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可安好

第七十三章 你可安好

房間里的人聽到響聲同時朝門口看去。

其他人也罷了,不過容玉與蘇清卻知道站在門口的是誰。

雖然這次,容宇換了一副面孔,可是他的眼神卻永遠不會變。

容玉見盧方愣愣的看著容宇,輕咳一聲,沖他吼道:「趕緊將藥方寫好滾蛋!」

盧方一回神,趕緊應聲稱是!

匆匆將藥方寫好,留下外敷之葯離開了。

容玉將盧方打發出去之後,對立在當地的梅紅等人道:「你給我去沏茶,你過來給我捶腿,你給我揉肩……」

一會兒工夫便將蘇清卧房裡的人都叫到了外間。

容玉遲疑了一下,道:「新來的大夫,去給阿清好好看看。」

容宇大步進了蘇清的房間,回手將門關上了。

默默坐在了剛才盧方坐的位子上,兩眼圓睜,含淚看著坐在床上的蘇清。

蘇清被他盯的無所適從,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自責,而且我不會讓自己的身體不可救藥的,你也知道我只是在找解毒的辦法,並不是沒辦法解自己身上的毒。」

她的話還沒有完,已經被容宇伸手拽著胳膊拉進了懷裡。

「從今天開始,不許再沾一點魚腥,也不許吃竹筍,我會讓容玉盯著你的膳食。」

蘇清的臉被他緊緊摟在了胸口,一股淡淡的雛菊熏香襲來,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氣味,陌生的是蘇清的感覺!

上一世,她曾經傾其所有期求這個懷抱,當她以為自己已經得到的時候,蘇婉卻橫插在了他們中間。

當時的容宇沒有拒絕,也將同樣的懷抱給了除她之外的別人。

當原本應該是獨一無二的東西。成了人人可得之物,那再珍貴的東西,也會變得不那麼珍貴了。

蘇清窩在容宇的懷裡。沒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只有一絲絲的緊張。伸手想將他輕輕的推開,道:「殿下,不易在蘇家久留,還是趕緊離開吧!」

容宇聽得出蘇清語氣里的淡然和疏離,心裡不由得一沉,懷抱著她的雙臂卻微微一收緊,將頭埋在了蘇清的肩膀上。心酸不已。

蘇清感到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咯到了,一回神,使勁兒將容宇從自己的身邊推開了。

容宇一愣,看了蘇清良久。方道:「對不起!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我隨你而來之後,曾經發誓,今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己。所以——」

蘇清聽了此言,心裡不由得有些煩躁,不待他說完便打斷道:「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你放心,快走吧!」

容宇雖然不舍。可是蘇清已經將帳幔放下,他也只好長嘆一聲站起了身。

臨出門,他回身道:「我會讓你重拾對我的信心的!」說完他開門走了出去。

容宇與容玉二人還沒有走出蘇家的大門,便有一騎飛奔出了京城,朝著西北方向而去。

容宇離開以後,蘇清隔著衣服捻了一下胸口掛著的那枚玉笛。

你在哪,可安好?

這件事跟你有關嗎?

蘇清愣愣的坐在床上,長嘆一聲。

到了晚間,果然容玉派人來查看蘇清的飯食,覺得沒有問題,然後又囑咐了蘇家的人一番,才離開。

蘇老太太聽說蘇清食物中毒,慌得趕緊趕了到了幽香園問長問短。

雖說蘇清自己承認,是因為自己貪嘴才吃壞了了,可是蘇老太太心裡又不由得懷疑是誰在背後搗鬼。

頭一個被懷疑的自然便是與蘇清比鄰而居的五娘。

回到了頤祥園之後,蘇老太太,便命人注意五娘的動向。

到了晚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蘇清滅了燈看著窗外,所能見的也只有在觀景石燈映照下那若隱若現的如絲細雨。

這樣的雨,會一連下幾天吧!

蘇清如是想著,心裡多少對著突襲的春雨有些惱意。

果然,到了第二日,雨依然淅淅瀝瀝。

廚房給蘇清準備的飯食再也沒有了魚腥,都不都是些益養脾胃的食物,蘇老太太又派人過了細細的問過了一邊,方過去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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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漠北草原上的青草已經慢慢返青了。

草原上的天空,就算是陰沉著,也會讓人感到遙不可及。

十幾頂白色的帳篷,落在青草上,就如天上的雲朵一般。

凌浩的身體靠在虎皮座椅上,聽著漢都探子的回報。

當然多數是關於一個人的。

一個一身橙色裙衫的蒙面女子坐在他的對面,緊張的看著他神情的變化。

當凌浩聽到蘇清騎馬摔傷了之後,身體一下從椅子的背上直了起來,神色凝重的問道:「嚴重嗎?」

來人如實道:「據大夫說,嚴重的不是摔傷,而是——」那人說到這裡抬眼看了坐在凌浩對面的女子一眼,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回報,猶豫了一下,只聽凌浩冷冷的問道:「嚴重的是什麼?」

那人假裝沒有看到那名女子投來的警告的眼神,繼續道:「蘇小姐好像中了什麼毒!」

凌浩「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吉達哥哥,我們離開漢都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橙衣女子也跟著站起身說道。

凌浩沒有說話,抬腳便往外走。

「吉達哥哥,那個漢人太子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回去了就只有送死!」橙衣女子疾聲道。

凌浩深深一閉眼道:「我只是出去走走!找海伯聊聊天。」

橙衣女子聽了之後頓時鬆了一口氣,任他出了帳篷。

在距離他的住處不遠的一個小帳篷里,一名老者正在坐在地上用長長的乾草編著東西,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一歪頭側耳道:「是吉達嗎?」

凌浩走到他的身邊席地坐了,輕聲道:「是!」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吉達少主是有什麼煩心事嗎?跟海日古說說。雖然海日古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心裡卻亮堂的很。」自稱海日古的老者說著手下不停,依然不停的編著。不多時,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個像碗一樣的小器皿。

凌浩拿在手裡。問道:「這是你喜歡的那名女子教你的嗎?」

海日古聽了此話,臉上羞赧的一笑道:「她怎麼會弄這些,我是跟她手底下的人學的,因為她經常用,所以我便學了。」

凌浩聽了之後,一失神,問道:「海伯還能想起她的樣子嗎?」

海日古聽了此言。剛想開始編下一個的雙手,不由得停住了,「她的樣子永遠都印在了我的心裡,至死不會忘記。」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問道:「吉達少主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凌浩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坐在他的身邊。

「能跟自己喜歡的人馳騁在碧草藍天之間,是我年輕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只可惜——」他深吸一口氣道:「漢人有句話:人不風流枉少年,吉達少主是我們草原上最英俊勇猛的男子。應該有一個如天上的明月一般的女子相伴一生才算沒有白活。」

凌浩似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的笑意。

「吉達笑了,是被海日古說中了心事嗎?」海日古說完仰天哈哈一笑,「看來我們的吉達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凌浩從海日古的帳篷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氣依然陰沉著。可能馬上就要有春雨襲來吧。

不過他的心裡因為已經有了決定,所以反而輕鬆了。

他看了看天色,按照漢人的計算方法現在是辰時過半。

他進到自己的帳篷拿了一袋水,便跨上了馬,朝著漢朝的方向飛奔而去。

蘇清胳膊上的擦傷昨日擦了盧方留下的葯之後,今天便已經結痂了。只是傷口依然有些痛癢。

從前日蘇清出事,蘇老太太便時時派人過來詢問情況。

崔氏也礙於情面,過來了一趟,只是蘇老太太囑咐了家裡的人,這些天蘇清需要好好休養,都不必去打擾,所以其他人也都樂的不去湊熱鬧。

入了春之後,謝姨娘的身體也是時常的出現小恙,好在看過大夫之後,便無礙了。

只是這一次謝姨娘心裡十分擔心蘇清,這日晚間終於忍不住,帶著宋嬤嬤偷偷跑來了幽香園。

見蘇清的傷勢確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放心的離開。

謝姨娘走了之後,紅蓮便進來給蘇清鋪床溫被。

蘇清披著外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烏藍的天空,心裡嘆道:「又是一個沒有月色的夜晚。」

「小娘子,早點休息吧!身上還有傷呢!」紅蓮輕聲勸道。

蘇清默默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移步,只道:「你忙了一天了,也去休息吧!」

紅蓮答應了一聲,又復道:「今天是梅紅值夜,小娘子有什麼事只管喊她。」

「知道了!」

紅蓮出了蘇清的房間。

蘇清自己默默的將燭火熄了,卻沒有上床,依然獃獃站在窗口。

直到外面響起了梅紅的輕鼾聲,她才轉身移步,輕嘆一聲,朝床邊走去。

「為什麼嘆氣?」熟悉的聲音伴著輕輕的開門聲傳入了蘇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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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審稿,做了微調,不妨礙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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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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