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七章 疏忽大意
聽見林寒再次口出「狗屁仙子」四個字，馬永貞的臉皮又緊緊的抽搐了兩下，卻並未發作，亦不解釋。
「林大哥，管他誰交代的呢，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吧。」霍靜茹來到林寒耳邊輕聲說道。
發生了之前的一幕幕，她已經意識到，哪怕強如自己的林大哥，也未必就能掌控全局。
林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行，你先去把凌前輩扶進車裡，我隨後就來。」
話落徑直來到路前面那塊巨石旁，熾熱真勁瘋狂運轉，緊跟著就是兩掌猛的拍出。
嘭！
排山倒海的力道傳來，深陷入泥土裡的巨石頓時化作一隻大號氫氣球，一下從土裡飛起，朝著身後濃密樹林落去，不知毀掉多少林木樹枝。
攔路阻被清除，但地面還有一個巨大的凹坑，林寒又在旁邊相繼揮出一陣掌風，帶起四周圍的泥土飛馳過來，完全把凹坑填滿后，這才拍了拍手，給自己點燃一根煙。
「行了，靜茹你會開車吧？現在就帶凌前輩趕快走。」
「哦，好，嗯？林大哥你怎麼還不上車？」
林寒突然莞爾一笑，「靜茹，你和凌前輩自己走吧，我還有些事情，必須留下來。」
「什麼？林大哥你不走？」霍靜茹一聽著急了，死死拽住林寒的胳膊不願鬆手，「林大哥不走，我也不走，我早已經說過，這輩子都跟著你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凌東海這時也明白了林寒早前說送自己走究竟是什麼意思，「林兄弟，如果你還把我當老哥哥的話，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剛才的形勢你也已經看見了，連馬永貞這等大高手大前輩都被妖女請來當守門了，還不知道他們背地裡藏得有多少高手呢，你雖然身手不錯，不過……」
林寒笑道：「這點我當然也想過，不過我真的有急事必須留下，凌老哥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
說著又轉頭看向霍靜茹，「靜茹，聽話，跟凌前輩一起走，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霍靜茹倔強道：「我不。」
林寒無奈，只得朝凌東海道：「凌老哥，拜託了，等靜茹跟你一起出去后，找個鬧市區把她放下就好，我這邊也會通知她的爺爺來領人……」
話沒說完，突然反手一掌拍在霍靜茹的脖子上，看著霍靜茹帶著恨意緩緩閉上眼睛，林寒只有無奈嘆息。
他不是沒有感情的木頭人，對於霍靜茹這段時間的表現，又哪裡感受不出來？
可感受到了又能如何？他能接受嗎？不說靜茹是老霍孫女這層關係，單單是自己內心，也一直把她當作一個小妹妹來看待。
既然無法給予對方任何承諾，還不如在感情最開始的萌芽階段，就徹底給斬斷，??斷，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會很殘忍，但林寒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的。
實際上不僅是她，就是燕京城的紅珠，洛冰，乃自已經和自己有過一夜風流的莎莎，林寒那老僧禪定的心湖，同樣沒有太大的波瀾。
一個很不願意承認的現實，甚至很多時候他都刻意迴避不去想——從開始到現在，哪怕是末世過後許多年，一直佔據心中最重要地位的，只有那一抹動人的倩影。
秦清！
你現在還好嗎？
……
送走凌東海和霍靜茹二人後，林寒沒有在原地久留，而是徑直回了天下第一酒店。
剛才和馬永貞一戰，看似吐了幾口血，實際上傷得並不太重，回到房裡稍微一調息后，很快就恢復如初。
就在他療好傷，準備出去叫點東西吃時，張天化和武霸熊兩人又聯袂登門而來。
「林少俠，你都知道了嗎？」
兩人一進屋，張天化就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林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笑著道：「都知道了，剛才凌老哥來過一趟，把事情都告訴我了。」
兩人似乎早知道這事，聞聽后也不奇怪，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后，還是由張天化道：「林少俠，現在大家都指望你了，你看這事咱們應該怎麼辦？」
林寒皺了皺眉，道：「蕭雄那邊怎麼說？」
「他還能怎麼說？這個老匹夫，簡直欺人太甚！」
武霸熊突然一巴掌拍桌子上，滿臉的憤恨，「老匹夫說了，一切照舊，有什麼事情，等聖門大會結束后再說。」
「那你們這麼多掌門老大，難道就沒有集體起來反抗？」
林寒有些奇怪，「據我所知，哪怕是真正的先天高手化自在，一次性想對付你們這麼多人也很困難吧？何況化自在現在還沒出來呢，就一個蕭雄，他憑什麼吃定大家了？」
張武二人相視一眼，又看著林寒道：「林少俠，你原來還不知道啊？如果僅僅只是蕭雄一個人，我們縱然單個不是對手，可宗門陷入生死存亡，斷不會受他威脅，關鍵是他手上有『聖火令』啊，咱們怎麼敢動？」
「聖火令？」
「怎麼？林少俠你莫非連聖火令都沒聽說過？」
兩人再次無語，接著由張天化道出了事情。
聽了張天化的解釋林寒才知道，原來，天神宮作為聖門第一大宗派，只是近幾十年來的事情。大約五十多年前，聖門中第一大派是一個叫做「化鼎宗」的門派，宗主向天笑雖然並不是先天境界，卻是公認的第一高手。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超級門派，擁有天下第一高手的存在，卻在瞬息間土崩瓦解，乃自整個宗門化為一片焦土。
關於化鼎門滅派破落的原因，外界眾說紛紜，有說是因為他們內鬥，分化出兩股勢力自相殘殺而亡。
又有人說他們得罪了某個真正的隱世高人，這個根本不存在的高人最後殺進化鼎宗，一夜而屠盡宗門近千口人命，最後還放了一把火，把整個宗門給化為一片焦土。
然而，在所有聖門上層，一些有實力的幫派中，卻知道事實遠非如此。
真正使得這個遠古第一大派消亡的原因，據說是在前一晚，有人持有一枚聖火令，命令該宗門把地方讓出來給當時還只是一個三流門派的天神宮。
昔日的聖門第一高手向天笑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別說這個勞什子聖火令壓根就沒聽說過，就算聽說了又怎麼樣？
他堂堂第一宗門豈會甘於別人威脅？
就這樣，悲劇發生了，不過一夜時間而已，不僅化鼎宗煙消雲散，連號稱第一高手的向天笑也不知所蹤，幾十年不見露面。
乃自今日，很多人已經遺忘了這個昔日霸主，更猜測他應該已經死了。
聽到這裡，林寒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化鼎宗他當然知道，而且他之所以習得火焰刀訣，全都是拜這個昔日第一高手所賜。
想想當時在白象島石洞里，從刀訣上看見向天笑自稱天下第一高手時，林寒心頭還有些鄙視，心說你丫要真是天下第一，就不會死得這麼窩囊了。
現在聽張天化一講，原來都是真的，姓向的原來真是天下第一，連同他所在的宗門，都是天下第一宗門。
「那聖火令真這麼叼？一夜就滅了一個超一流門派？究竟什麼來頭？」沉吟少許，林寒再次問道。
張天化抿了一口茶道：「沒有人知道聖火令的來歷，哪怕到今日，關於他的來歷也僅僅只是猜測。
不過大家唯一知道的是，凡是聖火令出現的地方，必將血流成河，生靈塗炭，如果不想成為因為聖火令而死的那個人，那就一切按照聖火令持有人的要求去做。」
林寒道：「這是不是有些誇張了？或者只是巧合？畢竟聖火令只出現過一次，誰敢保證化鼎宗滅門會不會有其他原因？」
「巧合？其他原因？」
張天化冷冷一笑，朝武霸熊看過去，「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或許武盟主更有發言權。」
「張老兒你不埋汰人會死啊？」
武霸熊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還是拉開話頭，「不瞞林少俠，你可知道我玄武盟為什麼不叫玄武門，或者玄武宗，偏偏要叫玄武盟？」
林寒搖頭，他哪裡知道這些？
武霸熊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渙散，似乎沉入了對往昔的回憶中。
「因為玄武盟，本來就是一個聯盟，是昔日江湖上赫赫威名的十八個黑榜高手，把自己手底下的勢力聯合到一起，而組成的聯盟。
遙想昔日聯盟剛成立之際，風頭一時無兩，幾欲蓋過了正逐漸冒頭的天神宮，而就在這個時候，神秘莫測的聖火令再一次降臨了。
從大到小，十八個老大全都接到了令牌，持令人告訴他們，為了聖門的安寧，希望他們十八人在一月內向外界宣布退隱江湖，從此不問世事，否則後果自負。
而那一年，離化鼎宗得到聖火令滅門，剛好二十年。昔日的事情早就被大夥忘得差不多了，十八個當家的更是桀驁之人，當時雖然緊張了幾天，後來見沒什麼事發生，也就置之不理。」
「結果一個月過後，你們玄武盟十八當家全都神秘消失，屍骨無存，對不對？而你們玄武盟，也因此而沒落，最終被人擠出上聖門派？」
林寒直接接過話頭，把後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話題說道這裡就帶著幾分沉重，林寒掏出煙來點燃一根，又問道：「這次又是差不多二十年，聖火令再一次出現，那這次聖火令的命令是什麼？」
「命令很簡單，就是一切按照天神宮的指令形勢，任何人有不遵守，後果自負。」
「所以你們哪怕明明人數佔優勢，就因為這個狗屁令牌，偏偏按著不動？做起了順頭羊？」
「我們……」
張天化和武霸熊相視苦笑，臉皮都有些發燙，卻也只得沉默。
「聖火令，好大的名頭，凡是不聽命令的後果自負，我就不信邪了，剛才凌大哥不是被我送走了嗎？……不好！」
林寒突然神情劇變，飛快的從衣服里掏出手機，撥了凌東海的號碼。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隱居深山的武人，但並非什麼都不懂的原始人，像手機類似方便的現代科技聯絡工具，倒沒有人會抗拒。至少林寒就從蕭雄身上看見過一款時下最新的愛瘋7。
「嘟嘟嘟……」
電話接通，那頭一片忙音，根本就沒有人接聽。
林寒臉色越發難看，又再次撥了霍靜茹的手機，依舊是一片忙音，無任何人接聽。
「林少俠，怎麼回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兩人看林寒臉色很難看，都好奇的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