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鳳凰寄主

第二章 鳳凰寄主

霜感到「嗡」的一下,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此刻該如何冷靜下來。凝固的恐懼表現在小臉上,任由紅光侵蝕。完了。這次真的完了。她是這樣想的。

門外,冰已經恢復了神智,見自家妹妹進去那麼久什麼聲音都沒有,也不禁擔心起來。當初是他非要進這巫術閣,可此時,他卻無法壓制住內心的慌亂——進去?還是不要了吧!

而突然強烈的紅光從門縫中乍現,更令冰顫慄。他又該做什麼?是衝進去,還是求大人幫忙?

正當糾結時,一隻蒼白的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了他的右肩頭。肩上一沉,心弦彷彿綳得更緊了些。有鬼!這兩個字在他空白的腦海中閃過。這一次,他的身體算是徹底僵硬了。

下一秒,有一隻手握住了他的左胳膊肘,硬是將冰轉了一百八十度。而此時,他做好了一切就死的準備,再轉身前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大人,都是冰兒不好,救命之恩來世再報。霜兒,是哥哥害了你,下輩子哥一定好好照顧你。爹娘,孩兒最終還是沒能與您們團聚,下次不要再丟棄我和妹妹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冰終於將憋在心裏的話一句不差地說了出來。嘴唇發白,牙齒還在微微顫抖,來吧,算是沒有遺憾啦!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這麼說,你是知道錯了?」一陣好聽的似笑非笑的女聲傳來,兩隻手放鬆了。

冰聞聲睜開眼睛,首先進入眼帘的是一襲直裾式深衣,以白為底色,綉著金色牡丹花,腰間系著鍍金佛鈴。震驚之下,他的目光向上移動,一張秀麗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中。

女子散發的淡淡幽香霎時間令他精神煥發。

這個女子,不就是夏文大人么?

冰鬆了口氣之後,知趣地垂下腦袋,道歉道:「大人,冰兒知錯了。」

「嗯,知道就好。以後記住,吾的話,汝必須聽,否則會發生什麼後果,吾也不能預料。」夏文教訓到。若不是這孩子是他的轉世,她才不會遷就他這麼多次。至於他的龍鳳胎妹妹。

「大人!」冰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一股冰冷從他的手掌鑽到心底,但他此時顧不了這麼多了,急言道:「求大人救救妹妹!」

她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當然,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她早就算出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老實說,是在第一次見到霜兒那一刻起,便知道她由此劫難。而這一劫卻是命中大劫,註定要奪走她的性命。夏文思索了一會兒,轉而與冰四目相對。「霜兒的事吾知道了,吾會想辦法解決。」當然,她會儘力而為,只是人怎麼能斗得過天了?

「天色已晚,汝快回房休息吧。」

「可是。」

「沒有可是!」撤去往日的柔和,她的瞳中只剩下不可抗拒的威嚴,「接下來七日,汝都不許見霜兒。算是對汝的處罰了。」

另一隻手將他的小手摟掉,她徑直步入閣中。

「大人。」兩行淚水從眼中滑下——他不知不覺哭了。

紅光漸漸收斂,霜兒能動了。俏臉上分明多了一絲不屑,一轉往日的純正,此時的她目光更加稠密。額頭上似乎貼了火焰狀的花細,整個人變得靈動起來。

「青丘,贏的人還是我。連宿主,也還是我先搶到!」霜兒揮手拂去壁畫上的灰塵,霎時間,整個樓層內燭火亮起,恍如白天。她滿意地拍了拍手,適應了身體后,準備到處走走看看。

就在此時,一道倩影閃過,帶起一陣涼風。霜兒微皺眉頭,踏開步子,兩足相隔十寸,雙膝微曲,雙手緊握,擺出戰勢。此時,她也感到措手不及。

「不用怕。」倩影最終停在了她的面前,夏文柔聲說道。

「怕?」霜兒只是感到好笑,她是誰?她怕過誰?而眼前這個女子居然這麼說?算是羞辱嗎?「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個字!你又是何人?」她不敢往下定論,如果不是九尾青丘,或者這人是西苑,只會壞了好事。

只見夏文略帶無奈地嘆了口氣,平靜地答道:「吾名夏伊人,單字文。汝現在所附的是吾的葯童霜兒,希望汝將其還給吾。」

還?這還能還嗎!要知道尋找一個符合自己契機的身體有多難,雖然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只是一個小孩,但她依然不想放過。況且,她只能附身一次,若強行離開,自己便會魂飛魄散,萬劫不復啊。

霜兒努力安奈住火爆的性子,微微俯身行禮,強行微笑着道:「搶了她的身子,我很抱歉,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不能放棄,希望你能理解。況且,如果我沒猜錯,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就是你口中的霜兒,命中大劫即將來臨,以你的能力,根本無法助她度過難關,而你其實也知道,這一次的浩劫,會讓她永遠無法轉世成人了吧!」

看着夏文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似乎很滿意,這樣,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你是人,就算你現在代替了西苑主人,你可以活幾百歲甚至幾千歲,你還是人。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做不到的,我卻可以!」

「我知道了,」夏文當然早就知道她說這麼一大堆話為的是什麼,於是,「你說的沒錯,我可以答應你。如果你能在七日之後的這個時辰將霜兒送到奈何橋,這個身體送給你也無妨。」

這麼快就答應了?!霜兒依舊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女人看起來很難纏的樣子,為什麼她幾句話就說動她了?

「你。真的答應了?」

「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卻又永遠的利益。這就是場交易而已,況且,汝的存在能讓這個身體繼續存活下去,他看了,應該也會高興吧,雖然。不再是他的妹妹。」聽得出,她有多無奈。但在霜兒看來,同意了就好,什麼理由無所謂了。

「吾希望你能住在西苑,知道他殤亡。」這一次,她的目光變得澄澈虔誠。

「這個當然沒問題。當着別人的面,你可以繼續叫我霜兒,但是記住,現在身體的主人,是鳳凰之一的鵷鶵——淺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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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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