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第805章

她還是個學徒法士的時候,老師就告訴她要當一名優秀的法士先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感情。普羅德摩爾緊緊地抓住了手中的魔杖。

「我也不相信你會這麼做。」陳風余怒未消,他平時說話一點也不像原生蟲體那樣魯莽,這或許跟他被類人蟲撫養長大有關,「但是,看起來你手下的人並不像你這樣在意我們的聯盟。」

普羅德摩爾嚴厲地說:「陳風,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一艘商船,奧迦特號,遭到了海盜的襲擊。」

普羅德摩爾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們已經做出了不少努力,但是海盜依然很猖獗。「我們增派了巡航艦,但是——」

「巡航艦如果只是四處看看,那麼增加了也沒多少用處。奧迦特號看到你們的一艘巡航艦當時就在附近,而且離得相當近。但是他們竟然沒有出手幫助博利克船長和他的船員。博利克還吹了霧號,而你的手下卻理都不理。」

普羅德摩爾出奇地冷靜:「你說你們的船員看到了我們的巡航艦。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也看到了你們。」

陳風啞口無言。

普羅德摩爾接着說道:「類人蟲的視力不如原生蟲體。他們很可能把霧號當成讓他們讓路的信號了。」

「可是他們離奧迦特號那麼近,就算看不到,也該聽得到!我們的視力是比你們強,但是我們又不是在偷偷摸摸地打仗。我絕不相信,你的巡航艦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

「陳風——」

原生蟲體轉過身,對着空氣揮了一拳。「我以為你們跟別人不一樣!我以為你們的人會把我們當自己人看待!我早該想到,一旦要類人蟲為了幫助原生蟲體,舉起武器對準他們的同胞。他們就會棄我們於不顧。」

普羅德摩爾有些控制不住了:「你怎麼能這麼說?既然我們談到了這件事,那麼你總該讓我有置疑的權利吧?」

「事實是——」

「什麼是事實?除了博利克和他的船員,你還問過其他人了嗎?」

陳風沉默回答了普羅德摩爾的問題。

「我會去查清楚的。奧迦特號是在哪兒出的事?」

「離荊棘城一里格(1里格:相當於1.5海里),約一小時航程。」

普羅德摩爾點點頭:「我會派人去調查的。那一帶的巡航艦是歸北哨堡派的。」

陳風繃緊了神經。

「什麼?」

原生蟲體轉身看着普羅德摩爾:「對我來說。要強行奪回北哨堡將面臨很大的壓力。」

「對我來說。守住北哨堡所面對的壓力也不小。」

他們逼視對方。普羅德摩爾在陳風的黑眼睛裏又看到了某種異樣的東西:不是憤怒,而是困惑。

「怎麼搞的?」陳風平靜地問到。那種好戰的情緒彷彿從他的體內被抽走了,「我們怎麼會為了這麼件蠢事爭來爭去?」

普羅德摩爾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是領導者,陳風。」

「領導者就得讓自己的人民捲入血腥的戰爭嗎?」

「戰爭時期是這樣,」普羅德摩爾說。「和平時期就不一樣了。戰爭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我們不僅要打仗,還得料理日常事務。但是等戰爭結束,就只剩下日常事務了。」她走到老朋友身邊,把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胳膊上:「我會查明真相的。如果我的士兵果真沒有按協議履行職責,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嚴懲不貸。」

陳風點點頭:「謝謝你,普羅德摩爾。我為剛才的魯莽向你道歉,我的人民遭受的苦難太多了。我也嘗過這種滋味。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們再受任何不公平待遇。」

「我也不希望,」普羅德摩爾靜靜地說道,「或許——」她猶豫了。

「什麼?」

「或許我們應該簽署一份正式協議。你是對的——我們能做到互相信任,但並不代表所有的類人蟲體和原生蟲體都能做到這一點。如果我們不在了。事情就更難說了。」

陳風點了點頭:「有時候很難讓原生蟲體記住……他們已經不再是類人蟲的奴隸,所以哪怕在和平時期,他們也總是想着反抗,有時候連我都被他們的熱情感染了。畢竟我也曾被一個惡魔蟲體軍團一樣邪惡的類人蟲奴役過。我老是把事情往壞處想,他們也是這樣。我想還是按照你說的辦。」

「不過我們得先解決眼前的危機,」普羅德摩爾朝陳風微微一笑,「然後才能騰出手來簽署協議。」

「好的。」陳風擺了擺腦袋,咯咯地笑了起來。

「怎麼了?」

「雖然你跟她長得一點兒也不像,但是——每當看到你笑,哪怕只有一瞬間,我總是會想起特瑞。」

普羅德摩爾聽說過這個女孩——她的全名是特蕾莎,人們常叫她特瑞。她是埃德拉一位家眷的女兒。為了幫助陳風出逃,她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原生蟲體向來用歌謠記錄歷史:洛卡蒙用來記錄家族史,洛克特拉用來記錄戰爭,而洛克韋德諾德則用來記錄英雄的一生。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上只有一個類人蟲擁有一首自己的洛克韋德諾德,那就是特瑞。

普羅德摩爾微微低着頭說道:「很榮幸你把我和她聯繫在一起,我打算派洛雷娜上校到北哨堡調查此事。有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的。」

陳風搖了搖頭:「又是一個女人,類人蟲的做法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普羅德摩爾的語氣變得冷冰冰的,她握緊魔杖:「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你們的世界裏,男人和女人不平等是嗎?」

「當然不是。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為。」陳風不等普羅德摩爾開口就馬上說道,「他們生來就不平等——就像昆蟲和花朵的差別一樣大。男人和女人的存在意義完全不同。」

普羅德摩爾很高興陳風這麼說。

這樣她就可以把老師說過的話再說一遍。那時,她還是個懵懂的女孩子,一心只想當個**士的弟子。可是老師對她說:「如果女人的天性適合當法士的話,那麼狗也可以唱詠嘆調了。」

像那時候一樣,普羅德摩爾說道:「正因為我們可以改變自己的天性,所以我們才是人而不是動物,別忘了,有些人甚至認為原生蟲體天生就是奴隸。」

普羅德摩爾搖搖頭。「當然,有很多人跟你的看法一樣,這就是為什麼女人要想獲得和男人一樣的地位必須付出加倍的努力——這也是我為什麼如此信任洛雷娜,因為她懂得這個道理。」

陳風聽到這句話把脖子往後一仰,開心地笑了:「你真是個可愛的女人普羅德摩爾。你讓我明白自己對類人蟲的了解還是非常不夠,儘管我是被類人蟲養大的。」

「你的這些想法就是把你養大的那些人造成的。」

陳風點點頭:「有道理。等你的女上校調查完,我們再談談。」他走到飛船的繩梯旁。

「陳風。」他轉過頭看看普羅德摩爾,她遞給他一個鼓勵的表情,「我們不能讓聯盟失敗。」

他又點點頭:「好的,不會的。」說完他就爬上繩梯。

普羅德摩爾獨自念起了咒語,這是只有法士才懂的語言。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山岡,飛船,陳風還有剃刀嶺都圍着她旋轉了起來,她的胃彷彿要從鼻子裏被吸走了。周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轉眼間,合併成她最熟悉的房間——議事廳。議事廳位於拉摩最高建築——一座大城堡的內部。

這裏是普羅德摩爾處理國事的地方。在這間小小的房子裏只擺着一張桌子,上面堆滿了捲軸。相比起來,普羅德摩爾不怎麼喜歡去王位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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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神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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