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三)

十(十三)

「既然只是手臂受了傷,那王爺他為什麼會昏過去呢?」送走大夫后,段毓嵐便疑惑的問歐陽睿的貼身小廝福利。

歐陽睿昏過去后,段毓嵐自然趕緊讓福利吩咐人將他送到自己家來,安頓了后又趕緊去請了大夫,但大夫看過說血留得不少,可卻只是小傷。

小傷?可歐陽睿卻昏了?

「這……」福利垂眸,「可能是王爺對戰這幫土匪時虧損了內力吧。」

總不能說王爺是裝的吧。

「哦。」想起那些前仆後繼的沖向歐陽睿的土匪,段毓嵐禁不住點頭,然後又擔憂的道,「可那又怎麼樣才好?鎮上的這些大夫都只會看一些普通小病。」

看王妃竟然這般好糊弄,福利禁不住心中暗喜,又道,「也沒什麼,王爺身體底子好,只煩請王妃多燉些溫補的葯給王爺就好。」

沒病,補一補應該沒害處吧。

「是嗎,那就好。」段毓嵐聽了禁不住臉現歡喜,放了心。

王妃的淳樸憨厚,讓福利心生慚愧,有些不敢面對,慌忙找借口告退。

但段毓嵐卻又叫住他,「對了,王爺怎麼知道我被土匪抓了?」

又救她救得這般及時,段毓嵐滿心感激,但也不免疑惑。

「呃……王爺、王爺恰好出來打獵,聽人說、說有土匪,就過來看看了……」這個問題真的有點為難福利。

他的主子一向要面子,總不能是專門盯梢著王妃等著救她吧。

再說要王妃知道他家主子明知焦大志引了土匪算計她,卻非要等到最後一刻再出手,那王妃還能和他家主子回去嗎?

「打獵?」段毓嵐聽罷一愣,「為什麼不在汴州圍場?」

千里迢迢的跑這裏來打獵,歐陽睿有毛病?

福利支吾著,額上禁不住冒汗。

他能說他家主子根本就壓根兒未回汴州嗎?

看王妃張口又要問什麼,福利更慌了,拋下一句「屬下還有要事,就此告退」匆匆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背影,段毓嵐蹙蹙眉,轉身去廚房準備補藥了。

她並不知到底該給歐陽睿燉什麼補藥,只要去讓人請曾嬤嬤。

曾嬤嬤正在前院安置歐陽睿帶來的人馬,聽說她請立刻匆匆過來。

經過今日這件事,老人有個想法已經十分堅定了,那就是讓郡主跟王爺回去。

一個女人撐門立戶,又哪裏是件容易的事?

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再聽段毓嵐幫歐陽睿燉補藥之事,老人自然殷勤而儘力,不只將家裏的溫補好葯全部拿了出來,還親自去街上某個獵戶家高價買了鹿肉回來。

很快補藥燉好了,鹿肉也做好了,那邊福利也派人過來說王爺醒了。

曾嬤嬤便攛掇著段毓嵐親自去端給歐陽睿。

段毓嵐則立刻應了。

想着都這會兒了歐陽睿還未吃飯,又是內力虧損的人,她止不住就……就惦記。

等她端了東西過去,才發現歐陽睿一副沒事的樣子。

他只著中衣,正靠在床頭看着什麼,神情專註,儀態洒然。

男色當前,段毓嵐不敢多看,將目光移開,盯着放在桌上的葯和飯菜,「王爺,用飯吧。」

歐陽睿聽罷便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她,卻是動也不動。

段毓嵐只好將東西端過去,心理安慰自己,反正他手臂受傷了,又是為自己,喂他也應該。

掃一眼托盤裏的東西,歐陽睿忽然就笑了,又看她一眼問,「你確定要讓我吃這些?」

段毓嵐不覺有什麼不對,「這些都是溫補的,你用了有好處。」

「好處?」歐陽睿又看她一眼。

感覺他這一眼有些……有些曖昧,段毓嵐只覺得大概是自己關心太甚,他又在想法調侃,所以只是垂下眸,「當然!」

歐陽睿沒再說什麼,只示意她喂自己。

段毓嵐服侍他吃藥用飯,因為知他習慣,倒是很讓他滿意。

用罷,段毓嵐便迫不及待的問起小曾岑。

「你放心吧,他很好。」歐陽睿答道。

段毓嵐聽了總算安心,兩人又說了一陣兒子的事,竟然難得的很是融洽和默契。

其實一直以來,兩人都很少聊天,哪怕是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夫妻。

「你總不在家,還是將孩子交給母……皇後娘娘照看他吧。」後來段毓嵐又道。

她不願他把兒子交給別的女人,因為那些女人都心機算計太多,想着小小的孩兒就被她們利用,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裏又怎麼會不難受呢。

「母后也事多,其實還是母親照顧孩子好。」歐陽睿看了她。

「你受傷了,還是早休息吧。」段毓嵐岔開話題。

他還想着讓她回去,可是……

歐陽睿也沒多說,點點頭,卻依然不動。

段毓嵐又過來伺候他躺下,只是當她轉身要走時,卻被歐陽睿一把拉住,然後看了她幽幽一句,「漫漫長夜,孤枕難眠呀。」

段毓嵐瞬間小臉紅透,甩開他的手,拋下一句「王爺快休息吧,我走了」然後托盤都未顧得拿,就逃也似的快步出門走了。

直到站到微涼的夜風中,段毓嵐才羞憤的罵了一句,「混蛋!」

以後的兩日,段毓嵐雖然還是依然吩咐廚房燉補藥和做鹿肉,但卻沒有再去服侍歐陽睿。

誰讓她有很正當的借口呢,忙生意。

但她每日回來還是會去看歐陽睿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更何況還為她受了傷。

歐陽睿也沒再出什麼格外的狀況,他也挺忙,每日都看文書,間或找福利和兩個手下密探,似乎在收歸這一方的那個江湖門派。

到了第三日,段毓嵐去看他時,才發現他躺在床上,屋裏也沒其他人。

「王爺,你不舒服嗎?」段毓嵐禁不住有些擔心。

「嗯,是有些不舒服。」歐陽睿看了她,點頭。

「怎麼不舒服?」段毓嵐蹙眉。

「發燒了。」歐陽睿示意她過來摸他的額頭。

段毓嵐遲疑了一下,但看着他那閃著期望亮光的眼眸,卻還是過去,一摸他還真是燙。

「我去讓人請大夫。」她急了,很有些怨福利,自己主子病了,怎麼就不知道照顧。

卻不想被歐陽睿一把拉住,「不用請大夫,你就可以。」

「我?」男人的目光太過灼灼,讓她莫名心慌。

「是啊。」歐陽睿拉着她的手忽然就按向自己的身體……

段毓嵐瞬間臉漲得通紅,如避蛇蠍般收回自己的手,羞憤的罵一句,「下流!」就欲要掙脫他逃跑。

但歐陽睿又怎麼可能放過她,握着她的手腕猛一使力,她就倒在床上,而他則懸身而上,帶着幾分邪氣笑意的低聲,「這怨不我,誰讓你每日給我吃那麼多補品。」

「啊……」段毓嵐一愣。

而歐陽睿則趁機強硬的將她壓在身下……

「夫人呢?」晚飯好了,卻不見段毓嵐,曾嬤嬤便問那小丫頭。

「好像去看歐陽公子了。」小丫頭答道。

「哦。」曾嬤嬤點點頭,然後便坐着等她。

但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老人禁不住蹙起眉,起身就想去客房那邊看看。

但也不過是剛到門口就又想起了什麼,站住了,搖了搖頭,又回屋去了。

且不說曾嬤嬤回屋繼續等,只說客房那邊——

幾番起落、雲停雨歇之時,已是很久之後。

「好了,你是我老婆,跟我做這種事又有什麼可委屈的……」歐陽睿一邊慵懶的整理衣襟,一邊看向身邊默默流淚的女人。

「你住口,你又什麼時候將我當老婆了?」卻不想話未說完就打斷,段毓嵐睜著一雙紅紅的明眸憤憤的瞪着他。

以前是將她當成娼妓般玩弄,今日又不管不顧的用強欺負她。

她一定要將他趕出去,馬上……

「剛才壓着你的時候呀,你沒感覺嗎?要不我們再試試。」歐陽睿卻並不計較她的態度,挑眉笑着反問。

「你……」段毓嵐恨的咬牙,卻冷不防瞥見窗外的已是夜色朦朧,她禁不住一驚,趕緊強撐著脫離的身子爬起來,去掌燈。

這兒還不掌燈,一會兒下人們肯定要進來,要是看着這個情景,她的臉又望那兒擱。很快室內就是一片明亮,但段毓嵐又忍不住大驚,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裏衣上有幾塊血跡。

難道是剛才……

她禁不住微微臉紅一下,但稍後又搖頭,

這不可能呀。

她不由又看向那床上正舉着手臂遮擋光亮的歐陽睿,這才發現原來是他手臂上的傷裂開了,半隻手臂都已經染紅。

隨着她的異樣,歐陽睿也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卻是臉色未變,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段毓嵐有拿起一邊的燭台砸他的衝動,但最終她不僅沒砸,反而走過去,幫他包紮傷口。

還是等他好了,再打發他走吧。

歐陽睿安然的享受着她的服務,直到她幫他完全包紮好要走時,才拉住她,「幹什麼去,再陪我睡會兒。」

段毓嵐一把掙脫,然後頭也不轉的出門。

看着她的背影,歐陽睿勾唇一笑。從那日以後,段毓嵐不只讓廚房將給歐陽睿的補藥與鹿肉停了,也不再去看他。

曾嬤嬤再次勸她跟歐陽睿回去,但卻被她一口拒絕了。

看着她提起王爺就惱怒的樣子,曾嬤嬤只嘆息一聲,也沒再勸。

一連又是幾日,段毓嵐還是每日出去穿梭在酒店和鋪子中間,歐陽睿倒也安靜,只是福利等個手下進進出出。

段毓嵐又禁不住放下心來,然後在心中暗暗決定,等再過兩日歐陽睿傷好了,就讓曾嬤嬤陪她過去,然後讓他走。

卻沒想到的是當日夜裏,她突然被一陣憋氣驚醒,當醒來后就看見歐陽睿伏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她羞憤至極,卻又不敢聲張,只一邊低聲斥罵他,一邊掙扎。

但她又哪裏是他的對手,到底還是讓他得了逞。

她不甘又氣悶,過程中乾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卻不想惹來他越發兇猛的攻勢,只將她最後一絲體力榨乾才作罷。

事後,歐陽睿賴在她的床上,還一邊摸著被她咬的淤血的走肩,一邊壞笑,「沒想到幾日不見,你竟然長進了,懂得情調了。」

「無恥!」竟然……將這個說成情調,她真的還想再咬他一口,乾脆咬死他。

歐陽睿又一笑,然後伸臂來摟她。

她雖然沒力氣,但卻還是作勢還要掙扎。

「別動,和我說說話吧。」但他還是將她強硬的納入懷中。

她掙不來,也就不掙了,不過卻始終扭著頭不看他。

「和我回去好嗎?」沉默了一下,歐陽睿才道。

又是這個話題,如果救了她之後的那幾日提,她也是會考慮,但如今卻是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想想吧,如果你再拒絕我的話,我估計真就沒耐性了。」歐陽睿又很快的道。

「我不會和你回去!」這句話自然讓她更氣惱。

一言出,她明顯的感覺到那隻摟着她的手臂一僵,周圍的空氣也瞬間凝滯。

不用看,她也知道他又惱了。

狼偶爾可能會吃些雜食,但那吃肉的本性終究難改。

她心裏有些惴惴的,忍不住回頭看他,果然就是那張精緻的臉上就是一片沉冷。

「為什麼,就因為夫妻間這些事?」歐陽睿放開了她,坐起身,語氣頗有幾分譏誚。

段毓嵐不知該怎麼說,紅了臉。

「呵……」忽然歐陽睿又笑了,看了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聽說過這句話沒有?」

段毓嵐一愣。

「這還是我那日去四表哥家,偶然聽正幫榮岩做媒的小表嫂說的一句誇那姑娘的話。」歐陽睿又道。

文九?

倒確實像是她口中的話,因為文九一向覺得女子只賢惠不夠,還應該該擁有自身獨立的一片天地。

只不過說這句話做什麼?這和……和剛才那話題有關嗎?

「我覺得這句話很有理有趣,就記在心上了,實在說,選個老婆還真應該這樣,里裏外外,不過還有一點,我覺得不夠,後面應該再加一句,那就是『入得閨房』。」

「……」

「做人老婆,只是能幹還不行,最重要的還是取悅自己的夫君,我的王妃,你說是不是?」

「……」

「我從來沒將你當娼妓,只是覺得這比每夜裏熄了燈,你刻板的躺在我身下要撩人多了,你信嗎?懂嗎?」儘管面前的小蠢妻子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但歐陽睿還是直言不諱的講話說完。

實在說,他還真的很少和女人講這些真心話。

當然,他和女人說的話不少,但除了挑逗,也就是一些虛偽的甜言蜜語。

但面對她,他還是願意說的,誰讓他這般聰明的人,卻有些喜歡蠢笨又憨厚的她做他妻子呢。

至此,他終於承認自己對她動了心。

沒看過春宮本的她、連爭寵都不會的她、不會打扮的她、為了保全貞潔總傻傻想着自裁的她……但這樣的她卻又是乖巧有志氣善學習的,比如哄母后、學着打理王府,又像小表嫂一般去獨立去自創事業。

如果她沒做他的妻子,他從不了解她,他想自己的目光永遠不會落在她身上。

但問題是她做了他的妻子……

一句「懂嗎」,讓段毓嵐又一愣,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好像真的……誤解他了。

其實他……對她還是不錯的,雖然是他處置了季姨娘,但從那以後,府上的人怕的卻是她。

就是那個奶娘,也是在她面前撒了幾次潑后,被他打發出去的。

他並不是拎不清的人,因為即使再寵那些妾室,但府上的大權和銀子一直都在她手裏,這其實也是變相的幫她撐腰吧,不然,憑她這般懷柔手段,那般女人估計早就騎到她頭上了。

難道他以前那般對她,真的純粹是覺得那樣更好……更好玩,更快樂。

其實也是啊,他這樣的性情,要真規規矩矩的去敬重一個女人,那才是假的呢?

但他畢竟還是太過涼薄無情了,這讓她總想避得他遠遠的……

小妻子目光中的閃爍,歐陽睿自然也看在眼裏,他等了一陣,看她依然沉默不語,便轉身穿衣下床。

到了那微敞的窗戶前卻又站住,看向她,「你想一想吧,如果實在不願跟我回去,我也不勉強你,還是那句話,其實我並不是一個耐心的人。」

「對了,我明日會去錦安。」在翻身躍出窗戶之時,他又輕聲一句。

以後的幾日,段毓嵐都是心事重重的。

雖然那晚歐陽睿說了那些,解開了她的心結,她也知道明白自己其實是挺愛這個男人的,但她還是不願和他回去。

走到今天,一切並不容易,她真的不想再回那後院。

可不回哪裏,她卻又實在惦記兒子,哎……

但就在她思前想後、難於抉擇之時,曾嬤嬤驚慌失措為她帶了一個天大的消息,「郡主,你還記得昨日下午那一陣天旋地嗎?」

「呃……」段毓嵐點頭,「應該是哪裏地動了吧。」

「還哪裏?是臨海的錦安……錦安地動了,聽說塌了許多房子,死了許多人……」

「啊……」段毓嵐聽完,禁不住一陣大驚失色……

……

小黑屋吞了我兩千字,所以才到了這會兒,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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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謀嫁之極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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