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被抓

【349】被抓

32_32650電話響了幾聲,對面沒有人接。陸征掛了電話。

「怎麼,沒接嗎?」白露問。

「可能睡了。」陸征考慮的是時間,現在都快一點鐘了,按理來說,她是應該睡了。

白露想著也是。

兩個人回家時,白露和兒子說起另一件事:「聽說晏子給你打了電話?」

八成母親在他進手術室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他的手機通訊記錄。

「是的。」陸征坦誠地說,「在你們走開的時候,她打過來的,她在找彤彤。」

「聽說她和彤彤的感情很好,看來是真的了。」白露是難免擔心,這事兒會搞到陸家和姚家之間出現問題。

「媽——」陸征邊開車,邊轉過頭看了下母親安慰,「這事,姚叔肯定不會埋怨爸。再說了,現在彤彤已經沒事了。」

「你確定她沒事了嗎?」

「吳教授說她可能喪失所有的記憶,我說挺好的。」

白露聽見這話不得在兒子臉上瀏覽了眼,見兒子那表情百分之九十九像極了老公:「吳教授有沒有說,這話是你爸說的更好。」

「沒有,但他說,要是我爸肯定也是這樣說。」

果然。

白露都不知道說這對父子好了,這兒子還是她一半遺傳呢。

「等她醒來再說吧,一切順其自然。當然,這事得捂著,不能被晏子知道了。」白露冷清的聲音說著,語氣里那種就事論事的冷,和兒子剛才說話也沒有兩樣,只是她自己好像沒有察覺。

「爸是打算把她送走嗎?」

「既然敵人的注意力接下來都放在你爸身上了,是時機把她送走,否則留下來只會像今天這樣。那些人,不會像以前給她機會讓她逃脫的了。」

「那些人為什麼那樣恨她和她家人,媽知道原因嗎?」陸征的表情嚴肅地注視著前方。

「恨這種東西,說起來,和利益卻是關係不大的。一把小提琴而已,被人炒作到天價都好,都不至於開口就是要殺人。其實,她心裡也清楚,必定是以前,她姥爺欠了人家的人命。否則,人家也不會這樣死活要他們全家弄死。」

陸征聽著母親這些話,愛恨這個東西,他年紀還比較年輕,人生經驗還少,真的不是很懂。

「你沒有親眼看過某個重要的人在你面前真正失去的那種感覺。其實,我也沒有。」白露流露出和兒子一樣有點困惑的眼神,「但是,這樣一種感受,你爸懂,你姚叔也懂,他們經歷過。」

陸征知道母親說的是,自己姑姑曾經在父親眼前被人奪走的那種感覺。正是因為這件事,改變了君爺的一生。否則以君爺那樣的出身條件,本也該養尊處優的一個人,根本不會養成如此冷血無情的性格。

老婆兒子走了,君爺收拾下東西,和姚爺一塊準備出發。這時候,護士過來說,說手術后的病人醒了。

兩個爺互對眼之後,先向病房走了過去。

史慕青躺在床上,晃動了下眼皮,睜開眼,望見了撩開白色帘布出現在她面前的兩個人。

「醒了?」

君爺的聲音,那樣沉重。

史慕青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五官深深刻在腦海里,最終搖了搖頭。

姚爺站在君爺後面,望著這一幕,對跟在自己身邊的人說:「準備一下,今晚送走。」

不久,吳正淳接到了君爺的電話,說是人到了醫院門口。吳正淳急急忙忙到門口去迎接。周司晨留在閔師姐的病房門前,坐在走廊里冰冷的板凳上,兩隻手插著口袋,表情不可測。

君爺和姚爺肯定是先去和醫院裡的人打好關係。

等關係打好了,吳正淳陪著他們兩個,走到病人的病房,說:「現在病人在裡面,我剛和周周進去過一次探望,人沒有醒。病人家屬說是明早上**點的飛機到。我到時候可能需要接人。」

「如果你覺得麻煩,我派人去接。」君爺這樣說。

吳正淳幾乎是感動到要拘一把淚,手都搭在君爺肩膀上了:「雖然所有人都說陸隊是鐵面無私的一個人,但是,我就是欣賞陸隊這種風格,最少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

周司晨聽見了他們由遠及近的聲音,從板凳上站了起來,面對他們。

彼此現在都很清楚彼此的關係了,君爺和這個溫世軒的兒子面對面地看著。

姚爺和吳正淳都很知趣,閃到了一邊,吳正淳先帶著姚爺進去看病人。

「你好,陸隊。」周司晨道。

「幾天沒見,好像長大了不少。」君爺說。

周司晨想,他這是裝作誰的長輩呢。

說起來君爺就是他長輩。

「我都過了長身高的年紀了。」周司晨比了下自己的個頭,假笑道。

「我是說,經歷了這件事,能讓你快點長大。」

周司晨臉色微變,他這分明是被君爺抓住了把柄。好吧,活該他做事沒有做好,活該是百密一疏,被對手給抓住了把柄嘲笑。

「陸隊訓話訓的是。這件事是給了我一個警鐘,一個很深刻的教訓。但是,陸隊不見得就有這個資格來教育其他人。」

君爺冷冷地翹起苛薄的唇角:「許多年了,我已經不記得了,有誰曾經在我面前說這樣狂妄自大的話。」

「是嗎?陸隊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別人說陸隊一句不是,陸隊都沒有辦法接受。」

吳正淳說是進了病房裡,但是耳朵貼在門板上竊聽,現在聽著小弟弟肚子里的火藥像是全爆了,齊對君爺發火,心裡那股焦急。

姚爺一隻手按住了他肩膀:「沒事兒,不就是一隻沒長齊牙齒的小老虎和獅王斗,被教訓一下有利於成長。」

吳正淳無言地干吞了下口水。

「有嗎?」君爺神情淡然地說,「多少人在背後罵我,我好像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誇過我的話。」

君爺很有自知之明,從來知道自己不被人喜愛。

周司晨在口袋裡捏了捏拳頭:「陸隊,我想問你一句話。」

「你說。」

「你恨我爸,為什麼還要救他?」

「因為我是個醫生。」

和吳正淳說的一樣。周司晨那口牙齒咬的都快斷了:「陸隊,我實在很佩服你,你沒有感情嗎?」

「有。你不是說我恨你爸嗎?恨不是一種感情嗎?」

「可是恨一個人,不該是想殺了他嗎?你為什麼救他?你不覺得這點不合邏輯嗎?」

「不,很合邏輯。恨一個人,不意味一定要殺他。看著他活在這個世上飽受折磨,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涼颼颼的風,刮在每個人的心頭上。吳正淳扶著眼鏡看著姚爺:君爺還真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

周司晨涼涼的那口氣抽到了心底里去了:「我不得不服你。你簡直不是人。」

「從來沒人說我像是個人,但是,我確實是個人。而且,確實救過很多條性命。你不是也是因為崇拜我,才選擇想當醫生的嗎?」

不用說,君爺這句話像道雷,把聽著的人全劈了。

姚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相信吳正淳也一樣。

「聽人說,陸隊說冷笑話為一絕。」吳正淳認為君爺這是在說笑話。

姚爺卻搖搖頭,以對兄弟的了解,君爺這話不太像是冷笑話。

不無意外的是,被君爺這句話成功調侃到的某個小弟弟,臉蛋漲到通紅,像火山一樣要爆發了:「你說,我崇拜你?!」

「不是嗎?」君爺嘴角噙著几絲玩味打量眼前這個與他兒子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子,感覺,這個小夥子臉紅的樣子就像自己兒子小時候惱羞成怒的樣子一樣,確實蠻有意思的,「你現在據說,也是一個小有成績的醫學生了。聽說對待女人,一樣是冷冷的,而且,做任何事情都是意圖精準乾脆,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想像我一樣,忍著,忍到有機會來臨。」

周司晨那邊,忽然間變成安靜,安靜到什麼聲音都沒有。

吳正淳可以想象到君爺這番話在他內心裡造成的打擊,基本是毀滅性的一擊。

「你這樣的孩子,我身邊除了我兒子,還有一個。他比你更冷。當然,他的命是我救的。他家裡說起來和我也是世仇,各種複雜的關係交錯在一塊。但是,他比你更聰明的一點,他知道,做任何事都好,要有自知之明。」

「你意思是說,我不該挑釁你?」

「不。你可以挑釁我,但是,你的論調根本站不住腳。我知道你想救你那個小姐姐,認為她到現在都不能治好病,都是我害的。可你是醫生,你很清楚,這個推論完全不成立。我連你爸那樣我最恨的人我都救了,她算得了什麼?她哪怕醒來,我會怕她一分一毫嗎?」

君爺根本就不在乎溫媛能不能醒來。溫媛醒來的話,確實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她早就是一個過時的人了,完全不成氣候的人了。再說了,溫媛之前和君爺斗那麼久,有贏過嗎?

「你不是很恨我們溫家,巴不得——」

「一事歸一事,年輕人。你的父母,一個是我恨的人,一個還是我親戚呢。你說我對你的感情該有多複雜,既愛又恨。」

本來這是一場嚴肅的對話,不該笑的。可是,君爺這句既愛又恨,還是讓姚爺噴嘴了。

吳正淳吃驚地看著姚爺笑。姚爺笑的是,君爺這個既愛又恨,還是君爺自己造成的。

笑聲傳出來,到了君爺耳朵里,因為對這個兄弟過於了解,君爺乾脆選擇了麻木不仁。

周司晨卻因為姚爺的笑響了起來:「我爸媽,聽說是你撮合的。」

「是,我撮合的,我也從不後悔。我恨你爸,而且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同樣的,我討厭溫家人,一輩子也不打算諒解。但是,你媽是我尊敬的一個長輩,我肯定一輩子都會繼續尊敬她,只要她沒有做壞事。」

「我覺得你是個很複雜的人。」

「沒有人是不複雜的,問題是在關鍵的時候做對的事。而很顯然,你沒有做對。」

再次敗的一塌糊塗的小弟弟,黑著臉。

「想看她嗎?」

君爺突然開的這句聲音,讓周司晨抬起頭。

「你說誰?」

看來這個年輕人還沒有糊塗。君爺嘴角露出一絲意味的微笑:「她今晚走。但是,我想你被你錯誤的事情給絆住了腳,應該是走不了的了。」

周司晨狠狠地甩過臉。他自己惹出來的禍,肯定是不能把吳正淳一個人丟在這兒面對。

「以後——」君爺擦過他身邊時,拍了拍他肩頭,「記住了。」

「自知之明是嗎?我知道。」

杜家

杜玉心是半夜三點鐘醒過來的。本來,陸征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也聽見,但是,那時候她剛睡著,睡的迷迷糊糊的,陸征的電話只響了三次就停了,她也就一頭繼續睡下去。三點鐘的這次電話響聲,是一直不斷地響。

因為這個持續不斷的電話聲,杜家裡的人,全醒了。

杜玉心接起手機的時候,初夏咒罵著上廁所。杜儒霖扒拉著睡的亂糟糟像鳥巢一樣的頭髮,走到妹妹的房間門口聽動靜。杜宇是被吵醒以後,因為心情本來就不好,走到了客廳里看會兒電視。

「喂,劉師傅?」杜玉心見到來電是酒店裡的劉師傅的手機號碼,頗感吃驚。

這半夜三更的,劉師傅不見得也在酒店的廚房裡當班,怎麼突然打電話給她。

「不好了,玉心。」打電話的不是劉師傅,是劉師傅的老婆,在對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剛才我們家來了。」

「什麼?」

「現在那派出所的同志要求你劉師傅跟他們去派出所接受調查。說是有人向派出所報案,聲稱你劉師傅今晚向酒店客人提供的自助餐出了問題。有人因此拉肚子到了醫院,現在性命垂危,說你劉師傅現在涉嫌故意殺人。」

劉師傅的太太這話剛在對面說完,杜家的大門口,砰砰,砰砰,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有人嗎?派出所的同志,快開門!」

杜家人全部正愣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只聽屋外一個大嗓門這樣吼著。

初夏嚇得在衛生間門口腳底一滑。杜宇手裡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好像震動了整座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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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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