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既有難言又有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既有難言又有情

周氏兄弟聞言,面不改色,依舊含着微微笑意,悠然道:「多謝曹公子抬愛,我兄弟受之有悔啊,既然曹公子決意與我等為敵,那就莫怪我等無情。」言罷單刀一抹,魏思兒頸上立顯血跡,漸漸滾滾下去,染紅禎衣。

「住手!」魏川怒吼一聲,這時又有二十餘人掛刀圍將過來,近前向周氏兄弟點頭示禮:「一切妥當,賊眾正進往埋伏路線。」

「哈哈哈,魏將軍,如今你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伏法投降,二是死在這山谷之中,薛國丈愛才如子,倘若魏將軍……」

「混帳!薛國丈密謀造反,意圖篡逆,如此不忠不義之人,爾等竟不顧廉恥,不知死活,助紂為虐,我魏某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與爾等同流合污。」

「好,我等敬魏將軍義薄雲天,浩然正氣,然魏將軍也如這曹遜一般,不認時務,既如此,就先做了這小姑娘。來人,將魏思兒帶走,任由處置。」周超言罷,眼上顯露出詭異的壞笑,其手下也齊聲叫喝,顯得甚是激動。

「住手!」魏川抬掌勸阻,可魏思兒已被交於周超隨從手中。

「伯父,青山隨處可埋骨,為天下黎民百姓,為匡複正義,侄兒雖死不惜,速招秋紅姐姐回軍,設法突圍。」

「真是將門出虎將,魏家女子,也如此剛烈,不禁讓人側目了,恐怕現在已沒有你投降的機會了。」周峰一邊笑,一邊示意手下將人押下去。

「因侄兒一人誤了數萬將士的性命,侄兒死得不安啊。」魏思兒泣聲喊叫。

錯兒一直都未吭聲,此時突然嚷道:「公子爺,你若跟隨魏川。老爺九泉之下,不得安惜。」曹遜聞言,怒火衝天。長袖一起,掃向錯兒。錯兒眼見來襲,並不躲閃,硬死了這一掌。「呃」得一聲,飄去出去,一條血箭,從口中射出,灑在遭遜潔白的裙擺之上。

「錯兒!」曹遜知這一掌打得結實,回眼看去。錯兒跌地嘔血,心中痛惜,十分悔恨,連忙撲上去抱住:「你怎麼不躲,傻孩子。」

錯兒虛脫一笑,「錯兒生在京城,爹娘都死在京城,錯兒當與爹娘同住,望公子爺成全。」

魏川聞言,不禁鼻子一酸。莫明其妙的悲傷湧上心頭,「曹公子,魏某連累你了。」

曹遜摟起奄奄一息。柔若無骨的錯兒,一聲不吭地起身,呆望魏川一眼,又惡狠狠地仇視着周氏兄弟:「曹某人恩怨分明,今日之事,定銘記於心。」說罷又向魏川沉首告別。

「恭送曹公子,今日之事,我等定不會向薛國丈泄露半個字。」

曹遜一言不發,默默而去。消失在蔭綠之中。

魏川聽到魏思兒掙扎喊叫之聲漸遠,心頭越是焦急。怒火更勝:「畜生,拿命來。」

「殺!」

周超一聲令下。周峰挺刀而上,手下十二人,立即散開圍定,手中捏訣,嘴裏念念有詞,魏川此時甚是吃驚,一時間覺得渾身有勁,提腿抬掌之間,竟無一點力道,似乎內功全失,空有一身力氣,情急之下,催動念力,亦如憑空幻想,毫無功效,接着施展法力,更是撲風捉影之事,孰不知武辦盡喪,法力不在。

恍惚之間,已被周峰砍翻在地,胸前血口尺余,血肉外卷,深已及骨,陣陣劇痛,襲遍全身,手腳一時綿軟無力。

「哈哈哈,薛國丈果然神機妙算,特派我激你怒氣,擾你心智,再由十二封塵子作鐵囚籠之法,魏將軍,你可要記住,兩軍對壘,比得可不是一將之勇,而是看誰計高一疇,將成一功,骨山血海,乃庸將莽夫之為,刀不血刃,不戰而屈人兵,則是上策,周某從魏將軍憤怒的神色之中,已然知曉魏將軍感到受益匪淺,可惜了,薛國丈已經下令,死要見屍,卻沒有說要見活人,那就請魏將軍寬恕了。」周峰聲落刀起,眼中透射出殺掉魏種的渴望。

「慢!」周超突然阻止道:「二弟且慢,這麼讓他死,或許便宜了他。」

周峰聞言,遲疑片刻,眼前一亮,遂將刀放下,「大哥要如何折磨這姓魏的?」

「嘿嘿,好戲天天有,今日特別多啊,好戲連台,魏大將軍豈能錯過,來人,給魏大將軍賜座。」

「是!」說着便有六名白衣大漢,抬着藤椅過來,將魏川架在上面,並有二十名術同時作法,封十條金絲鏈帶,將魏將手腳綁定在藤椅之上,只許片刻,藤椅的老藤條伸出墨綠色觸角,與魏川手腳相及之時,立時融為一體,魏川手腕上的肌膚也漸漸變得像藤條一般,生出墨綠色藤皮,並有血汁滲出。魏川全身顫抖,汗流浹背,難以言表的痛苦,讓他痛不欲生,然而他牙關緊咬,雙眼瞪裂,一聲不吭。

周超見狀,心下驚奇,多少人在這枯木藤重生之下,痛得死去活來,哭天喊地,當年自己也是難以忍受這撕心裂肺之痛,才屈服於薛國丈,現在想想,脊背發麻,而他魏川竟然一聲不吭,也是暗暗佩服。

「大哥,這姓魏的,果然是條漢子啊!」周峰吐了一口長氣,強作笑顏:「大哥你所說的好戲連台,莫不是怒髮衝冠和暗流涌動吧。」

周超詭笑道:「正是!」

「那先看那一出呢?」

「人言都道,氣血翻騰,就看怒髮衝冠吧。」

「哈哈哈,這回可是潮起潮落,有意思。」

一行人抬着魏川,輕身上山,一柱香的時間,已來到兩側山脊之上,早有不計其數的伏兵,嚴陣以待。

「大傢伙,好好看看,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魏川魏大將軍,華山劍派掌門,武林盟門之主,蹉跎地的英雄。前些日子,高舉義旗,替天行道。招募了些許門派幫眾,以及地方賊匪。自詡正義,嘿嘿,實則意圖造反,吾皇聖明,下旨討伐,欽命薛將軍為鎮安大將軍,薛將軍足智多謀,略施小計。哈哈哈,叫什麼圍而不攻,追而不打的法子,將其逼在這潛龍道之中。要說魏大將軍,雖因一念之差,誤入歧途,但必竟是鐵錚錚的漢子,聖上旨意雖然格殺勿論,但周某今日就行便宜之權,暫留他性命片刻。讓魏大將軍親眼目睹他的數萬英雄,是如何全軍覆沒的,然後再讓他一觀麾下女子的風情姿色。然後再送他歸西,也算是盡仁盡義了。」

眾將聞言,喜不自禁,不少將士,雙眼放光,摩拳探掌,有些急不可耐了。

「兄弟不要急,你們看這位魏思兒魏小姐,模樣可人那。待會定是銷人魂魄,哈哈哈。所謂『川』字軍之中,女子近百人。個個姿色不俗啊,兄弟們人人有份子,哈哈哈!」

「多謝周將軍!」眾將吆喝叫好。

「走,帶魏大將軍到鳥籠山看戲。」

「起……」前軍一聲吼,眾將「嚎」得一聲,立槍正身。

「亮……」前軍再喊,眾將「唰唰唰」將腰刀拔出,一時間寒光霍霍,令魏川隱隱感到一陣殺氣。

「立!」前軍一聲令,眾將又將腰刀收鞘。

「進!」

前進命令一下,眾將斜持短槍,矮身貓進,行速極快。

這時緩緩行進的『川』字軍,由梁秋紅髮號釋令、八大將軍督軍指揮,梁秋紅駐高后望,山林密急,人滾涌動,不見魏川身影,隱隱焦急。吳本請命道:「我去看看。」不待回應,人已快步跑去,項明月守在梁、元二女子身邊,連忙跟去:「大哥,等等我!」

「你別去!」梁秋紅忙止住:「你再一去,眾將必疑。」

項明月訕訕一笑,不敢去看梁秋紅,在他心中,梁秋紅已是嫂夫人,然而當他想回望大哥去向之時,突然發現魏思兒不見蹤影,失口叫道:「魏姑娘呢?」

梁、元二人一時愕然,環顧四周,哪裏還有魏思兒的身影。

「定是又在向他伯父調皮搗蛋了。」元林玉婉爾一笑。

梁秋紅卻眉鎖如川,「傳軍醫沈義武!」

「是!」護衛得令而去,不多時領沈義武前來。

「軍醫,你幾時還和魏姑娘在一起?」

沈義武聞言,一臉茫然,「有兩日未見,我一直在忙在中軍呢?怎能么,那丫頭又不見了嗎?」

梁秋紅搖頭道:「看來事情有些不妙……」

「報……軍師,帶路先鋒突然竄逃,不知去向,探路馬嘶叫不停,不肯前行……」

「再探!」

「接連派兵探路,無一歸返。」

元林玉請命道:「師妹,我去看看。」

「小心點!」梁秋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元姑娘,我陪你一起去。」項明月連忙追上去,見元林玉輕身速進,忙勸道:「元姑娘,探路不是求快,這個我在行,你跟着我。」

元林玉問道:「你怎麼探?」

「一聽,二看,三試探,有一有二,三生亂。所以不能打草情蛇,要像做賊一樣,嘿嘿,做賊我在行啊。」

元林玉忍住笑,「那你先請了。」

項明月在前一邊輕聲講述如何從草木、鳥獸痕迹來判斷情況,以及水源的遠近,着實讓元林玉長了見識,開了眼界。不多時二人來尋得一處泉眼,項明月先嗅了一番,然後捧著大口喝了起來,大呼過癮,也請元林玉飲泉解渴。元林玉勉強一笑,搖了搖頭。

項明月見元林玉一笑,煞是美艷,心中莫明其妙地歡喜,問道:「元姑娘,我覺得魏將軍很喜歡你。」

元林玉聞言,神情一愕,沒想到項明月會突然這麼說,感到有些臉熱,「胡說,你可別喝了點涼水,就信口開河。」

項明月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你也喜歡魏將軍。」

「你!休要胡說。」

「我沒胡說,魏將軍一直藏着那張手帕,我聽說是你的,而且你看,你腰上掛的那枚黑珠子,好像是魏將軍的,不會是定情信物吧。」

「住嘴,你再亂說,我不饒你!」元林玉「唰」得抽出配劍,指著項明月:「心術不正,回頭讓你大哥訓你。」

「別別別,元姑娘,我只是隨口問問,這一陣子魏將軍經常問梁姑娘和你的衣食住行,我想魏將軍本意想關心你,不過不好開口,只能把梁姑娘也帶上了。」

「哼!你!喝夠了沒有,喝夠了快走!」

項明月嘿嘿一笑:「夠了夠了!」說着起身前行,一邊自言自語地笑着:「你若言明,我讓大哥給你提親。」

元林玉哪能聽不到,又羞又氣地望着項明月,正待斥責他,只見斜刺里打來一枚寒星,直奔項明月腦門,而項明月正一臉趣笑地回頭,並未察覺,若被那枚寒星倘若擊在後腦,必死無疑,當即抬頭擲劍,脫口驚呼:「小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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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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