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晉江獨家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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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阿劫出世后,關於上一世的記憶,滕輝月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他只記得自己有過上一世,以及他曾經利用那些記憶,順勢而為過一些事。

可是生下阿劫之後,滕輝月再試圖去回想,腦里只剩下空白一片。他曾經覺得惶恐,但幸好,因為那些記憶的若隱若現,他一直沒有把這件事看得太重,而是勇敢地面對所有改變,並為之付出努力。

齊明淵的事敗並非偶然。

滕輝月十多年的人生里,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明帝。對明帝的保護,滕輝月是最上心的。

明明很弱小,卻依然毫不猶豫擋在他面前。明帝對滕輝月的執著,從來都是動容和縱容。即使年紀小小的滕輝月已經大膽地提出,希望明帝可以派人無時無刻監視皇子們的一舉一動,明帝也不以為忤。

在自高無上的皇權面前,皇室父子相殘,兄弟相殘的例子比比皆是。以明帝強大的掌控欲,自然不可能放縱皇子們在他仍在位時有逾越的舉動。

在皇子身邊明著暗著放人,明帝早已經在做了。只是,這種事都是約定俗成的,是一種默契,無論是明帝還是皇子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會保持沉默。

滕輝月敢宣之於口,卻是願意為明帝背負這一件會傷及明帝與皇子間的父子之情的事。日後登基的皇子若是知道滕輝月曾有此作為,恐怕會記恨在心。他不敢怪責作為父皇的明帝,但可能遷怒挑明一切的滕輝月。

滕輝月自幼聰明,性子又被養得驕縱高傲,如果不是因為有上一世的記憶,總朦朧感覺到皇子中有人有不軌之心,保護明帝心切,怎麼可能淌這潭渾水?

而且他想重點盯防的對象是二皇子齊明淵和四皇子齊明炎。即使這一世齊明炎和他的關係大大緩和,滕輝月對他的防備之心始終沒有放下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滕輝月還是希望明帝全部皇子都防一防。

滕輝月雖是公主之子,雍主之尊,但本身沒有過硬的實力,可以對皇子們下手。他也不想引起明帝的懷疑和不滿,乾脆只是向明帝打滾賣萌地「三申五令」,讓他把對皇子們一般監視的級別提高到重點盯防級別。

只要明帝肯上心,一定不會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得逞。滕輝月如此相信著。

隨著滕輝月年紀的增長,明帝對他的縱容與日俱增,千依百順的程度令感情淡漠的心腹蘇順也看得眼皮直跳。

那種為了小雍主能玩壞江山的心態,已然露出冰山一角。

皇子們年紀小的時候,一切尚算平靜。但隨著一些朝臣開始站隊鑽營,皇子們長大了,心思變多,野心變大,一些蛛絲馬跡,開始出現在明帝的案頭。

明帝積威甚重,皇子們的小動作大多是一些小打小鬧,也是他們必須經受的歷練。這些暗鬥在明帝可以容忍的範圍內,因此,明帝僅是冷眼旁觀,偶爾敲打一番。

而滕輝月,則由明帝手把手教導,如何分析處理皇子們之間的鬥爭。

先動的是齊明淵,不是滕輝月一直以為的齊明炎,確實令滕輝月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四個皇表兄弟中,與他糾葛最深的是齊明曜和齊明炎。無論這兩兄弟對外人如何,對滕輝月,卻從來都是好的,不管這種好到底是不是滕輝月真正想要的,那份喜歡卻是真摯而厚重。滕輝月並不想有一日要為了明帝親手剷除他們。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們可以一直好好的。

若齊明淵一意孤行,沒有懸崖立馬,那就把齊明淵引起的動亂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對朝堂進行一番清洗,以儆效尤,是本來就定下來的計劃。

但無論明帝還是滕輝月,都以為那是至少十年或者二十年以後的事。直到兩人感情生變,滕輝月嫁給齊明曜,生下阿劫,後來阿劫差點被害,齊明曜登基在即,滕輝月才終於想起這一個隱患,立刻悚然而驚,出了一身冷汗。

接受明帝交給他的暗勢力,滕輝月再看情報,立刻明白齊明淵的密謀已經迫在眉睫。

按明帝原本的意思,齊明淵的事,也是對齊明曜的一次考驗。未到最後一刻,滕輝月最好不要插手。明帝事前已經做好布置,可以安置好滕輝月,令他無須面對腥風血雨。而如果齊明曜無力抗衡齊明淵,為了保證滕輝月日後的生活,齊明淵身邊自有棋子,可以在頃刻間反敗為勝。

可是滕輝月不是普通的溫室小花,他一年多來積聚在心腔里的種種情緒,亟待發泄!

那些計算他,利用他,傷害他心愛之人的人,他通通不會放過!

所有忘了元徵雍主威名的人,都得為此付出代價!

文帝一生都不會忘記,在他被親兄弟逼宮的時候,滕輝月一身華服染血,手持長鞭,神色凜冽地一步一步踏入金鑾殿,張揚清艷,像一隻傲然降臨人間的鳳凰。

這是他最心愛的人!

文帝為此感得驕傲。甚至因為在這場動亂中獲利頗豐,文帝連向滕輝月質問某些疑點,比如,明帝的聖旨從何而來——他很清楚明帝不可能出現在宮裡,這些心思也放下不提。文帝固執地相信他的皇后不會害他。

「阿樾,你來了。」文帝看到滕輝月,迎上去要扶。

滕輝月不著痕迹一讓,向文帝一禮:「參見皇上。」

文帝感覺到滕輝月的疏遠,立刻想到登基當晚,向他坦白過的關於明帝的事,鳳目里閃過一道微光,心情複雜。

知道明帝可能還活著,滕輝月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任他親近。

文帝想到明帝曾經說過的:若你想阿樾變成你的,唯有讓朕徹底駕崩……

果然一語中的。哪怕只有一分希望,滕輝月渴望的人,始終都是明帝,而不是他。

文帝無法昧著良心弒父,對滕輝月的試探又失敗。如今這個結果,他其實早有心理準備。

只是這段時間忙於善後齊明淵謀反之事,被滕輝月毫不猶豫的維護感動得忘乎所以。此時醒悟過來,當真痛楚萬分。

「皇后……平身。」文帝壓抑情緒,聲音沙啞。

自小一起長大,滕輝月如何聽不出文帝聲音里的失意,心裡微微一顫,半垂著眼,沒有看他:「謝皇上。」

「皇后坐吧。」文帝道,不再靠近他,返回御座。

陶福擔憂地小心看了一眼文帝,又看了一眼滕輝月,不明白原本好好的一對夫妻又在鬧什麼彆扭。不過他不敢多言,畢恭畢敬為文帝的心尖兒皇后奉上他愛喝的茶。

文帝喜歡滕皇后的一切,連喝茶的口味,都隨了皇后的。這一點從端承王府到皇宮,都不曾變過。

文帝讓陶福出去,然後問滕輝月:「皇后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安國公府是滕輝月的娘家。安國公府涉及謀反,又以滕輝月的救駕之功將功抵過,並沒有多大損失。但與明帝時的如日中天,確實不可一概而論。文帝對滕輝月心懷愧疚。如果他開口為安國公府說項,文帝無論如何也會補償一二。

滕輝月根本沒有這個心思。他對政事興趣不大。文帝對他心懷愧疚,他對文帝亦是心虛。這次齊明淵的事,雖然結局是好的,但整個過程,滕輝月瞞著文帝的可不是一丁半點。明帝交給他的暗部是他保命的法寶,他可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文帝沒有對他興師問罪,滕輝月也裝傻,當沒有這回事兒。至於安國公府和汝南王府的境況,汝南王府不提也罷,滕輝月不熟,而且一個王府能養出三個逆謀,滕輝月對汝南王齊澈這個舅公當真無話可說。安國公府因他為皇后已經顯赫到極致,再進一步就是謀朝篡位了。韜光養晦,低調行事才是正道。只要他這個皇后一日還在,安國公府的榮耀就不會丟失。

因此,滕輝月對文帝對安國公府和汝南王府的處置,沒有半點意見。

滕輝月想和文帝談的是另一件事。

「皇上,本宮聽說,逆謀者凌氏,已經畏罪自盡。」

文帝頷首:「不錯。她在誠策郡王府的佛堂里服毒自盡。」凌氏是毒害明帝的真兇,可能還和高帝的壯年崩逝有關,可謂齊氏一族的罪人。她死了,事情卻沒完。所有與她有關的涉事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滕輝月的桃花眼裡閃過一抹恨意。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他和明帝何至於此?他實在嫌她死得太便宜!

「皇后想報復凌氏?」

「人已經死了,本宮就是鞭屍,又能發泄多少怒氣?」滕輝月冷冷道。深吸一口氣后,他肅容問:「皇上以為,凌氏其人如何?」

文帝一愣,略一思索:「心狠手辣,城府深沉,若任她妄為,對我朝不利。」

後宮的刀光劍影,令文帝從來不會小看女人和文子的破壞力。他對凌氏的評價很中肯,並沒有因為凌氏犯下的罪行而故意貶低她。

能歷經三朝不倒,把幾任帝王玩弄於鼓掌間,連英明如明帝都著了道,又借齊明淵之手引起內亂……有這麼一個深恨齊氏皇室的婦人在,即使是文帝也感到不寒而慄,對她極為忌憚。若不是在明帝的手段下,一步一步露了形跡,單憑文帝恐怕也揪不出她來。

「皇上,本宮認為,凌氏此人,當得了『算無遺策』這四個字。」滕輝月道,「這次凌氏伏誅,固然有吾等之功。但皇上不覺得,太順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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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長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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