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 福王犯難

第十五 福王犯難

南京,明朝建都於此。此地襟江帶河,依山傍水,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山川秀美,古迹眾多。早在春秋戰國時期,越國在此修城,稱金陵。後秦始皇東巡至此,以金陵有天子之氣,遂改金陵為秣陵,以貶斥之,此後更是輝煌,三國孫權建都於此,稱建業。西晉初更為建鄴,西晉末年,司馬睿南面稱孤,於此開創帝業,因避晉愍帝司馬鄴之諱,改名建康。此後,南朝宋齊梁陳先後據此為都。史稱六朝古都。

此後八百多年,南京雖有小嘍啰在此稱王,不過都難成氣候,不為世人所看好。

元末,朱元璋攻克集慶府,因此地鐘山龍蟠,石頭虎踞,頗有帝王之氣,更名應天府,意為順應天意之意。待氣吞山河,統一全國之後,朱元璋於此建都。

靖難以後,朱棣時時不忘龍興之地,以「天子守國門」為由遷都北京,南京遂成為陪都。不過,為了更好管理南方富庶之地,使得大明財源滾滾,南京作為留都一直保留了六部、都察院等一整套與北京相對應的中央機構。這是中國歷史上的特例。這種兩京制度的特點是:皇帝和內大學士等決策人物都在北京,北京的六部等衙門是名副其實的中央權力機構;南京各衙門多為虛銜,公務清閑,任職官員被稱為「吏隱」,但地位一般不低於北京相對應的衙門官員。在留都握有實權的是南京參贊機務兵部尚書、南京守備太監和提督南京軍務勛臣。

崇禎在煤山自縊的消息傳到南京,南京群臣如雷轟頂,亂作一團。過不可一日無君,當務之急是立君,可是崇禎帝身死,遺下三子太子朱慈烺,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結成為階下囚。誰來繼承大統,是個問題?這可為難了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

皇位的繼承人選,有3個,最有繼承權的是福王朱由崧,他是崇禎皇帝的堂兄,萬曆皇帝的愛孫。不過,也是史可法萬萬不支持的人。史可法是東林黨名儒左光斗的愛徒,算是半個東林黨人。東林黨與老福王算是仇人,怎麼能立他的兒子做皇帝,這不是自尋思路嗎。

原來,當年東林黨力主萬曆長子朱常洛為太子。可是,萬曆不喜歡長子,想立三子福王朱常洵。因為長子是萬曆淫心大發,和宮女生的兒子,在他眼裡一直不承認這個兒子,幸虧有太后撐腰,加上太后也是宮女出身,更是非常疼愛,非立朱常洛為太子不可。母命不可違,遂立長子為太子。可是,萬曆內心暗下決心要立福王為太子。因為福王是他的寵妃鄭貴妃所生,鄭貴妃為了自己的前程,天天吹枕邊風,萬曆雖不怕老婆,但是個聽老婆話。加上福王身寬體胖,極像自己,又有帝王之象。所以萬曆就和鄭氏私立福王為太子,詔書都寫好了。

皇帝不是萬能的,他也是要受制度約束。在封建社會,歷來遵循周禮,在繼承權上,明文規定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萬曆想立福王,母親關過不了,大臣關更別說。大臣對禮儀更是遵循,他們是禮教的絕對遵循者,尤其是東林黨。

偏偏鄭氏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狗急跳牆,疾病亂投醫,竟然派人明目張胆去殺太子。結果自然沒有成功,這下子不要說兒子的前程,自己的老命都快沒了。不得已這個輟朝30多年的老皇帝出面調停,才保住愛妻老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連老天都幫太子。萬曆和鄭氏私立的詔書,尚未出示。詔書上立皇三子為皇太子的「三」子偏偏就不見了。天意昭然,萬曆覺得天意不可違,只有對不起愛妻了。

太子即位視為泰昌帝,為了鞏固地位,東林黨人更是上奏請福王出藩,福王不得已乖乖離開生活幾十年的京城。

萬曆雖沒立愛子為太子,但是大肆分封土地給福王,就福王的良田就達數百萬公頃。封地也是好地方,就在洛陽。

福王這人有福是有福,可惜不是個善人。山陝關中大旱,餓殍滿街,四處流亡,連京師也是如此,更別說洛陽。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狗。福王富甲一方,卻無視民生。待李自成城破洛陽,查抄福王家產,就糧食就數百萬石。對這樣的大財主,大蠹蟲,李自成當然不會放過過,李自成遂抓來一直肥鹿,把它和福王殺了,一起放入鍋中烹煮,對人言「福祿」湯,跟手下享用。事情傳出,朝廷震動,百姓稱快。

朱由崧生身強體健,不像父親身寬體胖,李自成攻入洛陽,朱由崧攜帶母親倉皇而逃,一路狂奔,連老父親都不管,直達淮安,才停下馬蹄。父親由於身體原因,慢了一步,葬身人腹。

作為福王世子,封地被破,倉皇而逃,連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拿,可謂狼狽之極。俗話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崇禎自己都應接不暇,哪裡有心思,照顧這位落難皇兄。皇帝都不管,誰理這個「王子」,真希望天上掉下個公主來。

人要是運氣好,天真的會掉下個「公主」。朱由崧運氣更是好,天上掉下個皇帝寶座。真是子承父業,自己父親爭不到皇帝位,自己卻不要爭,天上掉下來。

史可法身為南京掌權者,不過他是個沒有野心的傢伙。但是對於選誰作為自己的上司,他堅決選誰,也不能選福王。他的人選是桂王朱常瀛,由於桂王的大哥惠王朱常潤,無心政事,一心求佛,史可法就將他排除。朱常瀛是崇禎的叔叔,也算有繼承權。不過,他遠在梧州。現對於朱由崧來說,路途,時間上是個問題。

史可法,半個東林黨人,不能讓朱由崧登基稱帝。作為東林黨領袖的錢謙益更是不能容忍。錢謙益以「求賢」名,支持璐王朱常澇,朱常澇穆宗之孫,跟泰昌帝算堂兄弟,只能算多少有點繼承權。

論親,朱由崧和朱常瀛差不多,朱常澇一邊站。不過,中國歷史從來沒有侄死叔及,兄終弟及倒是有,就優勢在朱由崧。

論地理位置,桂、惠二王遠在天邊,福、璐近在淮安。國不可一日無君,早定大統迫在眉睫。

皇帝不急太監急。其實,反過來好像也可以,太監不急皇帝急,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事關朱由崧前途命運,他能不急嗎?現在最急的莫過於他。無處容身的他,現在正在一客店裡徘徊,一身普通大褂,角巾半污舊,頭髮松亂,身上看不出一件值錢的東西,書桌上還有一把白竹扇,顯然沒心思搖扇。

自己雖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沒有助推器,也是白搭。雖還有幾個忠心的家丁,但是君國大事,豈是幾個家丁能相助的。自己和父親一直生活在北朝,哪裡來過南朝,要不是逃命,恐怕老死家中。無親無故,誰來助我。

「誰來助我,誰來助我、、、、、」朱由崧內心不斷地發出哀求,臉色沮喪,泣不成聲,死死地抓住一家丁的手,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

「哎呀,王爺快放手,你把奴家抓疼了。」家丁不敢掙脫,陰陽怪氣地哀求,聲音陰柔,要是百姓聽到定認為是變態。

朱由崧本也不驚,恍惚之間,突然狂喜,泣極而喜,這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朱由崧不禁有親吻這太監的狂喜,可惜,他不是變態。

原來萬曆愛子心切,不惜破壞規矩,普通王府使不能使用太監的,這是有違禮治的。太監,皇帝的版權擁有者,出多少錢都不賣,盜版者殺。可是萬曆就給老福王私配了幾十個,區別於其他親王。

朱由崧剛才將自己認識的文臣武將都想了個遍,想來想去,屈指可數。親王不得與朝臣結交,歷朝歷代都是不允許的,更別說明朝這個親王遍天下的朝廷。

「對,太監,就是太監,沒錯就是太監。」朱由崧不禁自言自語,反覆說了好幾遍。

家丁不禁擔憂道:「王爺,我就是太監,我就是太監。」

想到太監,他就想起老頭子經常跟他提的「保姆」。

老福王長於宮中,由貼身太監盧九德照顧長大。對於老福王這個皇帝愛子,以後的靠山,貼身太監盧九德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老福王也感其恩德,時常向朱由崧提起。起初,他也不把閹人放在心上,所以剛才才會哭泣不止,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

「在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他的小主人,不至於置本王於不顧。」朱由崧內心不停這麼想,這是他唯一的救命草。

「來人,不、、、、」本想派人去聯繫,又覺得自己不去太沒誠意。他可不想放棄最後的希望。想想落魄至此還有何架子,架子值多少錢。「備馬,隨我去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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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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