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水聖女了?

你不要水聖女了?

過了好幾天,就像夜裳久說的那樣子,很平靜,沒有傳出任何關於水聖女的消息,也沒有葉瀟然的消息,平靜得太過於詭異。

寧傾顏對夜裳久那種面對什麼事情都是風輕雲淡的態度特別無奈,不見焦急好歹你也想一下怎麼制服水聖女吧。據她所看到的,每天要麼賞花,要麼就是喝茶,要麼就是發獃,要麼就是笑,臉上的表情除了淡淡然就是笑,不過話說夜隱宮的櫻花就從來沒有凋謝過是為什麼,每天開得那叫一個盛,不過這大概是因為夜裳久把。

關於赤櫻和她,知道這個的,也就只有寧傾顏和她自己了。別人那麼悲傷,她本人卻是風輕雲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彷彿她還不知道自己只有那麼兩年甚至幾個月幾天的時間了。把生死看的如此之淡的,估計也就只有她了。

一枝火紅色的花枝忽然在夜裳久臉前晃來晃去。

她輕輕夾住鳳凰木,輕聲道:「軒兒怎麼想起來送我鳳凰木?我記得夜隱宮沒有鳳凰木,你是從哪裏找的?」

「鳳凰木在無名殿和四櫻閣後面很多啊,連成一大片,火紅火紅的,可好看了。」言文軒站起來,坐到她旁邊,倒了杯茶。

「言文軒,你不記得那天的事情了?還敢跑去摘鳳凰木花枝,惡不噁心。」蘭庭聽聞立刻一副嫌棄的樣子。

「有嗎?」言文軒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他想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頭上稀的白色絲帶跟着搖晃,「我不覺得,鳳凰木後面肯定有驚喜。」

「是么,難不成那天失蹤就是跑到那後面去了?」

「不是。」

「那你去哪兒了?」

「唉我說你是打算刨根問底兒是吧,我媳婦兒還不擔心我你是我管家婆還是什麼。」言文軒白了他一眼,然後又倒了一杯茶,還偷偷瞄了夜裳久一眼,依舊只是淡笑着看他,一笑襯的傾世容顏更是恍若謫仙。

「我怎麼不記得,四櫻閣有種鳳凰木。」她用杯子微微遮住唇角,眼神不經意的朝四櫻閣方向掃去。

「有啊,後來你不是搬來落櫻殿了嘛,四櫻閣以前我住那邊,偶然看到過那一片紅色的鳳凰木。」

「可能是誰偷偷種的吧。」

「不像是,倒像是有人特意種的,如果是誰偷偷種的怎麼可能種這麼一大片,顏色還是這麼火紅,更是惹眼。」

「是嗎,種就種了吧,軒兒以後少去那兒。」夜裳久依舊淡笑着,完美的側臉,一縷粉發落在胸前,頭上一支赤紅的櫻花簪分外耀眼。

「咦對了,媳婦你胸前掛的赤櫻呢?」

「那個載體早就被我丟了。」

「那…赤櫻呢?」

「赤櫻,兩粒,一粒被封印,一粒亦藏在我身上。」

「好吧,那為什麼要我少去鳳凰木那邊?」

「軒兒,知道得越少越好,軒兒只要記住少去那邊就是了。」

「好吧。」言文軒看她似乎想一個人獃著,於是拉着蘭庭,站起來笑着對她說:「那我看媳婦你好像想一個人獃著,我…我去找墨雪。」

「好。」

跑出了落櫻殿,蘭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幹嘛啊,莫名其妙。」

「我看她好像想一個人獃著,所以拉你出來啦,走走走,陪我看墨雪去~」

「又想你女兒了,我說你兩個誰都不理孩子,全部丟給歐顏他們,他們有多累你們造么。」

「知道啊。」

「…。」

過了一會兒。

「你不是帶着蘭庭去找墨雪了嗎,怎麼又折回來了?」

嘖嘖,高人就是高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誰。言文軒感嘆。

「我想多陪陪你。」言文軒慢慢的走過去,走到她後面,輕輕的環住她。

他感覺到她冰冷的手輕輕的握住他的手。

「怎麼會忽然想多陪陪我呢,還有很長時間呢。」夜裳久的聲音柔柔的,可是卻一點都不似葉瀟然柔媚得令人生膩,反而更想讓人聽。

言文軒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紅,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但是她一定希望他不知道這件事的,那麼他便裝作不知道罷。

「怎麼了?」她忽然抬頭,看到了言文軒眼中的水光,淡淡一笑,「怎麼忽然哭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哭什麼?」

言文軒沒有料到她會抬頭,一下子慌忙的眨了眨眼,卻使得眼淚更快的落了下來,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夜裳久白玉般的臉上,她少了幾分霸氣,多了幾分柔美。

她笑,有些無奈:「軒兒,莫哭,你已經知道了吧,就算我死了,我也會一直在你的身邊,我從未離去。軒兒,赤櫻開得最盛的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我明白,不出十日,水聖女和葉瀟然必定出現,到時候…到時候就由我來結束這一切。

「軒兒,三生三世,你要等我…等我找到你。軒兒,這十天,我希望能夠安安靜靜的和你一起過。

「軒兒,以後沒有我了,你要乖乖的,少惹點麻煩了,畢竟,到時候沒有人能夠替你不顧一切的去幫你擺平了。軒兒,記住,少說話多做事,軒兒,記住,不要什麼事情都想刨根問底,知道的越少,就活得越長,軒兒…記住…我,姬櫻永生只愛你一人…」

她用的不是夜裳久,而是姬櫻,姬櫻,那個默默無聞的名字,遠不如夜裳久;姬櫻是一個脾氣冷僻一個只會一點點巫術的少女,夜裳久是天下第一,不僅是美貌。

或許,她心裏是想做那個平凡的少女,姬櫻。

「…。好…我陪你。。我都記住,我都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住。」

夜裳久輕輕的靠在他胸前,櫻花飄舞,落到兩人身上,他們卻彷彿不知道,依舊只是靜靜的擁住對方,陽光正好。

下午的時候,下了雨,言文軒慌忙的推開門,沒有人,院裏也沒有人,六個院子都找過了,都沒有她的影子。

種滿了鳳凰木的四櫻樓,一抹比這還要嫣紅的身影撐著一把白傘靜靜的站在鳳凰木前,前面是一條石梯小路,兩旁是矮矮的綠樹,並非鳳凰木。

夜裳久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上去,手中撐的白傘上,朵朵赤櫻如血一般潑在上面。

地上是濕的,紅衣被雨打濕。

石梯的盡頭,是一扇木門,上面印着大紅的櫻花,隱約可以見到其中一朵紅色茉莉參雜在裏面。

輕叩了兩下門,裏面傳出一聲低低的「請進。」

推開門,是一座小木屋,藏在鳳凰木深處。

木床上,斜坐着一個人,一身素潔的白衣,黑髮披散,一雙媚眼再無光彩,黯淡地垂眸,蒼白的唇色,蒼白的膚色,露出來的手上,白皙的皮膚上一朵素潔的茉莉,兩片綠色的葉子分外明顯。

夜裳久把傘和好,走進去,關上門,回過頭對她淡淡一笑。

見夜裳久來了,她也勾唇一笑,「你來了,陪我喝酒。」

「為什麼?最近,怎麼不來夜隱宮大鬧一場了?」她放下傘,慢慢移步走到桌旁坐下,不經意的把玩著一隻杯子,「你,怎麼不把它打碎了?你的希望,不就是打敗我,奪取天下第一么。」

「呵,罷了,那樣只是自欺。」葉瀟然淡淡一笑,「從上次后,我便知道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打敗你,再努力也是徒勞,所以我就算盜了水聖女,我也不想再碎了它。我知道你已經只有兩年時間了,能如此淡然的面對死亡,也就只有你了。我不想再和你作對了,從你和軒結婚了的那一刻起,你是神,高高在上的神,我們只配仰望。我覺得我一開始想要打敗你得到軒簡直是個愚蠢的想法,我已經明白,軒真正愛的是你,就算你死了我再奪得他有何用,搞不定他還自殺了,還不如成全你們,我好好兒隱居,不過你也不要把這鳳凰木樹林給燒了。」

「自然不會,你能有這種想法,定是好的。」說完,她一頓,看了葉瀟然許久,才道:「你叫我來,不會只是讓我來聽你訴苦吧。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

「我父親逼着我回去與一個醜八怪結婚,據說還是什麼風神,算了,就算再厲害長得丑我也不要。然後後來我就逃了出來,就此在這兒住下了。」

「那你怎麼不去找我?」

「去找你?呵。」葉瀟然冷笑一聲:「指不定剛出現就被夜隱宮的人給砍了。」

「好吧,那你以後就打算呆在這兒了?」

「不然?」

「我覺得你還是回家去看看吧,風神一般都是俊美無比,怎麼可能會是你說的醜八怪呢。如果因此你錯過了你夢中情人,豈不是虧大了。」

「算了,我不想回去,管他長得丑還是美。」

「這麼執著?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夜裳久放下杯子,站起來拿起傘,準備走。

「等等,杯子,你帶回去吧。」

「為什麼?你真的不想要?」

葉瀟然搖搖頭,最後說了句:「其實不瞞你,我也不剩多長時間了,就算靠水聖女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她統治世界,我最多就是一顆棋子,對了,我父親曾經告訴過我,水聖女,找到她愛之人,便能化解罷。」

「她愛之人?能否說一下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名字,深海海底,化作深海之蝶,永不死,只能呆在主人身邊。」

「你是說,蝴蝶公主。」

「不,不是她,她只是個替身,而真正的蝴蝶公主,並不在水底。」

「不在水底,那麼深海之蝶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深海之蝶,已陪伴蝴蝶公主三百年了,現在既能入水,也能在陸地上飛舞。一隻紅蝶特別好認,不過具體這位蝴蝶公主住在何地,那就沒人知道了。」

「好吧,那先謝謝你了,再見。」夜裳久拿起杯子,拉開門,走出去,出去之前,能夠聽到身後葉瀟然淡淡的再見。

(啊算了,預計下星期前完結。啊淚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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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櫻如血折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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