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離開

早上的陽光調皮的撥弄了人們的神經,留下一張紙條給凌飛和露露。一個人去車站買了票,坐在候車大廳里,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我最好的朋友們,我走了,我和洛陽分手了,原因不要問了。之所以選擇離開,是我自己的懦弱,我沒有勇氣在這個充滿硝煙的戰場繼續匍匐前行了。最近的一段時間我經歷了人生所有的低谷,我承認我認輸了,超強的壓力和煩惱讓我不得不認輸。我也很捨不得你們,但是……之所以沒讓你們送我,是不想看到我們分別的場面,也不用找我,我會去一個讓自己放鬆的地方。等我想你們了我就回來看你們,凌飛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永遠忘不掉,但是我看到你現在很幸福我很開心,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不要在那麼拚命的工作了,注意休息。露露,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的苦,也知道你現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不要勉強讓自己快樂一點。我希望下次回來能看到之前那個無憂無慮的黃毛丫頭。好了,不說了,我愛你們」

車站的人很多,每天都有人在這個城市來來去去,在迷茫中找尋自我,在理想中探尋出路。廣播站不帶情感的通知我的車要開了,上車找到自己的靠窗的座位。回頭看了一眼,我終於帶著我的悲傷離開這個傷心之地了,有些許的不舍,畢竟從15歲就來到這個城市,到現在已經10年了。這裡記錄了我的成長,記錄了我的點點滴滴。再見吧北京,再見吧凌飛露露,再見吧洛陽,再見吧韓明哲,再見吧我生活中出現過的人,再見吧10年。

沒有心情看窗外的景色,把手機關機,靠在座位上做了一個夢,夢中我15歲時的那張臉又出現了,稚嫩但是純真。凌飛、露露和我在屬於自由的場地奔跑,累了我們就躺下來,開始憧憬自己未來男朋友的樣子。摩天輪上洛陽許下的承諾在耳邊揮之不散,你的諾言註定成為我這一生吟唱的曲調。我們彼此微笑,那一刻是幸福的。

夢醒,眼淚又流了出來,我以為我的眼淚都在知道真相的那天流近了,沒想到只是做了個夢心痛還是會流淚。這一切都只是曾經了。窗外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到哪了,只是肯定早就離開北京很遠很遠了,因為北京沒有現在窗外這樣星光璀璨的天空。

中途有人下車了,所以現在車上的人很少。一段旅途中,總有人會提前離開,終點是寂寞的。

車到站了,所有人全部下車。所有的東西都在洛陽家,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現在什麼行李都沒有,甚至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浙江烏鎮,江南六大古鎮之一,離開這裡也有10年了,10年來一次都沒有回來過。當我們在外面受了委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回老家,老家永遠是避風港。雖然我在這裡沒有親人了,但是也只有這裡算是根吧,就像人們說的落葉歸根。

晚上的烏鎮,沒有大城市那樣燈火通明,喧囂吵鬧。寧靜的夜晚,讓人覺得放鬆,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畢淑敏說過現在人們的生活都太快了,如果能慢下來能讓心靈放鬆,享受到更多的美好。

在手機上翻了一遍通訊錄,10年不回來了不知道該聯繫誰。通訊錄的最後幾個名字中有一個叫葉倩,葉倩是我發小。她的命運和我差不多,爸爸媽媽也在她很小的時候離婚了,她姥姥家在我奶奶家隔壁,我們總在一起玩,是我童年唯一的朋友。2年前葉倩給我打電話說她要結婚了,男方是當地的一個醫生,人很老實。

現在看來我也只能打給她。撥通葉倩的手機。

「喂,愛子,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葉倩,我回烏鎮了,剛下車」

「是嗎?自從你走後就一直沒回來過」停頓了片刻葉倩明白了我的苦衷

「你剛下車是吧,那我去接你」

葉倩知道我在這一個親人都沒有,肯定沒地住。

「不好意思啊葉倩,我剛回來就要麻煩你,但是我確實沒地去,也不認識什麼人」

「別這麼說,你能想起我我很高興,這麼多年了證明你還沒忘了我,你在那稍微等我一會吧,馬上就到」

過了一會兒葉倩打來電話「愛子,你在哪呢」

「我就在車站大廳這裡,你到了車站應該能看到我」

正說著,一個端莊穩重的女子從一輛白色的車上下來,瀑布一樣的長發,淡雅的連衣裙,眉眼間都是幸福的味道。

「你是愛子?」

「葉倩」

然後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

「這麼多年沒見了,變化太大了,都認不出你來了,想當初你離開的時候我們才15歲,一晃都10年了」葉倩感嘆。

「是啊,時間太快了,你都結婚了」

「趕緊上車吧,回家在好好聊」

「葉倩,謝謝你啊,肯收留我」

「說什麼傻話,你我就像親姐們,說這些就見外了,趕緊走吧」

跟著葉倩上了車,葉倩給我介紹「這個是我老公,王兵;這個是我好姐們,劉愛子」

「你好,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給你們添麻煩」看著葉倩的老公,還真是像他所說,是一個特別老實的人,反正從外表來看,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沒事,之前就聽倩倩提起過你,剛剛路上她還很激動的說你是她娘家唯一的親人」

我轉頭看著葉倩,眼中泛起淚花,握著葉倩的手,心中感概萬千。葉倩的家和車站很近,開車10多分鐘就到了。

「進來吧」

房子不大不小,但是布置的特別溫馨。映入眼帘的是一組歐式的天藍色沙發,沙發下面是深紫色的地毯,純白色的茶几上擺放著幾隻盛開的玫瑰。窗邊還有一串風鈴,偶有微風吹過發出脆耳的聲音。

「你就住這間吧」葉倩把我帶到客房「你坐了一天的車,肯定累了,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水晶吊燈發出耀眼的光,彷彿是在寒冷的冬日一抹陽光。拉開窗帘看著外面誘惑的夜色,昨天還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今天卻已經身在別處。想想還真是可笑,曾經我天真的以為自己就在北京紮根了呢,和洛陽天長地久、白頭偕老。想到這些慢慢的低下了頭。既然回來了,這裡就是我重生的起點,之前的過往都要統統忘記。

第二天一大早葉倩問我有沒有什麼打算,以後還走不走。我說暫時應該不走了吧,先在這邊找個工作吧。她說那就先好好放鬆幾天,我陪你到處轉轉。我問她不用工作嗎?她說她現在就是家庭主婦,一直在努力想懷上孩子。葉倩的人生如果再有一個孩子就算圓滿了吧,一個愛自己的老公,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和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

記憶中的烏鎮是旅遊勝地,我離開之前就有很多遊客來這裡旅遊,風景甚美。如今雖說有了些變化,但是那些古老帶有濃郁地方氣息的東西都還存在,比如當地人的質樸。

韓明哲打來電話「劉愛子,你又去哪了」

「我回老家了,對不起啊總監,我知道電台的工作我已經不適合了,因為我個人的原因給台里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我卻一走了之,實在是太不負責任」

「你的事我肯定會調查清楚,只要調查清楚了,你就可以繼續上班了」

「謝謝你,韓總監,你已經幫我夠多的了,不要在浪費時間了。」

「這不是浪費時間,我只是想幫你調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語氣很肯定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怎麼就知道那個女人說的不是真的呢?為什麼會相信我」

「因為我感覺你不是那種人」

「感覺?你應該不是一個憑感覺下定論的人吧」

「也許對別人不會,但是對你……」他沒有在說下去。後來說了些什麼我也忘記了,只是記得掛掉電話后,很難過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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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記憶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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