次從廚房角落裡翻出媽媽提前做好的，留給爸爸晚上喝酒的醬豬蹄后，我偷著端去和弟弟大塊朵碩。等到媽媽回來的時候，那堆醬豬蹄早剩下了一堆雪白的骨頭沒來得及毀屍滅跡，消滅證據。媽媽大發雷霆，拿著笤帚疙瘩問我們是誰偷的，然後我很沒出息地哭了，再然後弟弟很英勇地替我扛了下來。最後，媽媽捨不得打生病的弟弟，事情就那樣過去了。

半個月之後，有一天我提前放學回家，看到弟弟在喝一瓶瓶顏色詭異，香味獨特的奇怪液體，根本就不是他平時生病常喝的那種葯。不知道為什麼，我直覺那些不是什麼好東西，跑過去一把打掉了他手中沒喝完的液體，生氣地質問他那是什麼。

記得那個時候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散滿一地的七彩液體，眼神欣喜中帶了悲傷，讓火冒三丈的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心口不知為何難過起來。

「姐姐。」

「恩？」

「有一天你會不會離開我？」

「當然不會了。」

「那如果不小心失散了呢？」

「你姐姐我可是狗鼻子，就算失散了，我也會憑著這個天下無雙的鼻子找出你的。」

「如果我死了怎麼辦？」

「呸呸呸！不許說那個字。」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聲音帶著些自己控制不住地顫抖，「臭小子，你的命是我的，要是沒有等到我去找你就擅自把它送人，那我就去冥界把閻王的宮殿拆了，揪掉他的鬍子，順便再狠狠打你一頓屁股。」

「不要，那樣很丟臉的！」

弟弟一臉彆扭地看著我，臉紅得像是猴子的屁股，眼中的欣喜像彩霞般飄散，怎麼也掩飾不住。

「所以為了你姐姐我不去冥界大開殺戒，就算我們不小心分開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著等姐姐去找你！「

「恩，一定！」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那些是什麼了吧！」

我指著地上那片五顏六色的詭異液體，鍥而不捨地追問他。

「那只是普通的香水啦，我想著多喝點香水，到時候姐姐就可以憑著我身上的香味找到我，沒想到被你看見了，呵呵～」

「傻瓜，不用喝這些姐姐也可以找到你的。」我將摸著頭傻笑的他緊緊攬到懷裡，心疼地安慰，「以後不要再喝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香味那麼詭異，萬一有毒怎麼辦！」

「恩！」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見到弟弟喝過那些東西，不過也許那次喝的東西確實有效，不久之後，他的身上就開始時時散發著一種奇異的濃香，讓我每次捉迷藏都能很輕易地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