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在楚王府僕人就食的地方吃過早飯後,安馨強打起精神來到了那家茶館。
那天的侍女遠遠的就認出了她,熱情的跑下台階迎向前:「姑娘,你可真積極,我剛才還在想你今天會不會來呢,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
安馨哭笑不得:「你們老闆……」
「哦,我們老闆失蹤了。正巧今天是發工錢的日子,怎麼也找不到他,我們也都著急呢。」
侍女的話又多又快,安馨哂笑:「失蹤的可真是時候。」
「可不是么……」侍女無害的笑,看清安馨懷疑的神色才明白她的意思,忙解釋:
「姑娘弄半天你是懷疑我啊,要我對天發誓你才肯相信是不?我們都報衙門了,我們茶館一群人可著急了,我告訴你,下月的口糧還沒著落呢,姑娘,姑娘,喂,咋招呼不打又走呢?姑娘……」
安馨倒是想打聲招呼再走,但是這接待侍女的話又多又快,她哪裡插得上嘴?
失落的低著頭,正在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辦,侍女的嘀咕聲又從身後傳來:
「唉,看來這月的工錢只能直接去找程老闆要了,你說這事弄得……」
程老闆?
安馨驀地止步,迅速轉回身去:「你剛才說的程老闆是哪個程老闆?」
「還能是哪個程老闆,我們的大老闆唄!」
「程雨馨么?」
侍女兩眼一亮:「是啊,姑娘,你認識她啊?」
安馨全明白了。
那個女人是不是要把她逼上死路才肯罷休呢?
……
周圍是覆著霜雪的白色牆壁,腳下是冰涼的地板,冰塊般向上滲著冷氣,茶館的老闆張成軍蜷縮在角落,全身不住顫抖。
「鏗!」
鐵門上的窗戶被打開,張成軍餓狼見了兔子似的朝窗口撲過去:「這是什麼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可沒權利放你走,老老實實呆著吧,這是你的午飯,別餓死。」
一塊冷窩頭從窗口丟進來,隨著生硬的聲音落在張成軍腳邊,他低頭看了一眼,心裡一寒,顫顫的說:「把我帶來的那個人……在哪裡?我,我要見他!」
男子放下鐵窗,轉身要走,聽到張成軍這樣說又折了回來:「你要見陸公子?」
陸公子?
「是他,應該就是他,你告訴他我知道錯了,我願意把真相……真相告訴他。」
「還真是見了棺材才掉淚呵,晚了!陸公子去執行任務了,等他回來再懺悔吧!」
什麼?!
張成軍心裡「咯噔」一聲,嚇得聲音都啞了:「我還要在這裡關多久?他什麼時候回來,喂,人呢?我要凍死了,喂!」
「放心,隊長回來前你死不了……不過他回來后就難說了!」
「鏗!」
鐵窗被重重放下,張從軍兩腿發軟,「咚」的蹲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個「陸隊長」不就是昨天和安馨在他店裡喝茶的那個男人么?
昨天大清早這個「陸隊長」就找上門去問了他一些問題,他不肯如實回答他就逼迫著他來到了這個冰窖般的地方……
這個「陸隊長」究竟是什麼人?如果知道他是這麼一個惹不起的主他寧願冒得罪程老闆的風險也不敢做那件事啊!
……
早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包子鋪里人並不多,安馨坐在角落的位置,用筷子挑弄著籠子里的包子,目光有些獃滯。
這裡的包子很是好吃,以前每當沒有胃口或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來這裡,包子夾著熱湯暖烘烘的吃下去,所有的愁緒就煙消雲散了。
可是這一次怎麼就食不知味?
「嗒、嗒、嗒……」
前方傳來清脆的腳步聲,視野中依稀有一條纖瘦的紅色身影,安馨左手托著腮沒有在意。
這身影越來越近,竟然拉開桌下的椅子毫不猶豫的坐在了安馨對面……這才覺察到異樣,她慵懶的抬頭,看見這張嬌美無限的臉,疲憊的眼中瞬間充滿抵觸:
「程老闆也來這種地方吃飯?還是,又是巧合呢?」
程雨馨朝安馨手邊的包子籠里瞥了一眼,淺笑:「安馨,我是特意來找你談談。」
「呵呵……」安馨諷刺的笑,抬手指向門口的牌匾:「這家包子鋪的位置夠偏僻的是不是?」
大概猜到了安馨想說什麼,程雨馨淺抿著粉嫩的小嘴只是平靜的瞧著安馨。
「這麼偏僻的地方,你是怎麼找來的呢?」安馨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瞪著面前這個女人:「程大小姐,我其實一直都懷疑你是不是安排了人跟蹤我,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你的掌握呢?」
心莫名一顫,程雨馨忽然有些緊張,不是因為安馨的話,而是她現在的眼神……
此刻的安馨縱然是滿臉的疲倦與憔悴,目光卻這麼清澈、這麼凌厲,帶著濃郁的仇恨與敵意,就像一把鋒利的刀似乎隨時要將她程雨馨千刀萬剮。
程雨馨還是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女人也有這麼可怕的一面,暗吸了口冷氣,卻仍笑的平靜、笑的優雅自然:「呵呵呵,安馨,如果你這麼想我也不想解釋。」
不解釋……
是默認,是不屑一顧?
還是,她程雨馨覺得自己所做的這無恥的一切都理所應當?
安馨用力舒一口氣,放鬆著失控的情緒。
「凌夜有很久沒回家了吧。」程雨馨終於切入了正題。
安馨諷刺的笑笑,想起自從那件事後楚凌夜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回家過夜的事實,全身的血液彷彿凝結成冰。
纖秀白嫩的雙手優雅的交叉,自然的放在桌上,程雨馨無害般看著安馨,笑的這麼驕傲、這麼美:「馨兒,昨晚凌夜在我的府里過夜,他應該沒告訴你吧。」
縱然自從程雨馨出現的那一刻起,安馨就知道她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意;縱然,早已做好了承受任何打擊的心理準備,可這一刻安馨的心還是狠狠的疼起來……
就算現在她和楚凌夜之間有些誤會,但她正在努力的調查不是么?
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清楚不是么?
凌夜怎麼會和程雨馨……
這不是真的!
她的凌夜王兄不是這樣的人!
「馨兒,你不肯接受事實,我能理解,可是你為什麼不給凌夜服個軟?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親口問問他不就清楚了么?」
婉轉的聲音幽幽傳入耳中,這麼慢條斯理、這麼胸有成竹。
而程雨馨是這麼高明,就彷彿早就料到了她和楚凌夜之間會發生的一切……用力咬緊牙關,安馨冷冷朝程雨馨看去,蒼白的唇齒間發出生冷的位元組:
「程雨馨,三天前那件事是你策劃的吧!」
安馨語氣生硬,根本不是疑問,而是成竹在胸的篤定,這倒令程雨馨很意外:「安馨,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許多。」
這是變相的承認了呢,這個女人是覺得她不能把她怎麼樣,所以才會這麼坦誠、這麼肆無忌憚吧……
安馨皺了皺眉,無聲的將右手邊那瓶辣椒油攥在手中。
「是我做的,可是安馨,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是我找人在茶里下動了手腳,找人把你和你姐夫送到酒樓、放到一張床上,那時候你們都處在昏迷狀態,什麼都做不了。」
「可是安馨,就算你知道了這一切又能怎麼樣呢?你有證據嗎?你是清白的又怎麼樣呢?凌夜會相信你嗎?呵呵呵,呵呵呵呵……」
程雨馨看著安馨,不停的笑,笑的得意、笑的諷刺、笑的放肆。
不得不說上天太過眷顧了這個女人,就算現在的她原形畢露卻仍然這麼妖嬈、這麼美麗……
安馨靜靜看著她,小手悄無聲息的擰開瓶蓋。
或是笑的累了,程雨馨終於停下,瞪著水盈盈的眸子挑釁的看著安馨:「安馨,你是不是對自己很失望呢,我……」
話沒說完,安馨忽的站起來,揚手將一瓶辣椒油精準的潑在她皎潔細嫩的小臉上。
「啊,你做了什麼,安馨,你!啊!啊!」
眼睛里也火辣辣的痛,淚水和著鮮紅的辣椒油成股流下,在臉上劃出兩道妖嬈的痕迹,程雨馨這下徹底慌了,緊閉著兩眼不敢睜開,像個瞎子似的在桌上胡亂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了那塊抹布,還沒拿起來卻被安馨搶了去。
「安馨你……還我,還我,還我!」
程雨馨張著兩手,向前拚命的抓,狂呼亂叫,像個失魂落魄的瘋子。
安馨退後一步,這次輪到了她來笑:「呵呵,程大小姐,你不是一向都很鎮定、很優雅的么?怎麼現在就像個瘋子?」
從安馨聲音中辨明了安馨的位置,程雨馨拼了命的撲上去,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領:「賤女人,還我,還給我!」
「程小姐,原來你也會罵人呵,大家閨秀的修養都哪裡去了?」安馨平靜的諷刺著,就像程雨馨剛剛諷刺她那樣:「哦,對了,你想要抹布是么……」
甩手將手裡的抹布丟出去:「就在你腳邊,自己撿吧。」
「啪!」
抹布落地的聲音,沒錯,是在自己腳邊……雙眼灼痛的厲害,程雨馨什麼也顧不得了,放開安馨狼狽的蹲在地上摸索起來。
「呵呵呵。」
「呵呵呵呵……」
安馨居高臨下的看著程雨馨,不停的笑,就像剛剛程雨馨一樣,笑的得意、笑的諷刺、笑的放肆。
然而心中怎麼非但沒有一點報復后的快。感,反而壓抑的厲害?
她性情溫和,從來都沒想過主動去傷害誰,可偏偏有人要步步緊逼、令她退無可退。
提起包袱,漠然自程雨馨身旁走過去,即將走到門口時,身後忽然傳來程雨馨怨恨的聲音:「安馨,你知道我程雨馨的為人,別逼我不擇手段。」
怎樣才叫不擇手段呢?
難道在她自己眼中她之前所作的一切都稱不上「不擇手段」,以後還會有更卑鄙、更無恥的詭計么?
安馨轉回頭去,看向已擦拭完眼部卻仍然蹲坐在原地的程雨馨:
「說心裡話,程雨馨,我真想親手把你掐死,但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這樣做,我更想看著你掘墓自焚、自作自受!」
再不願看到程雨馨,扭頭,快步走去。
「小姐,錢還沒有付。」
台前的老闆娘怯怯的看了安馨一眼,剛剛安馨和程雨馨打架的一幕她都看在眼裡,但現在這個時間其他幹活的都出去了,她膽小,一個人不敢管。
安馨腳步頓了頓,朝程雨馨的方向瞟了一眼:「程老闆請客。」
「哦,那好吧。」
老闆娘不自在的聲音里,安馨走出門去,她能想象得到現在的程雨馨是怎樣的表情,她知道程雨馨一定氣的肺都炸了。
可她心裡也並不舒暢,在這樣的愛情里大家都是受害者。
現在她至少清楚了那晚陸驍和她什麼都沒有做,她是清白的,她該怎麼讓凌夜相信呢?
她該怎樣捍衛自己的愛情?
……
楚王府商鋪樓頂。
呼嘯的風猶如無數把鋒利的冷刀自耳畔、臉頰呼嘯而過,手裡的煙袋還來不及積存下煙灰就被吹的四散飛去。
單薄的大氅根本遮擋不住嚴寒,很冷,卻冷卻不了楚凌夜煩躁的心。
三天了,他拼了命的忙碌,每天都忙生意的事情,吃住在商鋪,可為什麼稍稍有些閑暇她的身影就會趁機飛入腦海,像是錮在眼前的烙痕怎麼都抹不掉?
到底要用怎樣的方法才能徹底忘記那天的事?
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這樣他和她還會像從前一樣。
他忽然想,如果那晚他沒有聽信蒙面人的話、沒有過去、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幕的話,即便安馨夜不歸宿,即便她第二天回家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他,他甚至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深究。
原來,到了今天他對那個女人的愛已經是深入骨髓,就算是知道她和別的男人有牽連都不願放手……
楚凌夜啊楚凌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原則了?
他自嘲的笑。
「王爺。」
背後傳來個清澈的男性聲音……是他?!
眉峰瞬間隆起,楚凌夜黑著臉看向樓頂進口的方向,入了眼的果然是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他雙拳不由攥緊:
「那晚沒把你打死,這是自己又送上門來了?」
「那晚的事你倒是記得挺清楚。」陸驍輕挑畫眉,向前走著,勾唇玩味:「一輩子都不會忘吧。」
楚凌夜氣不打一處來,冷森森的看著臉頰還帶著淤青的陸驍,牙齒咬的格格作響。
眼前的楚凌夜臉色幽沉陰鬱,冰凝的雙眸里像是要迸出冰霜來,整個身子綳的像是一根被拉長到極限的皮筋,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然而陸驍平靜的看著他,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玩味表情:「王爺是要吃人么?這地方這麼涼快都沒令你冷靜?」
楚凌夜恨恨的吸了口氣,沉聲:「有話快說,沒事滾蛋!」
「呵呵。」陸驍乾笑兩聲,知道再這樣下去楚凌夜非要爆發不可,無謂的聳聳肩:「有個人想見你,去不去?」
誰?
安馨么?
她想見他,所以找了這個男人來引見?他的妻子什麼時候輪到別的男人引見了?!
楚凌夜莫名窩火:「沒空!」
「呵,那好。」陸驍朝樓下瞥了一眼,轉身,作勢要走:「我只好送張成軍回去了,那天發生在他茶館的事看來你王爺也是不想知道了。」
「站住!」
楚凌夜眼前一亮,張成軍是「天緣」茶館的老闆,他認識,隱約覺得背後有什麼事,楚凌夜向前走了一步:「他在哪?」
……
夕陽沉落,金黃的餘暉透過窗戶,在安馨臉上映出一圈圈的紅暈。
這一天又要結束了,他是不可能回來了吧……安馨無聲的嘆一口氣。
「咚。」
門上傳來輕微的動靜。
又是她的幻聽吧,最近一個人在卧室的這幾天時常錯誤的覺得有人在敲門,可是每次興沖沖的去開門卻發現門外什麼都沒有。
這樣下去她怕是要神經衰弱了。
「咚、咚。」
「咚、咚、咚……」
連續的響動越來越清晰,難道這次真的有人來了?
安馨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不安的走到門前:「誰啊?」
「茹茹,是我。」
入耳的是一道磁性若笛的聲音,安馨的指尖明顯的抖了兩下:「凌夜?」
「是我。」
他聲音不大,透過厚厚的實木門板卻仍然清晰,安馨像是掉了魂兒似的石化在原地。
「噠、噠、噠。」
門鎖處傳來細微的響聲,雖然看不到她,但楚凌夜隱約能感覺到現在的她就站在門后,發白的小手緊攥著門把手不停的發顫……
他清了清嗓子:「開門。」
「哦。」
安馨恍如夢醒,繃緊的右手拉開插銷,生硬的將門拉開。
一瞬間,那挺拔的身影撞入眼底,安馨整個弱小的身子都籠在他的陰影里,時間與空間彷彿凝住,她陡然覺得悶,慌張的瞧他一眼,又倉促的低下頭去:
「我沒想到會是你。」
她目光閃躲,她在怕什麼?楚凌夜垂眸凝視她:「你覺得應該是誰?……你姐夫?」
早知道的,這時候的他除了揶揄她、冷落她還會有什麼好事?安馨心裡失笑,無奈的扁扁小嘴向後退去。
然而還沒退出他的陰影,他就大步跟了過來,頎長的手臂伸過,環住了她的細腰。
「啊!」
貼身的溫暖夾著熟悉的薄荷清香毫無預料的襲來,令她禁不住的戰慄,她慌了,瞪著圓溜溜的兩眼狐疑的看著他。
他這樣做,是折磨她的前奏么?
可是他的目光怎麼這麼柔和?柔和的都令她摸不著頭腦了……
楚凌夜低頭,俊美的臉朝她湊近、再湊近一點,鼻息與她的交匯:「安馨,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安馨驚,語無倫次:「說,說什麼?」
認罪伏法么?
「你是無辜的……」他墨眉緊斂:「是我錯怪了你。」
什麼?
這就是他要說的?
這就是他回家的目的?
他知道了真相?!
突如其來的驚喜令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張著小嘴看著他,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不起,茹茹,我不應該懷疑你,我應該相信你不會做那種事的。」
楚凌夜凝望著她,說的鄭重、說的動情,安馨愣了許久才回過神,心中的陰霾在這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她抿了抿嘴,調皮的笑:
「知錯就是好孩子,楚凌夜,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呵呵。」他會心的笑,淺眯著美眸與她四目相望:「茹茹,當時你為什麼不解釋?」
他本來就是相信她的,那時的她只要肯把事實告訴他,或許他和她之間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誤會、這麼多的波折了。
然而那時的她竟然不肯多解釋一句,甚至還處處袒護陸驍……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怎麼解釋啊?那晚你闖進去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呢。」安馨頓了頓,笑的燦爛、笑的明媚:「其實直到現在我都還還不太明白。」
楚凌夜恍然大悟,耐心的解釋:
「是程雨馨,她派了人跟蹤你,那天你和陸驍在『天緣』茶館喝茶,她是『天緣』的幕後老闆,她讓人在你們的茶里動了手腳,你們昏迷后再讓人把你們送到酒樓……
「保險起見她還買通了酒樓的登記人銷毀了部分記錄,所以我曾經去調查但一無所獲。」
「原來是這樣……」安馨點頭,微笑看著他。
望見她眼中仍然有些許迷茫,楚凌夜輕笑:「還有什麼疑問?」
「額,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還不是你姐夫?」楚凌夜邪肆的笑,陸驍還算有點良心,把事情的真相查的一清二楚,幫她澄清了事實。
安馨頓時明白了。
她就知道陸驍不可能真的對她做那種事……
只是他總是那麼神秘、那麼我行我素,至少他把真相告訴楚凌夜之前也通知她一聲啊,都弄得她一頭霧水。
「還有件事你要如實告訴我。」安馨努著小嘴,俏皮的凝視他。
「嗯?」楚凌夜微怔:「什麼事?」
安馨撒嬌:「你先發誓不能騙我。」
心中對她虧欠,楚凌夜恨不得什麼都順著她,笑道:「好,我發誓,說吧。」
安馨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過去的三晚你都住在哪裡?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