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死,也要你陪我!――葉瀟然。
「裳,走了。」寧傾顏站在馬車旁,回過頭看到夜裳久站在原地頭微微偏側,似乎在看什麼。其實寧傾顏也明白,她心裏還是希望言文軒一起去的吧,或者說,她不希望與他吵架,冷戰並不是她的本意。又或許,這場冷戰本就在她的計劃中,不過那只是她心裏的想法,誰也不知道,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夜裳久慢慢的走過去,上了馬車。
夜隱宮外皆是霧茫茫一片,夜裳久偏頭看向窗外,可是蘭庭和寧傾顏心裏面都明白,她不是在賞景,畢竟,外面是一片霧,除了白色,什麼也看不見。
到了山腳,霧漸漸消散,露出了樹林。
行駛了一段路,前方出現兩條岔路,一條熱鬧,一條僻靜。
馬車去了僻靜的那一條路。
天空陰沉沉的,烏雲遮了個嚴嚴實實,沒有一點點的陽光可以穿透進來。
寧傾顏卻忽然說停,轉頭問夜裳久:
「碧空澗沒有房屋,都是花海,所以讓他們先去,至少搭建個木屋吧,裳你怎麼看?」
「無所謂。」
兩人準備下車,卻瞥見蘭庭也想跟着下去。
「你去幹嘛?呆在上面。」寧傾顏轉頭對蘭庭說,蘭庭哦了一聲,然後慢慢的坐回原處,對她翻了個白眼。
馬車漸漸消失在她們的視線之內,靜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始行走。
「有什麼事?」夜裳久問她,她自然是知道寧傾顏是有事情要問她,不然才不會下來。
「其實也沒事什麼事情,只是,你打算不回去了么?」
「以後再說吧,如果可以丟了,其實我更想丟掉這一切吧。小紫和墨雪都還小,夜隱宮的大敵也還沒有除掉,葉瀟然居住在鳳凰木林,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寧傾顏點點頭,「之前我也知道了,只不過,葉瀟然在計劃些什麼東西?奪得了水聖女又還給你,後來又派人來打算偷偷的偷走,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只有兩個目的:第一個,軒兒,第二個,打敗我,毀滅夜隱宮。」
「真是膽大包天。」
「她真的算是走火入魔了。」
「不說這個了,找到紅蝶后,你打算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
「…。。」
「風景這麼好,好好的賞賞景吧,談那些做什麼。」
「…。。。宮主好雅興,還有心情賞景。」
「那是,時間不多了,自然是要好好的看一下美景了,老是想着那些事情做什麼,賞景多好,心平氣和的。」天空逐漸露出點點的陽光,夜裳久嘴角上翹,赤眸里淡淡開心。
夜隱宮。
言文軒在四櫻閣想了又想,終於決定出去。
落櫻殿的門一如既往的靜靜的關着,四個婢女如同一尊尊雕像,落櫻殿靜靜的,只有潺潺流水,彷彿一隻沉睡了的魔獸。
沒有人攔他,順利得進了落櫻殿。
他的心情忐忑又有不安,原本以為,能夠看得見櫻花林中那個靜靜坐着的如同雕像,比這滿園櫻花更要吸引人的美麗人兒,可是,當他走進去的時候,特別的安靜,沒有那一聲「回來了?」,迎接他的,只有盛開的特別茂盛的櫻花,她還在睡覺?不可能,夜宮主絕對不可能會這個時候了還在睡覺。
言文軒走到赤櫻前面,赤櫻開得特別的盛,顏色也特別的深。
陽光正好,灑落在茂盛的櫻花上,櫻花彷彿會發光一般。
轉過頭,門依舊關着,落櫻殿靜得有些詭異。
言文軒忽然想起了昨天寧傾顏說的話:過了今晚,或許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走到門前,推開門,沒有她的影子,和以前一樣的陳設,房間里只有陳設的東西,沒有一絲絲人的氣息,沒有主人在,這些東西也失去了光彩。
桌子上放着一支大花君子蘭玉簪,花瓣的邊緣已經被磨圓了。
外面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言文軒忽然覺得很驚喜,卻又覺得緊張。
「言公子——」原來是個婢女。
言文軒覺得莫名的失落,也對,裳不可能會這麼急促的跑來。
「什麼事?」
婢女拿出了一個玉盒,「言公子,宮主臨走之前說如果您來這裏找她的話就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言文軒慢慢的接過玉盒,打開,正是他要的東西,玉瓶子上面刻着三個龍飛鳳舞的字:櫻花散。
白玉瓶子裏裝着淺紅色的東西。
「言公子,請您快回四櫻閣吧,宮主說落櫻殿要暫時封了,誰也不準進入。」
言文軒輕輕的撫摸著白玉瓶子,輕輕的問:「為什麼要封了?連我也不能進入么?」
「是的,至於為什麼要封了,那我也不清楚。」
「她去哪兒了?」
「宮主沒有說她去哪兒了。」
「好吧。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宮主沒有說。」
「她有說別的嗎?」
婢女搖搖頭。
言文軒拿起君子蘭玉簪,走出門,回頭看了一眼開得茂盛的櫻花,最後還是嘆息一聲,出了落櫻殿。
這一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重新有人進去了,或許等到主人再來的時候,便是它重見光明的時候。
落櫻殿如同靜靜沉睡的魔獸,以前,也是如此的靜,卻從未這麼覺得過。
「軒,櫻花散,拿到了?」回到木屋,葉瀟然便問他。
「沒有,她說,沒有櫻花散這個東西。」
「什麼?!她騙我?她走了?」
「沒有,我先走了,你好好的休息吧。」說完,言文軒便快速的離開了,沒有能看得到葉瀟然的那一抹怨恨。
就算是死,我也要你陪我死!葉瀟然惡狠狠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