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相戀

荒唐的相戀

天氣變了,我說我走了,你說不送了!

張小嫻說過人在戀愛的時候,四肢也在戀愛。一旦失戀了,四肢也都癱瘓了,我現在就是這樣,全身無力。躺在那張冰冷的床上,看著上面的天花板,恍惚有一個兇悍的女巫,在鞭斥我的軟弱、揭露我的傷疤。

眼角流下一滴冰冷又寂寞的眼淚,閉上眼睛,一場黯然**的電影鋪滿我的夢中。

酒吧里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和我是一樣的吧。嘈雜的環境、濃烈的洋酒、迷失的人都可以讓我們暫時忘記自己的煩惱,忘記自己的寂寞,忘記自己所處的空間。

看著在追光燈下扭動的人們,在酒精的催化下把自己的寂寞、傷心、無助、孤獨都丟在這裡,這裡能解壓、放鬆,其實他只是一個可以封閉的場所,在這裡我們能暫時的將自己封閉起來,就是逃避的一種形式。

喝了一口酒,點燃一根煙,在角落裡大口大口的吸。「姐們,能借個火嗎?」雖然我看的出來他是用吼的方式在和我說話,但是音響太大了,我還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偶有一束光打過來,但是也看不清楚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只是看到他很高。他對我做了一個打火機的手勢,我從吧台上拿起來遞給他,「這裡有人嗎?我可以坐在這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你好我叫洛陽」「我叫劉愛子」

長時間沉默著,偶爾碰個杯。他用手指蘸了點酒,在吧台上畫了兩個小人在一起牽手。放下酒杯看著那兩個水做的小人,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很難過,可能我還不會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他看出來了我的悲傷,迅速把吧台上的小人用手擦掉。看著斑斑駁駁的痕迹,我抬起頭朝他拋出一個或者辛酸的笑容。「我們出去聊吧」他在我耳邊說。

10月份的北京到了晚上還是很冷的,出來后被一陣風吹得有點頭暈,雙手交叉用力抱著肩膀。「去哪?」他一直在我前面走,「你很冷嗎?」說著他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不用了」我用手擋住了他的衣服。「明明就很需要,為什麼一定要故作堅強」他用一種質問的口吻向我射來讓我無法逃脫的目光,「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繼續喝點吧」說完我還是走在我前面,我在後面一臉困惑的看著他的背影。

都已經晚上12點多了,可是人越來越多,那些在霓虹燈下濃妝艷抹的女人,就像是蔓延在黑色岩石上的曼陀羅,用一種孤獨的姿態在倔強的延伸。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讓每來這裡的人都像是中了毒。

「就是這」他回過頭,看得出來這裡他很熟。我抬頭看了一眼,門口沒有人,也沒有忽明忽暗的霓虹燈,從外面看來更像一個茶樓。進門就能看到一個圓形的舞台,上面有一個歌手在彈吉他演唱,這裡都是石頭打磨的桌椅,擺放的錯落但又別緻。找到了一個最佳位置,也就是即不明顯又不妨礙視線的地方。他對服務員招了一下手,「把我存在這裡的酒拿過來」沒一會就拿上一瓶威士忌,「你對這裡很熟」雖然我已經心裡知道了,但是還是要問問。「嗯,這裡的老闆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給我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看你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來這裡消遣娛樂」我沒有說話而是拿起他給我倒的酒喝了一口,酒剛到嘴裡我就被嗆得咳嗽了兩聲,「你別這麼大口的喝,這個酒很烈的」他一邊說著一邊遞給我一張紙巾。「知道我為什麼在吧台上畫出兩個人牽手的圖嗎?」「為什麼」我確實很想知道他為什麼畫出那樣的圖,弄得我的心隱隱作痛。「因為我讀懂了你眼中的寂寞和孤獨」我冷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直到現在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樣。高挺的鼻子、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有著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眼睛、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高貴卻不失男性魅力。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對這種過於自信的人,總是想打擊他,雖然他完全猜中我的內心。「經驗之談」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副很驕傲的樣子。「是你見過的女人多了?還是一直玩弄女人於股掌之中來積攢的經驗」看他這個自以為很了解別人的樣子,再加上他說經驗之談。就知道他也是一個登徒浪子,所以我就故意用一種很諷刺的話來攻擊他。但是實際上我對他並非真的討厭,而是有一絲想要深入了解這個男人。「你誤解了,我所說的經驗之談,是看的多的了,自然就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沒有再和他爭辯。

我們聊得很晚,喝得也很多。

早上醒來頭還很痛,忽然覺得有點什麼不對,扭頭看見一個男人躺在我旁邊,在看了一下自己和地上的一片狼藉,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穿上衣服剛準備離開,聽到他在後面說「對不起,昨晚我們都喝大了……」「不用說了,你我都是成年人,我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要挾你,你也不用擔心負責任」我的語氣好像南極的冰山,冰冷又堅硬。

沒等他繼續說話我就出來了,下來后抬頭看了一下天,北京好像好久沒有天氣這麼好了。隨手攔了一輛車,「去銀領國際」這是我的好朋友凌飛的家。想給她打個電話,剛摸了一下口袋才發現,剛剛穿衣服太過著急,手機和錢包都忘記在酒店了。到了凌飛家樓下,借用司機的手機叫她下來幫我付車費。「你錢包和手機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凌飛,實話實說嗎?說自己昨晚喝大了,然後隨便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上床了嗎?還是騙她說自己丟了?「問你呢,你發什麼呆啊」

算了,死就死吧,「昨晚我心情不好就去酒吧喝酒,結果喝多了,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帶到酒店,結果早上穿衣服太著急,把手機和錢包都忘記在酒店裡了」果然和我預期的一樣,凌飛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你這個蠢女人,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看著凌飛都要氣炸了的樣子,我在一邊裝可憐「好了,別罵我了,都已經發生了,我自己也很後悔,早知道控制自己不喝酒了」「那趕緊回去找你的錢包和手機吧」

匆匆到了這個並沒給我留下什麼好印象的酒店,「不知道那個人走了沒走」凌飛白了我一眼。我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跟在大人身後等待批評的小孩一樣,敲了敲門他從裡面出來了,「你的錢包和手機丟在這裡了,我一直沒走在等你回來取」看著他很真摯的眼神,我一度有一種他是一個正人君子的錯覺。「好,謝謝你還給我們,再見」在我還遊離的情況下,凌飛拉著我轉身就走。「可以留一下電話嗎?」後面傳來一聲由強減弱的聲音,我和凌飛停了一下,凌飛轉身看著我用眼神和我交流「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但是我不建議你和這種不靠譜的男人在繼續糾纏」看著我的遲疑,凌飛鬆開了我的手,畢竟我倆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最能理解我的心思。「我去外面等你」凌飛說完消失在走廊的那頭。

我慢慢的轉過身走到他面前,「手機拿出來」他拿出手機的速度真是嚇人,好像在從身上拿掉一個炸藥一樣。輸入完之後遞給他手機,「謝謝你今天在這等我還給我手機」不等他說話我就走了,因為不知道在發生這樣的事之後我還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凌飛在下面等我看到我出來了「去我家吧?」我點了點頭。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

凌飛是一個生活在黑暗的沼澤地的人,她的世界里更準確的說她的感情世界早就被那個狠狠拋棄她的男人徹底斷絕了所有出路。進去之後她的房間很簡單、很素樸,一點都不像女孩子的房間,只有簡單的陳設,只是茶几上一大株黑色的玫瑰特別搶眼。

「還是檸檬蜂蜜水?」我每次來凌飛家,她都會給我泡一杯檸檬蜂蜜水,都已經成為習慣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凌飛把水遞到我手上,坐在沙發上開始盤問我。「我只是覺得他很懂我,他也能給我我想要的」「具體呢?」「昨天在酒吧遇到他我就覺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一眼就能看出我內心最脆弱的那一面……」我正慷慨激昂的解說,凌飛打斷我「你幾歲啊,小妹妹,你還以為你是高中生呢?人家幾句話就把你俘虜了」瞬間喪失掉剛才神采飛揚的表情,獃獃的看著凌飛,她以一種資深專家的模樣對我進行深刻的教育。「我只是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聲音也比原來小了。

凌飛轉身起來丟給我一句「你徹底無藥可救了」然後自己走進書房工作去了。看著凌飛的背影,腦袋被抽空了幾秒,隨即被手機的簡訊聲引導回來。「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雖然是陌生的號碼,但是看內容就知道是誰,心裡想他也太按捺不住了,這才剛分開就約我,是趁熱打鐵嗎?自己不經意間嘴角已經爬上了笑容。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回復「去哪裡」發過去就後悔了,為什麼自己不矜持點呢,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他了。

「明天上午10點,咱們在北海見面」「好的」「那好,明天不見不散」

悄悄溜進凌飛的書房,看到她正在低著頭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他明天約我出去」有點害羞又有點開心的說。凌飛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盯著電腦,真的懷疑她電腦上有什麼發財之道一樣,能讓她那麼專心致志的看。「你倒是說句話啊」我看著她一直不說話有些憋不住了。「說什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很想去,而且已經答應他了,我還說什麼」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發現在凌飛面前我自己就是一個裸露的人,他已經把我看透了。

第二天早上7點就起床了,早早的開始坐在梳妝台前化妝,挑選衣服。搞得像見外國總統一樣重視。到了北海才9點半,我以為我來早了,可是沒想到他很早就在這等著了。「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怕你來了等我,所以就早來等你」我是一個耳根子特別軟的人,聽不得別人對我說一些讓我感動的話,雖然臉上沒表現出來,但是心裡很開心。

上了他的車,低頭系安全帶「你帶我去哪」忽然意識到自己也太粗心了,他帶我去哪都不知道,自己就這麼放心的跟著他走,如果有一天我被賣了一定不能怪別人。「先不告訴你,到了你就知道了」看著他臉上自信的笑容,算了既然已經相信他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聽從他的安排。

「到了,下車」開車門直接被他拉進去,進來之後眼前的美景就把我深深的吸引住了,海底世界是我從小就想來的一個地方,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我像一個關在深山裡的孩子一樣,對這些未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和興奮,拉著他到處轉,一直看完每一個角落。

從海底世界出來后還是有點激動「你怎麼知道,我從小就想來這裡」他看著我像一個粉絲一樣對他漏出崇拜之情,「都和你說過了,這就是經驗」看著他那麼臭屁的樣子,給了他一記白眼。「好了,我們去吃飯吧,下午我還有安排呢?」「你還打算帶我去哪?」我開始對這個男人有一種猜不透的感覺,為什麼他每次都能直接擊中我的內心呢,為什麼他總能發現我想要的呢,真的害怕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簡單吃過午飯,他又帶我來了遊樂園,他指著那個巨型的摩天輪說,要不要上去?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摩天輪升到了最高點,我和他面對面的坐著,「開心嗎?」「嗯!開心」臉上的表情已經代替我回答了。「做我女朋友好嗎」他的眼睛很深,似乎深的看不透,但是眼神中又很真摯,彷彿他在把心拿出來給我看一樣。我低著頭猶豫,其實我心裡早就已經認定他了,但是總是覺得太草率,而且覺得不真實。他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你不會在感到彷徨,不會在感到孤單和寂寞,因為你有家了」

我像一直飛了很久很久的鳥,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家,飛過了泱泱四季、飛過了千山萬水。我真的需要找個溫暖而又舒適的家來歇歇了,卸下長久以來偽裝的堅強,整個人都隨著那一句你有家了瞬間分崩瓦解。他的手很大,可以完全把我的手攥在手裡,那種感覺很踏實、很踏實。我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開始撒嬌,錘他的胸,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出現,不知道我很累嗎?我快堅持不下去了,眼淚也順著眼角像決堤一樣的往下流,流到嘴裡,我嘗到是淡淡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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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記憶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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