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夫人垮

夜色抹去了最後一抹殘陽，就像是一片淡青色的幕布垂落了下來。拈花院裏人潮湧動，卻是沒有一點的人聲。

凌祁萱看着那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嘴角有些抽搐，整個拈花院都被這些人給保護的嚴嚴實實。一隻蒼蠅想要盯着那珠寶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拈花院的一眾丫鬟也是不敢吱聲，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丫鬟都不敢亂動，因為走了出去說不定就很難回來了，這路堵成了這個樣子，她們這些丫鬟哪裏能夠讓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讓路呢？真是的，也不知璃王府怎麼養出這樣的侍衛，一個個面無表情，跟誰欠他們錢似的。

凌祁萱拿起醫貫正準備研究，忽聽得門外有人高聲喊叫：「二小姐，老夫人讓您去一趟。」

凌祁萱皺皺眉頭，這個老太太現在叫她幹什麼？想着過幾天就要出了右相府，一些秘密就很難探查到了，凌祁萱起身走了出去。

喊她的那丫鬟站在院門外，凌祁萱搖搖頭，難怪她過不來。

「小姐，要不要奴婢陪着你？」魂姬有些不放心，這兩天，她還是看出來她家小姐的不同的。

凌祁萱皺眉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帶着魂姬有個突發情況還能應付一下。

凌祁萱剛一抬腳，面前的那些侍衛，全都自動讓開了地方，凌祁萱很是暢通的向前走去。

左拐右拐，方才出了院門，見到了那名丫鬟，在此中間，那丫鬟以為凌祁萱沒有聽見，還是叫了許多次。

凌祁萱看着臉色通紅的丫鬟，有些愧疚，不過好像堵成這個樣子，也不管她的事情吧。

右相府的丫鬟現在都不敢跟凌祁萱對着干，實在是凌祁萱剛回來的時候那些手段，太過的嚇人，讓她們說個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凌祁萱這個魔頭。這丫鬟看了凌祁萱一眼，心想，這麼個仙女似的人兒，怎麼心腸就是那麼的毒辣呢？

一路來到了老夫人的住處，凌祁萱站在門前，給魂姬使了個眼色，便推門進去了。

進去之後，便見到老夫人倚在床上念經，凌祁萱看着這張無比慈善的臉龐，心裏有冷意直冒，真是個虛偽的人啊，這吃齋念佛能否將那罪惡的心思洗去了！若說右相府為何會成這個樣子，凌祁萱一度懷疑都是遺傳的。

她可沒忘記唐婉清曾經說過她娘的死因，是因為面親的這個老太太，凌祁萱一直隱忍着，一來是沒有證據，二來也沒有機會。

老夫人聽到動靜，慢慢睜開眼睛：「萱丫頭來了，快坐下。」

凌祁萱點點頭，不動聲色。

「唉，你看我這老婆子，身體呀就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喲。」老夫人動了動身體，忽然嘆口氣說道。

凌祁萱只是輕笑：「聽說老夫人當年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哪裏能讓我們年輕人比的去。」這話無關痛癢，頂多拍拍馬屁，凌祁萱不知道這老太太的目的，自然是不能亂來。

「唉，人老了呀。」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老太太有些出神，凌祁萱就那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也不說話。

忽而回神，老太太又是一笑：「唉，看我，人老了，就是喜歡回憶啊，看看你都這麼大了，再過個幾日就要出嫁了，想想你娘當日進府的時候我可是歷歷在目呢。」

凌祁萱握了握手指，扯了扯嘴角，卻是沒有說話。

「人老了最是想要子女都呆在自己身邊啊，可是最近，相府里接二連三的出事，鈺瑤這孩子也是個不省心的，不過左相府能夠接納她已經是萬分幸運的了。」老太太手指攆著佛珠說道。

「老夫人這樣也是愛護子女，只是人各有命。」凌祁萱眼含譏諷，這老太太明知道她和凌鈺瑤不和，還要提起她！

老太太似是沒想到凌祁萱會說的這麼直接，有些尷尬：「是呀，也是怪鈺瑤這個孩子，本來還想着你們都在的時候，我也好享享天倫，誰知道……唉，萱丫頭和歡丫頭竟是也要走了。」說完這話，老夫人有些落寞。手指不停的動着那手中的佛珠。

凌祁萱見那佛珠有些不同，有些好奇：「這佛珠，看來不是凡品。」

老太太抬眸，看了凌祁萱一眼，笑道：「是呢，是歡兒這丫頭送的，想着要出嫁了，也好讓我有個念想。」

凌祁萱勾唇，凌清歡什麼時候和這老太太這麼好的關係了，這老太太不是最不喜歡他們這些個庶女么，今日怎麼會這麼有心，聊了這麼多的廢話。

老夫人看凌祁萱沒有什麼反應，掀掀眼皮，輕咳一聲：「萱兒，再過個幾日你也要出嫁了，如今這右相府可真是清凈了，我老婆子以後想要見你們一面也是難啊。」

凌祁萱看着說話別有心意的老太太，皺皺眉頭：「老夫人想着萱兒，萱兒自然會將老夫人放在心裏，只是萱兒回府這麼久，也是每個好東西，哪裏能入得老夫人的眼。」

「我若是記得不錯，當年素兒生前一直帶着一塊玉石，想着她應該是給了你，你這麼多年不曾回來，生死未卜，我對你娘可是心有愧疚，也想着能夠有一件東西好代表着她為她超度，也好讓她安息，而且也能圓了我老婆子的內疚之心。」老太太眼睛一直盯着凌祁萱，說的很是動人。

凌祁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老太太聊這個聊那個，竟然是打的是這個主意，若是她不知道她這塊玉石的用處，還真被這老太太的謊話騙了去，只是把玉石給這個老太太這怎麼能成！

凌祁萱心裏早就有些猜測，雖然雲震天一直沒有說明白這塊玉石的用處，可是凌祁萱至少知道了它是一塊鑰匙的一半，而現在江湖上最為受關注的則是凝皇墓，而雲震天姓雲，凝皇也是姓雲，說不定神劍山莊真的和當年的雲國有什麼關係，所以這玉石鑰匙才會流傳在了雲家！

不過，對於凌祁萱是雲震天的外孫女一事，凌祁萱並沒有聲張，知道的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現在暗影堡的人知道玉石鑰匙在她的身上，自然能夠聯想到她和神劍山莊有什麼關係，一直沒有動手，許是忌憚神劍山莊的勢力，現在暗影堡已經開始有所動作，首先是重傷了魔火宮，後來又對唐氏世家出了手，可見下一個目標也許會是神劍山莊。

可是這個老太太很明顯早在以前就已經知道她娘是雲家的人，可是一直都沒有聲張，果真是想要得到這塊鑰匙心狠手辣，竟然早在以前就已經看上了凝皇墓的地圖！

這個老太太到底是存了多大的野心，才會想要這樣的財富！只是不知道凌彥昭知不知道！

「老夫人，是說什麼玉石？萱兒怎麼沒聽過？」凌祁萱有些無辜的眨眨眼，既然這個老太太這樣說，可見還不是很確定，她又何必挑明了說。暗影堡她都敢對上，又何必怕了這個老太太！

「怎麼，你竟不知道？」老夫人有些驚異，眼光如炬。

搖了搖頭：「娘親並沒有給我什麼東西啊，老夫人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凌祁萱很是疑惑的說道。

老夫人盯了凌祁萱一會，看凌祁萱不似作假，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和藹，良久，才緩緩說道：「許是我錯了，本來還想為你娘超度呢，看來是個沒福氣的。」

凌祁萱一聽這話，便覺得有些憤怒，看來這老太太果真是看她娘不順眼，手指有些顫抖，凌祁萱心裡冷笑，在她離開相府之前，定要把這個老太太給解決掉！

「咳咳。」因為窗戶沒有關門，老太太忽然吹了風，輕咳了起來。

凌祁萱勾唇一笑，一縷粉末順着那風吹進了老太太的方向，完事之後，凌祁萱站起身就準備走。

「老夫人可要小心着點，莫要再氣著了才是。」勾了勾唇，凌祁萱冷著眸子走了出去，她早說過，犯她著，不是死這麼簡單！

凌祁萱走後不久，老太太喘了口氣，慢慢起身，丫鬟也不招呼一下，吹了燈便睡了。

過了一個時辰，忽見裏面一點豆光，那房間里影影綽綽，隱在房門外的人眯起眼睛，似是等待着什麼。

果見到那老太太起身，走到一幅畫前面，手指碰了碰旁邊的杯子，忽聽見輕微的響聲，那幅畫被扯開，竟是一抹暗格。

窗外的人眼睛眨了眨，似是就在等待着這個時機，忽如一縷清風進了那房間，老夫人這才驚覺有人，想要叫人，已經是晚了，手指快速的用力，想要將那暗格關閉，可是那人似是知道她要怎麼做，一個刀手，將老太太劈昏在地，只是那暗格卻是緩緩關閉，那人沒辦法，一根細線閃過，將那暗格裏面的盒子勾了出來。

只是那人還沒有接到盒子，突然之間，感覺到背後的殺意襲來，那人一驚，慌忙後退，一隻手刀鋒閃過，想要給後來的那人一擊，一隻手去接那個盒子。

「哼哼，沒想到一個丫鬟竟然隱藏的這麼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那人似嘲似諷，出聲是個男子，俊逸清朗。男子見此，手中玉扇一挑，向那人扇去。

眼見着丫鬟即將得手，聽到這個聲音，身形一頓，動作卻是慢了半拍，盒子被男子搶去，手中力道也因此減了下來，生生的忍受了那男子的玉扇的鋒刃。胳膊瞬間見了血跡。

男子一點都沒有停留，卻見丫鬟也不過來搶，捂着手臂，深深的看着那男子一眼，一個跳躍，已經是從窗戶消失不見。

商無心有些怔楞，這個丫鬟他明明不認識，可是眼神為什麼這麼熟悉呢？

那樣的眼光讓商無心莫名的煩悶，忽然手掌灼熱，商無心看去，拿着盒子的手已經是變成了黑色。

商無心暗罵一聲：「呸，真他娘的不是個好差事！」看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太太，搖了搖頭，也是一溜煙的不見蹤跡。

拈花院，凌祁萱已經是休息了，房門被砰地一聲踹開，魂姬聽見這聲音早就過來，凌祁萱雖然是沒有了內力，可是驚覺還是很高，順手將燈給點了。

便見臉色烏青的商無心喘著氣，口中罵道：「娘的，是誰這麼缺德，在院子裏擺了這麼多的轎子。」關鍵是還有這麼多的侍衛，要不是其中更有人認出了他，早就刀劍相向了。

「你怎麼了？」凌祁萱見是商無心，給魂姬擺了擺手。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莫不是你商公子幹了什麼偷了誰家寶物，色了誰家小姐的事情，才弄成這個樣子吧？」

「我像是那樣的人么？」商無心繼續喘氣，不過他還真的偷了人家的寶物。

「你快點，找找解藥，本公子快受不住了。」商無心看了看那烏漆漆的手掌，看來自己要毀容了。

凌祁萱癟癟嘴，看了一眼癥狀，搖了搖頭：「這毒還真是狠毒，再過個一炷香，你的命還真的沒了。」

「我說祁姑娘，咱能不能先干正事，將解藥拿出來。」商無心很是無語，知道這毒狠辣也不趕快把解藥拿出來。

凌祁萱一聽這話有些不高興，哼哼道：「商公子，我們關係好么？為什麼我要給你解藥？」

商無心一愣，這才想起來這女人和男混蛋是一個類型的見死不救，人死了更開心的類型。

「二小姐，你說我大半夜的辦這件事情容易嗎？你看看，就是為了這破盒子裏面的東西。」商無心一甩，將那盒子甩到了桌上。

凌祁萱見此，微微皺眉：「這是什麼？」

見那盒子上面似是有毒，凌祁萱拿了帕子，將那盒子打開，裏面一塊棋盤碎片模樣的東西，凌祁萱有些驚異，按理說以前她是不知道這是什麼的，但是在和黑袍人大戰的那一次，她偶然間瞥到過凝皇墓的地圖碎片，就是這麼個樣子。

這麼說，這東西就是凝皇墓地圖碎片了。

「從哪來的？」

「老妖婆的。」商無心口齒有些不清晰，瑟瑟發抖。

凌祁萱想了一下，這才明白老妖婆就是老夫人了，她今晚才知道老夫人有那麼個想法，沒想到她還真有凝皇墓的地圖，果真是有野心的老太太！

凌祁萱拿着那地圖碎片，明明就是一塊破碎的棋盤，只不過材質好點，是用一塊稀有的明玉做的，沉思的凌祁萱忽聽見牙齒打架的聲音，便見到商無心抱着雙臂，臉色已經是看不出平日的俊朗。

拿了一粒解毒丹，商無心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看着凌祁萱，有氣無力的說道：「祁姑娘，你還真有良心，想着我還沒有娶妻，不忍我死去啊。」

凌祁萱扯扯嘴角，將那地圖碎片丟給商無心。

商無心又將那丟給凌祁萱：「墨璃要的，我不想回璃王府了，交給你算了。」

「你認為我現在能夠護得住這東西么？」凌祁萱冷哼，又將那碎片還給了商無心。

商無心左右看看，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幸災樂禍：「我說看你怎麼不一樣了，你果真把功力全給了墨璃了。」

凌祁萱瞥他一眼，滿眼的警告。就算是她功力全無，制服商無心還是不在話下。

「不悔便好。」商無心忽然一嘆。

倒是把凌祁萱弄得一愣，這是幹什麼，有感而發？不過她一直都很好奇，商無心喜歡的女子是什麼樣的。

「商公子難道有什麼後悔的事情不成？」

商無心忽然一頓，繼而點頭：「誰能夠沒有個後悔的事情呢？」

「真有？那是何事？」凌祁萱好奇心大發。

看了一眼窗外，商無心想起了那樣一個人，清冷的就如同是天上的冷月，讓他想接近都接近不了。

看着凌祁萱冒着精光的眼睛，商無心哼哼一笑：「嘿嘿，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祁姑娘，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凌祁萱撇撇嘴，真是的，幹什麼勾起別人的好奇心！

商無心轉身忽又回過身來，看着凌祁萱說道：「祁姑娘，注意右相府的丫鬟。」

凌祁萱一愣，也是明白，這丫鬟是該注意了。

打了一個哈欠，繼續睡去了。

第二日，右相府老夫人神智有些不清醒，竟然是大罵院子裏的丫鬟，往日裏吃齋念佛的和藹全都不見了，更為令人害怕的事情，是竟有一個僕人慘死在了老太太的剪刀手中，老太太拿着剪刀見到人就砍，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許是過了兩三個時辰，老太太清醒過來，忽而又大發雷霆，一個沒忍住昏了過去，前幾日還生龍活虎的老太太，今日便已經病入膏肓，就像是大限將近一樣。

凌祁萱聽了水碧的回報，冷笑一聲，這老太太忽然發瘋，自然是她昨天乾的，老太太不是最受不得別人說她不懂禮儀么，那她便要老太太做出那不合禮儀的事情來！

而後來老太太清醒過來，大發雷霆，許是因為見到了凝皇墓的地圖碎片不見了，這樣一個有野心的女人，自己苦心沒有了，哪裏不會暈過去。

「水碧，老夫人病了，我們去看看。」

水碧有些不可置信，她家小姐最是不喜歡相府的一些人，現在怎麼可能能夠去看，不過小姐吩咐，她照辦就是了。

凌祁萱到的時候，裏面已經烏壓壓的一群人，大夫已經診斷完畢，凌祁萱看了老太太的氣色，竟是比昨日還差，心裏不禁諷刺，這麼大的年紀，竟然還是妄想着那些財富，果真是可笑，為何不去考慮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命去享受。

老太太這樣，已經是命不久矣，或許能夠和凌鈺瑤趕在同一個時間，娘孫兩個也好做個伴！

凌祁萱的眼裏沒有一點的憐憫，這些都是她們應得的，看她表面上很少提及那些讓她仇恨的事情，有時候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她忘了那些仇恨，只有她知道，她沒忘，只是還沒有找到機會讓她們死得更慘！

「萱兒，你來了。」白谷逸早就到了，見到凌祁萱說道。

凌祁萱點頭，向裏面走了進去。

老夫人似是聽到了這麼個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凌祁萱，眼中是說不清的意味，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周旋什麼事情了，對於現在她的樣子，她隱隱約約感覺出來，和凌祁萱有什麼關係。

「我和萱兒好好說說話，你們先出去吧。」老太太咳嗽了一聲，虛弱的說道。

「萱兒，你要掌握分寸。」凌彥昭嘆息了一聲，回答道。

凌祁萱笑了笑，沒有回答。

等到所有的人搜散了去，老夫人才慢慢開口：「我知道是你乾的，是不是？」

「哼，不是我乾的，老夫人可不要誣陷到我的身上，不過，我倒是知道是誰幹的。你這麼多天對我好，無非是要那塊玉石鑰匙罷了。」

「是誰？」老太太睜大眼睛問道。凌祁萱果真是有那塊玉石的！

凌祁萱譏諷道：「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有什麼用呢？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你！」

老太太忽然像是泄了氣，沒了聲音。是的，她的身體已經不允許她有這樣的想法。

良久，老太太繼續開口：「你為何這麼恨我？」

凌祁萱忽然想笑，看着老太太，原本清亮的眉眼染上了冷意：「這算是明知故問么？殺母之仇，如何不能有恨！」

老太太睜瞳孔慢慢變大：「你，你知道？」當年的事情，她做的如何的隱秘，又怎麼會有人知道！

凌祁萱冷笑，為何這些人總喜歡自欺欺人，總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呢！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凌祁萱撥了撥頭髮，繼續說道，「我最不喜歡別人傷害我最親近之人，否則我必定會讓她生不如死！所以，未來的日子裏，你將會變得和今天清晨一樣，你的所有的榮譽，都將化為灰燼！」凌祁萱呵呵一笑，看着那瘦骨嶙峋的手掌，說道，「在你**的心裏，可曾有過後悔？」

老太太有些害怕，她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裏，這一生，她是從一個丫鬟，逐步走到現在這個位子的，步步為營，所有妨礙她的人都不能活，可是她也更愛惜自己的生命。

「你，你放過我。」老太太很是虛弱的說道。

凌祁萱很是隨意的搖了搖頭，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放過，說得簡單，對她來說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現在求着我放過你了？當年你殘害別人的時候可有這麼想過？」凌祁萱皺着的眉頭滿眼的厭惡，「大哥喜歡的那個女子，也是你害的吧？」

老太現在有些恐慌，不過好像臨死，又不怕什麼了，說道：「是的，是我派人殺了她！當年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是一定要死的！」

「就是你的那塊地圖碎片吧？還有你的野心？」凌祁萱挑眉，說的好像是疑問，但是更多的是肯定。

老太太怒視着，沒有答話。

凌祁萱冷哼，在床邊坐下：「我真是不知，你早就生活無憂，又如何會有更多的野心去想要那財富？」

「哼，你根本不懂被別人壓在腳下的痛苦，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我還想要更多，因為，很多權利，讓你欲罷不能，你又怎麼不會了解呢？你也是一個受人欺負的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

凌祁萱很是不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個似是要瞪死她的老太太，忽而一笑：「我有些理解你，欺負我的人，我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就像是對你們這些可恨的人一樣，我用的是我的方法……所以你要權利，而我要變強，可是我有一點和你不一樣，那就是你，貪心不足！」

老太太似是要喘不過氣來，別着臉沒有說話。

「看你現在這麼個可憐的樣子，我就告訴老夫人一個方法，九轉還魂丹不用留着了，現在就吃了吧。」

老太太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九轉還魂丹，只是這丹藥放在凌彥昭手裏，自己現在要凌彥昭拿過來，給自己服用。

「我這也算是發了一次善心吧。」凌祁萱輕笑一聲，滿眼的諷意，「哎呀，老夫人現在定然是累了，萱兒也就不打攪了。」

老夫人似是吃了定心丸一樣，自己將要慢慢變好！

走出去的凌祁萱心內冷笑。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只是凌祁萱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凌彥昭並沒有將九轉還魂丹給老太太，只是任由著老太太的病情惡化，老太太氣的兩腿一蹬，生生的忍着，才沒有咽氣，只不過，離死期也是不遠了，每天右相府里將會發生一個老太太拿刀砍人的事情，清醒之後，惱怒更勝，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直直的把右相府的一眾丫鬟嚇得個半死。

他們總覺得右相府很是詭異，怎麼老是有人發瘋，鬧得是人心惶惶，凌彥昭最近也是厭煩透了，好在兩樁喜慶的事情將近，倒是緩了一緩情況。

老夫人瘋了之後，最為得意的要數錢柔母子了，錢柔一直為自己的權利而努力，現在這個老太太終於要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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