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精湛

54 精湛

隨後兩人說著說著,林媽便說到了剛才趙婧落水的事,蘇治一個大老爺們不好管這事,劉氏當時又正好回院子哄蘇壑睡覺了,蘇老太太聽了也只是讓請大夫去瞧瞧而已,蘇卿聽了之後笑了笑,待熱水備好后,蘇卿洗了個澡,一身清爽的出來,想起她讓瑤光去拿的東西,便問道:「瑤光,那器件可取回來了?」

瑤光擦乾淨手裡的水漬,走到條案前,笑道:「聽姑娘的話我就知道這是個重要的器件,所以一直好好的收著呢,姑娘你瞧。」

蘇卿接過瑤光遞過來的東西,掀開上邊一層綿軟的布帛,指尖一勾,彈了彈中間鏤空的琴弦,發出幾聲悠揚的調子,蘇卿滿意一笑,又道:「可還有熱水,幫我取一些過來?」

瑤光看著她歡喜,也笑了聲,不一會便拿了個裝滿熱水的提壺過來,「姑娘,給。」

蘇卿接過提壺,道:「明個兒還要早起,你下去歇息吧,這兒有我就行。」

瑤光看了她一眼,道:「那姑娘小心,這熱水燙著呢。」

蘇卿嗯了一聲,看著瑤光離開房間,蘇卿才執起提壺讓滾燙的熱水灌入琴弦中,當那如山澗流水般悅耳的聲音傳入耳朵時,蘇卿勾唇一笑。

進入夏天,不過才卯時天便已經亮了,馬車停在角門處,劉氏正跟蘇卿說著話,「你想出去散心我便不攔著你了,只是在外一定要小心些知道嗎?」

蘇卿乖巧的嗯了一聲,「娘,我知道的了,你放心吧。」

劉氏拍拍她的手,走到閔嵇面前,看著這個高大的年輕人,想起自己第055章日他會看見賀夫人之外,其餘時間簡直就像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一樣,所以聽見這消息,賀彥有些訝異。

他理了理身上的袍衫,帶上何明,往賀夫人的院子去了,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賀夫人把他叫過去,居然是為了那件事!

「你生母早亡,我又管理著偌大的後院忙得腳不沾地,才讓你二十有二了還沒娶妻,我這陣子想起來,對你倒是有些愧疚,所以我便做主給你張羅這婚事,你看如何?」賀夫人雍容華貴的坐在上首,雖是詢問的語氣,可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以為然。

賀彥暗自蹙眉,他原以為這輩子賀夫人都不會主動提及他的婚事,卻不料她今日卻說起了這事,她這是怎麼了?賀彥心頭疑惑,卻道:「讓母親如此操勞是兒子的不是,只要母親歡喜兒子自是願意博母親一笑。」

賀夫人勾起一抹冷笑,這賀彥如此說分明是指責她拿他的婚姻當玩樂的遊戲,哼,他賀彥倒是好膽,不過她要是會被這一兩句話就嚇退的,就枉費她做了大半輩子的當家太太。

「今天一早陳媒官和蘇家的洪大管事都來找過我,我還以為他們說的是虛的,如今看你這態度,知道了你是願意的,我便放心了,聽說陳媒官已經幫你們二人合了八字,但看在蘇家的份上,這納采問名等流程卻不能落下,你……」

「母親!那陸家姑娘行事粗野,毫無規矩,且她生母性情風流,家風不正,我雖是微不足道的庶子,可如何能讓這樣的女人進我賀家,壞了賀家名聲。」賀彥自聽見陳媒官和洪大管事這兩人便立即想到了陸梅那件事,昨晚他跟莫東才商議出應對之法,沒想到天才亮,這計劃還沒實施呢,蘇家就已經先發制人的告到賀夫人那去了。

賀彥一臉陰沉,不用說,這事一定是那個恨嫁的醜女人所為,這女人真是……活像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一遇到他便像水蛭一樣死死纏著他不放,真是讓人噁心至極。

「那你該當如何?昨天那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你們的事,難道你要當這事完全沒發生過嗎?你讓人家姑娘怎麼活?讓所有人怎麼看待我賀家?難道要因為你一個人的原因讓整個賀家所有人都背上風流成性的風評嗎?你讓你的哥哥弟弟們如何自處?還有你那些待嫁的妹妹,你是要逼她們剃髮出家去做姑子不成?說句不好聽的,你既然不喜這陸家姑娘,你當初何必去救她,讓她死了不是更好!」

賀夫人語氣冷厲,這番話說出來已是重了,賀彥要是拒絕就是把整個賀家推入火坑,別說他一個庶子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就是備受寵愛的賀敏都不敢這樣任性。

賀彥垂在袖子里的拳頭握得死緊,他知道這後果,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格外的憤怒,如果他知道陸梅是這樣粗野的女人,當初在水裡他就應該掐死她,也就免了這後續的一系列麻煩。

廳里一片寂靜,賀夫人悠閑的呷了一口茶,見給賀彥的情緒緩衝得差不多了,便又開口道:「這陸家姑娘雖然脾氣沖了一點,可性子實誠,不會跟你拐彎抹角的耍心機,比尋常的姑娘還要容易掌控,且蘇家在定州的地位也只是屈居於我們賀家之下而已,也是個富甲一方的大家族了,這蘇家族長既然對這陸家姑娘關照有加,對你有什麼好處就不消我說了,聽說陸大戶臨死前給她女兒留了一筆豐厚的嫁妝,只要你想,這些東西還不是你的,所以這門親事,我瞧著是門當戶對的,你心裡也不用委屈。」

賀彥抬頭看了賀夫人一眼,對她臉上的和善大感意外,如果陸梅的背景真的這麼雄厚,她就不怕他搶了他兒子的地位?可他對陸梅也有一些了解,表面上真的是這樣沒錯,但賀夫人真的有這麼大方嗎?

賀彥沉默的低下頭,賀夫人優雅的用著茶點,也不著急,片刻后,賀彥開口道:「陸家姑娘終究不是我心所屬,我能不能求母親,待我遇見鐘意的姑娘時,為她求一個平妻之位?」

賀夫人挑了挑眉,隨即笑道:「只要你喜歡,便隨你吧。」平妻?哼,他一個庶子也配!

賀彥得到準話,微微心安,他想要蘇家的念頭從來沒有斷過,就算現在出現了陸梅這個異數也一樣,只是原先的計劃怕是行不通了,至於蘇家和蘇卿,看來要改變一下計劃才行。

「怎麼樣了?洪爺爺怎麼說?賀家可是答應了?」陸梅接連問了三個問題,一臉急切。

巧兒撲哧一笑,說道:「恭喜姑娘,洪老爺說賀夫人已經答應了,她還說改日便讓媒官過來談嫁娶的事宜。」

陸梅哈哈一笑,歡喜的跺了兩下腳,雙手合十的感嘆道:「真是太好了,賀彥答應娶我了,我就要嫁人了,這真是太好了,對了,我娘知道嗎?她現在在哪裡?這門婚事來之不易可不能讓她攪黃了。」

陸梅一急,就要往外走,巧兒抬頭攔住了她,道:「姑娘放心吧,洪管事正跟夫人談話呢,姑娘要是想見夫人也得等等,洪管事的脾氣不好,咱們貿貿然的衝進去會被罵的。」

陸梅想到洪管事的獅子吼便縮了縮脖子,「也是,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反正賀家都答應了,成親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陸梅在圓凳上坐下,撐著下巴笑得一臉得意。

巧兒見她歡喜也是心頭微松,便道:「姑娘,那個,咱們要不要回份禮給蘇卿表姑娘?畢竟要不是有她的紙條,咱們也不會想到讓陳媒官和洪管事去拜見賀夫人,讓她定下這門親。」

陸梅一想,覺得是有些道理,但是隨即她又道:「那狐媚子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我可是拿了一萬兩私房錢去賄賂了賀夫人的,說到底還是我吃虧了,給她回什麼禮?」

陸梅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轉過了頭去,巧兒不說話了,心道要不是有這個表姑娘,這賀彥說不定就反悔了呢,沒看他昨天的臉色那麼難看嗎,要不是有賀夫人這個嫡母做主,這婚事哪有她的份?

洪管事從陸家出來便回了本家蘇宅,直接去了一處種滿湘妃竹的清幽院子。

「族長,事辦妥了,徐氏那婦人擬了一分轉讓文書,已經簽了字,只要她女兒成婚之後,她便會把印章蓋上,到時西郊那個茶莊就是屬於咱們的了。」

蘇族長正擺弄著棋盤,聞言他嗯了一聲,說道:「上回你說這事是一個蘇家人喊你做的?」

洪管事恭恭敬敬的道:「是的,那日我在茶行清點茶葉入庫,那個自稱是蘇家護衛的男人便把我叫走了,隨後才有了這些事情。」

「她也是姓蘇的,這麼湊巧撮合了這件事,會不會是有所圖謀?」蘇族長落下一子,沉吟道。

洪管事搖了搖頭,「我也是這般猜想的,可昨晚陸梅過來的時候我問過她了,她說是她自己的主意,那個蘇姑娘只是個傳話的而已。」

「陸梅那丫頭可沒有那麼靈精的腦袋,她相中的那個男人雖只是賀家庶子,卻也不會瞧上她,若沒有請你跟媒官過去,讓當家的賀夫人親口說出這事,這婚是不會成的。」

洪管事眉頭一蹙,「族長的意思是,這一招是有人教陸梅那丫頭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這人針對的究竟是蘇家還是賀家,還不得而知,你注意些就是,不說這個了,老六那裡如何?上次下了那麼大一個絆子都沒讓他損失多少,真是可惜。」蘇族長啪的落下一顆黑子,臉色有些陰沉。

洪管事臉色一正,「這事說來也是奇怪,陳柄明明才從他那裡進了碧峰沒多久,卻在蘇六有困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我竟不知道蘇六那臭脾氣居然也有人願意這樣幫他,更奇怪的是,我三番兩次從陳柄那裡套話他都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辭,也不知是跟蘇六達成了什麼協議,或是……在謀划什麼陰謀?」

蘇族長哼了一聲,「管他有什麼陰謀,蘇六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如日中天的蘇六了,已經在走下坡的他有什麼本事跟我爭?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洪管事垂眸,低低應了聲是。

蘇卿到清河縣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因為博茶商會臨近,這個悠遠寧靜的小鎮無論是酒樓客棧都全部爆滿,蘇卿等人走了幾條街,終於在一個頗為高檔的酒樓得知還有一間房,蘇卿有些犯難,總不能讓閔嵇睡馬車吧?閔嵇卻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用猶豫,就在蘇卿打算付房錢的時候,一道邪肆的聲音傳來,讓她手裡的銀子咚的一聲,滾落在了櫃檯上。

「喲,這不是賀老弟的紅顏知已嗎?我記得好像是叫……叫卿卿來著?卿卿親親,這名字真是太好聽了,跟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真是絕配。」王慕哲笑著走過來,像野獸般極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的往蘇卿的身段上一掃,玩味的勾了勾嘴角。

蘇卿一僵,暗道真是倒霉,才踏進清河縣便遇上了這麼個瘟神,看見他逐漸靠近的身影,蘇卿的眉頭一皺。

突然砰的一聲,一張方桌橫了過來,擋住了王慕哲走向蘇卿的路。

閔嵇絲毫不比王慕哲遜色的偉岸身軀擋住了他火熱的視線,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王慕哲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打量了閔嵇兩眼,說道:「有這麼一頭野獸在美人兒身邊,真是讓我越發覺得美人脆弱得叫我憐惜呢,哈哈。」

刷的一聲,一隻筷子從他的脖子旁擦過,鬢角的一縷頭髮被齊齊削斷,脖子上的皮膚刷的一下被劃開了一個口子,刺痛讓王慕哲的笑戛然而止,他抬手摸了摸脖子,感覺到指尖一片粘稠,放到眼前一看,鮮血和斷髮沾滿了他的手。

「天啊,少爺受傷了,快請大夫!」王慕哲的小廝的王燁驚叫一聲,一揮手讓身後的人去請大夫,連忙上前問道:「少爺你沒事吧?」

他一邊詢問,一邊怒瞪向閔嵇,卻被他冷厲的目光嚇得臉色白了白。

瑤光看著王慕哲脖子上的血,害怕的閉了閉眼睛,心道姑娘的這個護衛不僅氣勢讓人害怕,一身的本事更讓人恐懼,不過這個男人三番二次的調戲姑娘,活該被收拾!

王慕哲愣愣的看著指尖的血,突然砰的一身倒了下去,王燁叫了一聲,「少爺你醒醒啊……」

瑤光害怕往蘇卿身後靠去,白著臉道:「姑,姑娘,慘了,他殺人了。」

「不是,那王公子應該是暈血吧。」蘇卿勾勾嘴角,目光閃了閃,她知道下次如果王慕哲再調戲她,她改用什麼方法反擊了。

瑤光鬆了口氣,蘇卿在知道了王慕哲的弱點之後,也打消了想要離開這裡去找別家酒樓的念頭,付了房錢便讓閔嵇幫著把行李搬進了房間。

休息了一晚,第055章聚的參展西區,而是去了東區。

蘇卿在來的路上給瑤光解釋了一下何為博茶商會,除了給茶商展出茶葉的西區,還有給茶藝大師比拼技藝的西區,因為茶藝意境美好,質樸清幽,特別是茶藝表演,能讓人在視覺嗅覺和聽覺上都得到最優質的享受,所以極受一些愛茶者或是閨秀夫人們喜愛,每次博茶商會開幕,東區的人流絲毫不比西區遜色,所以蘇卿會往那個地方去,瑤光一點也不奇怪。

閔嵇始終沒離開距離蘇卿五步之外,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這個眼神晶亮的美麗少女,並隔開了一些有意無意想碰觸她的人。

蘇卿走進東區,發現一處鋪著牡丹紅毯的寬闊高台周圍早已坐滿了觀賞的人,只是高台上還沒有人進行過茶藝表演,看來是還沒到時間。

蘇卿走到高台旁的一處告示欄前,看了眼參賽規則,要答上考官出的茶藝知識才算是有資格參賽。

瑤光走到她身旁看了看告示,問道:「姑娘難道要參加這個嗎?」

蘇卿嗯了一聲,走到不遠處鋪著紅桌布坐著幾個斯文中年人面前,說了自己也要參加茶藝比賽,眾人看了她一眼,仔細打量了片刻后,先是問了幾個入門級的問題,見蘇卿答上來了便又問了幾個,蘇卿準確無誤的一一回答了,眾人正才用正眼看她,指了指一邊等候參賽的坐席,蘇卿道了聲謝后,領著瑤光往那走去,閔嵇自然是半步不離的跟上。

「卿卿?真的是你?聽王公子說你來了清河縣原本我還不信的。」賀敏驚訝的從嘉賓席上起身,先是看了她兩眼,隨即便把目光投向了高大偉岸的閔嵇,沒辦法,他的氣勢太強了,要不是蘇卿的美麗對賀敏有極大的吸引力,他的目光第055章,才是商人真正嚮往的地方,不過此行的目的她在今天已經達到了,且效果出其意料的好,蘇卿想到過一陣子就有源源不斷的銀子落入她的腰包,唇邊忍不住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而對著賀敏的馬車笑得一臉愉悅的蘇卿,在別人眼裡就成了郎有情妾有意的甜蜜戲碼。

閔嵇定定的看著蘇卿,眼裡的漆黑濃郁得化不開,蘇卿回頭,臉頰旁的笑意在看見這樣的閔嵇時,緩緩的淡了下來,閔嵇好像在生氣?是不是王慕哲等人的肆意惹到他了?

思及此,蘇卿忙道:「他們都是被人寵壞了的公子哥,你不要介意,他們或許也是無心的。」

這解釋在別人眼裡,更是在為情郎辯解。

閔嵇唇線緊抿,說了句,「不會。」便抬步走了。

「姑娘,閔護衛怎麼了?看起來好可怕……」瑤光把蘇卿的茶具送進房裡,一出來便看著閔嵇面無表情的從她面前走過,襯得頰邊的傷疤更是猙獰駭人,瑤光臉色白了一白,直到他人走過後,她才挪著步子朝蘇卿走過來。

「我也不知道。」蘇卿眉頭微蹙,她小心翼翼的讓閔嵇對蘇家保持好感,沒想到才來一趟清河縣,就輕易被賀敏等人攪了,蘇卿心裡有些泄氣,因為計劃格外成功而喜悅的心情也淡了不少。

她一邊想著該怎麼讓閔嵇消氣,一邊道:「呆會兒要是有人送請帖或是禮物來,你都一一收下,切忌不可怠慢了人家知道嗎?」

瑤光想著在博茶商會那裡,那麼多人滿臉讚歎的圍著她家姑娘的場景,立即歡快的嗯了一聲,還笑道:「姑娘現在可是名人了呢,那些人都喊姑娘蘇大師,連對我都是客客氣氣的,姑娘你真是太威風了,我回去一定要把這事告訴林媽,告訴夫人,讓她們知道姑娘有多了不起。」

瑤光嘰嘰喳喳的說著,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蘇卿看著她傻傻的笑,心情也輕鬆了不少,瑤光說的沒錯,至少在愛茶之人眼裡,在這裡茶商眼中,她是值得追捧的,可也只是對她的技藝高看一分罷了,要想真真正正做到讓人敬重,她的路還很長。

蘇卿走進客棧回到房間,跟瑤光說了句注意閔嵇的行蹤,等他回來讓小二給他送飯,便除了外衫躺在榻上假寐了,瑤光本想讓她先用飯再歇息的,可是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便住了嘴,輕聲的關上房門,找吃的去了。

蘇卿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問了瑤光閔嵇回來沒,瑤光回了句沒有,蘇卿嘆了一聲,用了些飯後龐慧便過來了,兩人商討了回信的內容,龐慧趁機問道:「四月二十是傅儀生的生辰,我該給他送些什麼?」

「什麼也別送,你現在沒必要對他表現得那般好。」蘇卿用竹篾撥著燈芯,淡淡的說道,燭火跳了跳,映出坐在燭光旁另一頭的龐慧,一臉複雜的表情。

她看向蘇卿,問道:「你好像很懂男人?什麼時候該對他好,什麼時候該對他狠,你好像都知道。」

蘇卿放下竹篾,笑道:「這沒什麼了不起的,見得多就懂了。」

「這話說得老氣橫秋,好像你已經見過很多了一樣,你都沒有我大吧?」龐慧狐疑的看了她兩眼,然而這一打量,她發現,蘇卿好像又美了。

她的肌膚本就極細極嫩,如今在這燭光下,更是粉光嬌嫩,瑩色逼人,似只要指頭輕輕一按,就會留下一道印似的,她的眼睛美麗而迷離,眼角斜斜向上微挑,這樣一雙妖媚勾人的眼睛在尋常人臉上已經惑人至極,而她美目流盼間更似閃現無邊媚光,媚骨天成。

或許是因為才假寐起來的緣故,蘇卿光可鑒人一頭墨發只鬆鬆綰了個髻垂在耳後,幾縷調皮的髮絲纏在她的臉頰,如貓兒般慵懶,青蔥色的大袖交領褙子里的乳白中衣似系鬆了一度,露出纖細稚嫩的脖子下一截粉潤瑩嫩的肌膚,隱隱露出精緻的鎖骨,胸乳飽滿,背直腰細,豐臀挺翹,舉手投足艷光攝人,給人一種窒息般的妖美。

這該是何等的美麗……龐慧呆怔了。

蘇卿沒有忽略她打量的目光,看著她呆怔出神,心裡苦笑一聲,她已經儘力在遮掩了,甚至是比以前掩藏得更深,可是……

她遮掩得再快,都沒有這具身體發育的快。

「你,你能不能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接近傅儀生?」龐慧呆愣了半餉之後,艱難的吐出這句話,看向蘇卿的目光竟帶著一絲絲的渴求。

蘇卿苦笑了一聲,「傅儀生那樣的人,不是尋常人能近身的。」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龐慧看著因為睫羽微垂,掩下了那雙濕漉漉的眸子而顯得越發無辜柔弱的蘇卿,只一個動作便讓人覺得百般堪憐,這世上恐怕沒有男人能不被她迷惑。

龐慧一急,忙道:「我知道你想……」

「你現在該想的不是這些,你應該想想怎麼讓傅儀生愛上你,娶你為妻,而不是把我這個盟友幻想成敵人。」蘇卿微微抿了抿唇,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龐慧如夢初醒,她愣愣的低下頭去,道:「對不起,我失態了,我忘了我根本沒有立場要求你不要接近傅儀生。」

「無妨,看來你是累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龐慧嗯了一聲,起身時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確實沒有除了冷淡外的其它表情,才放心離開。

「龐姑娘的臉色看著好像不太好呢……」瑤光抱著幾個禮盒進來,看著從房裡出去的龐慧,疑惑的嘟囔道。

「估計是累了,你手裡拿著什麼?」蘇卿呷了一口茶,隨口問道。

瑤光哦了一聲,把禮盒堆在桌上,隨即笑道:「這可不就是姑娘吩咐我收下的禮物嗎?你瞧瞧,才兩三個時辰咱們就收到了這麼多,那小二瞧我的眼神都變了呢。」瑤光說起這些變化,自是笑得合不攏嘴。

蘇卿在禮盒上拿了幾張請帖,一封封打開來看,上邊大多是酒宴邀請,地點也不是清河縣,而是福意軒客滿堂等幾家離她家比較近的酒樓雅苑,可見是仔細打聽過她的家世了,蘇卿看著這些地點選的都是最適合商人談生意的場合,心知這些人是知道她家是茶商的事了,如今發請帖過來,是有生意上門了。

而在蘇卿意料之中的是,王慕哲的請帖也在裡面,蘇卿似乎預見了一條上岸的大肥魚正等著她去宰的畫面,不禁勾唇一笑。

蘇卿把這些請帖分三六九等收好,又把送禮的人的名單一一記下,跟瑤光商量了回禮的事,便打算明天在清河縣停留一日,至少要把當地一些富商的禮回了才能回去,等回禮敲定,已經是亥時一刻了,蘇卿讓瑤光去看一下閔嵇回來沒有,片刻后,瑤光折了回來,朝蘇卿搖了搖頭,蘇卿皺了皺眉,讓瑤光先歇息,她出去看看。

瑤光哪肯同意,可蘇卿一個眼神過來,她便嘟著嘴不敢說話了,看著蘇卿的背影,瑤光心道究竟是姑娘越來越有威信還是自己越來越膽小了呢?怎麼姑娘才一個眼神過來自己便不敢反抗了。

蘇卿記住了上次被人販子跟蹤的教訓,不敢走遠,只在附近幾個酒肆或茶樓逛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看見閔嵇的身影,她站在街道旁,發現自己越走越遠了,便放棄了尋找閔嵇的念頭打算原路返回。

他沒回來,她已經盡量去找了,雖然人是沒找到,可他知道了多少會消消氣吧。

「唔……」蘇卿走在路旁,突然被身後之人捂住了嘴巴,她怔了片刻,張嘴便去咬那人的手指,誰知嘴巴一張,那人的手指便探了進來,兩指分開抵住了她即將咬合的上下齒。

「呵呵,真是只張牙舞爪的小貓,看來我是不用擔心你會被人販子劫走了……」賀敏鬆開捂住她的嘴,中指卻粘連出一根發亮的銀絲,那一頭正沾在蘇卿粉嫩瑩潤的唇角旁。

此時她的眸光因為惱怒而水色盈盈,眼角媚光迷離,雙頰嫩而粉潤,盡顯妖媚之態。

蘇卿正要怒罵賀敏無端嚇人,抬頭間卻見他目光幽暗,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唇瓣,她心頭立即一跳,連忙伸手一揩,然而下一秒,蘇卿那白膩,纖細的指尖便落入了一個溫暖濕滑的口腔中。

賀敏魅眸半眯,手臂突然一痛,那疼痛中帶著酸麻,讓他鬆口捂住了手臂,他怒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看去,當看見面前之人時,他冷哼了聲,「我道是誰,原來是卿卿的護衛,怎麼?你的職責中也有不許主子跟愛郎會面這一條?」

閔嵇攥著蘇卿的手腕,輕輕一提,將她攬進懷中,入手沁涼,似一塊絲滑瑩潤的寶玉,冰冰涼涼讓人暢快不已,他手臂一緊,冷冷吐出兩個字,如風雨欲來般低沉,「滾開。」

賀敏冷笑道:「就憑你一個低賤的西人?」走過來就要把蘇卿從他懷裡奪過去。

蘇卿看見兩人劍拔弩張,皺眉推開了閔嵇,冷冷道:「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這聲音依舊靡軟嬌柔,可不難聽出她話里的冷意,賀敏腳步頓了頓,沒有再前進。

「下次再靠近她,我就擰斷你的脖子。」閔嵇冷冷說了一句,陰沉的目光掃了賀敏一眼,轉身離去。

賀敏死死抿著唇,抬手輕撫了一下抱過蘇卿的右手,誰知輕輕一碰便是鑽心的疼痛,他悶哼一聲,不甘的看了眼那高大的背影,沒有再追上去。

這個男人好生棘手,究竟是什麼來頭?他最好祈禱別是他想的那樣,不然今日之仇,他非要百倍奉還不可。

賀敏微眯上眼睛,想起今晚的導火索蘇卿,唇角勾了一勾,這樣嬌柔的人兒,有哪個男人肯放手?閔嵇以為區區幾句話就能威脅到他?真是做夢!

找到閔嵇,蘇卿也沒了負罪感,也不管兩人會不會鬧得不可開交,回了客棧倒頭就睡。

一早,主僕兩人下了樓,瑤光正想去喊閔嵇駕車出來載她們,蘇卿卻阻止了她,「算了,反正也不遠,咱們走著去就行,別麻煩他了。」

瑤光想起了蘇治交代過不得對恩公無禮的事,便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了聲,「是。」

清河縣是茶葉貿易往來之聖地,大街小巷都飄著一股淡淡的茶香,或許因為茶葉清幽高雅的原因,走在清河縣的街道上,總能感覺到一股古樸寧靜的氣息,叫人流連忘返。

在一處古玩店,蘇卿挑了一套景德鎮青翠玲瓏瓷茶具,一方卧佛捧桃造型的松花石硯,蘇卿把銀票給了瑤光讓她去結賬,她則是在這處琳琅滿目的古玩店內隨意逛了起來,換做一般店鋪她是不會這麼有興緻的,只因她爹蘇治就是一個痴迷於收藏古玩的收藏家,那種對於各種奇奇怪怪的石頭的痴迷,讓人著實不解,所以蘇卿也不禁想看看,究竟這些石頭有什麼魅力,讓她爹那般欲罷不能。

蘇卿隨手掂起一塊雞蛋般大小的黑色石頭,外表樸實無華,紋理卻非常清晰細膩,這樣放在手心,居然有一種奇異的安定之感。

「別碰!快把你手裡的石頭放下!」一道沙而啞的公鴨嗓傳來,讓蘇卿嚇了一跳,不過她不是那種被嚇一跳就把手裡的東西扔出去的慌張性子,聽見有人說別碰,她便乖乖的把石頭放進了盒子里。

然而就是這一眼,她才發現,這裝著石頭的盒子竟然異常厚重,外表四四方方,每一面居然都有兩寸厚,且隨著她的靠近,那股彷彿歷經時間沉澱下來的悠遠香氣便越發清晰起來。

蘇卿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憑這一股特殊的感覺,她都能猜測到這東西估計價值不菲。

一個著水藍色直裰的少年急急忙忙跑過來,啪的把盒子一合,心肝寶貝一樣的抱在懷裡摸了又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才轉頭瞪了蘇卿一眼,出口的怒罵在看見面前是個美麗的姑娘時,稍微停了停,卻還是指責道:「這東西貴重得緊,你要是碰壞了賠得起嗎?」

蘇卿好笑的道:「你這東西擺在這裡難道還不給看,不給碰?」

少年一怔,隨即道:「才不是,這東西不是賣的,不對,不是賣給一般人的,你這年紀還不到買這個的時候,更何況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買得起嗎?」

蘇卿被他逗樂了,「那你倒是說說,我這個年紀不該買,難道等七老八十了才適合買嗎?」

少年看著蘇卿抬著頭,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道:「沒錯,這是死人才需要的東西。」

蘇卿訝異了,這塊石頭是給死人用的?

少年見她訝異得說不出話來,不禁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我今天就大發善心告訴你,讓你開開眼界,這個寶貝啊,可是仙山孕育的黑靈石,百年都不見得有一塊的,聽說能鎮宅辟邪,要是放在逝去的長者棺木里,不僅能庇佑子孫後代,更能保證屍骨百年不化,怎麼樣?神奇吧?」

蘇卿目光凝了凝,問道:「要真有這麼神,這塊東西定是天價吧?」

少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盒子,說道:「那當然,可不是我吹,那價錢說出來准能嚇死你,看見這個盒子沒有?這個盒子可是用千年香木所制的,光這一個盒子黑市裡早就賣到這個數了。」

蘇卿看著他比劃出來的指頭,心裡著實驚訝,一個盒子都能賣出這樣的價錢,更何況那一塊石頭。

少年見她反應平平,疑惑的瞅了她幾眼,當看見她粉粉嫩嫩,瑩瑩逼人的臉蛋時,臉上不禁有些發熱,連忙輕咳了一聲轉過頭去,嘀咕道:「雖說是這樣,可這到底是死人用的東西,對活人根本起不到作用,要是能找到白靈石就好了,不僅能治百病,更能延年益壽,聽說只要日日戴著它還能長生不老呢。」

蘇卿隨口問了一句,「因為截然不同的功效,所以才用黑白二色區分嗎?」

少年點了點頭,「不僅是這樣,黑靈石堅硬無比,是不能被切割的,但白靈石不同,聽說白靈石只比膏體硬上一些而已,只要用力一捏就能捏成不同形狀,但是卻不像蠟燭那樣被火一燒就會掉出燭淚……」

「你見過?它是不是比脂白色的羊脂玉還要純正?是不是透著一股跟麝香相似的味道?」

少年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蘇卿,嚇了一跳,看著她越來越靠近自己,少年臊得臉都紅了,連忙回道:「我哪知道?我又沒見過,你說得那麼清楚,難道你知道?」

蘇卿微怔,隨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哪知道呢,我只是因為家中有人生病,所以對你所說的白靈石有些感興趣罷了。」

少年狐疑的哦了一聲,隨即道:「原來是這樣,只是這白靈石可遇而不可求,就算遇上了,尋常人也是買不起的,不,應該說是有錢也買不到,一般這種石頭一出世,都會受到那些權貴爭搶,要不是我家這黑靈石只是給死人用的,怕是早就被高價買走了。」

「姑娘,付完帳了,咱們該走了。」瑤光提著手裡的禮盒,看著蘇卿跟一個俊俏少年在說話,便喊了一聲。

「嗯,這就來。」蘇卿撩了撩臉頰邊的碎發,朝少年笑道:「今天你讓我聽見了一樁不得了的事,真是多謝你了。」

少年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蘇卿微一點頭,笑著攜瑤光離開了。

出了店鋪,蘇卿雇了一輛馬車,以最快的速度把車上買來的謝禮送往清河縣各家府上,等送完禮回到客棧,蘇卿拉著瑤光徑自往二樓走去,連坐在堂中的閔嵇都沒看到。

「姑娘,你怎麼了?你這臉色好嚇人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瑤光坐在長凳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似乎從古玩店出來開始,姑娘便有些不對勁了,不僅一路上話也沒說半句話,如今的臉色更是嚴肅得嚇人。

蘇卿搖頭,問道:「瑤光,你可還記得我小時候我偷偷去我爹書房拿走了他一塊古玩的事情?」

瑤光皺眉,想了一會才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老爺給姑娘請的西席太過嚴厲,姑娘不喜,便去跟老爺哭訴,老爺不聽,姑娘便賭氣拿了老爺的古玩,因為這事夫人和老爺還吵了一架呢。」

那時她才進府不到一年,對這件事的映像也算是挺深的,所以蘇卿這一問,她才能想起來。

蘇卿目光閃了閃,「後來呢?我是不是把那塊古玩扔進荷花池裡了?」

瑤光嗯了一聲,「要不是這樣,老爺估計還不會生那麼大的氣。」

瑤光想起當年被嬌慣得任性放縱的蘇卿,再一對比現在冷靜沉著的她,心裡突然有些難過,雖然姑娘曾經任性得讓人頭疼,可那時她開心的時候會笑,難過的時候會哭,現在的姑娘雖然聰明又懂事,可她卻漸漸看不懂了,甚至不知道她笑的時候心裡是不是開心,難過的時候是不是也在笑。

「可過不了多久,家裡的荷花池因為青蛙太多攪了我爹睡覺便被清走了,且還抽幹了水,在上面造了一座白玉拱橋,我記得那塊石頭被我爹找了回來,還被我要了去,你記得它現在放在哪裡了嗎?」聽了那少年的話,讓蘇卿記起了當年她確實把玩過一塊白色石頭,因為觸感溫潤她很喜歡便死活求著她爹把那石頭給她,後來因為那古怪的柔軟,她還拿到燭火前去燒,因為怎麼燒都沒反應,她把玩了一陣子便沒有了興趣,要是那少年說的是真,那麼這塊東西極有可能是能讓人長生不老的白靈石。

瑤光苦惱的皺了皺眉頭,說道:「過了這麼多年,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蘇卿皺眉:「真的,你再想想?」

瑤光看她著急,便低下頭苦思冥想,半餉后,她可憐巴巴的抬起頭,說道:「姑娘,我真的記不起來了,要不等咱們回蘇家再找找?」

蘇卿看她小心翼翼的態度,心下一嘆,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嗯,回去再找吧,如今都過餉午了,餓了吧?去吃飯吧。」

瑤光看了她一眼,問道:「姑娘不吃嗎?」

蘇卿搖了搖頭,「呆會兒吧,現在沒什麼胃口。」

瑤光哦了一聲,便出了房門。

蘇卿看著她離開,往榻上一椅,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塊能讓權貴爭搶的天價石頭,在她手裡失去了蹤跡,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實在是叫人難受。

瑤光下了樓,便看見抱胸坐在大堂里的閔嵇,看著周遭避他三尺的人,瑤光更是害怕的縮著腦袋。

小二這時候走過來,問道:「姑娘,你們還沒用飯吧?可要我給你們送去房裡?」

瑤光嗯了一聲,「備一份就成,我家姑娘現在沒胃口。」

「誒,好唻。」

閔嵇聞言,目光閃了閃。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躺在榻上的蘇卿動都沒動一下,閔嵇看著她縮成小小一團,像只貓兒一樣窩在榻上,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臉,那般的柔軟,那般的堪憐。

蘇卿察覺到頭上的光線被陰影籠罩,睫羽顫了顫睜開了眼睛,見是他,忙道:「你怎麼來了?」

閔嵇把手裡的托盤往邊上一放,答非所問,說道:「你沒有吃飯。」

他看著蘇卿巴掌大都沒有的精緻臉蛋,纖細瘦小的腰身,柔弱得他一個用力便可以折斷,像一個需要人捧在掌心呵護的易碎品,雖然這個瓷器華美得受人喜愛,但是對他來說,未免太過易碎。

蘇卿掃了一眼盤子里的吃食,扭過了頭去,說道:「我沒有胃口,你拿走吧,對了,明天就啟程回去吧。」

撇開今天的意外不說,蘇家還有很多事情等她去處理,她可沒忘記家裡還有幾個蛀蟲要清理呢。

「嗯,把飯吃了,我就送你回去。」閔嵇把豆豉小炒肉倒進白米飯中,用調羹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

蘇卿訝異的看著今天格外好說話的閔嵇,昨晚她說的那些話他沒有生氣嗎?她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面前的那人,突然發現,他的眼神中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像厚厚的,低低的陰霾天,讓人覺得它下一刻就會壓得你喘不過氣來,可其實它離你還很遠。

這一遲疑,閔嵇已經把調羹抵在了她的唇上,蘇卿回神,伸手從他手裡拿過調羹,道:「我來吧。」

閔嵇鬆了手,看著她把飯吃下去,才道:「糧食是上天的恩賜,這世上有太多人被活活餓死,你該珍惜。」

他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蘇卿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每次都吃得那麼乾淨,就是因為明白糧食得來不易?」

閔嵇嗯了一聲,蘇卿垂下了眸,她其實想問就是因為這樣韃靼人才會圈養漢人?稱漢人為兩腳羊,並以他們的人肉為食,人骨為柴,但是她怕惹怒閔嵇,便乖乖的低下頭吃飯。

蘇卿將小半碗飯吃完,把飯碗放進托盤裡,便起身去倒茶漱口,閔嵇見狀也不勉強她多吃,端了托盤出去了。

蘇卿看著他的背影,目光閃過一絲複雜,以他的身份留在她們家,遲早是個隱患。

------題外話------

感謝jindai1996親的月票,我總算弄明白了,kaka2007親投了三張月票,好囧,後台數據我居然才看明白,不管怎麼說還是很感激各位支持,包括不留名默默訂閱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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