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網名：會飛的狼

劉宇宙的網名：會飛的狼級別：武士。

網吧單間里，劉宇宙在上網，他眼前擺着一些麵包和可樂。

劉宇宙正在和一個叫莎莎的人聊得火熱，電腦屏幕上出現字行，莎莎：「會飛的狼，咱們已經聊了那麼長時間了，請問能不能換一下稱呼？」

劉宇宙敲擊鍵盤，會飛的狼：你說換什麼稱呼？

莎莎：我比你小三個月，我想叫你狼哥哥。

劉宇宙敲擊鍵盤，會飛的狼：那我就叫你莎莎妹妹。

莎莎：「狼哥哥。」

劉宇宙：「莎莎妹妹。」

莎莎：「狼哥，你喜歡哈里波特嗎？」

劉宇宙敲擊鍵盤：「那個挺有兩下子的偵探？」

莎莎：「什麼呀！哈里波特是那個戴眼鏡的帥哥。」

劉宇宙敲擊鍵盤：「想起來了，是那個騎着掃帚上天的哥們是吧？」

莎莎：「什麼哥們，哈里波特就是哈里波特。」

劉宇宙敲擊鍵盤：「當然是哥們，別人都叫我哈欠波特。」

莎莎：「嘻嘻，狼哥哥，你真逗……」

莎莎又問：「狼哥哥，你喜歡羅德里格斯嗎？」

劉宇宙敲擊鍵盤：「你是說踢足球的那個？」

莎莎：「對了對了，狼哥哥，你真聰明。」

劉宇宙敲擊鍵盤：「你說那小子，我不喜歡。」

莎莎：「為什麼？」

劉宇宙敲擊鍵盤：「不就一場踢進5個球嗎？有什麼呀？」

莎莎：「很了不起崴，那可是世界明星呀！」

劉宇宙敲擊鍵盤：「不是吹，要叫我啊，我能踢進50個！」

莎莎：「哇噻！狼哥哥真偉大！狼哥哥，對不起，我不想聊了，我要下線了。」

劉宇宙急忙敲擊鍵盤：「別別，為什麼？」

莎莎：「狼哥哥，你不知道，我現在特別害怕！」

劉宇宙敲擊鍵盤：「害怕？為什麼害怕？」

莎莎：「我實話告訴你吧，現在就我一個人在家裏，我爸跟一個女人跑了，我媽做生意去了，在這寂寞的深夜裏，我特別的孤獨——」

劉宇宙敲擊鍵盤：「莎妹別怕，有狼哥哥陪着你呢！」

莎莎：「可是你遠在天邊，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劉宇宙想了一下，敲擊鍵盤：「那你想怎麼辦？」

莎莎：「我想，我想，狼哥哥，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劉宇宙停頓了一下，敲擊鍵盤：「你是說讓我到你家去？」

莎莎：「不不，我是說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

劉宇宙又停頓了一下，敲擊鍵盤：「可是這麼晚了……」

莎莎：「是啊，都凌晨了呀！我好孤獨，好害怕，你要不來陪陪我，我真想從樓上跳下去——」

劉宇宙急忙敲擊鍵盤：「別別，莎妹，我這就去陪你好嗎？你告訴我到哪裏找你？」

莎莎：「我在東城街勝利衚衕夢幻旅館203房間等你。」

莎莎：狼哥哥，我好孤獨、好寂寞。（一枝玫瑰）

會飛的狼興奮不已：別擔心，有我在你身邊。（兩枝玫瑰）

莎莎似露出迷人的微笑：你知道這麼晚了，我們會發生什麼？

會飛的狼疑惑地搖搖頭：不知道。

莎莎：討厭，不見不散！

很快，劉宇宙找到了東城街勝利衚衕。

他四處巡視着，又找到了夢幻旅館。

劉宇宙邊走邊想：莎莎會是什麼樣子？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突然，一個影子闖入劉宇宙的腦海，楊帆？那個管家婆一定在嘲笑我，真是悲哀啊。

劉宇宙走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一個細細的聲音傳出：「會飛的狼，你來了嗎？」

劉宇宙結巴地：「我，那個狼……」

房間里柔柔的聲音：「是你嗎？狼哥哥，我是莎莎。你等等，我換件衣服馬上就給你開門。」

劉宇宙激動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

房間的門開了，一束鮮花首先探了出來，接着是莎莎嬌滴滴的聲音：「快進來呀，我等你好久了。」

劉宇宙進了房間，轉過身來。

莎莎一身長裙，婷婷而立，鮮花掩面。

劉宇宙激動地：「莎莎，我，我……」

莎莎低頭扭捏地：「你不想吻你的莎莎妹妹嗎？」

劉宇宙結結巴巴地：「我，我……」正要撲上去，莎莎突然把鮮花一扔，立刻變了聲音，「來呀！小子，我可等不及了！哈哈哈！」原來是一個留着小鬍子、一臉青春痘的男子！劉宇宙頓時大驚失色！

劉宇宙轉身想跑，從旁邊又出來一個同夥將劉宇宙按住。

這會劉宇宙是真的被綁架了，看來他沒有辜負家人的殷切期望。

劉宇宙的衣服被「莎莎」和同夥扒光，只留下一個內褲，五花大綁，堵著嘴。兩人數着錢，「莎莎」氣惱地：「媽的，你爹當老闆就這麼點錢？還不夠老子撮一頓的！」

劉宇宙突然失蹤了！杳無音訊，彷彿在人間蒸發，也似乎他從未存在。就這樣神秘的消失了。

女生宿舍里，大家都瞪大眼睛在想。方雪兒突然尖叫：「啊！你說，他會不會自殺呀？」

這年頭，人們對於探討失蹤問題，很容易聯想到自殺。畢竟，社會日益激烈的競爭環境，許多現代人的心理在不知不覺中超出負荷，甚至有變態的可能性……

方雪兒的異想天開看來已得到外星人的真傳。

不過只要是劉宇宙的事，喬夢揚都有些漠不關心。對此，每當那些花痴企圖拜託她送情書的時候，她都會仰天長嘆，「啊，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子久了，女生粉絲們也就對此深奧的見解有了深刻體會。

作為劉宇宙的同桌，發言權被託付給了喬夢揚，無奈，她只好淡淡地說，「他要是會自殺，明天我就去月球當嫦娥。」

其實只是喬夢揚慣有的邏輯，不料卻產生了肉麻的效果。

「哇，劉宇宙哥哥說不定會是后羿。」

「算了吧，我可不希望被他的崇拜者五馬分屍，您老人家還是饒了我吧。」喬夢揚真乃心胸寬闊，寵辱不驚，着實令人佩服。

「應該不會吧。被老師罵，就想不開？我想他還不至於這麼脆弱。」楊帆的嘴角動了動，發表了權威性推測。

「那可不一定！男人的外表越是剛強，內心就越是脆弱。就拿佟凡來說，是典型的憂鬱王子。」方雪兒舉止優雅地談著，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

「真無聊！」郭單霞發自肺腑的感嘆，自從上次向男生示威以後，她就越發心直口快。想不到，自信心也可以這樣培養。

宿舍里的mm們還在閑聊似的幻想，劉宇宙家裏早已雞犬不寧。也許，人類的基因細胞中總有共鳴的地方。

劉母忐忑不安地猜想着，「你們說會不會被人綁架了？」

劉父和劉雅同時驚聲重複：「綁架？」

「然後叫交錢，不交錢就——咔嚓——」劉母很有想像力地比劃了幾下，劉父和劉雅同時一哆嗦。

劉母捶胸頓足：「一定是讓人綁架了，都是你這死老頭子得了罪人。」

「我沒得罪什麼人呵？」劉父申辯道。

「得罪了！你說，是誰綁架了咱兒子？你說！」

「我怎麼知道？！」

「你得罪的你不知道？」

「媽，我看你是急糊塗了！」劉雅實在看不下去，安慰母親道。

劉父也猶豫了，猜測地說：「要是真有人綁架肯定會打電話來？」

劉雅贊同地點點頭：「對，那些人會要錢的。」

劉母突然捂住胸口：「電話？怎麼還不打電話呢？」

電話突然響起來，鈴鈴作響，這才是真正的午夜凶鈴！

劉母哆着手，「來了！這下來了！」

劉父與劉雅面面相覷。

劉母顫著聲：「快，快，接電話呀？」

劉父緊張地拿起話筒，電話里聲音：「請問是煤氣公司嗎？」

劉父氣憤地扣上電話：「不是！」

找不到劉宇宙，吳經緯和高鵬也沒往好處想。

高鵬首先提出了他驚世駭俗的猜測。

「自殺？那他能到哪兒自殺？採取什麼形式自殺呢？」吳經緯問道。

「到哪兒？服毒？上吊？」高鵬搖搖頭，「投井？對，校園後面有一個小樹林！小樹林那有一口井！我前兩天還看見他在那轉悠過！」

高鵬還沒說完，吳經緯一下子跳了起來。

兩人拿着繩子和手電筒，來到校園小樹林里，一口枯井旁。

準備就緒，高鵬在井上用繩子把吳經緯送進井裏。

望着深不可測的井洞，高鵬喊：「有沒有？」

吳經緯在井裏回答：「有……」

高鵬一嚇，手裏繩子一松，聲音變成了顫的：「有……什麼？」

少頃，吳經緯回答：「一隻蛤蟆。」

高鵬瀉出一口氣來，一屁股坐到井台上。

太陽從東邊冉冉升起，校園裏再一次騰起一天的喧鬧。

吳經緯和佟凡等幾個男生走在馬路上，吳經緯說：「我們在附近幾個網吧再找找。」吳經緯和佟凡等正要走進旁邊的一個網吧，突然，馬路上響起一陣喧鬧，吳經緯轉過身來，不遠人聲喧囂之處，只見一個光着膀子、穿一條短褲的人正朝這邊跑來，幾個警察在後面邊追邊喊。光膀子的人越跑越近，面孔越來越清晰。吳經緯大吃一驚：「劉宇宙？！」

佟凡等也看到了劉宇宙，驚愕地大喊：「劉宇宙？！」

吳經緯急忙喊：「劉宇宙！！」

劉宇宙聽到了喊聲，迫於無奈朝吳經緯跑來。吳經緯抱住劉宇宙，驚訝地：「劉宇宙！這是怎麼回事？！」

幾個警察也跑到吳經緯旁邊，劉宇宙看看警察，又看看吳經緯，突然一抹鼻涕：「老師，我，我——好冷！」抱住吳經緯，警察面面相覷。

劉宇宙哭訴了他的遭遇和經過，警察根據劉宇宙說的情況，衝進夢幻旅館，來到203房間門口，將門踢開，房間里空無一人。

吳經緯把衣服脫下來，給劉宇宙穿上，領他回到了辦公室。

吳經緯馬上給劉宇宙父母打電話：「劉宇宙父親嗎？大叔，我是吳經緯……」

劉宇宙在低頭站着。校長、吳經緯等人站在旁邊。

校長問：「你在『大款』呆了一天兩夜？然後又去了夢幻旅館？」劉宇宙點點頭。

校長問吳經緯：「你們去『大款』找過沒有？」

「找過三遍，沒找著。」

校長問劉宇宙：「那你是在哪兒？」

劉宇宙看了校長一眼：「在後邊雅座里。」

校長一愣：「還有雅座？」吳經緯等也面面相覷。

校長：「我再問你，這兩天你睡不睡覺？吃不吃飯？」

劉宇宙：「不睡覺。」

「那吃飯呢？」

「裏邊有點心。」

校長氣憤地對旁邊一位職員：「馬上把情況報告給公安局！」

劉宇宙父母及劉雅闖了進來，邊進邊喊：「這小子在哪兒？」「王八羔子在哪兒！」

劉母看見劉宇宙，衝上去就打，「打死你這王八羔子！咱老劉家算讓你丟死人了……」

劉父在一旁附和：「打，打，打死這混小子！」

吳經緯和劉雅急忙把他們拉開。

劉母喘息著：「我問你，這一天兩夜你死在哪兒？」

劉宇宙支吾地：「在……網吧。」

「哪家網巴？」

劉宇宙低着頭：「大款。」

「怎麼這麼長時間？一天兩夜呵，我的祖宗！」

「聊的過癮，就忘了時間。」

劉父也衝過來去打兒子：「我叫你聊的過癮！我打死你這個沒出息的！看你敢不敢再！」

吳經緯忙護住劉宇宙，「大叔，阿姨，你們消消火。」

劉父：「這兩天學校為你——給我聽着，小子，快給老師認錯去！」

劉宇宙不吭聲，也不動彈。

劉父舉手：「你說不說？」

吳經緯攔住：「大叔，別狠他了，他剛才已經認錯了。」

劉父：「再認！你這丟人的東西！」又揚起手。

劉宇宙趕緊：「我認，我認，老師我錯了，我再也不去網巴了，再也不——」

劉父氣仍不消：「我打死你就再也不用去了！」又朝兒子撲去，劉宇宙趕緊藏在吳經緯身後，吳經緯擋住劉父。

慢慢劉父劉母氣消了，吳經緯把他們送出了辦公室。

吳經緯朝劉宇宙勾勾手，劉宇宙會意，走了出來。劉宇宙剛從父母斥打中解脫出來，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跟在吳經緯身後，屁顛屁顛走着。

「老師，這是上哪兒？」

吳經緯不理他：「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劉宇宙用自己的方式千恩萬謝：「老師，剛才虧你護着我，要不——我告訴你，我老爸一般不發火，可發起火來，手可狠了——」

「唔。」

「有時還用皮帶！」

「唔？」

吳經緯領他來到學校的小樹林，那口枯井旁邊，站住。

「怎麼，嫌對你的處分輕了？還是覺得我不夠狠？」吳經緯問。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劉宇宙一夜驚魂，恢復的倒是快，預感到不測，轉瞬就想開溜。

「站住！我問你，劉宇宙，你知道我把你救出來的時候心裏怎麼想的嗎？」

「呵呵，怎麼想？」

吳經緯指指井口：「我真想把你塞到井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