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所謂的真相
「坐吧。」梁博文倒上兩杯茶，朝姜寧說道。
姜寧也不客氣，直接坐下，道：「這次過來，只是想問明真相，之後我便離開。」
姜博文把手中一杯茶遞給姜寧，然後坐在一旁，苦笑道：「真相？你多年在族中聽聞，難道還不相信？」
姜寧眉頭一皺，聽對方的意思，似乎自己就聽過真相。既然自己都聽過，那麼大舅不可能不知道啊。
只是姜寧沒有身體主人先前的記憶，究竟聽過什麼，他哪裡知道，當下便道：「是不是真正的真相，重複一遍，若是跟以前完全一致，那麼我便相信。」
姜博文嘆息一聲，道：「也罷，你以前在族中聽的，不過是片段，以前你年幼，沒有分辨的能力，後來你盜取族中寶典而去，雖然被沖兒找了回來，可那次之後，我們不但形同路人，反而各自仇恨對方。」說道這裡，不由得又是苦笑一聲。
「說吧。」姜寧喝了一口茶：「如今，我自能分辨。」
姜博文卻是微微搖頭，道：「難！」接著又道：「當年你蓉兒外出半年，回來之時，已經懷有了身孕，這讓我們姜氏一族感到了恥辱。雖然她是我的女兒，可我不能為她一人，便讓整個家族遭人笑話。
族中人因為蓉兒的緣故，在外人面前也抬不起頭，開始還好，念及是一個家族的，大家都忍著。可隨著時間，族人心中積壓的怨怒，便在也忍不住起來。
在蓉兒回來的第二個月，你二舅三舅因為再也忍受不住外人的閑言閑語，便跟外面的人打了一架。那時的姜家，只不過是個小家族，而對方，則是當時的大家族。所以到最後，我們姜家不但遭人嘲笑，侮辱，還要對別人賠笑，賠償了不少財物。」
說道這裡，姜博文重重嘆息一聲，把杯中茶水一口喝完，重新倒了一杯，繼續道：「自那次之後，你二舅三舅便開始把怨氣發泄在蓉兒的身上。他們怪這一切，都是蓉兒引起的，若不是蓉兒未婚先孕，姜氏一族就不會遭人閑言閑語。
蓉兒被你二舅三舅指責，沒有說什麼，只是默認的接受，每次我過去看她得時候，都見她在流淚。
也是我這個當爹的不稱職，當時我雖然心中也憐愛蓉兒，可想到家族本就弱小，每日遭人閑言閑語，還賠償了一大筆財物，所以你二舅三舅把怨氣發泄在你娘的身上，我並未阻止。
我承認，當時我對蓉兒也有怨氣，也就沒有多管。可其餘的族人見得蓉兒的二哥，三哥也指責他，我也當做沒看見一般，於是，族人紛紛把怨氣發泄在你娘身上。我有時候想起來也覺得後悔！」
「只是有時候嗎？」姜寧冷笑一聲，說道。
姜博文似乎沒聽見姜寧說什麼，繼續道?續道：「自族人開始把怨氣都發泄在蓉兒身上時，姜家，也陷入了危難之中，原本以前還有些生意維持家族的開銷，可因為你二舅三舅得罪那個大家族后，又因為蓉兒的事情傳得滿城皆知，族中的開銷都成了問題。
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家族的情況，也同樣如此，整個族中，沒有一人心情好，心中的怨氣越來越多，全部都發泄在蓉兒的身上。
我記得那一日，蓉兒遭受整個家族的指罵，沒有反駁一聲，而是默默承受著，拿出一本冊子交給我。我還記得，當時的蓉兒，沒有叫我一聲『爹』，只是把冊子給我后，便回到了房中。
這本冊子，便是族中寶典。我當時默默接過族中寶典，也沒有多說，翻開來一看，說實話，我當時的心情很激動，覺得這個冊子，比蓉兒更加的重要。
姜氏一族雖然也有家傳秘籍，可效果並不好。得到族中寶典后，我便徹夜開始研讀，第二日，我便開始修習起來。
不知道是寶典的記載的心法玄妙，還是因為我本來就快突破了，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衝破了一個小境界，這讓我大喜，便立馬叫族人也開始練習。而族人因為寶典的事情，雖然還對蓉兒指責，但比起以前，倒是強了一些。」
「龍幻訣便是龍幻訣，娘親交給你，你卻稱之為族中寶典，不是覺得有些過分嗎？」姜寧聽到這裡，忍不住說道。
這龍幻訣，可以輔助人快速的吸收寶石之力，對提升境界，的確很有幫忙，雖然只是殘本，可對姜氏一族來說，的確是個至寶。
當初姜寧境界不夠，便沒有動修習的意思，後來因為令狐真逸的丹藥緣故，姜寧也不用靠龍幻訣提升境界，所以一直都沒動。
只不過現在聽姜博文動不動就說族中寶典，心中未免有些惱火。
「你說的對。」姜博文聽姜寧所言，沒有動怒，只是繼續苦笑一聲：「因為龍幻訣對姜氏太重要，所以我一直就當做是族中寶典。
有了龍幻訣的姜家，整體的實力便增強起來，幾個月後，在你二舅娘分娩后的幾日後，你娘也生下了你。
本來一切恐怕就這樣了，你娘雖然遭受指罵，可因為你的出生，臉上倒是多出了笑容，每日抱著你，哄著你，時時刻刻都不離開你。
可是事情總是不會讓人如願，在你差不多三個月大的時候，那一夜，姜家來了三個蒙面人，他們一進來，便要找蓉兒。我問了幾句對方是誰，可對方不但沒有回答，反而砍了我一刀。」姜博文說道這裡，解開衣服，露出胸口的一條傷疤。
「這一刀沒有砍死我，應該是對方沒有下殺手。不過族中人聽見動靜，便跑了出來，見我受傷，便要跟對方打。我知道族人不是三人的對手，立馬喝住他們，然後把蓉兒叫了出來。」
姜博文說著，臉上露出一絲慚愧之色，但轉瞬間便消失，繼續道：「蓉兒出來后，見到三人，卻顯得很冷靜，只說『我進去看孩子最後一眼。』然後便返回了屋中。
我當時看見那三個蒙面人似乎身軀抖動了一下，其中一人立馬跟著你娘後面，一起進入了屋內。
等到他們出來的時候，三個蒙面人看了孩子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你娘，然後……便一掌打死了那個孩子！」姜博文說著語氣哽咽了起來。
「打死了那個孩子？」姜寧聽得心中大驚，臉色也變了起來：「那我？」
姜博文哈哈慘笑一聲：「當時我們全部被另外的兩個蒙面人盯著，誰也不許動一步，我們誰也不知道，你娘沒有回到自己的屋中，而是去了你二舅的房中，抱出來的孩子不是你，而是你二舅的孩子。」
「什麼？抱出來的是二舅的孩子！」姜寧整個人都懵了。
「你二舅跟你娘都像你外婆，你長的像你娘，你二舅的孩子長得像你二舅。那蒙面人當時應該是見孩子跟你娘親相像，所以沒有懷疑什麼，殺了孩子后，便殺了你娘親。
當時，我們沒有一個人感動，眼睜睜看著你娘親死在我們面前，誰都不敢動。
他們殺了你娘親，其中一人便要把我們也殺了，也不怕你笑話，整個族人，都嚇的大喊大叫混亂起來，也許是喊叫，把附近的人喊了過來。其中一個蒙面人說『他們無關緊要，事情辦成了便算了。』其餘的兩人應該是見到有人趕來，不想多生事端，三人便離去了。
等到三人離開，我們收拾孩子和你娘親的屍首時，二舅才發現，這個孩子，不是你，卻是他的親生骨肉。
嘿嘿，誰知道，蓉兒會抱著二哥的孩子來替代你。當時你二舅便像是發瘋一般，衝到了你娘親的屋內，一掌打向了你。」
說道這裡，姜博文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起來。
姜寧沒有出聲，可是心中，也不好受，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
半響后，姜博文的情緒穩定了一些，繼續說道：「你二舅的孩子的死了，便把怒火發泄在你身上，還是你二舅娘拉住了他，才讓你沒有被打死。可是不久后，你二舅娘便因為傷心過度瘋癲起來，不到一年時間，便過世了。
而你，被二舅打了一掌之後，也是生命垂危，若不是你大舅從天斗學院趕回來，靠著天斗學院的資源救治你，恐怕你也早死了。但你之後的筋脈，因為那一掌的緣故，也變成了廢人一個。
你娘親愛護你，把二舅的孩子做了替死羊，這讓族人便把怒火發泄在了你的身上。你現在知道，為何族人看不起你！嘲笑你！譏諷你！恨你嗎？」姜博文說道這裡，眼中也是露出一絲恨意，看著姜寧。
看著姜博文眼中的恨意，姜寧冷冷一笑：「不錯，我娘讓二舅的孩子做了替死羊，這讓大家接受不了，可是先前，你們如何對待我娘？你們一直逼迫她！嘲笑她！指罵她！她被殺的時候，你們站出來了嗎？若當時那個被殺的小孩子是我？恐怕你心中都會覺得，累贅終於死了，說得不好聽一點，你或許會偷偷的高興！
就算我娘做的再錯，可她是為了保住我！作為一個爹，作為一個外公，眼看著女兒和外孫被殺，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族人也沒有一人敢站出來，這就是家族？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家族！
哈哈哈哈，身為男人，我為你感到可恥，身為你的外孫，我以你為恥！連女兒都不敢保護，你問問自己，你配不配當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