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所謂的真相
「哈哈哈哈.不必說了.我知道是誰了.」他擺擺手.空心楊柳穿過他的脊背從胸前鑽出.那柔嫩的柳條上躺著他的鮮血.他突然間瘋狂地大笑.「他竟是要殺了我.他連自己都要殺.哈哈哈哈哈哈.」
洛昀聽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什麼意思.指的又是誰.神逆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也是他第一次展露出笑顏.可這笑顏著實比冰冷的面容更加陰森可怖.「你是叫洛昀是嗎.你殺死了我.就等於殺死了你的父親.你真的狠得下心來嗎.」
手中浸染了他的鮮血的洛昀憤恨地瞪大了眼睛.隨即露出不屑與輕蔑.「你不是我的父親.又何來父親一說.」
「咳咳咳咳.」胸口的傷口隨著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消失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越發汩汩地流出來了.這空心楊柳乃是他的一大剋星.世間也唯有此能夠殺得了他.如若不是那個人.又怎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要知道.就連楊墨本人.也毫不知情.
此刻.神逆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浸在自己瘋狂的思維當中.他起初是不可置信.傷口的劇痛叫他不得不信.轉眼又瞄了一眼身體虛浮在空中的少女.「我說你是怎麼做到的.能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面前.就算是我和玖璇打鬥你從背後偷襲也決計不能成功.原來你現在只是個靈體啊.哈哈哈哈.洛昀.你可真是和你的父親一樣決絕呢.哈哈哈哈.你親手殺死父親的感覺好嗎.想必滋味不錯吧.」
父親父親……他為什麼滿口都是父親二字.他為什麼那麼瘋狂地大笑.剛才不還是.不還是冰冷無情的嗎.怎麼如今……面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親.他到底是何種意思..
「穆幽堂.你給我出來.你要是不出來.就說明你是個懦夫.」
突然間.神逆放聲大叫.他不可一世地活了這麼久.可是終究是要被那個人給殺了.真是夠了.
「穆大叔.」洛昀聽到穆幽堂三個字的時候腦子一片混亂.她記得.大叔是個很可愛很慈祥的人.雖然實力很強但是很善良.總是會很細心地教導她.尤其是住在他家的三百年裡.他們算是忘年交了.
神逆見穆幽堂沒有出現.「咳咳咳咳」笑得連血都咳出來了.「有件事你怕是不知道吧.不過沒關係.讓我來告訴你.」
洛昀見到他仍舊流著血液的嘴角鮮紅鮮紅的.可是那嘴角翹起的弧度叫她覺得冰冷.到底是什麼……
「你口口聲聲叫著的穆大叔.與我實則是一個人.」
「什麼.!」
洛昀驚得退後幾步.她不可置信.蘇洛昀何其聰慧.如若她猜不出這其中的關節.也只能說是關心則亂.可此刻神逆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底是她身在其中毫不往這方面想.
神逆見她這副表情.便知道她明白了.
他感覺心中有一絲的竊喜.終於給了他一次反擊的機會.他要……「你尊敬的穆大叔到底是個什麼人.你有沒有想過.在他身上那麼多的疑點.你可有推敲過.或許他能騙得過藍魅.或許他能騙得過天下人.卻唯獨騙不過你的二叔.還有我..這世上最了解他之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轉眼盯著他那雙紫色的眼睛.憤恨地問道.
神逆道：「你已經想出來了不是嗎.你的答案正是事情的真相.不要再懷疑了.你的穆大叔.和我正是同一個人.」
「你騙我.」
「我如何騙你.我都要死了.為什麼要騙你.還有……咳咳咳咳咳.」他捂著越來越洶湧的血液.想到了特別好笑的事情竟是嗆了一口.「你若是真的不信.那你又如何解釋.你身體里有著另外一半的靈魂呢.」
洛昀的心陡然縮緊.她捂著心臟以一種難以描述的眼神看向神逆.「你說什麼.你是說.你和我是一樣的.身體里都有一正一邪兩個靈魂.」
「不錯.這也正是魔界域主需要繼承的邪影之體.這也正是穆幽堂決定要讓你繼承魔界的原因.當然了.我和他是不同的.但我與他有著一個共同的心愿.那便是找到繼承人.」
還沒等洛昀從震驚中回神.陡然間.神逆憤怒的氣息釋放出來：「我有我的規則.我不容許有威脅我的存在.我更不能容忍穆幽堂把殺我的方法教給你.」
「該死的.」洛昀低聲咒罵.咒罵過後又成了瘋癲的苦笑.「那這麼一說.弒神槍的虛影中的秘密正是穆大叔透露給我的.就是為了讓我有朝一日去騙我二叔把空心楊柳拿到手.然後殺死他自己和你.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吧..」
「是啊.我也覺得好笑.他自己想死也就算了.憑什麼要拉上我一個.世人都把我們兩個看成是一個人.可我說他們都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楊墨說我是瘋子.可我更覺得穆幽堂是個瘋子.理智的瘋子.」
神逆根本就明白不了為何穆幽堂會做出這等事情.但要讓他永遠和另外一個靈魂活在同一個身體里.他也做不到.如今.她殺了這個肉身.而穆幽堂的靈魂早已脫離了這個身子.他倒也不用執著.捨去這個神逆的皮囊便是了.大不了再修鍊個億萬年.他照樣是魔界獨一無二的強者.
「接著.」
洛昀看到另一個神逆正在脫離這個身體.而他的身體在靈魂飛升上天際的瞬間.變成了地上的粉末.成了一堆齏粉.除卻那件弒神槍.
他從高空中拋下一件武器的靈核.那紅色的長槍虛影劃過天空形成一道圓潤的弧線直直地正中弒神槍的正中心.而這道弧線竟是那般符合天道.
「今日一戰.一是我小瞧了你與玖璇兩人的聯手.是我大意了.二是我想為魔尊之位留下繼任者.所以你絕不能死.反而我會保護你；三是.罪魁禍首並非是你.我要找那穆幽堂算賬.他若是因此重傷甚至是身死.我倒要感激你了.可是他死我也會死.所以我現在顧不得你了小丫頭.」
「站住.」洛昀手握青霜劍.隨之跟來的是一直未曾說過半句話的玖璇.
「你殺我母親之仇我還未報.我若今日放你.我有何顏面見我死去的母親.」
「殺你母親的那個的確是我.你也不要認錯了人.穆幽堂並不嗜血也不主張殺你母女兩.可是我卻不同.我是很勢利的一個人.」不知為何.神逆有些想要和他解釋清楚的想法.可是這想法雖然好.但說出口的話又變成了另外一個腔調.「當你能夠為我所用之時我便可以拿來利用.當你一文不值時.我可以狠戾無情.對待你也是如此.所以沒必要覺得我很奇怪.」
「不要再動手了.你已經殺了我一次.空心楊柳足以令我致死.」空心楊柳和神逆之間就是一物降一物.取得是生生相剋的道理.
「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我的靈魂.難道你連我的靈魂都不想放過嗎.當然了.你為了殺我.自己也捨去了肉體.真夠狠的.」神逆不知為何話多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許是這個女子真的對他有種血緣的牽引.「真不愧是我的後代.身體里流著的是我的血.」
「死人.那我母親呢.她能活得過來嗎.我今日要將你打的魂飛魄散才可以.」洛昀明知這奪舍之術容易.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更別提讓他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右手的黑炎一出.玖璇的紫焰立刻脫手.同時襲向只剩下虛影狀態的神逆.「你倆也別欺人太甚.我今日因為那三個原因不殺你們.不代表我下一秒不改變主意.」
「好啊.那就再試試.」洛昀的手中重又出現了空心楊柳.翠色的柳條在微風中搖擺著.翠亮得讓人心生喜愛.可就是這麼柔嫩的枝條.正是克制神逆的最佳利器.那裡面藏著的.正是楊墨武功的精髓.
神逆大笑三聲.在黑紫兩種混合的焰火之中被燃燒殆盡.「我還會回來的.」
洛昀的心臟跳得好快.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最後的最後.她才是敢把黑炎收回.剛剛那最後的一句話真叫她膽戰心驚.好在有驚無險.她人還活著.尤其還是在見過神逆之後.還活著.
「玖璇.那個人.給我生命.卻讓我愛不起來.可為什麼又讓我恨不起來呢.」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你看到了他脆弱的地方.怎麼可能還能狠得下心來要他的性命呢.再說他……做了最後的退讓.洛昀.不要太糾結了.從今往後.不會再有神逆這個人了.」
「可是……穆大叔……他到底……」她皺緊了眉頭.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麼關係.
「洛昀.正如你所看到的.邪月和你是什麼關係.他和你口中的穆大叔就是什麼關係.」玖璇心想.穆幽堂出現的時機太巧了.正是在邪月出世之後才來到蘇洛昀的視線之中的.就這樣和她生活了三百年.若是有緣.他倒是想見他一面.他們兩人.一定是有將魂魄兩分的辦法.這對洛昀來說.也許可以借鑒.