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對不起

「念念，不是你差勁，是你太好。所以，才會讓我們兩個男人都這麼愛你。可是，你不能猶疑不定。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你不願辜負他，就要辜負我，我們兩個人，你總要辜負一個的。你得自己想好了，到底願意跟誰在一起。你如果選擇了一個人，那麼你的心，就不能再掛著另一個人。不然，對誰都不公平。」蘇俊楚看著念念，臉色變得深沉嚴肅。

「我明白的，三哥，我會好好跟他說的。今晚，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說好了，明天過去找你。」念念點點頭說道。

「念念，我陪你一起去找他。儘管，我很不想再見到他。」蘇俊楚握住念念的手，語調篤定。

「不行，你去了更不好，我一個人去跟他說。三哥，你放心吧，他不會為難我的。」念念趕緊說道。

「我不是擔心他為難你，我是擔心你見了他，萬一又會忍不住想跟著他走了呢？我可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打擊了。所以，我一定得陪著你去，免得你又改變主意了。」蘇俊楚說。

「三哥，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我在你心中，難道就是那隨風兩邊倒的牆頭草嗎？你一點也不信任我！」念念不高興地甩開了蘇俊楚的手。

「我當然信任你了，可是……你和他……」蘇俊楚說到這兒，停頓了下來。

「我和他怎麼了？」念念瞪大著眼看著他。

「不說了，念念，你記住我永遠愛你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蘇俊楚溫和地笑笑，一副妥協的表情。

「說！必須說！你認為我和他怎麼了？」念念不依不饒。

「好好好，我說，是你逼我說的啊。你和他……不是已經有了這個孩子嗎？我怕你見了他，提起了這個孩子，你那天然的母性超過了對我的愛，你又想跟他一起走了。」蘇俊楚無奈地笑道，表情卻真的顯露出一絲明顯的擔憂。

「哼！傻瓜……這孩子……這孩子……我懶得理你了！」念念嘟起了嘴。

「念念，你想說什麼？」看到念念的這種表情，蘇俊楚感到了不對。

「我想說，這個孩子是你的！是你這個大傻瓜的！」念念大喊出聲。

「什麼？念念，我沒有聽錯吧？我和你有孩子了？真的嗎？真的嗎？念念，你不要刺激我啊，我現在身體很弱的，受不了大悲大喜。」蘇俊楚又驚又喜地抓住了念念的手，突如而至的狂喜使他一時不敢確定自己所聽到的。

「是真的是真的！你懂嗎？我和展慕顏根本就沒有……那個什麼啦！對了，你還說讓我打掉孩子呢，展慕顏那兒就有葯，我去找他吃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喜歡這個孩子，免得留著礙你的眼。」念念故意板著臉說道，心裡偷偷地笑。

「你敢！你要是敢不要我的孩子，我現在就吃了你。」蘇俊楚一把將念念騰空抱起，連連旋轉了幾圈才放下來，狂吻著她說：「原來，我要做父親了。念念……你這個小東西，可真厲害！讓我怎麼感謝你呢？」

「還感謝呢，你把我都轉暈了。」念念嬌嗔著說。

「因為我也要懲罰你，小東西，你竟然這麼壞，你竟然這麼狠心，你竟然有了我的孩子也不說，你竟然帶著他一走這麼長時間，你竟然還想嫁給別人！念念，我真是沒有見過比你更壞更狠心的女孩了！可是，我卻是這麼這麼地愛你！」蘇俊楚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又引來路人的側目。

等到蘇俊楚終於放開了念念，念念說：「現在，你該放心我去見他了吧。這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會擔心我會因為對孩子的母愛而丟下你了。」

「不行，我現在更不放心了。剛才還只是擔心失去一個，現在是兩個了，我還是得陪著你一起去找他。」蘇俊楚笑著說。

「三哥，你要是再犟，我真不理你了。」念念瞪他一眼。

「念念，你剛才說你和展慕顏根本沒有那樣……你們住在一起，你又這麼迷人，他會那麼老實……不碰你嗎？我都不信啊。」蘇俊楚輕輕摟過了念念，在她的耳邊問道。

「他想要……我沒有的。」念念低聲地說，想起了那天晚上，和展慕顏在客棧里的那一番纏綿，她的臉又燙起來。

「真沒有？」蘇俊楚盯住念念的眼睛。

「有……親過吧，可是……沒有那個。」念念支吾著說，聲音壓得更低。

「親你哪裡了？」蘇俊楚問，臉色陰暗了一些。

「臉……嘴唇……」念念含糊著說道，當然不敢再說其他的地方了。

如果被蘇俊楚知道，展慕顏還吻過她的身體，那他的臉色只怕會更難看。

話音未落，蘇俊楚就捧住了念念的臉，用力吻住了她。

從臉頰，到嘴唇，到耳後，到頸項……全部用唇舌兇猛地侵佔了一番，彷彿要消除展慕顏留在念念臉上的一切痕迹。

吻完了，蘇俊楚才放開念念，聲調強硬：「以後，不許跟別人這樣！念念，你的唇，你的臉，你的整個人，都只能屬於我一個人！要記住，別人，誰也不許再碰你！」

「你又對我這麼凶！」念念一嘟嘴，聲音里透著委屈：「我哪有讓別人碰我？那時我是以為我會和你從此分開了，他又願意照顧我和孩子，我才想試著接受他……」

「以後，這樣的以為也不許有了！我們怎麼會分開呢？念念，你要和我一樣堅定信念！除非是我死，否則我永遠也不會和你分開！」蘇俊楚摟緊了念念，又放柔了聲音：「念念，相信我，再也不會讓你有傷心的時候。」

念念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我也永遠都不想再和你分開了。可是，我現在真得回去跟展慕顏說一下，說好了，我明天過去找你。」

「你不要我陪你去，萬一他又想對你怎麼樣呢？」蘇俊楚悶悶不樂地說，一想到念念還要和展慕顏單獨會面，他的心裡就不舒服。

「怎麼會呢？他又不是一個無賴。只要我跟他說清楚，我愛的人依然是你，他不會糾纏我的。」念念輕聲說道，卻又想起當初到游龍閣找展慕顏拿九香神靈丹的時候，她真的罵過展慕顏是色狼無賴的那些話，不由暗暗好笑。

「那好吧，明天你早點，或者我過來接你。我們早點出發，趕回京城。等到聯繫上李默，我處理好一切事情，我就和你遠走高飛，你想到哪兒我就帶你去哪兒。」蘇俊楚摟了摟她，溫和地說。

他們此時，已經走到了離念念居住的客棧不遠的地方。

「嗯，你不用過來接我，我會自己過去的。我已經到了，三哥，那我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你的病還沒有完全好呢。」念念輕輕笑了笑，她不想讓展慕顏看到蘇俊楚和她一起。

本身，她現在的心裡已經對展慕顏夠歉疚了，如果再讓展慕顏看到她和蘇俊楚情意綿綿的樣子，她會更覺得對展慕顏是一種刺傷……

蘇俊楚卻又拉住了她的手：「你們，今天……不會是在一個房間住吧？」

「哪有？上次是因為那客棧只剩一間那樣的房了。」念念瞪了瞪他，臉又微微一紅。還好是晚上，蘇俊楚看不清她的這點變化。

「呵呵，那你去吧，我看著你走了，我再回去。」蘇俊楚笑著說。

念念也不多說了，回身向著客棧走去。因為如果她再和蘇俊楚這樣啰嗦下去，只怕一夜也不能分開了。

越離客棧越近，念念的心裡就越開始不安起來。

當她走到客棧之前，卻看到展慕顏一動不動地站在大門之外，脊背挺直，姿態嫻雅，宛如一株挺秀的白楊。

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是星河燦爛般的璀璨。雪白的袍子在銀色的月光下發出幽淡的光澤，使他的整個人此時看起來，有種華貴而沉靜的優雅。

顯然，他是在等待著念念。

「你終於，回來了。」看到念念走來，展慕顏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臉上的神情捉摸不定。

「是呀，你在等我嗎？」念念吶吶說了一句，心裡莫名一陣心虛，只好明知故問。

「不然你以為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在這裡看風景嗎？」展慕顏淡淡地說，清澈黑幽的雙眸深深地看住她，長長的睫毛覆在那俊美無邊的臉上，形成了極具美感的弧度。

「那就先進去吧。」念念說著，不露痕迹地從展慕顏的手中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同時也避開了他透視性的，似乎能看進她心底的目光，先走進了客棧。

兩人一路無語，來到了念念的房間。

念念看了看展慕顏，他的臉上依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卻絕對少了以前那種漫不經心的味道。

「展慕顏，我想跟你說一下……我……」念念張開了嘴，卻又停住了。該怎麼對他說，她又決定回到蘇俊楚的身邊，不會跟他一起走了呢？

「念念，你出去了這麼久，不累嗎？現在也很晚了，你早點睡吧，有話明天再說，好嗎？」展慕顏卻似乎不想聽念念說下去，他走到了門邊，準備出去。

「等等，我真的有事情跟你說。」念念趕緊叫了一聲。

展慕顏回過頭來，靜靜地望著念念，嘴角掠過一絲看不清含義的輕笑：「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呢？念念，我記得你似乎從來沒有主動挽留過我，今天，難道是想我了？」

他來到了念念的面前，伸手撩起了她的絲絲秀髮，輕輕地吻著。

「你別這樣，我是想說……我是想說……」念念後退了兩步，將頭髮從展慕顏的手中扯回，與他拉開了距離，可是說出的話語卻結結巴巴。

「你想說什麼？念念，你為什麼不敢說出來了呢？你明知道，只要你說出來了，我就一定不會為難你。你明知道，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我現在不是什麼都依著你的心意在來嗎？」展慕顏漂亮的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念念，卻沒有了從前的神采飛揚。

「是……我三哥說，他不當皇上了，他可以帶著我去過平凡人的生活。所以……所以，我想……」念念說著，垂下了眼帘，不敢和展慕顏那雙俊朗的雙眸對視。

「看你說得這麼困難，那我幫你說下去好了。念念，你想回到他身邊對嗎？你也不會嫁給我了對嗎？我一直只是個替補對嗎？他對你輕輕招一招手，你就要立刻跟著他走了對嗎？而至於我，你在跟他一起卿卿我我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會想到還有我這樣一個傻瓜，還在這裡苦苦等待著你，惦記著你，對嗎？」展慕顏一連串說出了這麼多個是嗎，語速越來越快，語調越來越高。

他的聲音不再是以前那種從容不迫的淡定。他瞬也不瞬地看著念念，眼睛里也不再是以前那種溫存柔和的光芒，而是閃爍著明顯的怒火。

「展慕顏……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很傷害你，是我對不起你，我願意向你道歉。可是……我不能騙我自己……我愛的人，是我三哥。」念念小聲囁嚅著說道，感到這一刻是那麼煎熬。

「道歉？現在你跟我說道歉？」展慕顏微微冷笑起來，笑容很受傷：「念念，你說你要去看他，我拗不過你，只好讓你去。你說你去給他送了葯就回來，我也相信你，我一直在這兒傻傻地等著你。我心神不定，坐立不安，我跑出去了一遍又一遍去找你，卻都沒有看到你。你知道我那時的心裡有多麼著急擔憂嗎？後來，我終於看到了你，可是，你不是一個人，你和他在一起，你們兩個摟抱在一起，比那什麼都還要親熱！你知道我的心裡又有多麼難受嗎？」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念念的聲音虛弱無力。

第一次看到展慕顏在她的面前這麼激動，第一次看到展慕顏對她這麼生氣，念念的心裡，同樣充滿了難過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