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開始交戰

大結局上:開始交戰

章節名:大結局上:開始交戰

車內氣氛很壓抑,雖然千琉璃笑的很溫和,但她眼底卻一股說不上來的決心,這讓庄鈺和攬月公子心中漫上不好的預感。-www.-

對於千琉璃的性子,車裏的三個人都是略知一二的,看上去懶散,不拘小節,其實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一旦決定的事兒輕易不會動搖。

庄鈺看着千琉璃,她臉上洋溢着一種為人母的慈愛和溫柔,這種溫柔不是對待愛人的那種,而是想到腹中有一個小生命那種發自內心的母愛柔情,庄鈺眸光閃了閃,他絕對不允許千琉璃從他身邊離開,更不會讓她為了她和濮陽逸的孩子而失去她自己的性命。

可她態度少見的決絕,她固執起來比任何人都要固執,所以他不能做的太流於表面。

攬月公子清楚的看到了庄鈺眼中一閃即逝的殺意,不由皺了皺眉,偏頭看了一眼蘇清絕,他眼中的神色十分複雜,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你們三個人看着我幹什麼?」千琉璃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三道視線,頓時一笑,眨了眨眼,「是覺得我快要死了,想多看我幾眼嗎?」

聞言,蘇清絕眼神更加複雜了,罕見的沒有接話,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的臉。

庄鈺眉宇間透著幾分戾氣,「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師傅替你把紅蓮蠱解開。」

千琉璃聳了聳肩,無所謂的一笑。

馬車緩緩的前進著,千琉璃被顛簸的越發難受,腦袋也不怎麼清明,迷迷糊糊的,一天的時間有大半部分都在昏昏欲睡。

庄鈺這兩日一直給她吃一種藥丸,說是壓制蠱毒的,她想吃又怕是毒藥,偷偷摸摸的給攬月公子使眼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攬月公子良心發現,竟然很好心的給她回了一個這個藥丸是安全的眼神。

她便毫不猶豫的吃下了,沒感覺到任何的不適,但也沒覺得有任何的緩解,渾渾噩噩的,整個人有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輕飄飄的。

庄鈺走的路是山間小路,她本就不認識,暈乎乎之下更不知道如今在哪裏。

「還有三天就要出大臨了。」這一日,攬月公子掀開簾幕看了看外面的地勢,面色平靜的道。

「二師弟竟然也知道這條路。」庄鈺意味不明的道。

「偶爾看過罷了。」攬月公子知道庄鈺對他的懷疑還未消除,也不多說,放下帘子徑自對千琉璃道,「必須加快進程,她這幾天的情況越來越差了,腹中胎兒的月份越大,會逐漸吸食母體的養分,而紅蓮蠱天生妖異,以人血為食物,在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她絕對會被吸成一具乾屍。」

「乾屍?是木乃伊嗎?」千琉璃做了一個驚恐的表情,連忙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又摸了摸臉,驚慌失措的道,「我不要變成乾癟的木乃伊。」

「能在這兩個月內解決紅蓮蠱自然就不會了。」攬月公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姿態輕鬆,「不過你別抱太大的希望,第一我不敢保證師傅那個老頭子有沒有能力解決,第二,他可不是個好心的人,你和他完全是兩個陌生的人,甚至你還是敵國的王妃,他救你的可能性不大。」

千琉璃瞄了瞄庄鈺,然後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小莊子,你會救我的對吧?」

「你要是聽我的話,不用師傅出手,現在就能得救。」庄鈺眉眼透著一絲煩躁,語氣也不復之前的溫柔。

「要是你讓我把紅蓮蠱轉移到我女兒身上那就別說了。」千琉璃撇撇嘴,不甘願的模樣,「我好不容易懷個女兒,我可捨不得讓她剛到我肚子裏就夭折了。」

「琉璃妹妹怎麼就知道是個女兒?」蘇清絕突然插話道。

「這叫母女的心靈感應。」千琉璃瀟灑的撩了撩頭髮,將手覆在小腹上,神態有瞬間的溫柔,隨即斂去,「再說我已經有一個兒子了,自然想生個女兒。」

「也好,等她長大了給我做妻子。」蘇清絕大喇喇的道。

「滾蛋吧,你個老男人也想染指我閨女?」千琉璃一聽這話有些萎靡的神色頓時精神抖擻了,握緊拳頭就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你就適合配個村姑,我女兒可是金枝玉葉,你染指不起的。」

「村姑?」蘇清絕古怪的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現在的樣子就挺像村姑的,不如我委屈一下,娶了你如何?」

「拜託你有點節操行嗎?」千琉璃翻了個白眼,隨手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髮髻,好些天沒洗澡了,她現在肯定不忍直視,庄鈺這一路上除了趕路就是趕路,吃喝拉撒睡等一系列生活品質下降到一個她無法認同的地步,但她是被綁架者,有什麼資格提出意見,只能隨遇而安了,對於一個微微有些潔癖的人來說,這些天的日子,簡直跟地獄沒什麼區別了。

蘇清絕看到她無奈又明艷的笑容不由一怔,說起來,自她身體里發現了紅蓮蠱后她的精神就不怎麼好,每日的狀態也大多處在昏睡,清醒的時候不太多,更別提這笑意盎然的情況了。

似乎她一點兒也沒變,和往常一樣,不是以一個挾持者的身份,身體也沒有半點異常,她依舊是那個有着明媚笑容,無憂無慮的寧王妃。

蘇清絕忍不住的想起她和千琉璃的初遇,對於他來說,那次別有用心的設計,不過是為了利用她達到一些目的,只是中途除了些差錯,在他還沒來得及實施之時,她彷彿在一夜之間就變得判若兩人。

使的他的計劃胎死腹中。

「你傻了?」千琉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一副心神恍惚的神色,不禁又翻了個白眼。

「只是突然覺得以前的日子有些荒唐罷了。」蘇清絕的目光定在千琉璃毫無血色的指甲蓋上,這兩日,她肌膚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消減,雖然不易察覺,但這車內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我當是什麼呢,原來你是在緬懷人生。」千琉璃收回手,扣了扣指甲,懶懶的道,「人都是向前走的,沉迷過去有什麼意思,以前的事兒已成註定,你若不想繼續讓日子荒唐,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好接下來的每一步就是了。」

她說的話向來是隨意中帶着點令人琢磨的道理,雖簡單卻值得發人深省,蘇清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閃閃,似有無限複雜的含義在眼內奔波流淌。

千琉璃說了幾句話已感覺身子有些疲憊,她越來越喜歡睡覺,每次剛醒來不久就會陷入沉睡,卻不是那種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的睡覺,而是整個思緒都沉迷在夢中,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夢,有時候是溫暖的,她心之所向的,有時候卻是光怪陸離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下一秒夢到京都,再下一秒卻回到了現代,在夢裏,她總是在奔跑,所以,睡覺對她來說,不但半點沒減輕疲倦,反而讓她愈發疲乏無力。

可是她又控制不住瞌睡蟲的來臨,就如現在,她眼皮沉重,似乎隨時都能睡過去。

「你不能在睡了,你沉睡的時候紅蓮蠱會活動的劇烈。」攬月公子看了一眼她精神不濟的臉,面色凝重的道,「你醒著還能壓制它一兩分。」

「可是我好睏啊……。」千琉璃睡意濃濃的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道,「睡覺好啊,睡著了就不用面對任何問題了,我聽我的導師說過……。逃避現實的人最喜歡醉生夢死的生活了,不知道我現在這樣算不算呢?……唔…。」說完最後一句話,她的頭一歪,庄鈺坐在她右邊,她潛意識裏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因此腦袋倒向左邊。

庄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將她軟綿綿的身子攬在懷裏,耳畔似響起一聲嘆息,輕微,幾乎不可查。

攬月拉住她一隻手,白皙的指尖在她脈搏上搭了搭,隨即搖搖頭,神色有些悵然若失的味道。

「如何?」許是關心則亂,庄鈺經常會忘了他自己就是一個醫術高手的事實。

「不太好。」攬月公子又搖搖頭。

他說不太好那就真的不太好了,或許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庄鈺的臉色陰沉的如即將要暴雨傾盆的天氣,俊朗的眉眼,英挺的五官俱是顯出濃郁的沉暗。

「你這幾日給她吃的藥丸是什麼?我怎麼從沒見過?」庄鈺目光沉沉的看向攬月公子,「而且她吃了似乎也沒什麼用處?莫非你想對她不利?」

「大師兄果然是關心則亂了。」攬月公子對他眸內的威脅視而不見,自顧自的半躺着,眉目慵懶,「她最多也就幾個月可活了,我何必多浪費心思在她身上?再說,我蠱術不如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至於你不知道那種藥丸是何物,其實很簡單,那是師傅給我的,對蠱毒很有效,能壓制一段日子,但效果會在蠱毒徹底發作的時候才會顯出真正的作用,現在紅蓮蠱只是在吸食她的精血,慢慢蠶食她的身體,還沒到紅蓮蠱大舉來犯的那一日。」

「師傅給你的?」庄鈺陰晴不定的看着他,「師傅為何會給你那種東西?我和伴月似乎都沒有得到。」

「伴月得沒得到我不清楚。」攬月公子悠然的回答,「也許師傅早就料到了我們會有反目成仇的那一日,所以把這東西給我,讓我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庄鈺臉色一陣變幻,似怒似惱,「師傅他不信我?」

「所以只是為了預防嘛。」攬月公子斜睨了他一眼,似看不到他眸內積聚的風暴,神態一派的愜意悠閑,「以前我不明白,如今倒有些懂了。」

「嗯?」庄鈺皺眉,「懂什麼。」

「師傅隱瞞了我這麼多年,還夥同你和西齊皇室混淆了你我的身份,讓我這些年去面對那些層出不窮的殺手,他對我也許有幾分愧疚吧。」最後一句話,包含了濃濃的諷刺。

庄鈺不置可否的一笑,他說的不無道理,若不是父皇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段,師傅不一定會如此對待攬月。

就算養寵物養了十幾年,也會有些感情,何況師傅是真心實意把攬月當成弟子來看待。

庄鈺沒再說話,閉上眼睛沉思,趕路的這一段日子,他說的話實在不多,馬上就要到西齊了,雖然他謀劃了十幾年,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一點點小小的漏洞或者突然冒出來的變故都會影響整個大局,所以他必須要把握每一步的走向。

千琉璃覺得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明知道是在做夢,卻身不由己,她想起了很多人,前世和她有過交集的,哪怕交情不深的她都在夢裏見過了。

夢境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想夢到誰,它越不讓你如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並不一定百分百的準確,最起碼不適應在她的身上,她想見到濮陽逸,發瘋似的想,天知道,她每天面對這三個心懷不軌的男人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住心裏的憤怒和噁心。

哪怕在夢裏見他一面也是好的,千琉璃每次都揣著希望去入睡,但每次醒來伴隨的都是無盡的失望。

她不會再想濮陽逸怎麼還沒找到她,她堅信濮陽逸對她的愛,雖然愛這種東西看不見又摸不著,但她能感受到濮陽逸溫暖的心和無時無刻都呈現在她面前的愛意。

人會變,但心卻始終如一,她只是心疼,濮陽逸此事肯定很累,累著在忙京都里亂七八糟的爛攤子,還要來找她。

千琉璃睏倦的睜開眼睛,入目處一片漆黑,馬車已經停下,車內不見庄鈺,只有攬月公子和蘇清絕。

「你醒了?」攬月公子出聲,同時點燃了火燭。

千琉璃使勁的揉了揉太陽穴,讓渾噩的腦袋清明一些,「我睡了多久。」

「五個時辰。」攬月公子道。

「這麼久。」千琉璃掀開簾幕看了一眼高高懸掛的月,「他人呢?」

「最近出了點事兒,他需要單獨去處理。」攬月公子道。

「什麼事兒?」千琉璃敏感的問道。

「你問我我又如何知道?」攬月公子攤了攤雙手,無辜的道,「這一路都是大師兄的人在護送,我一介孤家寡人,沒暗衛也沒勢力,又整日和你們形影不離,消息閉塞。」

「你一點也不知道?」千琉璃懷疑的看着他。

「能猜出一些。」攬月公子挑了挑眉。

「能說給我聽聽嗎?」千琉璃吸了吸鼻子,來了些精神。

「你就不能自己猜測一些?」攬月公子道。

「以前行,現在不行了。」千琉璃抬手一指自己的腦袋,嘴角苦笑泛濫,「跟漿糊似的,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唔,看得出來。」她往日明潤清澈的眼神有些混沌,看人時也不再那般的灼灼明麗。

「能把京都發生的事情跟我說一些嗎?」千琉璃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至於其他,我就不關心了。」她才不會相信攬月公子一無所知的說辭,他混跡江湖十多年,享譽盛名,又武功高絕,更重要的是他能在數不勝數的敵人中殺出一條生路,不但沒有墜落,反而一再的崛起,如此工於心計又驚才絕艷的攬月公子,即使在庄鈺的監視下,她也不相信他會真的被困住。

「關於寧王爺的?」攬月公子雙手抱臂,神色懶散,「有很多呢。」

「他現在在哪裏?京都還好么?皇后一黨怎樣了。」千琉璃發現她有太多的問題,但一時半刻問不清楚,所以她挑選了幾個最重要的。

「話說起來,你被大師兄擄走都快十來天了,他卻依舊沒有找到你,你不會恨他嗎?」攬月公子不答反問。

「挑撥離間的話就沒意思了哦。」千琉璃蒼白的面色浮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雖淡卻極其喜悅,她輕聲道,「我相信他是因為某些事情絆住了腳,或者有什麼原因,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會來找我,既然他現在還沒來,就代表他被難住了,或者力不從心,又也許他已經在拼盡全力的尋我了,只是暫時找不到而已。」

「你倒是會為他開脫。」攬月公子眸光複雜的看着他,說出的話難言滋味。

「快說。」千琉璃催促。

「京都現在有些亂。」攬月公子也不賣關子,沉吟了半響,隨即慢吞吞的道,「皇后一黨埋藏的勢力悉數浮出水面,濮陽墨自然隨着他母后的腳步,如今大臨在京都的軍隊有一半已經在濮陽墨的手裏,不過,幸虧寧王爺把城防軍給整頓了,不然京都現在已經保不住了。」

「濮陽墨和皇后已經動手了?」千琉璃一愣,木然的道,「怎麼可能,太快了些。」

「本來他們的確不會這麼早,但大師兄把你擄走,其中有蘇清絕的幫助,濮陽墨也幫了他不小的忙。」攬月公子看了一眼熟睡的蘇清絕,也不管他是真睡假睡,沒有半點避諱的道,「所以寧王爺用了點小手段,迫使濮陽睿不得不提前發動計劃。」

「太過倉促可不太好。」千琉璃喃喃道,整個思緒有一種在夢中不真實的感覺。

「的確不太好。」攬月公子抬了抬眼帘,「皇后和濮陽墨的計劃本來是一個主內,一個主外,皇后控制皇宮裏的皇上,讓他直接禪位,而濮陽墨則率領軍隊,用武力威脅,這一剛一柔,皇城就盡在掌握了。」

「可是結果不如人意?」千琉璃試探的問道。

「的確不如人意。」攬月公子懶洋洋的道,「皇后反被皇帝囚禁在宮廷內,而濮陽墨在一次與軍隊將領接觸的時候被寧王爺的人來了個人贓俱獲,可惜濮陽墨當機立斷,立即讓軍營里的兵士造反,而他則連夜聯繫了他所有的勢力,如今軍隊就駐紮在京都的城門外,裏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形成一種嚴防死守的狀態。」

千琉璃點點頭,京都有三大營,分別駐紮在京都外的三個方位,可用於在最短的時間內調集兵力,而京都內的安防則交給了城防軍,皇宮內有京禁衛,御林軍等。

若是不出所料,濮陽墨勾結的就是京都的那三大營。

「京都的三大營有兩營被濮陽墨買通,而其中的一營在寧王爺提前的通知下,分散的撤離在京都,才避免了京都三大營全軍覆沒的危險。」攬月公子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悠悠的道。

「從別的地方調集兵力過來勤王,需要多久?」情勢刻不容緩,京都里雖然安全,但糧草有限,一旦坐吃山空,那結果必然是慘烈的。

「最少也需半個月。」攬月公子依舊是一派優哉游哉的模樣,「兵變是在三天前。」

「西齊也會有動靜吧?」千琉璃沉默了半響,隨即道,「兩方不都是在等對方出現錯漏,然後一舉攻之的機會么?」

「可惜西齊也出現了內亂。」攬月公子伸長腿,半闔着眼眸,「西齊前朝的太子帶領那些餘孽打着復國的旗號,在西齊各處作亂,西齊不得不抽掉打量的兵力來鎮壓動蕩,已經沒有餘力從大臨獲取好處了。」

千琉璃鬆了口氣,嘴角綻開一抹開懷的笑容,「太好了,最起碼兩國處在一個公平的位置上,誰也沒有佔便宜。」

「差不多吧。」攬月公子笑意淺淺,「還有邊境的戰爭也開始了,如今天下兵荒馬亂,到處都亂了,但大臨相對比西齊要好些,西齊因為前朝餘孽的干擾,在各個城池都引發了暴動,民不聊生,而大臨除了京都和距離邊境比較近的城鎮動蕩不安外,其餘的地方都還算平靜的。」

「這條路庄鈺策劃了許久吧?」千琉璃覺得今日攬月公子似乎格外好說話,便想趁此機會套弄出更多的消息,「除了山水就是樹林,要麼就是山間小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攬月公子微微闔首,「大師兄已經命人提前清理過了。」

『清理』兩個字的意思千琉璃自然再明白不過,庄鈺備好了萬全之策,就是為了成功的把她帶到西齊,可連他也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命不久矣,千琉璃自嘲一笑,她現在和廢人等同,庄鈺就算拿她充作人質也沒多大的作用吧?

而他從西齊來到大臨,雖說劫走了她,但付出的肯定也不少,算起來,他可是虧了呢。

「事到如今,你還是隨大師兄回西齊比較好,最起碼,跟在他身邊,你才有機會保住你腹中胎兒和你的性命。」攬月公子看着千琉璃,她面色白的不正常,眼底隱隱透露出一種豁達又看得開的神色,不由眉頭一皺,「你還在費盡心思想着逃跑?」

「就我現在的身子能不能走路都是個未知數呢,逃個毛線啊。」千琉璃舒展了一下身體,感覺渾身的筋骨都帶着一股懶勁兒,她伸了個懶腰,「能活當然最好,不能活也強求不來,你說是不是?」

「你就如此想的開?」攬月公子眼神怪異,「你就不怕你的死會讓關心你的人痛不欲生。」

「我也不想的啊。」千琉璃苦惱了抓了抓頭髮,「我死後,會有別的女人頂替我的位置,打我娃,睡我的男人,用我的首飾衣服,若是能活,我自然是想活的。」

「那你就打起精神來,擺出一副早死早超生的臉是什麼意思?」攬月公子聲音突然一冷。

「你對一個快死之人能不能溫柔些。」千琉璃對他突然轉變的態度疑惑不解。

「不能。」攬月公子痛快的吐出兩個字

「……」

「沒有同情心的無恥之徒。」千琉璃憤了一聲。

「彼此彼此。」攬月公子冷哼,「連自己性命都不看重的人,又何來的同情心。」

「誰說不看重了?」千琉璃莫名其妙。

「沒看出來。」攬月公子瞥了她一眼。

「你真是天生的一張毒嘴。」千琉璃氣結。

「也是彼此彼此。」攬月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別欺負我腦子不好使就可勁兒的虐我。」千琉璃憤憤的道,「等我身體大好了,早晚會把你虐的體無完膚。」

「哦?是嗎?本公子不怎麼相信。」攬月公子徑自閉上眼睛,懶得抬眸看她。

「不相信拉倒吧。」千琉璃恨不得掐死他,想起濮陽逸溫潤如玉的面容,忍不住的感慨良多,「還是我家王爺好,溫柔,長的也好看,又有錢有勢,對我還特別的好,簡直是完美的配偶。」

「以前還不覺得他有多好,但最近一直跟你們三人在一起,對比如此的強烈,讓我覺得王爺實在是無可挑剔的優質男人啊。」千琉璃咬着衣袖,眼淚汪汪的道,「王爺,我好想你。」

攬月公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千琉璃一眼,自從將她製造出來的噪音隔絕。

千琉璃長吁短嘆了好一會,庄鈺依然沒有回來,蘇清絕也兀自睡的香甜,連之前的談話都沒能吵醒他,若不是能感覺到他淺淺的呼吸,千琉璃幾乎覺得他已經死掉了。

「對了,你不是說濮陽墨正在京都的城門外打攻防戰,那皇后怎麼辦?她不是被皇帝囚禁了嗎?」千琉璃突然想起一事,若是以前,她肯定能瞬間找到重點,可是現在她腦子迷糊如漿,很多事情都不能立馬反應過來。

「皇后被濮陽墨捨棄了。」攬月公子淡淡的道。

「捨棄是什麼意思?」千琉璃愕然。

「就是濮陽墨接受了皇后一黨所有的勢力,但她因為被大臨帝抓住,所以濮陽墨不打算營救她。」攬月公子似乎要睡著了,說的話有些含糊,也有些語無倫次。

「呃,原來是這樣。」千琉璃咂咂嘴,心裏默默的為皇後娘娘點蠟,以為得來一個便宜兒子,卻一山更有一山高,濮陽墨的道行明顯高於皇后,所以她被妥妥的坑了。

本來皇后和濮陽墨就不是親生母子,兩個人各懷鬼胎,濮陽墨技高一籌,皇后直接面對的敵人又是皇帝,她的命運可以想見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千古名句,千琉璃由衷的感嘆。

「那他呢?」千琉璃一指蘇清絕,「他算是誰的人?」說他是濮陽墨的人吧,他此刻和庄鈺坐在一個馬車內,蘇清絕好像和皇后,濮陽墨,南宮祈,庄鈺都有那麼一些不可告人的關係。

「不如你親自問問他?」攬月公子目光玩味的掃了蘇清絕一眼,輕笑道。

「問了也白問,三句話里有兩句半是騙人的。」千琉璃對蘇清絕的印象非常不好,雖然他那張臉長的很是秀色可餐,但她卻對他生不起一點兒好感。

攬月公子笑了笑,不再開口。

千琉璃又想睡覺了,但她知道不能再這樣睡下去,強撐起沉重的眼皮主動和攬月公子搭話,問些無聊的問題,偶爾也能得到簡單的回應。

「醒了?」突然簾幕被掀開,庄鈺上了馬車。

「嗯。」千琉璃點點頭,哈欠連連的道,「你和我聊聊吧,不然我又想睡覺了。」

「你想聊什麼?」庄鈺坐在她身邊,面色平靜和平日無異,看不出什麼。

「這樣吧,我跟你講幾個冷笑話?」千琉璃發現和他聊天還真找不到什麼共同語言,索性乾脆她說他聽就好了,反正她只要一直說話睡意就不會那般的來勢洶洶。

庄鈺點點頭,同意了千琉璃的提議。

「從前,山裏有個廟,廟裏有個小和尚和老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於是,老和尚說,從前有個廟,廟裏有個小和尚和老和尚……」千琉璃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說着廢話。

庄鈺剛開始還認真的聽着,可後來眼神越來越怪異,攬月公子乾脆捂住了耳朵,就連一直睡覺的蘇清絕都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嘴角。

「你們都不愛聽嗎?」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在一刻鐘后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千琉璃意猶未盡的吧唧了一下嘴,詫異的掃了一眼三人,「我覺得挺好的啊,再給你們講一個真正的冷笑話,剛好消暑了。」

不等三人有反應,千琉璃立即開始了下一輪,「有一天,孫悟空受龍王的邀請去參加宴會,龜丞相奉命來接孫悟空,路上,孫悟空和龜丞相都覺得有些無聊,龜丞相就說孫大聖你給我講個笑話吧,於是孫悟空就講了一個冷笑話,正講到高chao迭起的時候,來了一個人向他們打招呼,那人說,『孫大聖在幹什麼呢』,孫悟空對他一笑,『我在給王八講冷笑話呢……哈哈哈哈……」

攬月公子和庄鈺同時一怔,給『王八』講笑話……裝睡裝的爐火純青的蘇清絕憋不住了,低低一笑的睜開瀲灧的鳳眸,促狹的掃了一眼兩人,「我剛才可沒有聽笑話,所以這王八可不是在說我。」

「你沒聽你怎麼知道我講的是笑話?」千琉璃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蘇清絕這明顯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做法,長進了啊,竟然學會了她作戰的方式。

蘇清絕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也不反駁。

「還要聽嗎?」千琉璃笑吟吟的看着這無語的三人,一掃這幾天的陰鬱心情,笑顏如花。

「……。」沉默是最大的回答。

千琉璃心滿意足的哼著小曲兒,臉上不時露出一抹賊笑。

這三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千琉璃說二十句才能得到一句回應,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說,她也不管三人有沒有聽,她可不想陷在那無邊無際的睡眠中了,感覺越睡越累。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走,一方面千琉璃不想去西齊,因為去容易回來難,但另一方面攬月公子說的對,就算她現在逃走了又能如何,左右她也不過兩個月的壽命,難道要她悲慘的和濮陽逸度過最後的時光,如何死在他懷裏?

言情劇的炮灰女二似乎都是那個結局,她不要,如果必須要死,她選擇一個人默默的死去,不當面經歷生死離別,心裏的創傷就沒那麼大。

千琉璃摩挲著平坦的小腹,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表面看上去不在意,其實是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心裏負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從雲端跌下的感覺她沒嘗試過,卻能想像的到。

與其一開始抱着極大的希望去等待,不如她做好隨時去死的準備,這樣等那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也不會太害怕。

只是濮陽逸……。是她對不起他,她因緣巧合的來到了這個時空,剛剛和濮陽逸相愛,她就命不久矣了。

千琉璃托著下頜,思緒漫無邊際的漂游。

「明天就路過鳳陽城了。」突然,攬月公子來了一句。

千琉璃心中一動,知道他什麼意思,濮陽睿現在就在鳳陽城,之前庄鈺能在大臨內選擇小路,但要過兩國的交接邊境處,必須要經過鳳陽城。

也就是說,鳳陽城才是最關鍵的,但相對的,庄鈺也肯定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我需要二師弟幫我個忙,想必二師弟不會推辭吧。」庄鈺臉上沒什麼表情,神色陰沉的問道。

「只要大師兄放心,我自然是樂意效勞的。」攬月公子眨了眨眼,一副溫潤無害的樣子。

千琉璃有時候覺得他很可恨,有時候又覺得他有點兒可愛,擠兌人的本事不是一點半點的高明。

「我出去一下。」庄鈺叫住了車夫,身形一閃,出了馬車。

「他出去幹嘛?」千琉璃好奇。

「鳳陽城的人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即使他做了充足的準備也不見得萬全,估計是去給埋伏在城內的暗衛發消息了吧。」攬月公子淡然一笑。

千琉璃明悟的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還不一定能不能回到西齊呢?」

「可以這麼理解。」攬月公子面色含笑。

千琉璃驚疑不定的看着他,總覺得他笑容里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此去西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大臨。」沉默不語的蘇清絕倏地語氣悵然道。

「對你來說,西齊才是你的棲息地,你不該惦記着大臨。」千琉璃模稜兩可的點出他叛國的事實。

蘇清絕不置可否的笑了。

「你說你師傅那個老頭子會不會給我解蠱啊。」見他不說話,千琉璃又把目標放在了攬月公子身上。

「不會。」攬月公子乾脆的搖頭。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糊弄一下我嗎?」千琉璃倒也沒有太失望,只是抱怨道。

「師傅年紀大了,除非和他有過交情的人求他,他才會出手,否則連他的蹤影都找不到。」攬月公子道。

「總結來說,就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千琉璃給出評價。

攬月公子挑了挑眉,算是認同了他的點評。

「你師傅門下只有你們四個弟子嗎?」千琉璃又問。

「嗯。」攬月公子點頭。

「那說起來,還是伴月最溫柔可靠了。」千琉璃一臉傻笑的道,「真懷念在明月山的日子啊。」

「姦夫淫婦。」攬月公子吐出四個字。

千琉璃頓時翻了個白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有夫之婦還整天想着勾搭別人。」攬月公子眼神鄙夷,「不知羞恥。」

「我樂意,你能奈我和?」千琉璃氣沖沖的道,「憑什麼男人能左擁右抱,女人就不能?」再說濮陽逸就是伴月公子,她不能實際性的左擁右抱,但口頭上的便宜總能佔一點吧。

「水性楊花。」攬月公子眼神不屑之色越發濃郁。

「謝謝誇獎。」千琉璃偏頭惱怒的回道。

「我沒在誇獎你。」攬月公子直言不諱,「是在說你不知廉恥。」

我草,這人嘴是毒藥做的嗎?千琉璃抓起手邊一個軟枕就朝他打過去,「不會說人話就別說。」

攬月公子輕而易舉的接住軟枕,唇畔蓄了一抹淡笑。

蘇清絕看着兩人一來二去的揶揄,眸光閃了閃。

多多出差去了,昨天才回來,突然出差的好處就是多多有七天的長假,所以這幾天會把大結局和番外在十一期間寫完……抱歉…。十一結婚的朋友好多,本來想今天兩萬的,明天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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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悍妃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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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上:開始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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