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流年靜若水2

光陰似箭,流年靜若水2

下了飛機,四大五粗英俊的男助理拉着行李走在前面,嬌小的安依倩走在中間,耳朵塞上耳塞,聽着安靜的中國風,擺弄着手機里的棋盤,她後面提着一個大背包的女性黑人歐巴桑,不失婦人最美的韻味。

安依倩三人出了飛機大廳,一個幹練的女人迎上她,見她手裏沒有行李,只是眼眶有一層眼袋,精神卻很好,女人笑得露出八顆牙齒向前道,「安小姐,我電百茜,董事長讓我來接你。」

安依倩止步,從手機里抬起頭,嫣然一笑很是平易近人,「電小姐,勞煩您了。」她把耳塞手機收起,和幹練的女人並排而走。

「安小姐你客氣了,這是小電的工作,安小姐叫我小電就可以了。車子在前面,那一輛寶藍色的跑車。」電百茜自來熟,落落大方道。

「小電叫我依倩,我的倩和你的茜字不同,音字是一樣的,哈!」安依倩笑得月牙的眼睛彎彎,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暖人心扉的柔光。

電百茜雖然自來熟,她來之前以為董事長的女兒和董事長一樣是個嚴肅嚴謹的女人,何況人家醫術享譽海外,架子一定大、不苟言笑。所以她的禮節很到位,現在一接觸安依倩,發現她平易近人還開懷笑,她電百茜的眼睛也分外輕鬆晶亮的笑着,聳了聳肩,「依倩,你是先去富豪酒店用完餐回家,還是先回家?」

「回家,轉了五個國家,身體是鐵也要歇息。」安依倩嘴角一翹,天真無邪道。

電百茜給安依倩打開車門,安依倩把自己塞入跑車後座,閉眼養神,「謝啦!」

「不客氣!」

男助理和歐巴桑把行李背包放入車后箱,電百茜發動車子,打電話,她溫和的聲音隨着微風吹入安依倩的耳朵,「是安家嗎?麗嫂,我是庄董事長的助理···,嗯是是,我接到安小姐,現在安小姐在車上,安小姐回家,她還未吃東西,麗嫂你準備一下,嗯,拜拜!」

男助理和歐巴桑上了車,電百茜開動了跑車,安依倩挪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找到一個更舒適的坐姿,閉目養神。

電百茜車子開的很穩,車速一點都不慢,安依倩往常從機場到家要四十分鐘,三十分鐘不到,電百茜幫她打開了車門,在輕輕的叫醒她,「依倩,依倩,到了。」

安依倩睜開眼睛,一陣迷糊,嗅着一年四季在家裏都聞得到的桂花香,到家了嗎?這麼快?

見安依倩睡眼朦朧、意識不強,或許她很累吧?電百茜不想打擾她,停頓了一下,才伸手輕輕推了一下安依倩的手臂,「安小姐,依倩,到了。」

安依倩被推了一下,神情清醒,盈盈一笑下了車,「到家了,這麼快,小電辛苦您了。」

「依倩,小電不辛苦,小電回公司了。」

「小電路上小心,開慢一點,拜拜!」安依倩貼心道。

「謝謝依倩的關心,拜拜!」

安依倩目送電百茜開着車子離開宅子,她站在陽光下,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漸漸暈開一層粉色,讓她本來就白皙的好肌膚,更為粉嫩有血色。

歐巴桑撐來一把雪紡邊米色的傘,「安醫生,曬多了太陽不好。」

「心姨,你和麟大哥跟我飛了五個國家,吃完東西好好歇息三天。」安依倩拿過歐巴桑手裏的傘,大方的給她放了三天的假。

安依倩走在三米多高的人工盤栽桂花林了,伸出蔥白圓潤的手指觸摸小巧玲瓏卻芳香四溢的桂花,輕輕把它們採摘,採摘了一小籃子,才心滿意足離開。

她剛推開房門,第六感有危險撲面而來,她驚險避開,籃子裏的桂花灑了一地,讓屋裏本來的桂花香更加濃郁,讓人一下子呼吸不順暢。

「咳!依倩你個醫獃子,躲的挺快的,你怎麼又摘桂花了,媽媽回來又得鬧心了。」安娉婷收起八十度高抬的腳,攏了攏身上的睡袍,蹬著十二分高的高跟鞋,倒在寬厚的沙發上,收起對依倩來勢洶洶的態度,慵懶的像只貓咪,趴在海綿寶寶身上。

「二姐,媽看到我們有事沒事都鬧心。」安依倩把空了的籃子擱在方桌上,一個婦人利落收拾撒了一地的桂花,急急道:「依倩回來了,飯,麗嫂做好了。」

「嫿姨,我知道了,心姨和麟大哥回去了沒有?」

「他們回去了,依倩,這些桂花是釀酒,還是做糕點?」

「嫿姨,一會我來做糕點,媽媽今天出差去韓國了?」

安娉婷修長的雙腿搭在安依倩大腿上,一派悠閑,典型的女二流子,「一大早去的,要不我在家裏能這麼囂張嗎?好像這些健身房離開老娘就運轉不了,老娘一手辦起的公司,請那些人都是吃白飯的嗎?」她老媽恨不得她天天在健身房公司里累死累活,好像只有那樣才能維護每一家健身房運轉,就好像妹妹天天在每個國家飛來飛起,醫術才能有所見識突破,她的女兒們有那麼差勁嗎?從小到大沒給她老人家丟臉,現在怎麼說都是成功人士一枚。

「爸爸也去了嗎?」這日頭都高照了,姐姐還穿着睡袍在大廳,不去公司,那爸爸媽媽一定不在家,不在北京了,真的去韓國了。

「爸爸妻奴一個,前段時間律師所的事情都交付給桐堂姐。媽媽疑心這麼重,怎麼會放心英俊貌美的爸爸一個人在國內一星期,所以倆···。哥哥!」女人流里流氣道,眼角的餘光看向門口,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軍裝進入了大廳,正捏著嚴峻的眉頭看着她,她的身子一下子拔涼拔涼,立刻坐直整理儀容儀錶,一副淑女風範,笑得一臉討好的眼睛彎成月牙,人畜無害。

安晴朗跨步坐在兩個妹妹對面的沙發上,身上一陣泥土的芬芳沖淡了大廳里濃郁的桂花香。

「大哥,你今天休息?」安依倩微微一笑,很公式化,安娉婷一旁嘻嘻笑着。

「小妹剛回來,怎麼不休息,別學你二姐整天大大咧咧,爸爸媽媽不在,就不知太高地厚。」安晴朗的聲音厚重帶着磁性,若珠華圓潤的珍珠滑過人的手掌,讓人心癢,想要抓住他好聽的聲音。根本就不像教訓兩個妹妹的口氣,可是他確實在教訓兩個妹妹。

「大哥、二姐,我去睡覺了。」安依倩理好被安娉婷雙腿壓褶的衣服,蹬著十分的高跟鞋,寬大的喇叭褲帶着一陣清風,伴着她上了迴旋的樓梯。

「哥,能不能把你在部隊里的作風,不帶回家裏。」安娉婷笑嘻嘻道,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媽媽和哥哥。

「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不修邊幅,一頭短髮都打理的亂糟糟。」

安娉婷甩了幾下頭,用手梳理著短髮,「這不就好了!」

安晴朗對二妹安娉婷的不滿都放在眼裏,他把軍帽壓在方桌上,安娉婷屢屢看大哥回家的第一個動作,把軍帽壓在方桌上,她都咋舌不已,就大哥的這個動作,都像被精密儀器丈量,練習過千百遍,鐵骨錚錚不拖泥帶水,紀律!···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和他生活下去,他和媽媽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冷又臭,不解風情,什麼都條條框框。可憐的妹妹卻在這個家三十一年,要不是她上個月結束了七年的婚姻,閨蜜都有男人孩子,誰都顧不上她,她唯有再回娘家,面對大哥、媽媽的殘害。

「還不上去換衣服,把整個大廳弄得烏煙瘴氣的。」

過了一會兒,安娉婷一身連衣裙下了樓梯,嘴唇還打了一層淡淡的唇彩,安晴朗早就一身乾爽,著一身健身衣,拿着一份報紙在看,聽到下來的樓梯聲,他頭也不抬要求道:「我們現在去健身房。」

安娉婷兩三步到了安晴朗跟前,屁股一占沙發,立馬跳起,她要反抗,大聲吼著,「不去!」這個月未了,好不容易母老虎媽媽不在家,不用天天去公司,想悠閑一下都不行嗎?

安晴朗有神的鷹眼像拼出一道道寒冷的劍影,看着安娉婷,讓她不可違背,「你說什麼,不去,在家裏你幹什麼?」勤勞的小鳥有蟲子吃。

安娉婷伸直了脖頸,閉着眼睛,悶氣道,「不去,我要逛街。」

「現在星期一,誰沒有事情去逛街?」

「我。星期一世界就不能有閑人嗎?」安娉婷覺得她非要歇息,哪怕被大哥的眼神殺死,她都要喘一口氣了,好好給自己放一天假。

「健身房裏每天的事情多如牛毛,你決定去逛街?」安晴朗收起報紙,拿出在部隊里的壓迫力。

「我一天不去公司,公司倒閉了,這樣的公司不開下去,也罷!」安娉婷跺腳道,他以為她是他啊,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的身後卻是千千萬萬個家,根本就不同層次。

「二妹,現在就給我去公司!」安晴朗黝黑的臉上有怒意,神聖不可違背。

安依倩頭髮微濕,和嫿姨兩人合力提着一個行李箱下了樓梯,麗姨包着一個盒飯快步走來:「依倩,剛回來又外出?」

安依倩點點頭,「嗯。」看着大廳里大哥、二姐要大動干戈,她都見怪不怪了,二姐一年到頭都有幾次犯二,吃了熊心豹子膽,和大哥或許媽媽叫板,「大哥,二姐。」

「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外出,去那裏?你剛剛給了心姨、麟大哥三天的假期。」安娉婷不放心沒有脾氣的妹妹一個人出門,萬一被欺負了,怎麼辦?

「韓國,這次帶了幾件衣物,不重。」她又不是什麼弱女子。

「幾件?要你和嫿姨兩人提下來,不準去!」安娉婷一腳踩在方桌上,潑辣道。就算是機器,在五個國家轉了一大圈,都該歇一歇。

「機票已經定好了,這次的學術交流很重要。」安依倩接過麗姨手中的飯盒,拉着行李出了大廳,電百茜開的跑車已經進了宅子。

「看看你的腳,放在那裏了!」安晴朗呵斥着安娉婷,恨其不成『鋼』,安家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就有安娉婷這個潑辣粗俗的女兒,視禮儀若浮雲。

「依倩,有沒有聽進你二姐的話?你不準去!你不是機器。」安娉婷攔著安依倩打開車門的手。

「二姐,趕不上飛機了。」她習慣在天空飛來飛起,眼睛一睜一閉,不在乎身在那個國度呼吸,眼睛睜開看到的人們是什麼膚色?入口的食物是什麼味道?她活着只對一件事情感興趣,——與醫學相關。

「難道你就不累嗎?」安娉婷抓着安依倩的肩膀質問著,她好心疼妹妹,她從來都想要保護她,可是她從來都拒絕。

「每天都這樣,就當是坐車,從城市的一個角落到另外的角落。說不定凌晨、或許明天太陽升起,我就在自家門口。」

「醫獃子,你就不能有另外的表情嗎?為什麼你自己都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媽媽叫你往東你就往東。布娃娃一個!」

「我不是。」安依倩毅然決然拉開車門,她很喜歡做醫生,有關醫生的一切都義無反顧,她坐入車子,不關心這個宅子的一切,閉眼養神。

電百茜靜靜開着跑車出了宅子。

「為什麼要犧牲我?你們打算那一天犧牲小妹!」安娉婷看着遠去的跑車,撕心裂肺對安晴朗大叫。

「從來都沒有人要你犧牲過,也沒有人要犧牲小妹,我是她哥哥,我愛她不比你愛她的少。」

「我那七年的婚姻是什麼,知不知道,我滿身傷痕。現在連看一下兒子都要那個男人答應。」

「這是你的選擇。」

「我是開始了,可是這不是我要的結果,他從來都不愛我,我不是傻瓜,非要死死抱着一個軀體,這一切原來不過是一個局。」

「你當時那麼愛他,什麼都以他為首,媽媽這麼做是為了你好,讓你美夢成真。婚姻是要用心經營,你自己經營不好,卻來怪媽媽。」

「我經營不好婚姻?一個開始就不愛我的男人,然後有了一份合謀的目的,這一份合謀下的婚姻,大哥告訴我怎麼去經營?」

「媽媽不會害你,她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小妹喜歡當醫生,媽媽只不過給她更多的學習機會。」

「夠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妹妹怎麼會被迫從醫學,她從來喜歡的都是畫畫,說來我們這一家子,就你過的最舒心,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安晴朗刷的一下子臉色慘白,被安娉婷踩到了痛腳處,要不是一個意外,他怎麼會有自己選擇的個人意願——當一個軍人,可是他也失去了愛一個女人的資格,三十有五未成家。他背過身,聲音不再強硬,「你現在過得不也是你要的生活嗎?」

「我要的生活?我的公司和媽媽的貿業公司,所有的商業模式都是一模一樣,我不喜歡她對我的人生,從出生到現在都指手畫腳。大哥,你知道嗎?你的妹妹需要什麼?而我要的不過開一個健身房,當一個米蟲,到處旅行,而不是被困在一個方框裏,每天孜孜不倦的辦公。」

「不要天真了,你要的這些東西都不切實際,一個年輕人這樣混吃等死,你對得起什麼?」

「我不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只要對得起我自己,怎麼活得舒坦,我就怎麼過!」

「安娉婷,你真是讓大哥失望。」

「我早就讓你們母子失望透了!」

···

「我不知道妹妹是不是真的如表面一樣,喜歡醫學?但,你們誰都休想打小妹的主意,我不會讓她走我走過的路。」

安家的家宅,兩兄妹爭執不休,安依倩登上了飛機,電百茜帶着安依倩給她的飯盒,開着寶藍色的跑車沿途回安家大宅。

安依倩安靜的在飛機上補眠,如僧入定,睜開眼睛就到了另一個國度——韓國,陌生的地方對她來說家常便飯,只是男助理會韓語,她不會韓語,慶幸的是,多多少少會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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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梨花在:滋味百般深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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