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熟悉的韻律
白立軒收回撫摸李若風的手指.得意的看著李若風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原本那一派明媚燦爛的笑容此刻又隱沒了下去.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怨恨.一雙眼睛盯著他的臉.彷彿也想照著他當初踹她臉的方式.給他來一遍.
眾人也連忙收回目光.這樣的李若風才有他們傳聞中的殺神的風範啊.剛剛那一派閨閣千金的女兒態實在是讓他們太驚悚了.
白立軒挑挑眉.「雖然你的臉此刻還是有些不怎麼對稱.但是我還是突然發現.原來你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嘛.好吧.上次是我化妝化的太爛了.」白立軒抱胸淡淡的笑道.好不容易在李若風手裡扳回一城.此刻的他顯得十分的大方.隨意的就承認了自己當初的技術太爛.
李若風在心底狠狠的握拳.目光越來越帶著殺氣.淡淡的道；「廢話.也就你覺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脂粉都堆在臉上好看.也不怕人臉皮動一動就往下掉粉.」
白立軒渾身一僵.好吧.他在青樓里的紅顏知己大都都是濃妝.不過她們的臉上有往下掉過粉嗎……白立軒開始回憶.
「那是.花魁姑娘們自然比不過你們這些長在高門大院的小姐們啊.」白立軒一邊想著.還不忘嘴上調戲道.
「哼.拿我跟她們比.她們配嗎.」李若風一抱胸.雖然她前世跟著雲雅.並不歧視這個.但是.骨子裡的高傲還是不允許自己跟她們放到同一水平線上來比較.
白立軒挑挑眉.嘴角一側微揚.「人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潑婦一個……來人.還給鎖上.」白立軒轉身離去.
「我……」李若風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把鐵鏈扯到她腳邊的人.又抬起頭來.「靠.你怎麼知道我不懂琴棋書畫..」當年她母親曾多次立志改變她的性格.然後.給她進行了多次的千金小姐的培訓.雖然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但是.琴棋書畫還是會的好不好..
白立軒淡定的轉過頭來.挑挑眉.「你會.」
廢話.李若風翻了個白眼.
白立軒轉過身來看著李若風又重新被綁好.揚唇壞壞一笑道；「那就給李將軍拿一把琴來.我等也算是有了耳福了.正好前面的戰士跟林楓的人打的激烈.不如請李將軍為他們彈琴助威如何.」
李若風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這是想氣死林楓的節奏嗎.不過.也可以指引她的方向啊.但是……沒有辦法弄開這鐵鏈.她還是走不掉啊.白立軒.你太狠了.讓人看著隨便動動手就能救.卻死活救不了的感覺……
唉……她都同情林楓了.
「怎麼.不願意.」白立軒笑得極為燦爛.
李若風眼珠轉了轉.道；「也沒有不願意.只是.我牢里的兄弟缺少醫藥.若是白將軍肯讓我的兄弟舒服了.那我也一定讓白將軍你舒服……」說著還眨眨眼.一副媚態.
白立軒輕咳一聲轉過身去.牢里的那些人對他來說更多的都是日後用於跟郭儀換回自己一方被俘虜的士兵的人質而已.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更多的價值.之所以不給他們醫藥也是因為軍隊里的人對天諾的仇恨.和軍隊中醫藥的珍貴.
若是真的能當眾讓李若風彈琴.倒也算是對天諾的一種羞辱.他們的人在拚死救她.而她卻還像是個優伶一般為敵軍彈曲做樂.
這生意.值得一做.
他倒是不擔心李若風傳遞什麼消息.因為.她除了自己的位置還能傳遞什麼.而她的位置.此刻的他根本就不怕天諾的人知道.
「成交.」白立軒淡淡的道；「給李將軍拿把琴來.」
……
為了讓全軍營的人.無論敵我雙方都能聽到李若風的『大作』.白立軒特地將全軍都集合起來.圍著李若風.而林楓顯然沒有親自前來.所以他的人抽風的顯然也不是很沒有理智.見那麼多人圍著李若風.自知救援無望.也就偃旗息鼓下來.只是不知道藏到了哪裡.找也找不出來.
白立軒也不在乎.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只是拖時間.拖過一個月為止.
他只要在這段時間內牢牢看住李若風.就比什麼都強.
李若風端坐在高台上.紫綬也按耐不住這場好戲.也顧不得不見李若風這樣的話了.走到給自己安排的座位上.準備聽一聽李若風的琴藝.
李若風輕輕的撥動一下琴弦.清脆的聲音隨之傳來.音質極好.這才放心的將手浮在琴弦上.輕輕的彈唱起來.
她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當初扮作紅衣花魁時.當著林楓唱的那首歌.彷彿是專門為她寫的一般.而且.那首歌是她能想起來的關於林楓的唯一的歌曲.最近她的心是越來越亂了.甚至都在想.若是林楓.再次聽到這首歌.會有什麼反應呢.
「既然此生已錯過.
告訴我你夢到什麼.
今世愛戀最後是錯.
我似曾記得.
陷戰人間幾回合.
葛藤花又爬滿蘭若.
月照輕紗夜風靈波.
要發生什麼.
曾經相遇你驚艷了誰.
那清雅如水.
誰攜手了你.
月下的相遇.
這一生相許你可記得.
都快忘記相逢為何.
心事難說破.
夢裡木棉如火.
入骨相思花開無果.
醉看誰要遠走天涯.
你風流一場.
我褪盡紅妝.
情緣總難割捨.
愛過恨過也就罷了.
莫要回首再動心魔.
不過百年寂寞.
奈了紅塵幾何.
聽我台上為你舞最後一曲別離.
也便罷了.」
輕輕吟唱.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哀怨而憂傷.李若風渾身張揚的氣質都沉浸下來.
白立軒雙眼一眯.又是木棉..這中間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他不知道的.大約是李若風的私事.他想要知道.卻又無法也沒有資格去問.只得漠然.當做沒有聽到.
小九趴在一處隱蔽之地.也守著李若風.自家主子的命令.救不回李若風.他也不用回去了.可到現在他們也只是救回了阿七……
又聽到李若風彈奏的音樂.有些微愣.好熟悉的音樂.似乎是在哪裡聽到過的.這樣一想.突然渾身一頓.猛地瞪大了雙眼.這不是當初他們在錦州的時候.拚命要找的那個也唱過這首歌的花魁的嗎..
而且……似乎……聲音也差不了多少啊.李若風經常在他們面前咋咋呼呼的.從來沒有如此溫婉哀傷的時候.所以.他們自然也沒有想過這樣沉寂.表露自己女兒之態的李若風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竟然也從來沒有真的往李若風身上去查當初那個紅衣花魁的下落.如今.想來.不但但應該是懷疑和交差.搞不好就真的是李若風啊.不對.是本來就是李若風啊.
小九被震撼的有些無語了.想當初為了這件事.他還被罰了呢.
台上.沒有白立軒的放行李若風只得繼續無奈的彈奏.她往前了數唱的最後一首歌就是那首若蘭詞.在往上.那就是重生之前跟在雲雅身邊的時候了.她雖然幼年的時候也學了很多的曲子.但是.都並不是非常出彩的.都只不過是平平淡淡的曲目而已.這種場地彈起來未免有些不夠味道.
既然白立軒有心羞辱她.她又豈能真的如了他的願.自然是要大放異彩才行啊.
而能出彩的也必須是他們都沒有聽過的.那在她的記憶里能翻出來的.當初也讓她震撼良久的歌曲.自然也是那些雲雅教給她的了.這樣一想.就隨手彈唱起來.
李若風並不知道當初雲雅教給她的那些都是相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另一個時空的東西.自然也只是以為是雲雅偶然得到的一些奇異的曲譜.雖然奇異.但未必真的沒有人會.她會也並不是無法解釋的.頂多算是她是個有奇遇的人而已.
卻沒有想過.因為這些曲譜的流傳.還讓雲雅誤會她也是她穿越來的『老鄉』.李若風挑了首曾經讓自己震撼良久.又和自己此刻的境遇有些相像的輕聲吟唱起來.
「在時空交界的戰場
和脆弱的自己打仗
先受傷.然後療傷
滿不在乎你的眼光
像冷冷一陣風經過身旁
戰敗的我失去方向
分不清暗箭和明槍被中傷
心碎沒有聲響
希望總是換來失望
究竟天堂是怎樣的地方
花兒似雪飛翔
花瓣偽裝成一種堅強
大雨後的晴朗
彩虹裝飾著夢的悲涼
英雄留情劍下
眼看純真從人間蒸發
卸下我的盔甲
期待重生后出發
沉淪無止境的yuwang
看不清當初的夢想
五行陰陽.是唯一的信仰
抬頭看見滿天的星光
也許天堂就在不遠的前方
花兒似雪飛翔
經歷生命裡層層波浪
不見舊時村莊
夢裡翻騰無處刻畫凄涼
英雄留情劍下
邪不勝正不過是神話
卸下我的盔甲
等心中的花綻放
花兒似雪飛翔
花瓣偽裝成一種堅強
大雨後的晴朗
彩虹裝飾著夢的悲涼
英雄留情劍下
眼看純真從人間蒸發
卸下我的盔甲
期待重生后出發」
眾人都有些傻眼的看著台上被風吹得有些髮絲飛揚的女子.雖然依舊是一身宮裝.似乎是大家小姐的打扮.卻又彷彿是那個殺神.意外的毫不違和.
純真和殺戮.哀傷與冷酷.多情而豪爽.似乎融合成一個人似的.
這才是真正的她嗎.白立軒愣愣的看著台上的女子.心底某個不曾被碰觸過的角落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