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如封似閉，破碎的信仰
這一劍很是奇怪，沒有劍鞘，也沒有劍身。只有倆道鋒利的劍氣，化作兩道劍鋒。
這不是真正的劍，但被這樣一把劍瞄準的時候，給秦川的感覺卻比真正的劍還可怕。
指劍，無論是從名字上，還有這招的釋放方式，都可以看出，與一般的劍氣不同，這是一種內元以獨特的方式，模擬的劍，但正因為此，這劍氣中所蘊含的性質，讓秦川覺得難以琢磨起來。
平正中和，似乎一眼看不透玄妙。
一般的劍，都會帶有一種或者幾種獨特的性質，比如秋水劍，走的是蕭殺肅冷的味道，而大河劍，則大開大合，走的是大河浩蕩東去，千里成汪洋的路子。
無論是刀招或者劍招，想要接住，只有倆種方式，一種是強力破之。不管你是什麼招式，只要我一刀劈開，無論什麼樣的招式，也落不到我的身上。
而另外一種更高明更費力的招式，就是順其意，逆其理，以招式破之。萬物運轉，相生相剋，水可滅火，火可燃木，了解對方的招式，自然可以想出一招，剋制對方的招數。
而面對著此刻經過強化版的這一劍，秦川卻不由得尷尬起來。
劍氣縱橫，經過四人指劍威力的合成增加，威力卻不僅僅相當於四階武師的一劍，而是相當於六階武師的一劍！
如果以力破之的話，秦川如今只是二階武師，即使使用「左道」，恐怕也最多相當於五階武師的一擊，也不一定能夠接得住這一招。更何況，他剛用過「左道」，此時若是再強自使出，恐怕會對經脈造成嚴重損傷。
不能以力破之，那便只能以巧破之。只是這劍氣的性質似乎隱蔽了起來，秦川此時正似乎也無法以巧破之。
毫不猶豫間，手中刀猛然一旋，在那道劍氣落下之前，化作萬千刀影！
一道從未現於人前的刀式顯於人前！
「如封似閉！」
既然破招，那麼便只能硬接，擋下對方的這一招。
秦川當然不傻到用身體直接去擋，他用得是刀！
「左道」是他數年之前，所想出來的招式，走的便是以力破敵的偏激路子，簡單說，就是採取一切可能的方式，提高刀式的破壞力。
若非為了追求毀滅力，他又何必冒著天地元氣在經脈中爆發的危險，經脈逆行哪？
「左道」，是秦川現在掌握的毀滅力最強大的招式。但世間形勢流轉，有攻必有守，秦川也一直想過要開發之處一招防禦刀式。
這一招，他多年前便有所想法，然而一直到數日前才開發完畢，而今日尚是其首次亮相。
秦川的手在這一刻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揮舞著，無數的刀影在上面，在下面，在左邊，在右邊??右邊，刀影在這一刻將秦川的身前守護得嚴嚴實實，水潑不盡！
空中的劍落了下來，砸在秦川面前的刀影之上。
無數的刀影開始散落，破滅，似乎不堪承受劍氣的摧毀。
但同樣的，秦川的手一直不停得揮動著，又有更多的刀影揮舞！
......
「嗤——」
無形劍氣與秦川的刀在空中不住得交擊著，每一次交擊，都有串串火花冒出，在秦川的身前，連成一串火樹銀花。
劍越壓越低，秦川手中的刀也越揮越快，讓肉眼幾乎都連刀影也捕捉不到了。
而就在下一刻，劍終於咔嚓得一聲，崩裂開來，繼而化作幾縷天地元氣無形散去。
......
這一番動靜，說起來繁瑣，但其實就發生在頃刻之間。
劍自空中顯現，向秦川劈來，下壓到一半，然後崩裂！
秦川收刀入鞘，左手伸出，揉了揉右手酸疼的肌肉。
嘴角卻是輕輕的彎起一個弧起，顯然對於這招「如封似閉」的初次出場效果頗為滿意。
「各位，承認了！」秦川拱手說道。
而聽到秦川的話，幾位少年才從某種震驚之中醒悟了過來。
「好快的刀啊！」那位愛說話的少女看著秦川，心悅誠服的說道。
這招「如封似閉」看起來並不複雜，但要點，便在於出手要快！
另一位少女開口問身邊的男子說道：「剛才你有沒有看清楚，他究竟出了多少刀？」
那位少年有點笨頭笨腦的味道，摸了摸頭說道：「我數到倆百四十二，便看不清楚了。」
另外一位之前使用激將法的少年頗不服氣的說道：「不過三百刀而已，比之傳說中的『快刀』還差得多呢！」
快刀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位傳奇武宗，據說他的刀已經快到了極致，可以在彈指間揮出一千五百刀！
說他傳奇，倒並不是說他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的刀的確只是揮得很快很快而已。簡單重複的做揮出這個動作，並沒有多大意義。據說，那位快刀小時候家境貧苦，一直在幫人砍柴做苦工過日子，也許因為砍柴砍多了，揮刀揮多了，找到了快速揮刀的訣竅，所以他的刀才格外的快。
那位「快刀」之所以成為武宗，也不是因為他習武頗有天賦，而是另一番奇遇。所以，快刀，也被稱作「史上最廢的武宗」。
此時此刻，那位少年拿「快刀」跟秦川相比，顯然諷刺之意十足。
那位獃頭獃腦的少年聞言說道：「巫顯，這位公子的這一招絕非『快刀』能比，看起來是防守之招，但換種用法，也同樣可以用來進攻。而如此快的刀攻過來，我們四個加起來也是接不住的。」
名喚巫顯的少年惱怒得瞪了獃頭少年一眼：「就你知道！」
......
秦川知道那位少年應當天性不服輸，也不生氣，反而對這四位少男少女越來越欣賞起來：「第一招我已經接住，接下來我要出招了，你們小心了！」
巫顯不耐煩的說道：「來就來，怕什麼！不要以為你接住我們一招，便算厲害了。我們也一定能夠借住你的這招的！」
「那你們準備好了，看招！隔山一拳！」
只見秦川沉氣納聲，身下穩如磐石，左臂在身後一轉，臂間在諸人看不到的地方，肉身法陣強化效果全開！
一道肉眼可見的拳勁，在頃刻間便出手，轟擊而出。
揮拳之後，秦川的左臂間的肌肉微微抽搐起來，似乎脫力的樣子。
種種痕迹都能判斷出這一拳，不容小覷的樣子。四人全神貫注，等待著拳勁的到來。
只是片刻之後——
什麼動靜都沒有。
秦川擊拳的目標，竟然不是四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對準了四人中間的那道花紋！
巫賢不敢置信得看著秦川，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這麼蠢，你竟然以為這樣會傷到我們？哈哈，你敗了！我們終於也拿到一分了！」
其他的三人也不解得看著秦川，心道莫非秦川是故意讓他們不成？
若非如此，他為何出招都不瞄準諸人？而且這拳法看起來，真的沒有什麼威力？
秦川也不解釋，只是靜靜得站著。這連六倍強化都用出來了，這一招又豈是如此簡單？
幾位少年看著秦川的反應，似乎也覺察到異常，可是依舊很是不明白。
就在此時，只見中間的花紋忽然閃亮了一下，一股巨大的掌力，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沿著連結四人的虛擬通道，傳了過來！
四人的身前，竟然每一個身前，都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拳頭！
「不好！大家小心！」獃頭獃腦的少年，反應卻是最快。
雙掌猛然退出，向飛向他的拳頭擊去。只是倉促之下，終究還是抵不住拳勁的霸道，身子猛然一震，往後連退三步，氣血上涌不止。
倆位少女聽了少年的提醒，也倉促出招，但拳勁已經近身，同樣不好受，受了些輕傷。
但相比之下，巫賢卻慘了。
他本來正在哈哈大笑，費盡心思想著怎麼用言語挖苦下秦川，雖然聽到了少年的提醒，但想到做出什麼動作，卻已經晚了！
不過也幸虧他因為大笑，而身體側了一下，拳勁並為落在胸前，而是擊在他的左臂上。
咔嚓——
骨骼的斷裂聲傳來。
巫賢的身子依舊難以控制得倒飛出去，被靠近他的倆女一起急急拉住。
而伴隨著巫賢的重擊，其餘三人身體也齊齊一震，面色白了幾分，顯然是幫了他分擔了一些傷害。
......
臉上得意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秦川這一招明明沒有對著眾人，而是對準了四人中間的那道「花紋」，為何拳勁會到了四人面前？
莫非秦川的拳勁已經強到，讓通道逆行的程度么？
......
想來想去，只有這樣一個解釋。四人的合技「天下」，既然可以將四人的力量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匯聚到一起，從理論上來將，自然也能反向流通。
只是以前，似乎很少有人想到這點而已！
為何秦川能夠想到？
如此說來，秦川豈不是變相破了神廟十大戰技之「天下」？
傳承不知道多少年，供無數西部武者修行的，在西部傳承之中，僅次於四大圖騰柱的戰技，如今被眼前的人給破去了？
......
巫賢的心中陡然間心灰意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